“闺女啊,没听规则说是要活下去吗?这会儿咱们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就别想着高考的事情了。”刚才主动和斐垣交流的大叔安慰着女孩。
和斐垣穿着病服病恹恹的模样不同,女孩穿着黑白的夏季校服,肥大的校服虽然有些丑,但显得女孩很乖甚至是有些读书种子的书生气。
“别哭了,这个时候哭不如想办法要怎么去面对。还记得系统说的新手礼包和抽奖吗?你打开看看,怎么说都是能帮我们活下去的东西。”
“谢谢你啊,叔叔。”陆汾糖抹着眼泪说。
“没事,我姓曾,你叫我曾叔就行了。我家闺女比你小一岁,看到你啊,就跟看到我闺女似的。”
“嗯,谢谢曾叔。我叫陆汾糖,你叫我小陆或者糖糖都可以。”
七个人交换了一下信息,被曾达成一提醒,自认为自己拥有主角光环的自信和隐隐的兴奋冷却了一点,开始翻看起自己的新手礼包和幸运抽奖。
新手礼包里的东西所有人都是一样两张符,一瓶水,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罡气符X1——可抵挡一次小鬼的致命攻击。
天火雷符X1——可一击灭杀小鬼程度的鬼怪。
这差不多是给了每人两次的保命机会。
但每个玩家也就这么两次,一攻一守,用完了就没有了。
幸运大转盘是个很大的罗盘,每一个格子都小得可怜,但看说明,这是包含了所有能够在商场买到和买不到的抽奖转盘。
一百积分抽一次,一千两百积分十连抽。
新手们一看这十连抽就嘴角抽搐了。一次一百,十次不该是一千吗?系统真的会算数吗?
尤其是,数不清的格子上密密麻麻的点只有用局部放大的功能去看才能看得清,但一积分的格子却哪里都是。
斐垣也抽了一次,没有意外的是安慰奖一积分。
自己的运气是个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扫了眼其他六个人,无一意外是恹恹的神情,大概也没怎么抽到好东西吧。
“开了开了,积分兑换商场开了。”
积分兑换商场没什么不等级限制,一下就将林林总总几千页的商品全部显示出来,最上面也是最显眼的,就是一积分可兑换100rmb。
这个显眼的字眼一出,很多人的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这就相当于,白送一万零一块钱呗。
但是看到下面的,又倒吸了一口气。
吃的喝的有但少,一瓶水一积分,一个馒头一积分,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可以吃的了。换算一下的话,就是一百一瓶五百毫升的水,一百一个拳头大的馒头,贵上天了。
其他的瞧着也不便宜,罡气符五十一张,天火雷符五十一张,再往上就是几百上千上万的东西了。
“那个,你也是高三生,你不担心考试吗?”七人之中唯一的女孩小心地靠近了他们之中另一个高中生小声问道。
古里古怪的游戏,乌漆嘛黑的破庙,还有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作为几人之中看起来最好欺负的陆汾糖没有安全感是很正常的。
虽然曾达成看起来很温和是个好爸爸的样子,但和她的年龄差距太大了,斐垣看着瘦瘦弱弱的,穿着病号服打着石膏拄着拐杖,遇到事了指不定比她还需要别人的救助。
看来看去,也就季淙茗最能和她站在同一阵营。
“啊?哦,我保送的,没关系。”季淙茗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陆汾糖嘴巴一卡,本来想要说出的话就这么卡住了,脸色一僵干巴巴地说:“哦,那、那是挺好的。”
季淙茗只是随口一说,头也不抬地蹲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要不要去说句话?他还记得我吗?还能认得出来我吗……
陆汾糖有些无所适从地抓了抓裤缝,犹豫地看看季淙茗又瞄瞄斐垣。
她性格有点内向,但和其他热血上头天天幻想着自己要成为龙傲天的男生不同,她不指望自己有多大魅力能让这些男生保护她,更没有信心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安然无恙地待到最后。
必须要活着出去才可以。
“斐、斐垣同学,你对这种地方有什么想法吗?”
斐垣只是闭着眼睛坐在那小憩。
没有得到回应,陆汾糖瑟缩了一下,心里想着自己会不会讨人厌,脸上发烧,但还是又问了一句:“我、我想回家,不管怎么样,我都想活着回去。我妈、我妈不能没有我的。”说着,她的声音便颤抖了起来。
“你和我说没用。”斐垣睁开眼睛,抬着头看着破房顶落下来的光,眯了眯眼睛,这么点光不够他看清什么的。
“你总不能期待每次都有人愿意帮你。”斐垣的声音冷冷淡淡,“也总不可能总是找到能帮你的。”
陆汾糖嘴唇上的颜色一下就涌到了眼睛里。
但她不得不承认,斐垣说的是对的。
现代人离不了手机是真的,起初的惊讶和慌乱过去后,一个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信号看电量。
毫无意外的,手机虽然还能用,但并没有信号。
庙里破破烂烂乌漆嘛黑的,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收拾出一个可以坐人谁人的地方是很有必要的。
破庙里没有找到照明物,但除了斐垣外都有手机,用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那个……我……”
斐垣目不斜视地直直走开。
季淙茗懊恼地咬了咬口腔内侧的嫩肉,整个人一下就蔫儿了下去。
又、又没能找他说上话。
斐垣虽然没有手机,但其他借着其他六人的光也能看到点东西。
他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一看就是个拖累,其他队友对他说不上明目张胆的表达厌恶,但也没什么好脸色,隐隐地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除了季淙茗。
斐垣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大夏天还穿着牛仔衣牛仔裤就差把“街头卖艺”挂在脑门上的朋克少年,但对方自以为隐蔽实则就差把“偷瞄”挂在脸上的小动作实在过于明显。
一身破洞牛仔裤,黑色T恤,挂着一堆叮铃哐啷的链子,大夏天还穿着破洞牛仔衣的朋克风打扮,两种完全不搭的风格凑在一起,这样的孩子,不管到哪里都是惹眼的。
斐垣甚至认真思考了一秒他们真的认识的可能,但很快就扔掉了。
认识不认识的,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斐垣的视线只在他的身上浅浅掠过,但一直注意着斐垣的季淙茗却是立刻就注意到了,无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看了看,有些懊恼。
不、不该穿成这样的。会不会……斐垣会不会觉得我不是个好学生啊……
这里脏是真的脏,乱也是真的乱,干草、蜘蛛丝、破烂发霉的断柱、一截一截的骨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啊啊啊啊啊——”因为惊吓,陆汾糖将手里的手机也一起给扔了出去,一束白光顺着手机在空中翻了个圈,落到草上光束朝上地翻着。
白惨惨的光渗人地亮着。
陆汾糖尖叫过后,陆汾糖大喘了一口气,猛地蹲下身哭了起来,一块白惨惨的头盖骨滚落在地上,撒了从几个洞内撒了不少泥沙出来,另有黑褐的蚂蚁蜈蚣兼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小虫子,都从头盖骨钻了出来。
其他人看着也有些瘆得慌。
“闺女,你到这里来,我把这里都收拾好了,你贴着这么坐,应该会暖和点。”
现实虽然是夏天炎热得要死的下午,但这个破庙里的场景却凉飕飕的跟深秋差不多。
除了斐垣的病号服,季淙茗的朋克牛仔打扮,其他都就是短袖短裤,自称是在宿舍打游戏进来的龚述嘉甚至还只是背心大裤衩加拖鞋。
破庙一半都是塌的,别指望还有门挡风,动起来虽然暖和点,但也十分有限。
季淙茗把牛仔衣给她披上,又拿了新手礼包的一瓶水给放到她旁边。
气氛有些凝重,没人继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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