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几人开了一个会,主要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四十八个小时还不到,伤亡已经这么惨重了,他们真的能活过七天吗?
这是挂在头顶上得意看见的绝望。
“曾叔他……能活得下来吗?”陆汾糖喃喃道。
虽然昨天才和曾达成闹过矛盾,前天晚上才有过不愉快,但曾达成开始挺照顾她的,抛开这些全部不谈,曾达成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就这样死去太让人难受了。
尤其是在这个环境下,很容易就想到了自己。
没有人说话,现在大部分人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想着曾达成怎么办?
“有一件事情,我想和大家说一下。”季淙茗不知道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这件事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至少说出来的话,可以让他们有个准备。
除了还在昏着的曾达成和一脸在状态外的斐垣,其他人都有些扭着头看他,只是眼里的神彩着实有限。
情况这样,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我怀疑,那群蜘蛛是有鬼在操纵着。”季淙茗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紧紧是蜘蛛已经这么艰难了,再来个鬼他们要怎么活下去啊!
“鬼?怎么可能?!”龚述嘉大喊着不愿意相信,但比起嘴上叫嚣着不可能,他的心里隐隐是已经认同了的。
没人说话。
“……呜……”王革彼咬着牙,二十几快三十的人甚至掉了金豆豆。
斐垣向来阴沉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凝重,心里浮现出的疑云越来越重,他没办法和其他人说,也没有那个意愿和别人交流。
季淙茗的感觉很敏锐,他的想法大胆,可能像他说的,更多的是靠着直觉做出的猜测,但他的猜测,和斐垣的推断不谋而合。
蜘蛛的燃烧、符咒的效用解释、若有若无的窥视,很多的证据都将蜘蛛的攻击指向了“鬼”这一幕后黑手。
但问题又来了,蜘蛛就是鬼吗?还是说,蜘蛛是被鬼控制的某一种动物呢?又或者,蜘蛛和鬼,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呢?
如果真的有鬼的加入,他们能用什么办法对付鬼?
糯米?黑狗血?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大概是把眼泪哭完了,陆汾糖喃喃地说着,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别人。
季淙茗心下也是一片茫然,他也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也同样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仅仅只是多了一些跟着爷爷连太极剑的经验。
能活下去吗?
季淙茗心里也没底。
但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
活下去活不下去,总归要试试。
起码,斐垣要活着出去!
季淙茗定了定神,努力打起精神说:“不用这么慌的,你们看手上符咒和剑的属性,不都有对鬼怪的克制吗?”而且……季淙茗的视线在积分余额转了一圈,1095362,这么多积分,硬砸也要砸出去。
至于下一回,那就下一回再说就好了。
季淙茗的心稍微稳了一点,抬眼,正好对上斐垣,季淙茗一愣,来不及反应,斐垣已经把视线移开了。
被季淙茗一提醒,陆汾糖想起来了,她有些手忙脚乱地将花了两百多积分的剑拿过来,调出介绍,上面赫然写着“驱魔剑(普通),对鬼怪生物攻击+100”,基础的罡气符和天火雷符上写着的全是对小鬼的伤害效果。
只是他们一直拿来对付蜘蛛,所以就一直忘记了。
原来,一开始就是鬼吗?
不是系统故意诱.导他们,合着是他们自己偏离了轨道。
“那、那接下来这么办?”知道了自己不是无力反抗只能等着被宰之后,多少没原来那么害怕了。只是忧虑还在,“鬼的话,我们又看不见,那要怎么打?”
蜘蛛再多在厉害,他们还能看见还能攻击,但鬼呢?
看不见的东西,要怎么攻击。
“鬼和蜘蛛群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有必要关心吗?”斐垣觉得他们简直杞人忧天,“杀光了,不就好了?”
其他人皆是一噎。
是,杀光了就好了,但他们要怎么杀啊?!怎么可能杀得——
哦,他们忘记了。
龚述嘉麻木地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个人能狂刷几万分专走不寻常路的大佬。
比不过比不过。
“不论什么,既然想要攻击,就要碰到。我们碰不到他,那么为什么不等着他来呢?”斐垣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就往上翘了翘。
那是……兴奋的神情。
龚述嘉狂咽口水,突然有种斐垣比未知的鬼更恐怖的错觉QAQ。
其他人要是知道龚述嘉的想法,肯定会摇醒他,然后跟他说——你不是错觉,他就是恐怖啊!
另外,季淙茗你这是什么表情?为什么还要脸红?!
“嗯,斐垣,我、我会努力的,到时候,我可以当诱.饵。”季淙茗期期艾艾地看着斐垣。
斐垣移开了视线,只当他不存在。
他该不会是被斐垣帅到了吧?陆汾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慢慢的,又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的样子。
陆汾糖有点无力的。她觉得,自己抱的这条大.腿,大概……有点恋爱脑?哦,不,是非常恋爱脑了。
但很快,她也没那个心情去关注金大.腿的心理了。
曾达成醒了。
“啊啊啊啊啊啊——”沙哑痛苦的尖叫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嘶吼,浑浊的声音像是黏在嗓子眼里,含糊得像是离不开喉咙内壁,听着声音不大,但有些渗人。
“堵上。”斐垣皱眉。
“他……会不会痛死过去?”陆汾糖还记得刚进来那天,曾达成对她的照顾,心有不忍地在积分商城里的医疗箱犹豫着。
季淙茗在积分结算后已经兑换了几个医疗箱,便宜的500贵的50000都换了,可没有哪个是能对曾达成目前的状况完全医好的。
一个晚上过去,麻醉药的药效过得差不多,曾达成的痛苦又要开始了。
“给他再来一针吧。”季淙茗说。
曾达成现在这个样子,注定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醒着躺还是昏着躺没什么区别。倒不如让他过得舒服一点。
季淙茗心里有些难受,毕竟是条人命。
而且都一起在危难时刻撑过了两次,多少有些患难情。
不管之前有什么口角,这会儿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的沉重。
“你一直都这么烂好心的吗?”斐垣却不合时宜地嗤笑了一声。
季淙茗茫然地看着他。
斐垣烦躁了。
季淙茗的眼神太纯粹,明明是同样的黑色,凭什么他就能黑得那么纯粹,而他……
“他的命,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斐垣轻笑着问,“因为要死了,所以你同情怜悯了吗?那你的感情还真是丰富。”
厌恶。
斐垣觉得,自己大概是讨厌这个人的。
厌恶他的脸,厌恶他的眼神,厌恶他的声音。
明明对我什么也不了解,却摆出一副什么都可以为我抛弃的样子。
令人作呕。
“怎、你怎么这么说啊!你就没有共情这种东西的吗?曾叔都要死了……”陆汾糖只觉得有一股愤怒冲上了天灵盖,红着眼睛就把话冲了出来,但触到斐垣的眼神后,她的胆子又猛然掉了下去。
她、她忘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多么让人害怕。
“……对、对不起……”陆汾糖哆嗦地低下了脑袋。
“他要死了,不是我死了。”斐垣淡淡笑着,“我有什么理由,非要为他难过才行呢?”
“而且,”斐垣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那般,轻柔但尖锐得让人大脑颤抖,好像有好几把刀扎进了他们的心脏,“因为他要死了,你们才能活下来,不是吗?”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抖。
“去,把他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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