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苟且

小说:最高欲望者 作者:喵丸etOiLE
    一声轻微的刺响, 刀扎在了地毯上。

    钟楚寰及时仰头避开并松了手, 尖刀擦着脖子和肩膀掠过。女子红了眼,拔起手中的刀一翻身便骑在了他身上, 但破绽太大,双手被他攥住。

    近身肉搏,她的力量当然没法与比自己高大一些的男人相比, 败局已定。钟楚寰突然收回双腿, 几乎是跳起身,抓着她的双手手腕反守为攻,将她按倒在地。

    女人以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被掀在地下动弹不得。她咬牙切齿,手腕颤抖, 愤怒地喘着气, 手中紧紧抓着的尖刀仍未松开。

    一阵夜风掀起窗帘, 好巧不巧, 方才还月明风暖的夏夜夜空竟已变得乌云密布, 恰在此时打了个闷闪。

    “是你”

    女人面色大变, 双手骤然松开。

    借着这一缕明光, 钟楚寰也看清了她的面容。她竟是曲云通的女人冯小姐。

    “怎么是你。”

    钟楚寰嘴里虽然这样问, 但心中顷刻如同明镜。白天在公厕里的女人就是冯小姐, 他并没听她说过几句话, 但对声音的过分敏感,让他认出冯小姐的声音似曾相识。

    冯小姐手松了, 身子也软了。紧接着消弭的愤怒袭来的是莫大的恐惧。

    白天她从公厕里出来, 随身携带的电子狗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她素来警惕, 为了防止自己的车子被人装上gs,特地配备了gs检测器,没想到竟然在这间厕所里报警了。

    这对男女立刻脸色煞白,对视一眼,如临大敌。

    他们攥着一手心的冷汗,一言不发假装离开了公厕,实际上心领神会地远远躲了半晌,看看到底谁会来回收设备。果不其然,不久之后有人进了公厕。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因此看不清究竟是谁。两个人都有不得不守口如瓶的秘密,且还不止一个,方才在那间公厕里,他们以为四下无人而肆无忌惮的谈话,全都被人听去了。

    如果泄露哪一句,都要出大事。

    这家宾馆正好是曲云通出钱合作的,行事方便容易。情急之下,他们才出此下策。

    冯小姐认得他是魏璇的人。倘若他们动了魏璇的人,岂不是闯了大祸她借着窗外的一阵阵的电光看着钟楚寰那张惨白的脸,身上战栗,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神情慌乱“原来是你,误会,误会了。”

    “那个男人是谁”钟楚寰冰冷的目光死死钉住了她,虽然冯小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利器,但他仍然紧紧压住她的手腕,没有松手。

    冯小姐料定魏璇的道行也不浅,不然他的身边也不会卧虎藏龙。他用设备在公厕偷听,说不定也是魏璇的安排。

    她尚且不知道钟楚寰的深浅,但如今被他钳制住,实话不得不说。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含糊道“刘宏。”

    刘宏是谁钟楚寰没有再反问,他不想立即暴露自己的深浅。如果想套出更多的话,不妨威胁一下她。

    “你们苟且,就不怕被你老板知道”

    冯小姐怕,她当然怕。不过她已经不怕他了,毕竟是自己人,他不敢怎么样,也不会轻易把他们的谈话泄露出去。他们三家虽然彼此合作,却也不乏相互制衡、相互算计,她被抓住了小尾巴固然可恨,但这盘棋也并不是不能搏一搏,无非是交换条件和利益罢了。

    她下意识地展示起了自己勾人的本领,抬起了一双又长又直的细腿,缠上了他的腰。

    她还挺喜欢腰腹有力的男人的,她也不亏。

    “男人和女人,谁没点苟且之事啊。”她柔声细语,声音变得娇滴滴的,“你给我行个方便,保守这个秘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钟楚寰皱了皱眉,只觉得腰上有什么东西爬来爬去令人难受。面对她的邀请,他是一点兴味也无。

    “腿放下。”他不光没松手,口吻还更凉了,“我没心思跟你苟且。”

    冯小姐见这招不灵,立即变了脸“都是苟且之人,谁比谁更高贵你睡过魏总的女人,别以为我瞧不出来。”

    那个小狐狸精,坐在魏璇怀里,却反复跟他眉来眼去,享受他不愉快、吃醋的样子,可真好玩。可惜他们那些男人从来看不出来,这算是只有女人读得懂的女子语言。

    “我天天跟她睡,一晚上苟且十次,那又怎么样。”钟楚寰仿佛丝毫不顾廉耻地冷冷回答,“既然是苟且,就不如苟且个痛快。你去告诉魏总啊。”

    “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这话反而激起了冯小姐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兴奋之情,反而缠得更紧了,“听起来还有点厉害”

    钟楚寰抽出一只手,将她的一条腿扯下来,压在膝盖下面“别以为你能威胁到我,你这点东西当然也收买不了我。我不仅可以把你们的事情捅出来,还可以向魏总告发你们暗算我。”

    冯小姐面色一变,身体挣了挣,仍旧挣脱不开,呼吸急促,声音也跟着凉了并小了“你想怎样。”

    权衡利弊,相比拿捏别人,冯小姐果然还是更在意自己那点利益。这场博弈,她显然认了输。抓住了冯小姐的尾巴,便可以给以后的调查留一条线。

    钟楚寰想起白天那位康哥对自己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复刻到了冯小姐的耳边。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拿了我们的钱,做任何事就不能对我们有所隐瞒。今后我问你什么,你就得说什么,如果有一个字不是实话,”他可丝毫也不顾忌威胁的成本,转头向那个男人倒地的方向看了看,“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冯小姐咬牙切齿地道“我也并不是所有的事都知道。我知道的,自然不会隐瞒你。”

    钟楚寰松手的同时,将那把小刀迅速捡起。冯小姐在他的刀刃威胁下站起了身,顾不得别的,先冲过去拍了拍刘宏的脸。

    他的头上肿了个大包,此时迷迷糊糊,听到冯小姐叫他,略微回过神来,便躺在地上。

    钟楚寰哪管得了这么多。他收起那把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车钥匙,打开钥匙扣上的便携式手电,一束强光照在那男子脸上。见他昏昏噩噩,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过的纯净水拧开,冰冷的水柱倾倒而下,直浇在他头上。

    男人哼了几声,嘴里喷着水清醒了过来。冯小姐抬起头,一脸怒意地盯着他那冷若冰霜的脸,钟楚寰则是狠狠瞪着她。她毕竟心虚害怕,下死力扶起半梦半醒的刘宏,几乎又是扛、又是拽,呼哧带喘地将他拖出了房门。

    钟楚寰当然一把也没有帮。那个刘宏的脸他看清楚了,同样似曾相识。

    到底在哪里曾经见过相似的人

    对了,王帆曾经给他看过一个位于卫迅娱乐一楼大厅,拍摄得十分清晰的监控视频,让他仔细辨认过魏璇的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私人客户。这个男子他虽然没特别注意过,但在那个视频里分明是见过的,就跟在白衣男人的身后

    冯小姐是鑫阳制药厂曲云通的女人,这个叫刘宏的男子,是魏璇的私交、那个白衣男人的副手,他们不光都认识魏璇,彼此也很熟络。

    他没顾得上开灯,而是静静坐回床边,冷静下来将白天所听到的一切全部在脑海中调出,快速而一丝不漏地检索,将所有令他警惕的话语细细复盘了一遍。

    “今天的义卖会,该来的人都来了。”

    义卖会上,该来的人是谁买家,卖家,或许还有中介。“买家”是康哥,“卖家”是他们双方当中的一人。

    “货在我们的仓库里,现在风险可全在我们身上”

    这句话是冯小姐说的,“货”就在鑫阳制药厂的仓库里。

    “没有货,哪儿来的钱,哪儿来的风险”

    冯小姐在抱怨风险都被鑫阳制药承担时,男子却拿“货”的价值相要挟,说明“货”的主人并不是鑫阳制药厂,而是他们。

    “我们两家是合作关系。”

    答案毋庸置疑。“中介”是曲云通,那白衣男人,他才是真正的“庄家”

    王帆的调查目标一开始就是设定有误的。“庄家”既不是魏璇,也不是曲云通,而是另有其人

    那么他是谁他会是黄才圣吗

    他想马上打电话给王帆,却意识到这里并不安全。这是曲云通安排的宾馆,既然这两个人能随时随地地进来,那么在房间里安装点什么东西,或者躲在附近监视,当然也是易如反掌。

    钟楚寰起了身,重新插卡取了电。他不敢再轻易离开房间,也没有再放松警惕,而是将那把小刀放在枕头下面,关紧了露台和房间的门,准备和衣而眠。

    他其实不太习惯穿戴整齐睡觉,因此虽然空调开着,窗外风雨大作,房间里不再闷热,也不太能睡得着。

    打开手机,发现隔天早上白纨素给他发的那两条信息,他还没回。

    “流氓,我恨你”

    她倒是有意思,敢在公司oa上胡乱撒娇调情,也不怕魏璇利用最高权限查她的通讯记录。

    不过魏璇毕竟还没有对她在意到这种地步,她向来也无法无天。

    钟楚寰一向并不喜欢回公司信息。只不过一股不知道哪里的燥意涌上来,他偏偏这时回了一句“不想我”

    接到信息,白纨素吓得差点从程若云家的客床上跳起来。

    他一向也不是这么轻浮和狷狂的人吧她想索性回一句“不想”,却发现没底气。

    窗外正下着雨,今晚是睡不着了。

    钟楚寰一夜未曾安眠,早上起来才敢洗澡,换过贴身的衣物,直奔义卖会会场。

    在人来人往、视野极为开阔的会场走廊里给王帆打个电话,反而是最方便、最隐蔽的。

    今天康哥也来到了会场,拍下了第36号拍卖品。这样东西平平无奇,由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是一件绝版的奢侈品皮包。

    他马上把贸易公司的名字记了下来,准备一并叫王帆彻查。

    “王帆,我现在说话不太方便。但必须马上告诉你两件事”电话在走廊里接通,钟楚寰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决定长话短说。

    “什么事有话快说。”王帆那边气喘吁吁,杂音凌乱。不知是在出警,还是出了什么突发事件,他的声音也十分急躁。

    “第一件事,货物在鑫阳制药厂的仓库里。”

    刚说到这,只听会场里响起一阵喧哗。

    “各位来宾好,我是鑫阳制药董事长曲云通。”曲云通的声音从会场内部的音响里隐隐传来,他亲自来现场了

    “我带来的拍卖品是我们厂生产的抗病毒特效药,拍卖货款将会完全投入公益科研项目。今天我邀请了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周雪琛教授,为大家做关于公益项目的介绍解说”

    一群人簇拥着从他身后不远处快步进入会场,掌声顷刻间起起落落。周教授是展扬的老师,他的讲座,展扬通常都是一场不落。他今天只字未提,反倒没来吗

    钟楚寰的注意力刚被会场内部的动静牵扯开,王帆那边传来一声愤愤然的闷哼和仓促利落关闭车门的声音“鑫阳制药厂,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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