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香甜得很, 真正尝过一次以后便足以令人食髓知味。
景玉兴许是单纯贪图她的鲜嫩娇美,又兴许是一个不甘被妻子愚弄的丈夫。
但不论是哪一点, 云嫣都不觉得他们之间会是外人眼中的恩爱夫妻。
早上景玉离开后, 浅草进来时便瞧见云嫣眸子里噙着水雾,眼角也红通通的, 颇是叫人心疼。
“莫不是殿下对公主太过粗鲁了”浅草颇是忧心道。
云嫣轻轻地摇了摇头,“哪里的话,如今天气暖和起来, 他到了发、情期也是正常的。”
浅草有些茫然的模样。
发什么期
云嫣垂眸望着自己手腕上如同镣铐一般的红印, 轻声道“想来我骗了他那么多次, 他还能容我至今, 我也着实该改一改了。”
浅草听到她这话颇是迟疑。
从前人家都说这女子嫁人就如同二次投胎,难不成她家公主也是在六皇子的影响之下,果真是在一天天地变好了
这厢春烟解了禁,便立马去见了景玉。
她委屈坏了,原先还迟疑那启国公主在府里会不会势力蛮横了些,但没想到六皇子不费吹灰之力便令对方不敢再欺辱自己,她又觉得这六皇子果真一心向着自己。
“这几日委屈你了。”景玉淡声道“回头让人陪同你去街上散心, 你顺道为自己选些首饰与衣物。”
春烟柔声道“有殿下这番安慰, 我受了什么委屈也都不要紧了。”
从景玉那里出来之后, 王婆子欢喜地拥着春烟出门去, 一边说道“可见六皇子才是姨娘坚实的依靠, 先前姨娘受委屈是因为六皇子他不知道, 你瞧他一知晓便立马安慰了姨娘。”
春烟目中掠过一抹燥意, 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快别说了,我还想上街去买些东西早些回府呢。”
“是是是”王婆子仍笑着连声应道。
到了外边,中途春烟寻了个借口,往家茶楼的包厢里去,王婆子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春烟进了包厢后,便见到了一早就在包厢里等着她的三皇子。
景绰靠着窗,见她姗姗来迟,才似笑非笑道“想来你在这六皇子府的日子也是快活得很,所以才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
春烟听了这话神情微黯,上前来便跪在了景绰面前,低声道“当初若不是殿下偷偷地换了杖责的人给我留下性命,我哪里还有命活到今日呢,殿下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是铭记在心的。”
景绰轻笑一声,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打量了她一眼,说“你如今恢复的不错,难道那六皇子是对你用了真心”
春烟想到景玉的关怀,心里既是得意又是羞涩。
景绰又问她“侍寝了吗”
他提到这话,春烟的脸色便蓦地僵了僵。
景绰神情冷了几分,暗骂她是个没用的东西。
春烟却颇是怨怼道“殿下先前说皇子妃会帮我,可那皇子妃自我入府之后便处处针对着我,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就是这几日,她仗着自己主母的权势,硬是罚了我一顿,将我圈禁了起来,自己反而还在这几日受了六皇子的宠幸。”
景绰愣了愣,“你说什么”
“这位皇子妃先前没有机会与六皇子圆房,便是因为踩着我的缘故,才激得六皇子与她同房了。”春烟越想越是不甘。
景绰将手里的杯子捏了又捏,最终还是忍不得抬手砸在了地上。
春烟被那崩裂的瓷片吓了一跳,忙让到一旁,这才发觉景绰的脸色异常阴沉。
她哪里知晓景绰心里的懊恼与悔恨。
当初云嫣还是完璧之身的时候,他便一再地忍让,没曾想忍让之后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春烟想了想,又说道“殿下该明白,我与殿下有数年的情谊在,即便殿下不信我,殿下手里也始终握着我的把柄,自然不怕我反水,可那位皇子妃就不一样了”
云嫣可从来没有留过任何把柄给任何人。
景绰明白春烟的意思,却也只是眯了眯眸子。
“煮熟的鸭子又怎么能让她飞走”
还没有人可以像云嫣这样,一直吊着他的胃口,一直叫他惦记。
既然她让他惦记上了,那么她就也别想全身而退
景绰心中暗诽,他那六皇弟后院里出墙来的红杏,他是要定了。
府里的人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一切都好似如往常一般,只是下人们难免多了些话题,都在讨论六皇子到底是更加喜欢他现在这位妻子,还是私心里更加偏袒他那位妾侍
景玉这日忙碌的极晚,回来后便进了书房里去。
傍晚的时候,楚吉引着一个端着一蛊熬得稠白浓汤的小丫鬟进来,低声与景玉道“殿下,这是皇子妃特意让人送来的汤。”
在楚吉看来,云嫣的某些行径虽有些不大寻常,但总归还是普通的女子,婚后都是要一颗心扑在丈夫身上的。
所以她给景玉送汤,倒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的事情。
景玉拿起一旁的瓷勺将汤搅拌了几下,汤里便散发出惹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小公主是个什么性子,他焉能不知,她这会儿还送汤来给他,自然不可能是安了好心。
景玉与楚吉道“拿根银针来。”
楚吉愣了愣才应下,出去过了会儿便拿了根银针回来。
他将银针擦拭干净后,便在景玉的默许下,将银针往那汤里试入。
楚吉心里颇是奇怪,心说这六皇子什么时候疑心病变得这样重了,这世上任何人都会害他,皇子妃哪里是想做寡妇了,还明目张胆地给人下药
楚吉一边心里头否认,一边将银针拿出来,便瞧见触及热汤的银针部分立马变黑
楚吉“”
亲娘咧这皇子妃竟然是真的想做寡妇了
楚吉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震惊地将那根变黑了的银针放在了白帕子上呈到景玉眼皮底下,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对方神色。
他心里难免又暗暗庆幸,亏得景玉没喝。
景玉神情平静地扫了那银针一眼,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仅是淡声道“下去吧。”
楚吉这才慢慢退下,一直退到门外,他才重重地吐了口气。
等到深夜时,景玉回到云嫣的寝屋里来,便瞧见小公主虽是和衣而眠,却也睡得颇是香甜。
她给他下了毒,还可以睡得这样安稳,只怕心里头不是一般的憎恨了
景玉略带凉意的手指触到云嫣的脸颊上,终于叫云嫣惊醒来。
她颤了颤眼睫,脸上竟还有一阵茫然。
直到她看清了床前的人,目光才清明许多。
“殿下没喝汤吗”
云嫣的口吻颇是体贴关怀,一点都看不出哪里不对。
景玉目光沉沉,“你便这样想我死”
云嫣一副无辜的模样,口中呢喃道“怎么会呢”
景玉道“那汤里有毒。”
云嫣顿时惊讶道“汤里竟然有毒”
景玉抚着她的脸庞,垂眸凝着云嫣的双目,问她“你不怕我一气之下,将那毒汤给画师灌下去”
云嫣抿着唇,倒是没再吭声了。
景玉这时才对她的意图隐隐恍然。
毒死他或者毒死那个画师,兴许都是她的意图。
云嫣不动声色地起身,一边趿拉上鞋儿,一边去桌边倒水,若无其事道“虽不知殿下的汤里怎么会有毒,不过府上还有这等心思恶毒的人,怪吓人的呢。”
云嫣说完见他也不回应,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便慢吞吞走到床前,打算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睡觉。
岂料景玉却冷不丁道“把衣服脱了。”
云嫣顿了顿,脚步却是慢慢收了回去,见他脸色愈发地不好,便心戚戚地往后退去。
她觉着她与他的体力着实还有着一段甚远的差距,与他肉搏一场怕是划不来的。
“殿下这要求好生奇怪”
云嫣心虚地嘀咕了一句,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穿着衣服睡觉,便慢吞吞地往后退去。
景玉沉默地望着她。
小公主裙下的脚步却是飞快地往门边奔去。
岂料她手指才触碰到那冰冷的门板,身后那道浓重的阴影便也随之而来,将她整个人登时覆没。
翌日一早,浅草进屋来便瞧见了一地的碎片。
那些碎片还都分外的眼熟
浅草心说他们夫妻俩可真是够恩爱,每天都能给他们这些下人带来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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