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分,没见过世面的席家人看着饭桌上的那些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青云派众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端起饭碗埋头啃饭。
“怎么,看不上我做的饭。”李云深双手环胸站在那里,目光往那片席家人身上一扫。
周围空气瞬时凝结,蔓延出令人紧张的窒息感。而在李云深的目光下,不知为何,原本牛气哄哄的席家人皆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颤颤巍巍捧起了手里的饭碗。
只有那位碧桃仙子宁死不屈,目光始终落在陆敬淮身上。
她道“你怎么用左手吃饭”
陆敬淮捏着筷子的左手轻动,湿滑的袖子落下来,露出他大半截胳膊。白皙劲瘦,筋骨分明,漂亮的像艺术品。
他慢条斯理嚼着嘴里的石头饭,没有回答。
看着碧桃仙子逐渐难看下来的脸色,苏棠伸手捅了捅陆敬淮,“问你呢。”
陆敬淮转头,朝苏棠的方向“看”过去,漂亮的漆黑双眸弯起,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小师姐别担心,我只是最近练剑伤了右手,所以才用左手吃饭的。”
“哦。”苏棠点了点小脑袋,然后朝碧桃仙子看去,果然见这位仙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甚至霍然起身,翩然出了饭堂。
啧啧啧,真是一朵有脾气的碧桃花。
想完,苏棠一抬头,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某位席家人正在翻白眼。
哎这位大兄弟你咋还吐牙膏了呢啊,她明白了,您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吐白沫吧
吃完一顿极其“美味”的晚餐后,席家人认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他们继续呆在青云派死磕了。
苏棠坐在三师兄的树屋里,看着那边露天茅厕周围正在排队的席家人,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唉,太脆弱了。”
三师兄周千尘低头,朝苏棠的肚子看了一眼。
难吃归难吃,整个青云派,能吃下李云深做的东西的人,只有这只玩意了。
“哎呀,脱裤子啊”
苏棠被周千尘一脚踹了下去。
哼,三师兄又想独占
苏棠气愤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前面黑乎乎的露天茅厕,决定好人做到底,给他们送点温暖。
茅厕周围全部都是捂着肚子的席家人。
苏棠热心的给他们送厕纸。
席家人表示宁死不屈,坚决不要。
苏棠没办法,只能把厕纸收了起来,然后她看了一眼黑乌乌的茅厕,机智的一动小脑袋,往茅厕门前挂上了一盏亮堂的小灯灯。
这样就不怕一脚踩进茅坑里了。
做完这些事,苏棠深藏功与名,蹦蹦跳跳的离开茅厕,回去的路上碰到黎逢。
“小师妹,干什么去了”
“天色这么暗,我去给他们送盏灯。”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黎逢直觉一阵头皮发麻,后脖颈子发凉。他下意识踮脚朝茅厕看去。
茅厕离的不远不近,黎逢能看到一点星亮的光。他下意识蹙眉,“你从哪里拿的灯”
“唔你的炼丹房。”
黎逢面色大变,“不会是红色那盏吧”
“对啊,多喜庆。”
黎逢跳起来大喊,“那是炮仗你不会已经点”
“砰”的一声,黎逢话还没说完,那边的茅厕就炸了
苏棠立刻抱头趴下。
幸好,她已经远离了茅厕的直射范围,并没有遭殃。
遭殃的是在里面解决五谷循环问题的席家人和等在外面排队的席家人,以及收到消息去送厕纸的碧桃仙子。
苏棠呃,看看你们不要她的厕纸,遭殃了吧。
“小师妹”黎逢也跟着趴在地上,因为太急,所以吃了一嘴草。
他吐掉嘴里的草,那双风情的桃花眼此刻却十分呆滞。
苏棠想了想,深沉道“茅厕爆炸的时候没有一个拉屎的人是无辜的。”
黎逢你他妈最无辜。
历经茅厕事件,席家人连夜买的飞票跑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为了避免被大师兄拎去打扫茅厕,苏棠已经称病三日。
她叼着嘴里的牛奶花,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趴在小床床上写日记。
按照青云道长的要求,在他闭关的这段时间里,苏棠一定要每天都写日记,来记录她充实的人生。
苏棠想,师傅真是太宠爱她了,整个青云派只有她被要求写日记呢。
苏棠拿着手里被自己改良过的小毛笔,歪头想了想,然后一边写,一边碎碎念道“今天把大师兄做的饭塞小师弟储物袋里了,小师弟还没发现,大师兄也还没发现哈哈哈”
写完最后一个“哈”,苏棠突然感觉后脖子有点凉,她伸手摸了摸,然后猛地扭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李云深和陆敬淮。
苏棠
“哈,哈哈哈大师兄,小师弟,你们怎么来了”苏棠努力藏好自己的日记小本本。
李云深眯起眼,一把抢过陆敬淮身上的储物袋打开倒出来,里面“咕噜噜”的滚出一大堆黑色的石头饭。
陆敬淮
空气一瞬凝滞。
苏棠哆哆嗦嗦的上前,在李云深恐怖的视线下,往他嘴里塞了一朵牛奶花,“大师兄,来个小啾啾。”
然后又往陆敬淮嘴里塞了一朵牛奶花,“小师弟,来个小啾啾。”并科普道“这是正宗母牛奶产的,没有添加剂和防腐剂。”
历经八年,曾经的牛奶花经过改良更加小巧便于携带,且形状越来越像婴幼儿使用的奶嘴。
故此,苏棠赐名小啾啾。
李云深一口咬断小啾啾。
苏棠立刻往陆敬淮身后躲。
李云深用力深吸一口气,居然并没有拔剑,只道“收拾一下,跟我去不夜天。”
不夜天是姑苏境内十分有名的法器库,会自然孕育天地法器,供修真者自取。
不过这自取也是有潜规则的,那就是一次只能取一件。
不夜天五年开一次,里面的法器十分有脾气,空手而归者多如潮水。但像苏棠这样,次次去,次次空手而归的,二百零八年了,整个修真界也就只有她一个
“小师弟,你也去吗”苏棠低头,看到陆敬淮腰间挂着的那柄白光剑。
这柄白光剑是陆敬淮五年前,也就是他十三岁的时候去不夜天拿到的。苏棠尤记得当时的景象。
当十三岁的青葱少年郎一袭青衫踏入不夜天时,整个法器库都震动了。
然后,所有的法器,像突然听到枪响的百米选手般朝着陆敬淮这条终点线直冲过来。
获得第一名的,当然就是这位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白光剑。
因为只有它在苏棠的后面,而为了得到陆敬淮的青睐,它一副要破开苏棠身体的架势猛刺过来。
陆敬淮听到那近在咫尺的尖锐破空声,伸手一挡,就将这柄白光剑拿到了手里。
法器库一次只能选一件。
白光剑获得了青睐,其余的法器虽然不服,但还是灰溜溜的滚回去了,只能期待五年之后陆敬淮的再次光临。
陆敬淮想了想,点头道“嗯,去。”
白光剑激动的发出颤抖声,生恐自己被陆敬淮抛弃。
苏棠想了想自己两百多年的空虚,暗搓搓伸手,“要不,我就不去了,你把白光剑给我算了”
白光剑一扭身,躲开苏棠的手,把剑屁股对着她。
苏棠给你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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