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这一下就连续下了一天两夜,大家都老老实实的猫在小木屋里养伤,小木屋门口稍进了不少雨,弄湿了一小片地面。
哈密将虎翼躺着的兽皮往屋里挪了挪,生怕他在淋到雨,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望着外头阴暗昏沉时不时打雷窜过闪电的天空,内心升起一股忧虑和不安。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
“今晚怕是够呛了,哈密,咱们柴不够了。”赤果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哈密当成了主心骨,做什么事情都想先问问哈密。
哈密方才添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不仅柴不够了,就连下一顿的食物都没有着落。
藤岩筋疲力尽的发泄了一顿,好不容易睡着,而狼目和虎翼身上都带着伤,不管是捡柴还是捕猎,也都不适合。
哈密想了想,道,“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再看看吧。”
赤果叹口气,她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点点头。
之前用了好几张兽皮做装盐袋子还有兽皮绳,现在手里还完好的兽皮并不多,只有五张,虎翼现在是人体,并不如兽体抗冻,此时他躺了一张盖了一张还剩三张。
这三张兽皮中的其中一张被哈密垫在了藤岩身下,虽然那张兽皮的大小并不能完全容的下他硕大的身躯,但聊胜于无。
现在就剩下了两张,哈密分给了赤果和虎头一张,剩下那张他递给了狼目。
“给你。”
狼目看了眼兽皮,拒绝,“你睡。”
“我有羽绒服,下雨天凉,你睡兽皮伤好的快。”
狼目转过身给他留了一个屁股,闭眼道,“我有毛。”
哈密:“……”
有点想笑怎么回事。
还有点感动。
哈密虽然睡在兽皮上,可这兽皮的鞣制技术实在不咋地,硬梆梆的,躺着都硌人,皮上毛也没剩几根,雨夜地凉,睡着实在不怎么暖。
哈密拉开拉链,将脑袋埋在羽绒服里,迷迷糊糊的不知多久才睡着,睡着睡着就觉得自己滚进了一个火炉里,热的他嘴干舌燥,渴醒了。
等他醒来睁开眼,就被眼前的场景整懵逼了。
狼目摊着一张冰峰两千里的二哈脸低头盯着他,眼神凶狠略带杀气,仿佛他此时正在看着的自己已经是个死人。
哈密松开死死攥住他四只爪子的手,默默藏到背后,心里尬的要命,怪不得这么热乎,他这是将狼目当成他之前养的大橘猫了,他就喜欢让大橘猫枕着他胳膊,然后他一手将它四只爪子握在手心睡觉的感觉,超带劲。
不过,狼目这眼神是个嘛意思?
一脸不可置信到伤心欲绝到猫眼绝望到仇恨难藏到要杀了我这个奸.夫???
呸!神他妈奸.夫!
哈密硬着头皮道,“狼目,你这一脸清白受损恨不得杀我自证清白的表情是怎个意思???”
“呸!花心的亚兽,我看错你了。”
狼目扭头不再搭理哈密。
哈密:“???”
不是,excuse me啥玩意?
狼目扭过头,“既撩蛇何勾狼!”
见哈密双眼冒蚊香圈,狼目恨铁不成钢的将句子扩全,“既撩藤岩何必再三心二意的勾搭我狼目!”
哈密:“……”
呵呵哒,误会大了。
他瞟了一眼藤岩,见藤岩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俩看,见他瞧向他,急忙拗过去故意梗着脖子不看他。
哈密:“……”
哈密:“咳咳,”很好,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你们觉得我长的就那么像畜牲吗?猴急到连兽体都不放过?”
狼目闻言呵呵冷笑一声。
哈密朝他翻了个白眼,狗子就是狗子。
虎翼和虎头还在睡着,另外一个目击者颤颤巍巍举手,“哈密,劈腿是没有好结果的,小心闪着胯。”
哈密:“……谢谢,承蒙女侠惦记,我胯骨很好。”
“行了都给我思想端正点,我就是睡觉不老实而已,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大早上都不饿的慌啊。”
“饿,我都快饿死啦。”赤果耷拉着眼,“可外面还在下雨。”
“没事,我有办法找吃的。”
哈密找出一根胳膊粗的硬树枝,中间劈两刀,形成一个十字口,将四个头削成锋利的尖,在四个口中间放一个小木头当阻挡,然后用兽皮绳将这四个锋利的尖绑在一起,这样一个鱼叉头就做好了。
在找一根长点的树枝当手柄,多缠几道兽皮绳,将鱼叉头固定住,一个完整的鱼叉就做成了。
哈密披着一块兽皮就兴致勃勃的要去河边叉鱼,赤果也颠儿颠儿跟着去,藤岩不放心他们的安全,虽然心里还在生闷气,却也主动的游到他们身边要跟他一起出去。
“你回去待着,我和赤果一会儿就回来。”
哈密推搡着藤岩回到了屋里。
藤岩叹了口气,等他们走了后,他和狼目静静的对视了几分钟,谁也没开口说话。
仿佛就像是在暗中较劲,谁先说话谁就输了一样。
后来还是藤岩先沉不住气,他实在担心哈密的情况,扭头游出了屋外。
狼目红眼紧紧盯着他游走的背影看了几秒钟,幽幽的道,“傻子。”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哈密他们很幸运,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什么猛兽。
他拿着鱼叉在溪水里叉鱼,三叉能叉中一条就不错了,而赤果却是一叉一个准,没一会儿岸边就摆了七八条。
别看赤果是个女人,但她的力气,却比哈密大很多,哈密汗颜地只好退居二线,蹲在河边负责给鱼去鳞开膛破肚,腌盐,上火烤。
见哈密和赤果都很安全,藤岩想反正也出来了,他去捡些柴再回去吧。
一般古树下都有很多枯树枝,由于树叶茂密,枯树枝并没有淋到多少雨,剥掉树皮可以拿回来继续烧。
藤岩用尾巴卷了些枯树枝拖回来,为了不让哈密发现他偷偷外出的事,还特意提前回小木屋,在兽皮上打了几个滚,将身体蹭干,又烤了一会儿火,藤岩觉得自己做的很全面了,可还是被哈密一眼就看出猫腻。
哈密叨叨了他几句,重新给他换药。
反倒是藤岩,美滋滋的瞅了狼目好一会儿,拖着黑背心打的蝴蝶结尾巴在他面前转了好几圈。
狼目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唾骂了一句,“傻子。”
在河边处理完鱼时,哈密跟赤果还摸了好些螺,在河边洗刷干净后才用大叶子包裹着带回来,手里也没什么调味品,哈密只好加盐水煮,味道不如加辣椒酸笋爆炒的好吃,却也是填饱肚子的一种食物,只不过一个个吸溜吸溜的吸螺样子超级搞笑。
藤岩的兽体不方便,哈密用一根细树枝给他剥出来一个,他吃了一口就扭头去吃烤鱼了,嫌吃这芝麻粒大小的螺肉麻烦。
狼目和虎翼也不耐烦一口一口吸这没多点肉得螺,最后这些螺都被哈密和赤果塞进了肚子里。
就这样,大家饿了就趁着雨停歇的功夫,去溪水里逮鱼摸螺,没柴烧就去森林里树木最茂密的地方捡柴回来烧。
为了让兽人们的伤快点好,哈密严禁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出去捕猎,更别提要下水的要求,伤口碰上溪水可是会感染的。
赤果很满足,对哈密道,“从没想过,我一个女人也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喂饱兽人们,这真的是一件超级有满足感的事。”
哈密道,“那是,女人也能撑起半边天。”
吃了几餐烤鱼,藤岩身上的伤口都结了痂,虎翼胸口的夹板也拆掉了,狼目的蓝眼睛,虽然不在出血了,却也永远看不见了。
再看看自己的肩胛骨,依旧青紫……
不得不感叹一句,兽人的恢复能力真是逆天,围着火堆聊了会儿天,最后大家拍板一致决定明天出发继续寻找居住地。
……
清晨,刚下过一场大雨,森林里雾气蒙蒙的,穿行在原始森林间,一人多高的蒿草根根挺立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朵点缀其间,还能从树叶上看到露水嘀嗒嘀嗒地掉在泥土里。
哈密抱着藤岩的两根龙角,对骑在虎翼后背上的赤果道,“赤果,你抱的住小虎头吗?抱不住的话给我抱。”
“不要紧,兽皮和海盐等物品都放在爬犁里,狼目拉着呢,我就抱个它没事。”
藤岩沉声道,“那我们就出发了。”
哈密回头看了一眼短暂生活过得小木屋,有些感慨。
老虎和狼本就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好手,流畅的身形,结实有力的四肢,奔跑起来的速度带的赤果头发都朝后飞了起来,藤岩游弋的速度也不慢,所过之处,在一米多高的草丛里留下一条条绵长蜿蜒的痕迹。
面对旷远的山野林莽,哈密扯开嗓子大吼了一声,“啊~原始森林我来啦!”
回音荡荡传来,哈密张开双手,迎着初升的朝阳咯咯的笑着,甚至心情很好的踢了一脚狼目的后腿,“驾!驾吁!狼目你倒是配合着快跑呀。”
狼目拗过巨大的狼头,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哈密后,紧接着龇牙咧嘴的挠爪子恐吓了他一番。
哈密识趣的闭嘴,对着赤果一通挤眉弄眼,逗的赤果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为了快速赶路,找到居住的地方,中午大家也没停顿,饿了就从兽皮里拿出烤好的鱼块啃几口,然后继续上路。
一只红锦鸡受到惊吓,扑哧扑哧的从草丛里飞起,哈密立即大喝一声,“藤岩,抓住它!晚上咱们就吃炖小鸡!”
藤岩动作很利索,一个尾巴甩过去,就将红锦鸡卷了个正着,随着尾巴逐渐用力,红锦鸡咯咯哒的叫声也越来越小,逐渐没了声息。
一只红锦鸡不够吃,藤岩让狼目和虎翼继续去捕猎,自己留下保护大家,并在原地歇息。
不过大家也自觉的没闲着,哈密在附近捡了几根柴火,将火种拿出来,升起火,有了火后,在原始森林里会安全一些。
为了快点回来,虎翼和狼目捕捉的都是一些小动物,像是这两只肥兔子,还有一只小狐狸。
哈密将它们剥皮后穿上骨刀开始烤,烤兔味道很鲜美,就是不知道烤狐狸肉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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