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衔灯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等一哈。”他掐灭了即将释放出来的虹桥, “我为什么不把我背上的这个花柱丢到前面那个憨柱的旁边再跑”
鬼抓了抓头发, 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话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对呀, 这样的话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他内心深处的小小声音开口道不仅把人还回去了, 而且出于警惕以及对鬼杀队内部同伴的珍视,对方一般会留在原地照看不会再追上来了,那这样的话
我不就可以带着我的鹤跑了呀。
“啊啊啊啊”
终于想到这一层的鹤衔灯随手抓了棵树,把额头往上头一个劲的怼“我的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我怎么就忘了我背上还有这么一个大杀器了”
他嘭咚嘭咚的撞了半天,好不容易想消停会儿却发现自己的角卡在了木头裂缝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
鹤衔灯干脆让犄角着火烧树, 一边烧一边拿袖子去拍落下来的黑灰。
这一番操作搞得他整个鬼都变得灰头土脸的, 鹤衔灯抹了把脸上粘到的黑灰,蹲在地上, 表情抑郁。
“我是老了吗”白色的鬼闭两只眼睁一只眼, 全身上下冰冰凉凉, “我一定是老了吧。”
他就这样把一句话翻来覆去的重复了好几遍, 越说声音越低语调越闷,到最后什么声音都不剩了。
蝴蝶香奈惠还沉浸在鹤衔灯给她编织的梦里, 这位少女可能是在场所有人里最无忧无虑的一个了, 她什么都不用想, 因为梦里什么都有。
鹤衔灯听着蝴蝶香奈惠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什么也没说。
“算了。”鬼道, “大人不能和小孩子计较。”
他把头发绞得更紧了些, 确认可以给蝴蝶香奈惠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后扭头准备原路返回, 打算回去再次狠狠地羞辱一番富冈义勇。
“把人丢到他的面前, 蹲下来看着他生气的脸”鹤衔灯拍着手,给自己随手哼的曲子打起了节奏,“在他的面前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张什么都不知道的脸”
他这一路走一路跳,心里还忍不住称赞自己,叭叭叭的给自己放彩虹屁。
啊,我是多么大义凛然啊啊我居然做到了这么了不得的事情,像我这样的鬼绝对是可以被载入鬼杀队的史册的吧
鹤衔灯想着想着自己就嘻嘻嘻的笑了起来我要让产屋敷永远都记住我
这个念头刚起来,这个姓氏刚出现,这个夸奖刚开头,还没飘飘然多久呢,鹤衔灯又蔫掉了。
果然我不是很喜欢聪明人,太聪明了对谁都不好,尤其是产屋敷这种等级的。
这又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受珠世的影响,鹤衔灯曾经有试过联系鬼杀队的当主。
“是要写信吗”鹤衔灯看下端坐在一边喝茶的珠世,咬着笔头犹豫不决,“说起来他多大呀”
珠世拿杯盖撇开茶沫,轻声道“不怎么大,比你小了八岁,是个很谨慎的孩子。”
“才七岁吗”鹤衔灯一惊,笔掉在纸上染开了好浓的一抹黑,“我会小心点写信的,不会让他看不懂的”
“那倒不至于。”珠世被茶水烫了一下,“按你平时的方式就好了。”
可惜的是,她的劝告鹤衔灯没听。
他写了一封在他看来格外规矩格外幼稚小朋友一看就懂的信,可令鬼悲伤的是,收到信的产屋敷把这封在他看来语意不详的信当成了挑战书,聚集了一大堆的柱守在约好的地点,差点把鹤衔灯的毛给拔秃了。
“虽然说我能理解,他们对鬼不信任这件事。”鹤衔灯捏着鼻子,“但是,我果然不太喜欢产屋敷。”
他蔫头蔫脑的往回走,绕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绳子断了呀。”鹤衔灯掐着指甲把一滴血抹到断开的草绳上,“太不吉利了”
话刚说完,鹤衔灯便急急往后一退,他翻飞着袖子向上一跳,侧着身子躲开了直冲他脖子而来的攻击。
鬼又跳到另一处。他有些踉跄的站稳了身子,看着原来站立的地方落下的深坑,不免咂舌,心中一片唏嘘。
“哟,被发现了啊。”
鹤衔灯循着声音抬起头,他看着树梢上半坐着的年轻人,双手拔剑而出。
不死川实弥从树梢上跳了下来,他的步伐很轻,没有溅起一点声音。
“你就是那个鹤衔灯对吧”不死川实弥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刀疤会随着嘴唇的动作一下一下满含威胁的在脸上跳动,这倒是衬托得他更加凶狠了,“我有点事找你。”
“在完成主公大人交代的事情之前,我觉得我可以和你谈谈我们风之呼吸和你的事情。”
“我一直都想知道。”他把刀直直的指向鹤衔灯的脖子,“你到底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死川实弥狞笑的连牙床都露了出来,森白的牙齿配合着他猩红的舌尖,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鹤衔灯和他到底谁是人谁是鬼。
白头发的鬼小声地吸了口气,他看着面前同样也是白头发的鬼杀队剑士,感觉自己的脑子乱七八糟的。
“你是白子吗”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可最后还是嗫嚅着说出了这样一句,“你的头发和我一样是白色的诶”
“不,你不是。”还没有等不死川实弥回答,鹤衔灯倒是自己抢答了,“你的肤色很健康。这是被太阳晒过的颜色,你跟我不一样。”
鬼拍了拍胸口,缓缓地吐出了一口苍白的浊气。
“你是要跟我打一架对吧”鹤衔灯往后退了两步,“你们这些学风之呼吸的家伙,每个见到我了都想跟我打架。”
他用一种怀念而释然的表情看着不死川实弥,说话的语气相当放松,就像在和曾经的朋友说话一样,把每一句话轻轻捡起又轻轻放下,轻飘飘的,不在口腔里留哪怕一点点重量。
鬼的声音就像一阵风,他按照从后到前的顺序开口“凛太郎,杉虎郎,一云,吉川,小清水,飞鸟”
鹤衔灯就这样一个字一个字,一个音一个音地把曾经见到的风的名字念了出来,他念到最后一个也是第一个见到的那一位的时候停了停,还是选择把那个名字咽到了肚子里。
“所以你叫什么呢”他摊开手,“可以跟我说说吗”
不死川实弥看着他,拔出了刀,卷起一地败叶。
“这种事情,等我打败你了我再告诉你”他双目赤红,带着席卷的狂风直冲过来,“风之呼吸一之型 尘旋风削斩”
“所以说为什么要这么急躁呢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你们全都是这样”
鹤衔灯在风层的表面一跃而过,他的头发收的更紧了些,袖子被风吹的鼓起,呼啦呼啦的,好像在拍打着翅膀。
“我差不多知道你想要干吗了,当主啊产屋敷啊什么什么的我暂时一点都不想见到”他挥刀斩出一只又一只的白鹤,俯冲下来把攻击锁定在不死穿的关节处,“就不能挑一个大家都心平气和的时间来谈话吗也让我稍微冷静一下吧”
鹤衔灯扭着刀,他借着鹤之呼吸独有的步法从上头冲了下来,在即将挨到对方的那一刻,手中的刀缓缓变色。
“虹之呼吸九之型 双虹映日”
他把鹤之呼吸呼吸硬生生的扭转成了虹之呼吸,扑朔迷离的彩光迅速地吞噬了刀身上仅存的白芒,两条螺旋着的虹刃极快的向不死川实弥逼近。
因为突然转换呼吸的关系,鹤衔灯手腕的筋断了三条,但这对鬼的影响不大。他折过手,脚尖垫地,直挺挺的向上跳。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我控制好了力度应该不会伤到他,趁着他反击的时候赶快跑唔
他刚要起身,不死川实弥直接一转身扯过他的袖子把他摁在了地上
“额唉唉”
鹤衔灯被这一摔暂时打断了思路,他凭着本能想要挣脱不死川实弥爱的风爆,结果对方把手摁在地上,双脚一个猛旋
风刃卷在不死川实弥的身上,又透过双脚的旋转全都甩到了鹤衔灯身上
鬼被摔到了半空,在他的后背即将撞到树的那一刻,鹤衔灯赶忙换了个姿势,操控着头发扯着周围一切可以当成固定物的东西让自己停下来。
停,停住了
他咳嗽了三声,整个鬼晕头转向的,还没反应过来,不死川实弥趁机又抄起了刀。
“风之呼吸八之型 初烈风斩”
旋转着的疾风削断了鬼疯长着的苍白头发,还把人家过于宽大的袖子撕成了一条一条的。
“啊,我刚才才撕掉了人家的衣服,现在你又来撕我的,这算报应吗可是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诶。”
鹤衔灯从暴风中站起身,他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该怎么把蝴蝶香奈惠从自己的头发里抛出来丢给不死川实弥,只能任由自己被风刮的浑身是血。
等好不容易从暴风中逃了出来,鹤衔灯擦了一下眼角的血,勉强装作一副开心又快乐的样子开口道“不愧是风之呼吸,每一次见面都要被刮的一身是血。”
他想跑,不死川实弥就跟,把他好不容易拉长的距离一寸寸咬断,追得死死的,不留一点可以逃脱的缝隙。
老天爷,风之呼吸真的是越来越猛了鹤衔灯在心里垂泪,皮肤要破开了,恢复力跟不上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就要
鬼愁的很,他不知道,其实鬼杀队的也很愁。
这家伙怎么跑的这么快而且,到现在好像也只是受了轻伤,时刻都能恢复的那种
越想,不死川实弥越是不甘心,他猛地往前一劈,在鹤衔灯跳起来躲开攻击的那个空档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稀血独有的香甜气味激得在半空中的鬼一个晃神,就在他呆愣住的那一刻,不死川实弥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风之呼吸二之型”他怒喝道,“爪爪科户风”
爪状的锋刃直扑向鹤衔灯的肚子,不得不说,不死川实弥的时机抓的很好。
伴随着噗嗤一声,大颗大颗的血点从裂开的伤口处砸了出来。
不死川实弥抹掉了溅在自己身上的血,他正打算把看起来好像半死不活的鹤衔灯抬走带回去,突然发现空中四溅的除了血,还有别的东西。
那是一些白色的纸,上面带着字。它们像蝴蝶一样在半空中飞来飞去,飞不动了就落在地上摊开了身子,像会呼吸一样细腻地颤动着。
“”
他踩了上去,那张被他的鞋子选中的纸随即发出了细细的咔嚓声,像在为某一个收不到信的人哀鸣。
“这是什么”不死川实弥看着漫天飞舞的白色纸张,往后退了一步,把之前踩着的那张捡了起来,“信”
他拿着满是黑色墨渍的纸望向鬼。只见他瘫在地上,眼球转个不停,头发还是保持着相当诡异的茧状,像是在保护着什么东西。
过了会儿,鬼终于缓了过来,他伸出五爪抓着树干站起来,抬头看着不死川实弥。
鹤衔灯的鼻子里滴出了血。
“你在干什么啊。”鹤衔灯头一次对风之呼吸的使用者露出了他的尖牙,“不瞒你说,我真的生气了啊。”
他把刀塞回了自己的身体里,把闪烁着蓝色光芒的手往肚子上一拂
鬼修好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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