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小说:醒醒,我是反派 作者:纪开怀
    年年反应极快,迅速为小乙拉上先前被她掀开的薄被,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手尚未来得及放下,激动的声音从外传入:“小乙,你有救了!”

    是先前给小乙送食盒的少年的声音。

    年年低声警告道:“不想我把你哭鼻子的事说出去的话,就不要泄漏我的行踪。”

    小乙被气到了:胡说八道,他哪里哭鼻子了?

    年年才不管他,左右看看,见墙角放着一顶漆迹斑驳的衣柜,蹑手蹑脚地跑过去,钻进了衣柜。

    在搞清楚自己处境,做好准备前,她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衣柜不大,好在年年现在也还是个孩子,躲进去绰绰有余。里面只有寥寥几件衣物,叠得整整齐齐的堆在角落。

    透过柜门的缝隙,年年看到先前给小乙送饭的精瘦少年风也似的冲了进来,一手举着一个药瓶,激动地道:“有救了!”

    小乙收回落在衣柜上的羞恼目光,看向来人,目光柔和下来,轻唤了声:“远舟。”

    这个远舟,是小家伙的好朋友吗?

    年年若有所思,在柜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拿出任务手册翻了翻。

    人物表下,出现了第一则人物简介。

    滕远舟:本是顺宁郡王府在牛头村的佃户之子,在王府厨房打杂。男主聂轻寒从仇家手中侥幸逃脱,落脚在静江府郊外的牛头村,投宿滕家,帮了縢家不小的忙。滕家念恩,知聂轻寒孤苦无依,将其介绍到顺宁郡王府做事。

    聂轻寒在府中得罪了家生子,受到孤立,唯有滕远舟对他帮衬几分。

    聂轻寒和福襄成亲后,滕远舟成了两人府邸的护卫总管,他待聂轻寒忠心耿耿,深受聂轻寒的信任。最后,更是封了世袭千户,掌管了守卫皇宫的禁军。

    总之,这人是聂轻寒的铁杆。

    这倒是意外之喜,这么快就碰到和男主有关的人了。也不知男主这个时候有没有进入郡王府做事?

    “你醒了?”滕远舟大喜,冲到小乙面前,将药瓶递上,眼睛亮晶晶地道,“我们有药了。”

    小乙意外:“府医给的?”府医会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他得罪郡主?

    滕远舟摇了摇头:“不是,是二姑娘慈悲,偷偷派人送来的。叫我不要声张,免得郡主知道了生气。你知道,郡主向来霸道,二姑娘也惹不起她。”

    小乙轻咳了声,目光往衣柜方向掠过。

    滕远舟毫无察觉,嚷嚷道:“我帮你上药。”伸手来掀他身上薄被。

    小乙握了握拳,阻止道:“不必,有人帮我上过药了。”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那女霸王撕碎了,怎么见人?

    滕远舟惊讶:“谁?”

    小乙犹豫了下。

    滕远舟恍然大悟:“我怎么糊涂了,有郡主在,对方当然只敢悄悄救你,不敢留名。不然惹怒了郡主可就糟了。”

    小乙又咳了起来。

    滕远舟急了:“唉哟,怎么老是咳嗽?”想伸手帮他拍,探到一半,想起对方背上全是伤,手又僵住,急得团团转。

    小乙止住咳:“我没事,不小心呛了下。”

    滕远舟抹了抹头上的汗:“真没事?”

    小乙“嗯”了声。

    滕远舟放下心来,想起来道:“自你受杖责,就水米未进,该饿了吧?我从厨房要了米糊和馍,我喂你吃。”回身打开食盒。

    他“咦”了声:“救你的人喂你吃过了?”

    小乙一怔,忍不住再次看向衣柜方向。他自然没吃,唯一的解释是那位吃了。可那位自幼尊贵,锦衣玉食,因为她挑剔的口味,郡王府的厨子都不知换了多少个,她能吃得下这米糊粗面?就算为了捉弄他,她也不必委屈自己至此。

    难道她没有骗他,真的失忆了?

    小乙若有所思。

    滕远舟忧心地道:“你怎么才吃这么点?多吃点身体才能好得快。”将剩下的半碗米糊往他嘴边送,“好歹再吃点。”

    小乙心不在焉,没有注意,等到反应过来,浑身毛都快炸了:喂喂喂,这是别人吃过的啊!

    年年在衣柜中,抱着膝听着外面两人一个不肯吃也不肯说理由,一个苦口婆心地劝,僵持不下,到最后还是小乙胜利了,宁可噎得慌,也不肯再喝一口米糊,只肯吃那个完整的玉米面馒头。

    她心中啧了声:这小子,还挺讲究的。

    眼皮渐渐越来越重。原主原就受伤不轻,那一跤磕到了脑袋,失血不少,也就是仗着系统出品的灵药效力,又碰到了受伤的小乙,要为他疗伤,她才撑了这么久,这会儿安静下来,倦意如潮水般漫来。

    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滕远舟对小乙吵吵闹闹的关心声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年年是被一声窸窸窣窣的动静闹醒的。她头痛欲裂地揉了揉眉心,透过衣柜的缝隙向外看去。外面天已全黑,淡淡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纸照入,屋里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黑鸦鸦的树影印在窗纸上,四周安静无比,连风声都已静止,角落的木床上,隐隐有一团黑影,动静正是从那里传出。

    年年看不清楚,灵光一闪,从包袱中取出一颗夜明珠。她举着夜明珠走近小乙,淡淡的光芒下,她看到了破旧木榻上的小家伙呼吸粗重,面色通红,身子微微痉挛。

    而他旁边,滕远舟趴在床沿,睡得正酣。

    年年无语,伸手探了探小乙的额头,只觉入手滚烫。她心知不好,顾不得掩藏行踪,伸手摇醒了滕远舟。

    滕远舟骤然醒转,见自己面前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吓得差点叫出来。

    年年对他摆了摆手,低声道:“别嚷。他发烧了,快去打些凉水来。”深更半夜的,无处寻医,只能先想法子物理降温。

    她态度镇定,语气坚决,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滕远舟愣愣地应了一声,立刻跳了起来向外跑去。

    年年忧心忡忡地看向小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床头的药瓶。这是滕远舟带来的药。年年打开药瓶看了看,闻了闻,确定两瓶药一瓶外敷,一瓶内用,倒出了一粒内用的药丸,转向小乙。

    小乙兀自在昏睡中,牙关紧闭,毫无反应。

    年年用力掐住他的人中,唤道:“小乙,醒醒!”

    几声之后,小乙终于慢慢睁开眼睛,原本黑亮的凤眼水汪汪的,仿佛失了焦,迷茫地看向年年。

    年年将药丸送到他唇边:“吃下去。”

    小乙皱眉看向她,原本苍白的薄唇红得仿佛抹了口脂,半晌,他仿佛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慢慢张开了嘴。

    年年将药丸送入他口中,只觉他呼吸都烫得惊人。她不再犹豫,直接伸手掀了他身上的薄被,又将他身上先前已经残破的衣裳掀开。

    小乙似乎烧迷糊了,愣愣的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你做什么?”门口传来惊怒之声,却是滕远舟拎着一桶水回来了。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年年头也不回:“你回来得正好,找个帕子浸水,将他身上每个关节处都擦一遍。”

    滕远舟莫名其妙:“你这是做什么?”

    年年又将小乙的衣袖都挽起,淡淡答道:“帮他退烧。”

    滕远舟道:“不是应该多盖几层被子,捂出汗来?”他的声音在年年坚定明亮的目光中渐渐低了下去,嘀咕道,“祖辈留下的法子……”

    年年嗤道:“你想他快点死,可以用这个法子。”

    滕远舟兀自迟疑:“可是……”

    “照她说的做。”小乙烧得嘶哑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他开了口,滕远舟不再犹豫,一时却找不到帕子。年年看不过,将自己的帕子给了他。

    两人合力,折腾了大半宿,又帮小乙重新上了药,小乙身上的热度终于退去,精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滕远舟试了试小乙额头的温度,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向年年:“多亏了姑娘的好办法。”

    年年也松了口气:刚刚小乙都烧得痉挛了,实在危险,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她松懈下来,只觉又累又困,浑身都如散了架般。

    这个身体到底年幼,又受了伤,熬不得夜。

    她揉着眼睛,没有居功:“还是多亏了你带来的药。”

    滕远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目光在床头的夜明珠,床上的小乙,年年三者之间来回。片刻后,他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姑娘怎么称呼,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郡主身边逃走的那个丫鬟?”

    年年一愣:滕远舟不认识她吗?

    她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是的话,你打算告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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