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白这几日出差,楚清宴也没闲着,每天跟程荣学习公司管理,看着黑压压的报表,她感叹道,“隔行如隔山啊!”
这段时间混熟了,程荣也知道她并非蛮不讲理的娇小姐,因此笑着调侃道,“我学了十年才走到这个位置,您要是半年就会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有天赋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是靠努力才走向成功。程荣轻描淡写的话语下,也埋藏着数万个孤独苦涩的夜晚。
“那我哥呢,”楚清宴低着头,“我哥学了几年。”
程荣一愣,沉默片刻才答道,“周总是属于那种努力还有天赋的,我自愧不如。”
楚清宴听得出他并非奉承,而是发自肺腑的钦佩。自古越有才华的人越倨傲自矜,能得这样的称赞显然周锦白确实厉害,笑道“嗯,我也比不上,”她顿了一下,“所以是我哥的问题,不是我们的。”
程荣也跟着笑,这次则多了几分释然,他神秘兮兮地凑到楚清宴身边,悄声问,“话说你真不介意当助理?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楚清宴扶着额头,“不介意啊,只要我哥有的,不会少了我半点。”
“确实,”程荣了然的点点头,“周总的确如此。”
看着对方莫名犹豫又笃定的态度,楚清宴噗嗤一笑,“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对方摸了摸鼻子,“您……什么意思?”
“你是想说,”楚清宴托着下巴,眼中闪着光,“我哥喜欢我对不对。”
程荣这次是真的尴尬了,左看右看始终说不出话。
“公司里知道的人多么?”
“不太多,”程荣低着头,变向肯定了她的问题,“我们几个助理私下猜测的。”
周锦白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可他的爱太满,稍不留神就会溢到外面。
楚清宴眯着眼没回答,唇边带着莫名的笑意。
还有很多文件要看,可程荣就是一个字也读不下去,忍了好久终于问道,“您不生气?”
“怎么说呢,”楚清宴咬着笔,艰难地解释,“有些人你很难对他生气。”
去A市打听一圈,见过周锦白的人无不说他心肠冷硬、手段了得。可这些年他护着她天真的长大,看她爱情美满、生活顺遂,即使挑剔如她也说不出半分不满。
他尝遍世间寒凉,却仍予她全部温柔。
程荣有些意外地问询,“那最近传的绯闻?”
“嘘,”楚清宴一笑,“那是我送他的礼物。”
现实太苦,我便赠你欢愉梦境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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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的工作,楚清宴和程荣道别,“明天我哥回来,我去接机,可能晚一点到。”
“唔,去吧”程荣还要加班,捶着腰笑道,“资本家的快乐。”
楚清宴笑嘻嘻地跑了,却在地下停车场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林子书和林子玉。
自从知道爱意值会随着男主出现而降低,楚清宴对这二人是敬而远之。她拿起电话,警惕地看着对方,“你们有什么事?”
林子书粗暴地拽着林子玉,吼道,“还不给清宴道歉。”
“楚清宴,”林子玉不情不愿地说,“那天对不起,我不该找你麻烦。”
不知道二人玩什么把戏,她谨慎地退到车边,一手拉着车门回答,“不必道歉,以后少来纠缠我最好。”
对方好像根本听不懂她的话,林子书竟然从后备箱拿出一捧鲜花,突然单膝跪地,“清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
“不必再说了,我不同意。”
“清宴!”林子书突然激动大喊,“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这什么恐怖威胁?
楚清宴无语地翻个白眼,坐回车里降下窗户,“那你跪着吧,停车场这么大,不喜欢这个车位你还能换一个。”
见对方的态度坚决,林子书眼中精光一闪,诚恳地说道,“清宴,既然如此我们就好聚好散,也不枉相识一场。”他举了举花,“这里没有茶也没有酒,你收下这束花,我便不再纠缠。”
花束不大,红艳艳的玫瑰配上几棵满天星,确实是她最喜欢的样子。楚清宴犹豫片刻,终究伸出了手。男主还未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如此断了瓜葛也好。
然而她着实低估了对方的恶心程度,在她接过花的瞬间,周锦白的车呼啸而过,隔着车窗,是他冰冷的眉眼。
“哈哈哈”林子玉在后面疯狂大笑,“楚清宴,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下我看你怎么解释,哈哈哈哈。”
“一个小误会,为什么解释不了?”难以理解对方的脑回路,楚清宴疑惑道,“这就是你的报复手段?”
未免……太扯了吧。
林子书这时也站了起来,阴沉沉地说道,“希望楚大小姐能一直这么淡定。”说完他挥了挥手机,带着林子玉扬长而去。
穿越过几个小世界,楚清宴对男主光环也有一定的了解。比如之前的混混男主,他的光环就是永远不会被抓住;林正旭的光环就是有人响应他的造反;这个世界的男主,他的光环怕是……给她添堵?
屏蔽已经濒临崩溃的系统,楚清宴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先给程荣打个电话。虽然男主的威胁毫无力度,但人家毕竟是男主,还是要提防一下以示尊重。
得到对方的保证,楚清宴终于想起被遗忘许久的周锦白,说实话……不太想管。
“玩什么误会之下绝望离开,你是傻白甜女主么,”吐槽归吐槽,楚清宴还是驱车往家走,毕竟爱意值已经创下了历史新低,再降下去26号就要对她进行轰炸了。
遇到下班高峰,楚清宴在路上堵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别墅,推开门是漆黑一片的空荡房子,没有丝毫光亮。
光着脚走到二楼,她犹豫了一下推开周锦白的房门。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烟味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窗户大开着,风吹起透明的窗帘,带来栀子花的香气。
月光很亮,周锦白缩在墙壁和床之间的角落,手中的烟头一闪一灭偶尔照亮他的眼睛,那里的暗色好像能滴出墨来。
楚清宴没开灯,扶着墙壁走向对方,却被手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吓了一跳。她用力向墙上看去,发现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刻痕,好像是文字,却因为太密集看不清写了什么。
按亮手机屏幕,摸索着痕迹比较稀疏的边缘,借着月光仔细辨认。
手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站在那里突然说不出话来,因为她认出了墙上究竟刻着什么……
楚清宴。
墙上刻的是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遍布房间的每个角落。那些刻痕穿透墙壁,穿进了她的心里,楚清宴突然想知道,在每一个寂静无声的夜里,周锦白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一笔一划写下这些字。
是喜悦,还是悲伤?
她抿着嘴走到角落,轻轻喊了声,“哥。”
周锦白意外的很镇静,他按灭了烟头,叹道,“今天你来的早一点,是我醉的太快么。”
“我……每天都来?”
周锦白一直低着头,好像在和她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当然,从你16岁那年,就始终出现在我的梦里,从来没有变过。”
16岁到24岁,九年如一日,只是你的生命却出现了其他人。
楚清宴坐在床上,把手放在他的头顶,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周锦白自嘲一笑,“告诉你最亲的哥哥突然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告诉你我连命都不要了只要你,告诉你我他妈已经想你想的要疯了。”
“既然这么疼,怎么不忘了我?”
“我也想忘了你,”他突然捂住脸,“我白天想,晚上想,看见你的时候想,不见你的时候也想,你告诉我,我他妈怎么忘。”
周锦白何尝不想做一个好哥哥,可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漫天星辰都化为尘土,仿佛他生命经历的万般苦难,都只为迎接她的到来。
楚清宴顺着床滑下地板,半跪在周锦白身前,俯身靠近他的脸,“现在我来了,你要怎么做。”
周锦白的双眼忽而幽深,他猛地发力将楚清宴推在墙上,唇一点点逼近,却在马上接触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楚清宴温柔的环住他的腰,“怎么了。”
“清清,你会恨我的。”
“不,”楚清宴盯着他的眼睛,语调缱绻,如梦似幻,“这只是你的梦啊,锦白~”
这句名字打开了周锦白独有的潘多拉魔盒,贪婪、欲_望、痛苦通通被释放出来,他粗暴地撬开对方的牙关,探索她唇内的每一丝秘密,两只手狠狠地掐在她的腰间,仿佛要对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吻过后,他贴着她的额头,眼泪滴在脸上,宛如春日缠绵的细雨,“清清,别离开我好不好。”
月亮被乌云隐去,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恰似她来的那一晚,周锦白的眼中是挣脱不开的泥沼,却拼尽全力将她推向光明。
楚清宴忽然就觉得难受,他和她是一样的人,心里都有着巨大的空洞,只是周锦白的伤口可以被修补,只要她愿意。
“我们两个,总该有一个值得被治愈,”楚清宴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她轻柔地吻掉他的泪水,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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