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清谈会便要开始了。此次除了金凌郑平,另有一些小辈也由各自家主亲自前来向蓝启仁告假,带着一同去了清河长长见识。
蓝启仁与蓝忘机共同商议了听学的进度,想来这清谈会前后不过三日,第二日结束后小辈们便可返回,影响不大,便干脆放了三天的假。只是蓝启仁怕小辈因此松散,在清谈会后安排了一场小测。此事暂且不议。
此次清谈会,蓝氏由蓝忘机出席,另外还带上了景仪思追等小辈数人。蓝启仁原本是不愿魏婴同往的,虽说他如今名声大好,也颇受仙门百家追捧,但到底非蓝氏门人,且生性活泼,与蓝氏之人一同前往恐失了礼数。可蓝忘机有意如此,蓝启仁也只好应允了,给了魏婴一个蓝氏门客的身份,临走时还对他严加教导了一番。
这日,云深不知处山门外。
“喂!你们等等我啊!”
蓝湛众人正要出发,魏婴一身黑衣才从后面急匆匆赶到。
“不是早就说过时间了吗?你怎么又迟到!”景仪见了撇这嘴忍不住吐槽。
魏婴斜睨一眼景仪,笑道“我这不是去拿东西了吗!”
说着,摇了摇手上拿得“随便”。
“随便?!魏前辈,你现在可以用剑了?”思追问道。
“应该可以吧,不过好久没试过了。”
上次温宁与他们分别时,便将随便交还给了魏婴,只是后来魏婴一直没用过。再后来他就将随便放在寒潭洞中,与他一道修炼。正好此次要前往清河,他便想趁此机会试试自己灵力长进了多少。
蓝湛却并不放心,走到魏婴面前,关切道“魏婴,你灵力恢复不就,不便御剑。”
“没事的,蓝湛。”
一旁思追也道“魏前辈,还是不要勉强,这次还是我带着你吧。”
魏婴也是无奈,正要发话。
蓝湛却道一声“不必多言,出发吧。”继而一道银光闪过,蓝湛拉着魏婴御剑而去,消失在众人面前。其余小辈也纷纷御剑跟上。
青云之上。
“蓝湛,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御剑没事的。”
魏婴倚在蓝湛身后,小心翼翼的搭着他的肩膀。他知道蓝湛不喜欢随便与他人接触,所以也不敢过份造次。不过蓝湛倒也不在乎魏婴这样扶着自己。
“你刚结丹不久,灵力不稳固,强行御剑,不稳妥。”蓝湛答道。
“喔。”魏婴也不再多言,微微一笑。
“蓝湛你稍微飞慢点!”突然一个加速,魏婴未曾抓紧差点倒下去,他赶忙抓紧了蓝湛双肩。蓝湛脸色骤然一紧,果然渐渐放慢了速度。
蓝湛灵力醇厚,御剑飞行十分迅疾稳妥,不消半日,他与魏婴便先行到达了清河地界。此前他已与思追众人说过,酉时在清河不净世会和,此刻还剩下半日时间,他便和魏婴一同在清河游逛。
其实说是一同游逛,实则刚到栎阳地界,魏婴便软磨硬泡着蓝忘机要下去看看。
然而魏婴也是目的明确,刚一落地便直奔那造访多次的旗亭酒肆寻了一碗栎阳红,若非蓝湛阻拦,今日他二人怕是要独自在这里住下了。酒未尽兴,魏婴又拉着蓝湛看看这儿望望那儿,像是这些日子被繁文缛节憋坏了,现在如一只出了笼子的兔子,到处蹦哒。
故地重游,蓝湛也由着魏婴,默默跟着他。说起来这栎阳是他们年少时第一次结伴游历的地方。在这里他们共同经历了常氏灭门案,遇到了晓星尘、宋岚、薛洋……
二人行至当年莳花女的所在。蓝湛见那一篇破败,心中不免感慨,驻足良久。而魏婴却盯着他若有所思。
突然,魏婴惊叫一声,对着蓝湛笑道“蓝湛,我只道你那身蓝色衣服是哪儿来的了!”
蓝湛回头看他一眼,并不搭话。
“是当年我们一起外出寻找阴虎符时你穿的对吧!我说我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蓝湛瞥一眼魏婴,他正以一种极为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期待着蓝湛表扬表扬自己。
蓝湛并不理他,面不改色。
“走了。”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魏婴在他身后一边叫着一边小跑跟上。
……
酉时之前,他二人赶到了清河不净世。思追景仪等人已在此等候。聂怀桑亲自出来迎接了蓝湛一行人,见到魏婴与蓝湛一道前来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而在魏婴眼里,短短三个月,眼前的聂怀桑却不再是年少那个一起摸鱼逃课的玩伴了。他现在是真的一番家主模样,身穿深青色聂氏家袍,一把玄铁扇再不以山水示人,眉宇言谈沉稳老练,十分得体却让人感觉十分疏远,真真是与世殊伦。也许不只是这三个月,在更早之前他便不是当年的聂怀桑了,如今只是大仇得报不必再藏锋隐刺罢了。
这些年,聂怀桑虽说是一问三不知,但清河聂氏在他和两位义兄的帮衬下倒一直发展的不错,内部兴建了许多房屋,整个不净世也扩建了不少。
当晚,聂怀桑命人将蓝湛他们安顿下,一人一间。
蓝湛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魏婴大概是与他住惯了,突然一个人住一间房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清河聂氏的客舍虽然比起蓝氏的更大更结实也更有隐私……但风格硬朗,门窗俱有铜铁包裹,给魏婴一中身陷囹圄的感觉。
魏婴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也睡不着,嫌弃这清河的床不如静室里的软和。
突然,他感到心口一紧,似乎还听到了什么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像是……哀嚎声……
魏婴立马坐起身来,在胸口处摸了一阵,摸出了随身携带的风邪盘,指针微微动了一下便回归平静。魏婴尝试以鬼道之法再次感知,却没了动静。
魏婴觉得事有蹊跷便去隔壁找蓝忘机共同商议。
蓝忘机正坐在案前闭目冥想,魏婴一把破门而入。
“蓝湛!”
蓝忘机缓缓睁开双眼,神色柔和,看向他道“何事?”
“蓝湛,你刚才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动,或者是听到什么声音。”魏婴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蓝湛想了片刻答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蓝湛问道。
“刚才我突然感觉心口一紧,似乎还听到了特殊的声音,风邪盘也微微有异动,可当我再次探知却全然没了生息。”
“是何物?”蓝湛问道。
“说不上来……但这感觉应该是阴煞之物。”
蓝湛:“你修习鬼道,对此感觉超过常人,应该不会错。”
蓝湛沉思片刻道,“如今阴虎符尽毁,金光瑶身死也不过数月,各家也都自谋发展相安无事,想来聂怀桑应该不会在此时有异心。”
“不如明日清谈会后直接问他,说不定另有隐情。”
“恩,好。”魏婴点点头。说着又嬉皮笑脸蹭到蓝湛身边。
“蓝湛,怎么样,今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是不是感觉特别无聊啊!”
蓝湛看不改色,并不理会,重新闭上了眼睛。
魏婴有意撩拨他,走到他床边一把躺下。“不说话,不说话,我今天就睡这儿了!”
蓝湛睁开眼,无奈的看一眼魏婴,轻声道“为何?”
“什么为什么?我房间的床太硬了,你房间的就不错,软和多了。”说着魏婴还用手拍了拍床垫。
“到底是仙督啊,到哪里都能得到优待,连睡的床都比旁人的舒服。”
蓝湛无语,又闭上了眼。
魏婴见蓝湛又不理睬。从腰间取下乾坤袋,并从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物品。一阵捣腾后,又去叫喊蓝湛。
“蓝湛蓝湛,你看。”
蓝忘机轻启眼眸,却见魏婴换了一身戎装,这一身青灰色衣袍不正是之前蓝曦臣赠给魏婴的。
“你为何穿这身?”蓝湛问道。
“我还不是为了不丢你们蓝家的脸吗!你可不知道临走前蓝老头训了我多久,注意这个注意那个。不过好歹这次我也是以蓝氏门客的身份参与清谈,当然要穿一身跟你们风格相近的了!”
“怎么样,不错吧,那我明天就穿这身啦!”
蓝湛端详一阵,微含笑意,点点头。
魏婴心满意足。“好了,不逗你了,我回去睡觉了。”
正起身时,蓝湛向他走去。魏婴心中一阵疑惑,甚至怀疑蓝湛是忍不了了要亲自撵走他。可蓝湛却在他身侧俯下身去整理起了床铺,将那一床被子又平平整整的铺在了床榻上。
“好了,睡吧。”
片刻后,蓝湛起身坐回案前,重新闭上了眼睛。
魏婴坐在床边看着蓝湛料理完一切又一本正经坐了回去。心中一阵发笑,“以前觉得蓝湛是个小古板,现在看来真是个闷葫芦!”
…………
次日,清河聂氏大殿。
“平阳姚氏,拜见聂宗主!”
”巴陵欧阳氏,拜见聂宗主!”
“广陵云氏,拜见聂宗主!”
……
“云梦江氏,见过聂宗主!”
“兰陵金氏,见过聂宗主!”
各仙门世家带上小辈的另一个原因便是,让小辈们代为行礼,四大家族尤是如此。
不过,唯有蓝氏前来,状态有所不同。
还未等思追行拜礼,众人便纷纷起身,对蓝湛行礼道“仙督。”
魏婴身穿这那身青灰色衣袍且未佩戴抹额立于蓝湛身侧更是吸引了众家的注意力。
聂怀桑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魏婴。江澄和金凌则更是满脸的不屑。而那些跟着家中长辈前来的小辈们,有的则直接喜出望外叫出了声。
不过也有些没见过魏婴的便是疑惑不解。比如广陵云氏的家主云惊澜,他看了魏婴立于蓝氏之中,服饰却与蓝氏相去甚远,而又见站在身后的云空明喜笑颜开叫了声“魏前辈。”
便问道“不知立于仙督身侧这位是?”
“姑苏门客魏婴,见过云宗主。”魏婴认出了云空明,便面向云惊澜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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