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渣爹说的含蓄, 南若结合打三折的原文总结了一下,就是说当年他们这帮男配,为了确保还是太子的男主顺利上位登基, 必须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而带着孩子上京寻夫的陌夫人恰好就成了这个不稳定因素, 如果被恒王或者其他王爷抓住他们母子, 那么正在给先皇治病的陌寒殇就很有可能会反水叛出他们这个团队,不管他是自愿还是被威胁。
所以他们必须确保稳住陌寒殇。
男主选择先将人送走,等事后再接回来告诉陌寒殇,结果队伍里出了一个傻逼, 不按常理出牌, 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剩下的人被迫不得不帮他收拾烂摊子
说的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南若没敢全信, 人在叙述自己做的错事时总会下意识为自己开脱, 他挨个去问这帮男配, 怕每个都能从自己的角度给自己找出一个理由来。
而且他怕是再也不能直视古早言情文了,这算什么玛丽苏什么他他他为女主痴为女主狂为女主守身如玉哐哐撞大墙,都t是假的各有各的算计
“当时时局紧张, 不能将他们母子四人留在京中, 送走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哪曾想”
“哪曾想你们害了他母子。”南若轻声替他接上。
“是上官, 都跟你说了, 是上官”南宫云林怒目瞪他,“他发疯闹的,怎能算在我头上”
南若看着他不说话。
南宫云林豁的站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怪我吗是我推他们母子下的悬崖还是我拿刀砍得人知道什么叫祸从天降”
“人家一个侯门世子是我能指摘的还是说叫我去指责陛下派错了人那你也太看得起你爹我了”
他气得将扇子扇得呼呼响。
南若转移话题“陌院使是怎么失忆的”
“我怎知道”南宫云林还在气, 瞪了他一眼,道,“说是研究新药时以身试药导致记忆错乱,又被带出来的药童诓骗卷走了金银,若不是恰好遇到娘娘”
南若回忆打三折的剧情,接下来应当是郑皇后与陌寒殇初遇,她远远看到陌寒殇拦下抬棺埋人的村民,说里头孕妇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救,路人都不信他,只有郑皇后对他说的剖腹惊讶,站在了他一边,并且帮忙说动孕妇家人同意对女尸剖腹,取出了里面还活着的婴儿。
剧情里压根没说这时候的陌寒殇是失忆的,难怪事后郑皇后聘请他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合着是正好没钱又没地方去。
“那娘娘知道吗”他顺势问。
南宫云林“自然不知。”
那时不知,现在知不知,他就不知道了。
南若“陌院使恢复记忆了吗”
南宫云林看着儿子还似垂髫小儿般鼓起的脸颊,迟疑几息,道“恢复了,这两年他陆续想起来些。”
南若蹙眉“他没问自己的妻儿”
“问了,也派人去找了,陌夫人母子四人在上京路上遭遇匪徒遇害。”南宫云林坐下来,扇子也不扇了,收起了所有的懒散和不着调,盯着南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给我打住你的想法,是,陌夫人母子可怜,可事情已经发生,你教我们如何,难道去向陌寒殇坦白,告诉他我们害了他妻小给他偿命”
南若“我并未这样想”
“你别说话,听我说。”南宫云林打断他,“他知道了,然后呢,找上官找冷行舟拼命还是怨愤辞官归乡他怨的是谁”
他压低声,紧紧盯着他“当初真正下令的是皇帝谁敢对天子起怨怼之心”
南若舔了下唇。
南宫云林“且不说别的,只说这些年陌院使对大燕的贡献,单前年永州大疫他便救了近四十万人的性命便是你十岁那年感染风寒,也是用他培育出来的药治好的”
“你说是该瞒着他将他留下来,还是放他走何况”
何况他走了也未必活得下来。
南若帮他补充,皇帝不会放任一个参与过当年事的人轻易离开,他开始怀疑先皇到底是真病逝还是假病逝,毕竟当时的情况,他死了,对男主最有利。
南宫云林见他明白,放缓了语气“何况你当他真不知”
南若不意外,猜到了。
南宫云林“他如今是名满天下的神医,天下医者的表率,将来史书上定有他一笔,叫他放弃谈何容易。”
南若沉默。
此世讲究士农工商,医属工,地位远不及现代,民间划分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中,医比商更低,医是中九流,商且在上九流的末尾。
知微见著,只看南宫家对家养大夫的态度,便可窥到此世医的地位如何。
御医听着好听,也有官职,可品阶并不高,属方技官,与同等品阶的官员受到的待遇大不相同,而且稍有差池便会获罪,朝廷年年向民间征辟名医,可愿意来的寥寥。
这些年因为出了个陌寒殇,才叫医者的地位有所提高,原本不受重视的官办医学也被皇帝特意提出来整顿。
若再持续个几十年,或许会有更大的改变。
不论是为了个人权力私欲还是为天下医者,陌寒殇都不可能放弃。
成为祖师般存在受人尊崇青史留名与早已遗忘感情淡薄的妻儿相比,他已经有了决断。
“再说了。”南宫云林意味深长,“罪魁祸首上官不是已经没了么。”
南若怔住。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他制造舆论,上官子辰迟早也会死,他不过是恰逢其会,正好给了其他人机会。
真正搞垮上官子辰的不是他,是许多人。
不不,应该说是皇帝和郑皇后,他们放弃了他,拿他平息了其他人的怨气
南宫云林瞧着他的模样叹气“我就知你听了会这样,宫中那帮酸腐文人就会讲什么君子仁德,教得你们一个个唉,你看这满朝文武,真君子的有几个”
“也是我疏忽了,只想着叫你讨陛下娘娘喜欢,如今可不成,再这样下去,怕陛下和娘娘也不会高兴,往后我每日抽空教教你,免得你在外头哪日被人诓了还当对方是个好人。”
“今日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你记着,好人做不了官,坏人做不好官,你自己琢磨,下回告诉我琢磨出什么。”
他语重心长,眼里还带着忧心忡忡的慈爱,南若却像是被勒住,只感觉一阵窒息,喉咙堵塞,发不出声来。
“行了,你这两日也累着了,回自己院里歇着去,这几日在别院好好玩一玩,待回府再说,去吧。”
接连冲击让南若身心疲惫,回到院子里他打发走所有下人,关上门卷起被子将自己蒙头裹住。
他觉得外面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怪兽在等着他,只要他出去就会将他吞没。
十来岁的下人被仗责打死他可以忍住,给人下跪也能做得到,帮忙严刑拷打也撑得住,真正让他恐惧的,是他和旁人看事物的差别,无一不提醒着他,他是异类。
孤独感骤然袭来。
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孤身一人。
他再也见不到会对他唠叨啰嗦的亲人朋友,他无法向任何人倾诉他的恐惧和不安,哪怕门外的也叫亲人,哪怕他认得外面的每一张脸,叫的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睡醒睁开眼,他躺着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大约下人得了渣爹的吩咐,没有来打扰他,直到傍晚顾渔按照昨日约好的来找他的玩。
南若强打起精神收拾起来,带着顾渔在花园里逛了逛。
大约见他兴致不高,顾渔体贴的找了个亭子坐下来。
南若看着他适应良好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不怨他吗”
问完觉得不妥,忙道“没什么,你只当没听到,抱歉。”
顾渔摇摇头,倒很无所谓的样子,掏出纸笔写给他“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
南若看着他。
他抿了抿唇,划掉,在后面写“有一点。”
南若伸出手指推了下笔尖,在一上画了一竖“可以再多一点。”
顾渔看着那个歪曲的“十”,红了眼眶。
舅舅可以怨,舅母可以怨,连听到传闻的外人都可以怨,却只有他,必须表现的不怨,连抱怨的话都不能说。
他不想遵圣人言,他宁愿背负不孝,他想怨。
南若心里叹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和顾渔聊天并没有舒缓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深了他的焦虑。
接连三日,南若辗转难眠,白日在别院周围慢悠悠踱步,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山看看日出日落。
这日沿着这几日逛的路径不知不觉到了旁边一座形容不显的矮峰上。
沿着人工开凿出来的石阶七拐八拐,竟看到了一座庙宇,静静坐落在山腰间。
庙不大,修得却很雅致。
南若隔墙听着里头传来的木鱼声,心头一动,上前敲了敲门,没料来开门的竟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尼,他抬头环顾,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一间尼姑庵。
“阿弥陀佛,施主可是迷了路”女尼慈眉善目,和善问道,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南若迟疑道“请问寺中能否点长明灯”
记忆里,并没有规定男子不能进尼姑庵,京城几个有名的尼庵也接待男信众,只是不能留宿。
不过这山中小庵偏僻,许不会接待。
正想说他可以不进去,女尼却开门“可以,施主请随我来。”
南若见她坦然,便带着初一初二随她入内。
许是女子管理的庙宇,里头清雅幽静,一看就知平日没少花心思打理,一路见到多是老尼,给他们带路的女尼竟是最年轻的一个,也难怪会同意他们进来。
南若直接解下钱袋放到桌上“我想点两盏长明灯,不用刻名字上去,我自己知晓就行。”
一盏给小若谷,一盏给死去的女孩,虽然她和“二哥”吵架后答应继续给他下毒,可之前她确实放了他一次。
他原本还想着见到她和她聊一聊,没想到那次卖身葬父是唯一一次见。
女尼微笑应下,很快为他准备妥当。
南若叫初一初二去挂灯,自己虔诚的冲佛像跪拜下来,心里诚挚为两人念诵经文,并祈求佛能让小若谷投一个好胎,最好他和赵氏还能继续做母子,然后幸福快乐过完一生。
拜完正要离开,却被女尼叫住。
南若以为是因为他给的香油钱过多吓到了她们,没想到隔壁门打开,走出个意想不到的人来。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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