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宁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翁晔丝毫不避讳, 直接把自己以前追段蕴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偏偏他自己又还好奇得很, 忍了又忍,到底没能忍住, 巴巴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好奇啊?”翁晔笑嘻嘻地看着他,见陈韶宁乖乖点头,却忽然翻脸:“我才不跟你说呢!”
他理直气壮:“我当时追得大张旗鼓的, 那家伙一点不动心,你成了最后赢家,最后居然还想知道我是怎么输的?!”
翁晔装模作样地惨叫:“你这也太狠心了吧!”
陈韶宁顿时梗住了。
然而,翁晔说的似乎也相当有道理, 陈韶宁沉默半晌,真的没有再问翁晔类似的话题, 而是和他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一直到段蕴齐他们回来了,他才大笑着对段蕴齐说道:“老段!刚才你家小朋友问我你高中时候怎么回事儿呢!你可得好好跟人家解释一下!”
段蕴齐脸色顿时黑了。
陈韶宁看着这一幕闷不做声,翁晔说完就跑去跟他们玩桌球了。
他明显对这个熟练得很, 刚上桌没多久就将其他几个人打得嘴角抽搐。似乎是看陈韶宁看得入神,段蕴齐将其他几个人甩在一边,低声问道:“想去玩那个?我带你去玩吧。”
陈韶宁没肯定也没否定,任由着段蕴齐带着自己去了另外一个台球室。他拿着球杆像模像样地趴在桌上, 等到段蕴齐温|热的身体从后面覆上来,给他调整姿势时,才幽幽地说道:“我刚刚听人说, 高中的时候那个金刚芭比追过你……”
“金刚芭比?”段蕴齐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翁晔没给你说的名字吗?”
名字倒是说了,只不过他金刚芭比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陈韶宁不自觉地就带了出来。
看了陈韶宁的脸色一眼,段蕴齐似乎明白什么,无奈地跟他解释:“对,当年翁晔的确追过我,不过我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就直接拒绝了。”
陈韶宁顿时心里酸酸的,完全没想到段蕴齐这个时候居然那么实诚。他沉默好半晌,才故意做出一副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问他:“你喜欢的人?谁啊?”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段蕴齐却一下子笑出声来。
陈韶宁转过身,气鼓鼓地望着他,段蕴齐捏了捏他的脸蛋,语带笑意:“我闻闻,刚刚是谁啊,说话带酸味儿?是喝醋了吗?”
陈韶宁没什么气势地瞪了他一眼。
“真的是,”段蕴齐笑着叹气:“我喜欢的人还能是谁?嗯?”
他眼睛深邃,当陈韶宁认真盯着他的眼睛看时,仿佛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了一般。
陈韶宁登时不说话了。
他的双眼细细地描摹着段蕴齐的模样: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面孔……
陈韶宁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他似乎是明白段蕴齐的意思了,可是又还有些不明白,忍不住喃喃问道:“可是,那时候你不是才刚刚读高中……”
“我都高三了!”
段蕴齐叹气,附到陈韶宁耳边,温热的气息不断地从他的耳蜗经过,痒痒的,连带着陈韶宁的心也开始发痒:“好宁宁,我除了你,又还能喜欢谁呢?”
他这话说得实在是毫无逻辑,然而陈韶宁沉默半晌,耳尖却是有些发红了。他抿着嘴,好一会儿才有些奇怪地问道:“那,你和翁晔高中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韶宁的语气凶巴巴的:“怎么大家都知道他对你很特殊?”
他那么问,段蕴齐却有些奇怪了。他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满脸困惑地看着陈韶宁:“谁跟你说他对我很特殊的?”
“难道不是吗?”陈韶宁气哼哼的,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结实的小臂上:“明明大家都知道的,都有人专门跟我说了。”
这下子,段蕴齐可是觉得冤枉得很了。
像是翁晔追他这种真实存在过的事情,他倒是可以跟陈韶宁好好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完全没有的事情,那他自己也没得说了。
虽然两人分开很久,但陈韶宁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有的事情,段蕴齐可能会瞒着他、不告诉他事实,但却绝不会对他撒谎。
他此刻的态度很好地说明了许多东西,陈韶宁眉头紧皱,心里顿时有了决断。
没有理会当时曹云悠和他说的“不要告诉段蕴齐”的事,陈韶宁直截了当地问他:“我听容傅哥的表弟说的,他说翁晔对你来说比较特殊,你还每个星期都会和他出去约会。”
即使曹云悠的原话并非这样,但他话里话外的那个意思,陈韶宁还是能品得出来的。
闻言,段蕴齐皱起眉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容傅的表弟?那个曹云悠?”
虽然名号上说是容傅的表弟,但光从容傅对这个表弟的态度,段蕴齐就能看出来两人关系也算不得多好多熟悉,不过是被家长硬逼着带出来的小朋友罢了。
既然如此,曹云悠在他心里也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粉丝而已,对段蕴齐而言,甚至没有记住他名字的必要。
“我高中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又怎么知道我高中和谁熟悉?”
段蕴齐毫不客气地说道:“难不成他说打着容傅的名号在那里造谣?”
陈韶宁沉默了。
段蕴齐看着陈韶宁沉默,自己也沉默了。
他震惊地发出疑问:“他还真的借着容傅的名号造谣?!”
见陈韶宁明显是默认了,段蕴齐颇为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道:“这事我会跟容傅说一声的。”
身边有那么一个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在胡乱说话的人,段蕴齐也不大开心,他轻轻咬了咬陈韶宁的耳垂,满意地看见他耳尖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脸上才露出笑容,低声道:“下次还这样吗?嗯?一点儿都不信任我?”
陈韶宁深吸一口气,连说话时也是颤颤巍巍的,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会了。”
他有些羞耻:“以后都不会了。”
然而即使这样,段蕴齐还是不大满意。他一挑眉毛:“什么叫以后都不会了?难道你以后听说我和别人有关系难道都不管了?”
陈韶宁顿时肯定也不是否定也不是,他咬咬牙,小声叫他的名字:“段蕴齐!”
眼见着要把人逼急了,段蕴齐这才笑眯眯地往陈韶宁嘴巴上轻轻地咬了一下,看着陈韶宁整张脸通红,后退一步,声音带笑:“这次就算放过你了。”
什么叫放过我!
陈韶宁摸着自己嘴巴上那个明显的咬痕,羞愤欲绝,恨不得登时踢他一脚泄愤。
等两个人从台球室里出来时,陈韶宁脸颊通红,而段蕴齐脸上则挂着餍足的笑容。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不正常。
曹云悠远远地站在旁边,看见陈韶宁脸颊、耳朵都是红彤彤的样子,再看看站在他旁边与他低声说话、神情温柔的段蕴齐,忍不住愤愤地捏紧拳头,咬紧牙根,就连他身旁正和翁晔聊着天的容傅都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
容傅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曹云悠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勉强冲容傅露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聚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因为是在山庄里,大部分人倒也不急着回去,段蕴齐和陈韶宁自然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况且陈韶宁因为贪嘴,喝多了酒,虽然读书不算高,但此刻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连走路步子都在发飘,更是走不了。
段维走在段蕴齐旁边,见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陈韶宁走路的样子,忍不住失笑:“你现在总算满意了?终于让你把人给找回来了。”
“嗯。”
段蕴齐几乎将陈韶宁整个人都揽在怀里,让他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神色温柔,轻声道:“我盼了那么久……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既然盼了那么久,”段维忍不住摇头,“那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说,让他也能早点回来呢?”
对于自家弟弟早些年抱着的那些心思、包括在他高中、大学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做的事情,段维没有一件是不清楚的。
他比段蕴齐大了快十岁,在段蕴齐还在学校里读书时,就已经早早地承担起了家业,再加上两人的父亲在他高三时候就去世了,为了撑起这个家庭,两兄弟不知付出过多少努力,关系更是要比一般家庭亲近许多。
段蕴齐脸上露出点微笑:“我怕吓到他。”
那时候的陈韶宁,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他说道:“我希望他能接受我,是在自己不受家庭的束缚下、从心底里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而不是迫于我对他的帮助对我的一种报答。”
对于段蕴齐这番话,段维不置可否,他虽然心疼段蕴齐这些年日思夜想的,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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