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啊?”宇智波泉有些不高兴地问。

    虽然一个问题问三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宇智波泉以往也绝对不可能这么逼问宇智波鼬,但是谁叫他涮她呢!

    宇智波鼬这回倒是很乖巧地回答了,“父亲和母亲都有事,佐助又累了,所以顺路过来找你,想着你大概会来这里,所以就过来了。”

    宇智波泉下意识感叹了一句,“鼬君真地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啊感觉。”不然的话,比起在这儿瞎等,显然是直接去祭典上找她要更合理。

    宇智波鼬没有肯定宇智波泉的话,同时也没有否定,他心思敏感,却因为地点的特殊性自动将小伙伴的异常误解到另一个方向去,所以从善如流地顺着小伙伴的话瞎聊,并不提任何有可能触及对方伤心之处的事。

    两个小宇智波就这样在墓地里坐着闲聊了好久,久到某个原本只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情况的白毛上忍都觉得无聊透顶的地步。

    “我说你们两个小鬼,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打扰亡者安眠是不是不太好?”

    快走辣!你们两个吵死了知不知道?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戴着面罩的白毛忍者,要不是额头上那明显的木叶护额,宇智波泉都打算跳到宇智波叶月的墓碑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虎攻一波再说了。

    罪过罪过。

    两个穿着同款宇智波族服的小宇智波同时站起来向同村忍者行礼,然后由宇智波鼬来负责交流。

    没办法,在宇智波泉和宇智波鼬中,更擅长这种事的人竟然会是宇智波鼬这点连宇智波止水也惊讶了很久。

    “非常抱歉,打扰到您了,因为刚才这里没有别人,所以……”

    啊啊,的确没有别人没错,他是从慰灵碑那边过来的。

    旗木卡卡西早就从两人的交谈中听出他们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也没多问,只和两人说了句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

    宇智波鼬尊敬地应了,倒是宇智波泉盯着旗木卡卡西的头发还有斜戴的护额看了好几眼,然后直接大大咧咧地问:“你是Copy忍者卡卡西吗?”

    宇智波鼬暗暗拽了拽宇智波泉的衣摆。

    旗木卡卡西用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盯着脸上尚带着婴儿肥的小姑娘看了一会儿,“你认识我?”

    宇智波泉得到答案,满足了,“只是听闻过您的事迹而已,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先走了,不打扰您了。”

    说着,宇智波泉顺着宇智波鼬拽着她衣角的手指滑到他手掌上,拉着人转身离开了阴暗的墓地。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宇智波鼬才忍不住问宇智波泉刚才为什么要提那个问题。

    宇智波泉耸了耸肩,因为是黑暗的巷子,所以宇智波鼬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不过脉搏倒是很平静,手心也很干燥……不对,检查这些做什么?

    “你小时候没听过啊?‘那个恶棍’的恐怖故事。”

    “没有。”

    “是妈妈跟我说的,什么身为一个宇智波的后裔如果你大大咧咧地到处乱跑的话就会被那个可怕的家伙挖了眼睛,你要小心哦,人家现在只有一只写轮眼,肯定还想要一只,他不敢闯宇智波的族地,但是我们家就不一定了,所以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坏蛋来的时候爸爸妈妈是不会管你哒balabala……”

    宇智波泉说着说着笑了一声。

    “说起来那时候小嘛,真地把我吓坏了,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太敢穿妈妈给我买的印着族徽的衣服,就怕有人盯上写轮眼拿我这个小孩开刀。”

    宇智波泉的声音里有着对往事的怀念与感叹。

    “因为把他当作了恐怖故事的主角,所以我小时候既讨厌又害怕白头发的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忍者……好几次还闹了乌龙,害爸爸按着我的头向别人道歉……还挺有趣的,在那里遇见他,说不定就是妈妈在暗示我赶紧回家按时睡觉吧。”

    “恩,大概是的。”宇智波鼬当然不可能说不是。

    说不是的人是这么说了的宇智波泉自己。

    “哈哈哈怎么可能啦?那个男人估计是在慰灵碑那边,被我们的说话声吸引了才过来看看的吧。我妈妈以前还提过一次,说他是装样子呢,想要借着这个举动来洗刷嫌疑什么的。”

    宇智波鼬有些无语,“……听上去,阿姨似乎对旗木卡卡西意见很大?”

    宇智波泉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他都取代般若啦幽灵啦之类的怪物成为妈妈口中的恐怖故事主人公了,你说意见大不大?不过妈妈只是太担心我了,倒不是对他有客观上的喜恶。”

    “嗯?担心你?”

    “唔,就像妈妈说的恐怖故事啊,鼬君你们在族地里,大家都在一起还比较安全,但是像我,还有我妈妈这样流落在外的宇智波的话就很危险了。虽然说以前也危险,但是和旗木卡卡西用塞在自己眼眶里的写轮眼身体力行地证明写轮眼可以移植从而产生的危险不可同日而语。”

    宇智波泉的声音小了一点儿,但在寂静的黑夜中依旧清晰可闻。

    “你也知道嘛,写轮眼以前大家都不确定能不能移植,再加上宇智波对写轮眼的看重,所以族人的眼睛被盯上的机率不算大,但是……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我也很讨厌他啦。关乎自身利益,就算再怎么理解他和那个传说中的宇智波吊车尾之间的情谊,也做不到干脆地说自己一点儿都不介意吧?嘛,鼬君你性格好估计不会在意,但是啊,运气不好的话你看到的就是瞎眼的我了哦,说不定还会顺带被灭口,那你今天就要多带一支花……啊不,我要是死了估计也没机会认识鼬君了,那估计……”

    “泉桑,”宇智波鼬平淡而又坚定地打断了宇智波泉的碎碎念,“不要随便说死了这种话。”

    宇智波泉悄悄撇了撇嘴,应了一声,也没兴趣再说下去了,“总之就是这样了,刚才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其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呢。所以才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知道了。”宇智波鼬颔首表示泉已经把来龙去脉说得相当清楚了……简直不能更清楚= =

    不过,“为什么泉桑会说你和阿姨是流落在外呢?大家都在村子里不是吗?”

    宇智波鼬隐隐觉得宇智波泉的说法有些毛病,不过他不是擅自下定论的人,身边也不是别的什么人,所以他就直接问了。

    于是觉得不对劲的变成了宇智波泉,“鼬君你忘了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是为什么叛逃的?你知道他叛逃的原因曝光后我爸妈后怕了多久嘛?我那段时间都不准一个人去人少的地方,下午五点以前就必须回家呢。”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但是宇智波鼬还是想要说些什么。

    想要说什么呢?宇智波鼬也搞不清楚,就是觉得……或许是和他一直在思考的东西有关,又或许,自己仅仅是不愿意让这个话题停留在这么浅薄的层次上。

    两个人走出了小巷,宇智波泉看到了一株木芙蓉树,她认出了不久前宇智波鼬在上面留下的折痕。

    “泉桑现在还讨厌旗木卡卡西吗?”沉默了一会儿,宇智波鼬突然问。

    宇智波泉把目光从开得灿烂的花朵上收回来,沉吟片刻,皱眉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鼬君呢?对给自己添加了危险的人的看法是什么?”

    宇智波鼬抿了抿唇,余光落在宇智波泉的侧脸上,“并不是旗木卡卡西的错不是吗?他只是想要保留故友的赠礼而已。族里传的,说他是因为觊觎写轮眼才杀了宇智波带土的事,很明显是无稽之谈,父亲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所以同意了四代目火影的请求,让旗木卡卡西成为唯一一个拥有写轮眼的外族人。”

    宇智波泉对宇智波鼬委婉的回答表示认同,“你说得对。虽然没机会问,但是妈妈肯定也知道那种诛心的流言是假的,然而愤怒需要一个宣泄口,而依然活着,并一直活着,提醒别有用心的人写轮眼的价值的旗木卡卡西就成了被迁怒的对象,所以他才会变成吓小孩子的工具,这些其实我很清楚。”

    宇智波泉没有过多粉饰宇智波叶月做法的意思,这场对话的重点肯定不是亲子教育。

    “但是毋庸置疑,这件事的结果所导致的就是宇智波一族面临着无数贪婪之人的觊觎,这一危险是和生命危险等同的。如果没有人有错的话,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呢?”

    “你是说,在这件事里,一定有人做错了吗?”

    宇智波泉学着宇智波鼬刚才的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道:“正如鼬君方才说的,在这件事里,旗木卡卡西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失去了自己珍贵的同伴,为此还要面临同伴族人的责难和怀疑,如果我们再用‘你别把写轮眼塞眼睛里装瓶子里挂脖子上也能和他一起看世界’这种话去欺负人的话就太过分了。”

    “那么往前算呢?那个被称为吊车尾的宇智波带土。身为宇智波一族的人,就算是吊车尾是孤儿,也不可能不知道写轮眼的重要性吧?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送出去呢?送别的不好吗?一定要送这个吗?是只有这个可以送吗?可是这只眼睛真地可以由你全权处置吗……这些问题,大概那位名列慰灵碑的前辈在临死前并没有想过吧。”

    宇智波泉在分析这件事的时候显得无比平淡,平淡到了近乎冷漠的地步,但是顺着泉的思路进行思考的宇智波鼬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可是都说了他是吊车尾了,听说生前是个经常添麻烦的粗心大意的少年,勉强人家在生死关头想得那么全面是不是也有些苛责?再说了,在以强者为尊的宇智波里,一个吊车尾被嫌弃也是自然的,既无亲情羁绊,又鲜少从族人那里得到关怀鼓励,要求这样一个人去思考一族的利益,似乎也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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