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无论是天才还是吊车尾,小孩子到底心性上有不足之处,那么转过来看看当时的成年人。四代目火影为什么要站在旗木卡卡西那边向宇智波一族施压?他不知道让旗木卡卡西保留写轮眼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不仅是关乎尊严的问题,更是安全问题吗?他分不清到底是他的两个学生重要,还是整个宇智波重要吗?为什么不仅仅是四代目火影,甚至整个火影派系的人都不站在宇智波一边呢?”

    “难道错的是宇智波一族吗?难道说族长大人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压下族里反对的声音吗?难道,保护自己、亲人、族人的安全,竟然是一件错误的事吗?”

    “想来想去,似乎大家谁都没错,又似乎谁都做错了那么一点,可是这种和稀泥的结论真地是事实吗?”

    “我以前也想了很久,最后我得出的结论也很和稀泥。”

    “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每个人都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所以每个人都不能说是错的,最严重也只能说一句情有可原。”

    “那么我家人的担惊受怕,我幼时的梦魇,以及至今仍然悬在宇智波一族头顶的尖刀又要由谁来负责?”

    “我就是我,是宇智波一族的人,这件事造成的结果侵害了我的利益,威胁到了我的生命安全,我都这么惨了还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体谅别人的‘情有可原’,我的脑子估计有毛病。”

    “所以鼬君问我讨不讨厌旗木卡卡西,我的答案的确是不讨厌,相反,我还很敬佩这位忍者,他真地是一位相当了不起的忍者,你知道他失去了多少重要的人吗?即使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人,仍然能够站起来,朝着未来前行的人,我非常敬佩。但是,那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说的,而我并不是一个旁观者。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虽然莫名其妙就要为他们的友情买单,但是能够在那样残酷的战火中诞生出这么美的友情之花,本身就是一件珍贵的,值得去珍惜的事。即使没有人主动要求我或者说请求我,我也很乐意保护这样的友情。”

    “可是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而且还是在并没有真正受到伤害的情况下产生的‘老好人’一样的看法。这样的看法是正确的吗?大概是吧,毕竟听上去就很温柔啊,什么友情啊奉献啊牺牲啊之类的东西,只要和这些东西沾点儿边,大家就都觉得‘情有可原’起来了。但是我们能要求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看法吗?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既不合理,又不正当。”

    “为什么向明显是无辜受牵连的宇智波一方寻求理解?为什么不向旗木卡卡西他们寻求他们的理解,希望他们能明白那只眼睛并不仅仅是一只眼睛,那是一种强大的血迹界限,是一种不能被外人觊觎的,不能被外人夺走的血迹界限。宇智波的人愿意理解他们之间的珍贵情谊以及那只眼睛里所包涵的族人的临终心情,那么他们是不是也该理解一下血迹家族的难处,明白宇智波一族一直回收写轮眼是有理由的,我们不像日向一族一样搞出笼中鸟那种东西,所以相应的,每个族人的双眼都因此成了一种有价值的物品。”

    “归根到底,想到最后,我还是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宇智波而对损害了自己利益的外人产生抵触的心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

    说了这么多,宇智波泉发自内心,撕扯着灵魂说出口的,其实只有这几个字。

    事情的真相。

    吉田松阳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杀了她的。

    说穿了,理由……在他穿透她的心脏时,他已经亲口说了。

    但是那是事情的真相吗?

    如果是,她能够体谅吗?

    为什么不能体谅呢?

    情有可原不是吗?

    或许吉田松阳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收他们为徒的,而在教导观察了几年之后,他发现她没有价值,如果继续让她活下去的话可能会阻扰自己达成目的,于是就杀了她。

    或许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情有可原了呀,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些她自以为的师徒情谊,她在那里擅自误解擅自脑补擅自憎恨,恨人家没有把自己当作徒弟看待,可是人家明明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徒弟看待……

    去他的情有可原——!

    哪来的什么理解不理解宽恕不宽恕,在寻求我的理解与宽恕之前,你怎么不先掏掏你的五脏六腑,看你那发黑发臭的身体里有没有那个万金油借口?!

    宇智波泉不动声色地平复着情绪,动作隐蔽到了近在咫尺的宇智波鼬都丝毫没有发现的地步——或许也有对方因为她的这么一长串话而陷入了思考的关系在。

    宇智波鼬以前确实没有那么深地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说着不会妄下定论,但是当年似乎在悲伤憔悴的旗木卡卡西和气势汹汹寸步不让的族人之间,自己早就已经下了定论,现在顺着宇智波泉的思路去想,宇智波鼬发现自己其实完全能理解族人当年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

    正如在母亲口中是个强大又温柔的女人的宇智波叶月也会不理智地迁怒到旗木卡卡西身上一样,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亲人担心。

    鼬完全能理解了。

    但是——

    “即使要生气,也该向那些对写轮眼有不轨之心的人生气,单纯因为旗木卡卡西是一个有关因素就把他当作宣泄对象的做法,我不能认同。”

    没错,或许正如宇智波泉说的那样,那件事里,大家都有做得不够的地方,加起来就导致了不好的后果,但是,既然错的人不是旗木卡卡西,那么就不该迁怒。

    迁怒本身就是一个不好的词,象征了不理智、暴躁、浅薄,宇智波鼬完全能理解宇智波泉说的话,以及她说自己不讨厌对方,但是又会忍不住抵触对方的心情,他也不觉得宇智波泉的想法有错,相比起某些族人,她已经足够理智也足够客观,但是他不会这么想,所以他不能敷衍地说自己能够认同。

    宇智波泉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刚刚过去的夏日祭转移注意力,一边打哈哈道:“肯定嘛,我可想象不出来鼬君迁怒别人会是什么模样……啊,我不觉得怒气朝着那些贪婪之徒发泄有用……贪婪本就是人类的本性,就像掠夺是人类的本性一样,单纯是一种存在状态。似乎并不能对‘快乐’这种情绪发怒,那么同样地,对‘贪婪’发怒也没有必要……唔,这个话题有点危险,让我转移下话题。”

    宇智波泉把自己的思绪从深不见底的深渊之海中提出来,甩干上面的污血,逼迫它发挥该发挥的作用。

    “对了,老师不是说夏日祭的假期结束后要举行第一次生存演练吗?鼬君在家的时候有没有练过?”

    宇智波鼬有些无奈,“泉桑,即使转移话题,突然跳到学校作业上也太突然了……你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觉得泉桑明明对那个话题很感兴趣,否则也不会想了那么多。”

    不,并不是,只是去年她还没觉醒第二段记忆的时候必须得想办法转移大脑的注意力所以想了很多有的没的而已。

    所谓的,事情的真相。

    “因为当初我得出结论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想了半天其实很蠢。”宇智波泉淡淡道。

    “嗯?”宇智波鼬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你看,我知道的,无论是道听途说来的还是我妈妈说的,都只是片面的材料而已。它首先既不能肯定真实性,其次也不能确保全面性。我在这些材料的基础上思考然后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能保证正确。说不定早就有人移植写轮眼成功只是我不知道,说不定那个叫宇智波带土的是故意给出写轮眼想要借家族报复把自己踩在脚下的天才同伴,说不定……各种各样的因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连当事人都不一定能够百分之百确认的东西,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为什么要傲慢到以为自己能够思考出真相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该再继续想下去了,因为再继续下去的话……”

    “就什么都无法相信了……”宇智波鼬呢喃着补全了宇智波泉没有说出口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宇智波泉心头一悸,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冷,她连忙道:“没有啦!还有很多事是可以相信的!比如鼬君是个超级大天才,鼬君是……呃……啊!超级大弟控!嗯!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嘛。”

    宇智波鼬:……

    “虽然我很感谢……不,我一点也不想感谢你对我的‘夸赞’,不过,”宇智波鼬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来转身看着宇智波泉,“总而言之,这点的话泉桑的确可以相信我。以后如果有什么困扰你的问题,你又担心会落到同样的怪圈里的话,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够帮助你找到真相,但是在思考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互相交流,应该多少也有一点帮助吧。”

    宇智波泉竟然顿了一会儿才明白宇智波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差点就想说“不好意思我的思路断在你说‘可以相信你’的时候了你能重说一遍嘛”了= =

    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好好好”地插科打诨过去了。

    “待会儿,要和我一起看佐助睡觉的样子吗?”

    “哎?啊?睡、睡觉的样子???”

    “我以前……想要知道‘生命’到底是什么,直到佐助出生后…………”

    “……有道理啊,你看你当年还救了我嘛,这也是生命的意义之一呀…………”

    “…………”

    “…………”

    …………

    本来也打算回家睡觉的旗木卡卡西万万没想到,两个才到他腰高的小屁孩儿手牵着手聊的竟然不是……不是其他任何符合他们年龄的话题,而是严肃到不能更严肃的关于“真实”和“生命”这种一听就叫人头大的东西……

    该说果然不愧是新生代的宇智波天才吗?

    话说回来你们是不是该给被你们提了无数遍的我一点出场费啊???

    话又说回来……果然当初宇智波一族的人说带土是吊车尾不是没理由的,原来人家的天才在这个年纪想的是这么深奥的事……(划掉)

    对不起,带土,虽然咱们是同伴,不过这点上我站你族的天才= =(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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