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烁辰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知道八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吗？”
“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都没办法赚够这个数字。”
说完他又慢悠悠补上一句：“虽然我有，但也不能低估这个数目的重量啊。”
非常欠揍。
池卿沉默着听他这些话，他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八百万没有什么具体的认知，但想来的确很难拿到，否则也不会逼得原主走投无路想要轻生。
正想着，那头肖烁辰突然又轻飘飘道：“虽然我的确很想知道你的来历，但八百万来买……”
“你也太贵了吧。”
池卿刚想开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在大荒，他是凤凰一族最尊贵的宗子，所有妖族都要臣服。除了修炼、突破、永葆凤凰和妖族一方无虞，任何身外之事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捧了给他送来。
而现在，他第一次跟人谈判就失败成这样，还被人出口嘲讽……
肖烁辰说完也有点后悔，觉得自己逗得是不是过分了。
这位一看就怪不食人间烟火的，不管人家从哪来，怕是没经历过这些。
干咳一声，他刚准备绕过这个话题，那头池卿终于说话了。
“我还可以给你别的。”
肖烁辰一挑眉：“嗯？”
“每个人族修士，体内都有一颗灵力种子。这是人族修炼的基础，也是吸纳炼化驳杂天地灵气的根源。”
池卿淡淡开口，肖烁辰也慢慢敛了玩笑神色。
“你能吸引灵力并非偶然。灵种形成最初，是会自发吸纳灵力充实自身的。之后到了一定程度，灵种成型，便会停止自我吸纳。修士若想更进一步，就要自行修炼。今后能达到何等高度，也看各自造化。”
听到这，肖烁辰一顿，好像猜到了他的意思，轻笑一声，“你是想说，你可以教我怎么修炼？可是……”
肖总话锋一转，毫无心理压力地口是心非：“我并不想知道，我也不想修炼。现在我这双眼睛除了痛，可没给过我什么好处。”
池卿没理会他，继续道：“但有天赋卓绝者，灵种在成型后会继续吸纳灵力。持续时间依各自天赋而定，各有不一。而这种情况若是不加以引导，修士体内灵力持续增长，则会……”
他说到这突然停住了，肖烁辰直觉不对，问：“会怎样？”
池卿：“无法承受，爆体而亡。”
肖烁辰沉默了。
半晌，他问：“你是不是在诓我？”
池卿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诓？”
烦躁地一挥手，肖烁辰在黑暗中坐直了身子。
这些事情的确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不管是不是池卿危言耸听，他都只能信。
而且池卿是什么目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不食人间烟火，分明奸商一个。
看起来什么都不懂，掐人命脉倒是一掐一个准。
可论起做奸商，肖总自认也不遑多让。
让他就这么为一件不确定的事付出八百余万，怎么想怎么亏。身为商人的尊严，都不允许他做这么极有可能赔本的买卖。
“我可以给你八百万替你还债，”肖烁辰开口，“但是我还有别的要求。”
那头池卿似是松了口气，问道：“什么？”
肖烁辰：“明天我去接你，面谈。”
.
结束通话，池卿才慢慢放下紧张的心情。
刚才跟肖烁辰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一点，他略掉没有说。
灵种吸纳灵力过多，超出人体承受极限，的确会对人身造成损伤，严重者可能爆体而亡。
但这种情况鲜少发生。
因为但凡有天赋的，无论人族修士抑或妖魔，都不会折在掌控灵力这一关上。
他们的天赋足以支撑他们在身体无法承受过多灵力之前，自己琢磨出如何掌控修炼灵力。
肖烁辰也不例外。
所以，自己可以给他提供的帮助，并不是他必须的。
顶多，能让他少承受一些痛苦，节省一些时间。
想到这，池卿有些不好意思，内心隐隐愧疚。
只能之后在别的地方想办法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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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早就有人来敲池卿的门，他以为是肖烁辰，直接开了门，却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外。
“卿卿？”来人看到他先是一愣，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不敢置信道：“你……真是池卿？”
虽然乍一看没什么区别，但整体气质却是天翻地覆，像换了个人似的。
池卿没说话，他在快速回忆这个人的身份。
好在他在原主记忆中存在感很强，池卿没怎么费力就回想起来了。
来人名叫宁晓，是原主的队友。他们两个和另外三人一起，参加圣金的选秀组成男团出道。当然，也在近两年一起flop了。
想着，池卿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是我。”
宁晓收起讶异的表情，干笑两声，看着池卿，说了句：“一天不见你又变帅了。”
说完，他自己进了门，转身朝外看了两眼，才把门关上，满脸担心地压低声音对池卿道：“怎么样？王总昨晚没难为你吧？”
池卿垂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宁晓接触到他的眼神也是一怔。
池卿比他高一些，此时垂眸看过来，眼尾向上挑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再加上他气质高贵，被他这样看着，宁晓莫名觉得自己渺小起来，好像根本不配被他放在眼里似的。
宁晓眼里微不可查地染上一抹晦暗，面上担忧却更盛。
扶着池卿的胳膊，宁晓：“你是不是今天身体不舒服啊？我听说第一次是会有点疼……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至少叔叔的赌债是可以还了啊。而且，同湾的王总很大方的，如果你们相处好了，说不得他还会给你资源。我们团都沉寂这么久了，王总如果肯给点机会，我们也许还能重新开始。”
他说了许多，眼见池卿一直都没反应，最后也慢慢闭了嘴。
拍拍池卿的肩膀，宁晓轻叹一口气，显得有些落寞：“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娱乐圈，能有几个干净的？身在圈里，我们都没办法。你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从我这里被任何人知道。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转身出去了。
池卿看着宁晓离开，始终没有多说一个字。
原主的记忆清晰地告诉他，当初原主在彷徨无助时，就是宁晓一直劝说他签下那份协议。
但现在这些事跟池卿都无甚关系了。
如果肖烁辰把欠下的那八百万帮他还了，那他便不会再和宁晓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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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快中午，才又有人来找池卿。
池卿打开门，来人依然不是肖烁辰。
程希看见开门的是个大帅哥，眼睛倏然亮了。
在娱乐公司工作，什么明星她没见过，再光鲜亮丽的在她这都不算新鲜。
但看到池卿的一瞬间，程希双眼还是放光了。
“是，是池先生吗？”程希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照理来说，她对池卿并不陌生，毕竟就在昨晚，她才加班查了他的全部资料。
但现在看到本人，程希却又不敢相信了。
池卿不知她心中所想，点头承认。
程希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问问你是不是整容了。
但即便在人们对医美愈加宽容的今天，这个问题还是稍显冒犯。
程希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多说。
“池先生，我是肖总的助理程希。”程希自我介绍道，“肖总现在还在开会，安排我来接您去公司，说是有事与您详谈。”
“如果您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就走吧？”
池卿听到她的话后想了一会儿，没有立刻答应，先返身回了房间。
.
映光一间小会议厅。
肖烁辰放在桌面上的私人手机突然震了震，有电话打了进来。
扫一眼屏幕上那串数字，肖烁辰歉意地对面前的人笑了笑，起身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片熟悉的沉默，肖烁辰失笑，“看来手机使用得很熟练啊。难为你了，在你教我之前，我先教你一个，我们打电话，接通之后一般都先说一句‘喂’或是‘你好’，有礼貌。”
那头池卿“嗯”了一声，学着说了一句，“喂，你好。”
又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肖烁辰：“学得不错。怎么了？为什么打电话？是不是程希到了？”
“是。”池卿道，“我不认识她，所以……”
“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走？”肖烁辰抢话道，“没想到还这么有警戒心。那你昨天晚上怎么那么轻易就跟我走了？”
“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就对我……”
池卿坦诚：“因为你的眼睛。”
——就对我完全不设防啊……啊？
肖烁辰：“……”
太尴尬了。
肖烁辰弯道掉头，一拐拐了回去，正儿八经道：“程希是我助理，你跟她来吧。还不放心找她要工作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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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光楼下，程希把车停到地下车库，从副驾拿了个手提袋往后座递了过去。
“您把这些都戴上再下车吧，咱们这比较特殊，还是小心为好。”
池卿接过手提袋，里面放着一副墨镜、一个口罩和一顶帽檐宽大的帽子。
把这些都戴上后，是人是鬼都认不出了。
程希看着武装到牙齿的池卿，满意道：“咱们走吧。”
映光的安保很严密，地下车库少有狗仔能潜进来。但事无绝对，万一就有那么几个天赋异禀的呢？
更何况，是肖总亲自吩咐，要让池卿武装好了，绝不能暴露的。
映光大楼地下车库三层有个电梯很特殊，和其它电梯地理位置都不一样，直达顶层肖烁辰办公室。
程希带着池卿进去，很快抵达映光顶层。
出了电梯走两步就是肖烁辰办公室大门，程希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
程希推门带池卿进去，笑道：“池先生，肖总应该还没回来，您在这里稍等。我去帮您倒杯咖啡。”
池卿点头。
程希离开后，池卿扫一眼这间办公室。
比他“家”都大。
池卿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和昨晚在帝华大厦楼顶不同，现在青天白日的，池卿能清楚地看到地面上像蚂蚁一样的人和车辆。
周围也俱是高楼大厦，目光扫过对面一栋大楼时，池卿眼神一顿。
这个距离……如果是肖烁辰，足够他看得非常清楚了。
他昨天就在想，为什么肖烁辰会突然找上他，如果只是凑巧碰到，那未免太过巧合。
如此一来，这一切就有解释了。
“咔哒。”
一声轻响，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池卿回头，来的人却不是程希。
肖烁辰从楼下会议厅回来，看见程希在准备咖啡，想着池卿估计不会习惯这个味道，顺手让她换了茶，自己端着进来了。
一进门看到还戴着墨镜口罩大帽子的池卿，没忍住笑了出来，指指他，“在这里可以把这些摘下来了。”
池卿抬手把身上的累赘都取了下来，完完整整露出那张漂亮的脸。
即便昨天才刚见过，现在再看，肖烁辰还是忍不住怔神。
而且，晚上看和白天看，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池卿本身气质就很干净高贵，此时晌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身上，衬得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简直像自带圣光。
就冲这脸，他在娱乐圈都必须红。
肖烁辰心说，幸好他现在这个身份负债八百万，不然还落不到自己手里。
这话是不可能跟池卿说的，肖烁辰把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引着池卿坐下，然后推过去一份文件袋。
“之前跟你签包养协议的是同湾地产的王超，我今天跟他谈了谈，把这份协议从他手里买下来了。”肖烁辰说着，轻轻转动一下手上腕表，“所以，现在这份协议的当事人，是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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