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本想反对, 但及时想起来他曾答应过的,勉强点头同意了。
这几天他不需要跟去王宫, 于是父亲将最近得到的有关法国王室的资料拿给他看,每晚回来都要问他看出了什么。
父亲问他如何看待国王兄弟。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相对谨慎的说“国王对政务似乎并不在意, 应该是他还没有亲政的缘故。这方面没有什么好说的,必须要等到他亲政以后才能看出来。性格方面, 虚荣,浮夸, 自大,过分自尊。私生活也没什么好说的, 喜欢美人是人之常情。”
侯爵不置可否,又问“殿下呢”
“殿下就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为人处世都只是个男孩。”
侯爵只是笑了笑,命他出去。
罗莎琳娜傍晚带了孩子们进宫, 晚上没有回家。
克劳德晚上陪阿比盖尔参加了宴会,第二天上午去找尼古拉斯谈了谈。
“他吓坏了。”克劳德轻蔑的说。
“他会吓坏也很正常, 毕竟你要求他做的事情太不寻常。”
“要是我当年就知道这件事, 他们父子俩都得死。”
“他”阿比盖尔摇摇头,要是换了她, 她自己就能想办法弄死那对父子了好吗,不过话说回来, 要是她的话, 根本也不可能和尼古拉斯结婚, 性情温和的另一个意思实际是“懦弱”,性情温和的人她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就是达达尼昂,面对她的时候几乎都很温和,但实际上能做到火枪队队长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温和的人原著里达达尼昂可是18岁就跟三个火枪手都单挑过了呢。
“他就是这个性格,但他忍耐了,不能要求妻子也同样忍耐。”
“罗莎琳娜的性子太温顺,你要是和她平均一下,我就用不着整天担心你们了。”克劳德想的倒是很理想化。
“我亲爱的哥哥,”阿比盖尔亲热的挽住他手臂,“如果我是个温顺的女孩,路易只会多看我一眼,根本不会多看我第二眼。”
“就像奥利芙,她也不是很温顺的性子,我说的对吗”
克劳德想了一下,还真是。“你说的对。”
“过于温顺就会失去个性,温顺的女孩在王宫里一抓一大把,你想要国王注意你,必须有所不同。所以你和我为什么都不担心路易会看上罗莎琳娜,路易只会说,噢,基约莱太太确实很美,但她到底长什么样不记得了呢。”
克劳德承认她说的对,罗莎琳娜当然也很美丽,但国王的审美又怎么会肤浅的只看“美貌”。阿比盖尔还跟他说过一个词组,“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个说法很有趣。仔细想想,小妹妹从小就跟别的女孩不一样,母亲总是担忧她将来嫁不出去。
想到母亲,克劳德又开始烦心了。母亲居然有可能跟别的男人生下了孩子,这个认识大大颠覆了他之前27年的人生。在他记忆里,母亲是一个优雅美丽大方的女人,是标准的贤妻良母。
母亲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表面上看来没问题但细究之下都很奇怪,她实际从来没有教育过他要尊重父亲,只要求他尊重父亲的爵位。
他是长子,又是唯一一个长到成年的男孩,得到父母最大的关怀理所当然,父亲对他不能说不好,但总有一点疏远,之前他以为那是因为父亲不经常在家的缘故,现在想想,父亲明明对早夭的弟弟查理更好一点,当时他以为弟弟年幼,父亲老了,就会想要回归家庭。
呵,自己才是那个比较天真的孩子。
他在孔代亲王府上也听说过、见识过贵族阶层混乱的男女关系,母亲既然能有一个私生子,就有可能会有其他私生子,如果他也不是父亲的孩子,那么就能理解父亲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态度了。
他本来对阿比盖尔非要弄明白生父是谁不能理解,觉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是知道生父是谁又怎么样但等到他怀疑起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谁,便立即明白了她的心理你可以不去跟生父相认,也不用非得要求他承认,但人都会想知道自己从哪儿来,追寻亲生父母是人的本性。
从他们自己再引申到小克劳德,将来他是不是也会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尼古拉斯的孩子,而苦苦追寻生父
阿比盖尔也不知道这事要怎么跟小克劳德说明,“总之要等到他足够大了才能告诉他。”
克劳德想着这笔糊涂账要怎么算。他厌恶小克劳德身上不属于罗莎琳娜的一半,但那孩子本身是无辜的,也是个被教育的很好的可爱孩子,将来他必定要为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受伤,真是可怜呀。
“尼古拉斯可能没有那个胆量动手,这件事情必须越快行动越好,不然多拖几天,他肯定会后悔,说不定会告诉那个老混蛋。”
“嗯,我明天再去一趟,最迟后天就解决这件事情。”
“别再等了,就是明天,快速解决。他是否有愧疚我不在乎,我不想那个老混蛋继续活着恶心人。他活着就是浪费自然资源,浪费空气、浪费食物。”
“用什么方法”
“我还负责替他想办法吗”阿比盖尔要翻白眼了,“哪怕你握着他的手,他的手里也必须有剑或者匕首。告诉他要是不动手,就会失去爵位。这个人胆小又虚荣,不会担心我让他和罗莎琳娜离婚,但要是失去爵位,他会很痛苦。你就说,老混蛋死后,他就是双男爵爵位,再把那个恶毒老太婆往家里一送,派人看管起来,家产全都是他的,他用不着再等20年,他肯定就会下定决心了。”
克劳德迟疑,“这样真的好吗你让一个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人知道杀人这么容易,将来”他看着阿比盖尔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尼古拉斯没有什么太长远的“将来”了。
兄妹俩沉默了几分钟,之后,阿比盖尔说“不论我们的父亲是谁,我们的母亲一定是阿米莉亚奥罗佩萨,这个世界上关系最紧密的只有我们3人,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你上次说过母亲还有另一个孩子,我们的姐姐。”
“对,但是找不到她。奥兰多舅舅的回信昨天是使节团的人带来的,他说家里没有母亲的孩子,他也没听说母亲有过其他丈夫。”
“母亲可能根本没有告诉过他。”
“也可能他知道,但不想告诉我们。”
“应该是被送回姐姐生父家了。如果送回奥罗佩萨家,舅舅应该会告诉我们,姐姐的存在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
“我也觉得应该是送回生父家了,奥罗佩萨家没必要对我们隐瞒。”私生子现象很普遍,很多贵族私生子都是公开的,人人都知道某爵士被戴了绿帽,家里的某个孩子不是自己的种,有的人无所谓,是因为他本身也是隔壁老王;大部分被戴绿帽的丈夫都还是在意的,有时候就会闹得沸沸扬扬。
但西班牙姐姐不存在这个问题,要是突然从法国送回来一个孩子,想必这事不太可能瞒得住,舅舅也就不会推说没有。
“我让邦当去主教那儿找了奥罗佩萨家的资料,舅舅家是亲王室的,所以当年母亲才会被选中成为公主的侍从女伴,母亲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一个姐姐、两个妹妹,7个兄妹,早夭两个女孩,母亲是妹妹;我们的姨妈嫁给了一位侯爵;大舅舅已婚已故无子,二舅舅未婚已故无子,爵位由大舅舅转给三舅舅。”
“我以为这次舅舅会加入使节团。”
“舅舅的地位还没有这么高。”阿比盖尔甚觉可惜,“大概10年前投石党叛乱,王室匆忙逃出巴黎,王宫档案馆丢失了大批档案资料,所以现在查不到当初安娜公主带来的侍卫名单。”
已知母亲的第一个丈夫是西班牙人,是安娜公主的侍卫之一,有名单就很简单了,按照名字一个一个查下落。奥地利安娜身边现在一个当年的侍卫和侍女都没有,就是想找个当年的知情人都很难。
不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知情人活着并且近在眼前。
“你能试着问问王太后陛下吗”
“我想过,但很难说王太后陛下愿不愿意告诉我。我可以先试着打探一下。”
奥地利安娜不想说这事,“都过去很多年了,现在问这个没什么意义。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事”
“就是好奇。克劳德这次回家,将母亲的遗物都带来了。您知道母亲写过很多本日记吗”
“她都写了什么”
“每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跟公主都玩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对了,母亲怎么称呼先王的”
“称陛下啊,难道还会有第二种称呼”
“可是日记里没有提到过陛下。她写过有一次和您在喷泉那儿见到爵士,爵士把她摘的花扔进喷泉里,她可生气了。”
“有这件事情吗哎呀,我老了,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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