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儿子就没法继承爵位, 加斯东这一支就等于绝嗣了。
“路易也不会真的让你一直待在奥尔良,待上两个月我就要他叫你回来, 好吗?”
他一副很不情愿的神情,点点头,“别忘了我。”说的好像他是要去什么蛮荒之地, 百八十年不回来似的。
*
新生儿一天一个样, 几天之后就不是皮肤通红一脑门抬头纹的小猴子了。五官长开了一点,肤色也变白了。
大郡主十分喜欢两个男孩, 每天都要来看好几次。
孩子出生一周之后, 在圣心小教堂举行了洗礼仪式, 教母大郡主,教父王弟菲利普。
洗礼当天,卢浮宫一连举行了为期3天的庆祝仪式。
大郡主在卢浮宫住了10天,之后返回奥尔良,菲利普和堂姐一起启程。
再过一周多,王室和宫廷迁往枫丹白露宫, 准备在枫丹白露一直住到9月底。
*
还差两天就出生满1个月的双生子很乖巧,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只要得到很好地照顾就不会啼哭。
体重增加了不少,现在跟足月出生的孩子没什么分别了。
阿比盖尔每天至少去看3次孩子,她不用亲手带孩子, 度过最初几天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作息时间,不用整天睡觉。
生过孩子不到36小时就下床走动, 小心养护身体,恢复的很快。用不着亲自养育孩子,实际上还挺轻松的,每天只要过去看看孩子,带他们玩玩,轻松到有点不真实。
嗐,其实吧,就是有钱有人就能解决大部分可能导致“产后抑郁症”的问题。
奥地利安娜为孩子们找了奶水充足的奶妈、富有经验的保姆,再加上罗莎琳娜,根本不用担心孩子们的吃喝拉撒睡。阿比盖尔再规定好卫生条件,要求奶妈保姆每天要洗澡——这个时代的平民还没有每天洗澡的卫生习惯——喂奶之前一定要用干净的湿毛巾擦干净,喂完奶之后要将小婴儿放在肩头轻拍,打了嗝之后才放下。
她怀疑为什么即使是王室,婴幼儿的夭折率也高到可怕,很多婴儿可能不是病死的,而是死于婴儿猝死综合征,婴儿猝死综合征是一系列导致婴儿在睡眠中猝死的问题的统称,包括被子或枕头导致的婴儿窒息死亡、呛奶导致的窒息死亡、脸朝下睡觉导致的窒息死亡、冬季使用木炭木柴取暖导致的一氧化碳中毒等等。
现在的婴儿还是脸朝上睡觉,但会用枕头,其实这么小的孩子用不着枕头,于是把小枕头去掉了。
规定值夜的女仆必须每隔2小时就去查看孩子,使用轻软的丝绵被,被子只盖在孩子胸口,晚上用火盆取暖,窗户必须留缝,门窗都不允许紧闭,为此还专门在婴儿房间的门边安装了初始版防关闭装置,在地板上钉了一块软木,门就不会被关上。
奥地利安娜觉得她脑子很奇怪,但听她解释过后,又觉得她想得实在太细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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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枫丹白露的路上。
罗莎琳娜带着孩子们乘坐一辆马车,小菲利普躺在自己的小提篮里,睁大眼睛,手舞足蹈。小克劳德和宝琳娜、莫嘉娜都稀奇的看着小家伙。
“母亲,路易呢?”小克劳德问。
“路易在他母亲身边。”罗莎琳娜想着陛下果然是十分偏爱长子,陛下对孩子不见得有多喜爱,但很明显更喜欢跟他同名的长子。
此时路易正看着同样躺在提篮里的小路易,皱着眉头,想着小孩子好像确实很可爱,只要他们不哭的话。
小路易手里抓着母亲的手指,乐呵呵的。
“你瞧,我们的儿子是不是最可爱。”
“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该长大的时候就长大了。”
“才过去1个月!”他叹气。
“很快的,等到明年这个时候他就会走路了。”眼看着小家伙打了个呵欠,眼皮耷拉下来。“他要睡觉了,让马车停下。”
路易用手杖敲了敲车厢,马车缓缓停下。
克劳德骑马过来,“陛下,夫人。”
路易打开车门,“把孩子送去给维拉尔夫人。”拎过提篮。
克劳德下了马,接过提篮,送到后面的马车上。
“他是不是要睡觉了?”他问罗莎琳娜。
“对。你把他们几个送到后面马车上,他们太吵了。叫玛雅太太过来。”玛雅太太是小路易的保姆。
克劳德又将小克劳德兄妹三个带到另一辆马车上,换了玛雅太太过来。
马车队伍继续前进。
仍然是达达尼昂队长负责保卫工作。
男孩们出生那天,他高兴极了,特地跑到圣心小教堂去向上帝祷告,祈祷母子三人平安。
孩子的生父不管是路易还是菲利普,都是他的孙子,一想到这儿他便又高兴又难过。他没法承认他们,但也好在不用在孩子的出生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国王私生子的出生证明上写着生父的名字:路易·迪厄多内·波旁,但没有写母亲的名字,是因为阿比盖尔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为了避免阿比盖尔的合法丈夫将来宣称孩子是他的,便采取不写母亲名字的方法来避免这个可能。
阿比盖尔听说还有这种规定的时候发了火,说为什么不写上她的名字,又跟路易吵了一架。
最后陛下怎么哄好阿比盖尔的,没人知道。
噢,还有,因为夫人还在恢复期,陛下显然不可能禁欲一个月,于是,偷偷去了凡妮莎房间。
达达尼昂苦恼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比盖尔,一方面他觉得应该告诉她,另一方面又很明确的知道阿比盖尔肯定又会跟路易大吵一架。唉!做丈夫好难,做不为人知的父亲和祖父更难。
*
罗莎琳娜和克劳德都已经知道国王去睡别的女人了,但在他们看来,陛下肯定不可能禁欲,阿比盖尔不能跟陛下上床,他去睡别的女人也不算什么。哥哥和姐姐都把国王的性-欲和国王的爱情分开看待,毕竟路易对阿比盖尔是无可挑剔的体贴周到,宠爱无双,去睡别的女人这种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如果路易特地将凡妮莎塞进前往枫丹白露宫的马车,哥哥和姐姐就都表示不满。
阿比盖尔还住在上次的套间,上下两层楼都是她的,她住在二楼,一楼住着仆人们;两个男孩、姐姐、外甥们住在上次菲利普住的套间,距离她的套间就是拐个弯。
“阿比盖尔,我得跟你说点事情。”罗莎琳娜让女仆们都出去,拉着妹妹坐在床边。
“什么事?这么严肃。”阿比盖尔微笑。
“是——陛下的事情。”
“他怎么了?”
“你最近在修养身体,不能陪陛下,陛下就……”
“他又去凡妮莎房间了,是吗?”
罗莎琳娜很同情的看着她,“你别难过。”
她笑了笑,“我不难过,他肯定憋不了那么长时间。我不高兴,但也没办法。”
说着不难过,又说不高兴,眼圈都红了。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就怕你难过,但是陛下他……”
“他又做什么了?”
“他把凡妮莎也带来了。”罗莎琳娜小声说。
阿比盖尔先是气得立即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好吧,随便他啦。”
罗莎琳娜惊讶,“怎么?你就这么放过凡妮莎那个小贱人了?”
“我亲爱的姐姐,问题不是凡妮莎,而是路易。”这个大猪蹄子!“我是能轻松赶走凡妮莎,但之后呢?没有凡妮莎,也会有其他女人,国王想跟谁上床,没有人会拒绝。”
她低下头,“我可没有耐心挨个去赶走那些女人。得到国王的爱的回报很大,一直都会有人试图上他的床,我怎么可能管得了。”
罗莎琳娜忧心忡忡,“陛下现在是很爱你,可是将来或许就不爱你了。”
“将来?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
罗莎琳娜去照看男孩子们了。
阿比盖尔喊来安思丽,“去请德·拉贝尔小姐过来。”
帕里斯很三八的说:“夫人,您一定要狠狠责骂拉贝尔小姐。”
“你还是孩子,别多嘴。”
帕里斯笑嘻嘻的捂住嘴,含糊的说:“哥哥总说我话太多。”
被宠爱的孩子才会这样心大。
凡妮莎很快跟着安思丽来了。
“夫人。”凡妮莎的脸色有点苍白。
“去叫人冲一壶热可可来。”阿比盖尔对帕里斯吩咐。“坐。”
她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
凡妮莎看上去一脸镇定,只是脸色出卖了她。
“夫人,您找我有事?”
“没事,就是说说话。”她淡淡的笑了,“陛下对你做过什么许诺吗?”
凡妮莎镇定的回答:“陛下说会给我安排一处好一点的住房。”
阿比盖尔点头,“那是应该的,你确实住的不怎么样。”
凡妮莎惊讶的看着她,“夫人,您——”
“我怎么不生气,是吗?”她又笑,“我生气了,路易就不去找你了?他或许不去你的房间,但没准会去别人的房间,我怎么可能气得过来,我总不能每次都找他吵一架吧?”
凡妮莎想笑的,忍住了,心里也是很佩服,谁敢说自己没事就跟国王吵一架呢?听说每次都是国王妥协,每次吵架都会花很多钱或者珠宝才能哄好夫人。
国王的事情从来就不是秘密,每次跟夫人吵架,不出几个小时,整个宫廷上下就都知道了。
她记下了每次国王和夫人吵架的时间,试图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问题是没人知道他俩为什么吵架,所以说什么的都有。最近这次吵架是为了什么?因为恰好王弟殿下去了奥尔良,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因为殿下的缘故——夫人的两个儿子长得不像,好事的贵族们不分男女都在说,两个孩子一个是陛下的,一个是殿下的。
陛下是个骄傲的年轻男人,肯定会非常愤怒,于是把殿下赶出巴黎,又跟夫人吵架。
凡妮莎也觉得夫人实在谈不上是个安分的女人,不过么,能做国王的王室情妇的女人,从来就不是安分的女人。
“我不喜欢你,但也不讨厌你,你很聪明,知道自己的地位,没给我惹过事。我也不会责骂你,或是把你赶走,但你必须知道,我不把你赶出王宫不是因为我必须要容忍你,而是——”阿比盖尔的微笑很甜美,看上去仍然像少女而不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想看看路易到底什么时候会厌倦你。”
凡妮莎的脸色又白了一层,“夫人。”她捂着胸口,一脸无法呼吸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路易个狗男人怎么可能禁欲啊,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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