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

小说:凡尔赛野玫瑰 作者:米迦乐
    调包事件过了快两周, 表面上看来枫丹白露一切照常,但还是有点暗潮汹涌的。王家卫队的雷昂队长来了之后,宫殿的守卫工作从达达尼昂的外紧内松变成了内外都紧,阿拉密斯利用了他熟悉的达达尼昂的守卫风格, 成功绕过侍卫们,带了菲利普进来,所以他受到惩罚临时调回巴黎, 也是说的过去的。

    守卫工作加强了之后, 最直接的就是那些贵族们的小小爱好受到了阻碍,那些致幻蘑菇之类的违禁品现在很难进来了。

    爱好热闹的王弟殿下不在,不受检查就能带进违禁品的正规渠道没了, 想搞点刺激的人们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从宫外带东西进来。

    据说, 除了致幻蘑菇之外, 还有其他用来在床上助兴的“药物”。

    曾断言普罗旺斯侯爵夫人怀的是两个男孩的吉普赛女人现在成了宫廷里最受欢迎的人, 不分男女,几乎每个人都去向她讨教有关问题。男人购买助兴药物,女人则询问生男秘诀。罗莎琳娜也不能免俗,紧跟流行趋势,找来吉普赛女人,问她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吉普赛女人认为罗莎琳娜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个男孩,得到了维拉尔男爵慷慨的赏赐。

    嗐这是50的正确率,吉普赛女人总是会说别人想听的话, 她说的不对, 你也不能真的去打死她啊。

    至于那些助兴药物, 从牡蛎到马铃薯,从胡椒到热可可,倒是非常绿色环保,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本着研究的精神,阿比盖尔找来吉普赛女人,详细询问了她都什么药物。

    吉普赛女人对她十分坦率,“那是因为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吃出什么问题。”

    说的没毛病,这些食物实在很难吃出问题,除非你一口气吃个几磅马铃薯,那样可能会撑到胃疼,但人又不是傻子,吃撑了还要继续吃。

    吉普赛女人不识字,但知识储备还挺丰富的,说到要想求子,那就吃石榴;想要男人爱上你,需要一小瓶牛眼泪、3粒胡椒、一小撮龙涎香粉末、一小缕对方的头发,将头发烧成灰后和胡椒粉、龙涎香粉末、牛眼泪混合,或是喝下混合物,或是制成香丸佩戴在身上。

    阿比盖尔想着吉普赛女人还真是挺聪明的,除了龙涎香粉末大概不能吃之外,其他东西吃下去应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她很有可能用别的粉末代替龙涎香,毕竟龙涎香很贵。爱情药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你信就“有心理作用”的东西,阿比盖尔是不相信的。

    吉普赛女人的爱情药水在宫廷里非常走俏,以至于兴起了找心上人索要头发的一股浪潮。只是没人说自己是为了爱情药水,而用光了其他五花八门的借口。

    还有人买通女仆,从她们的主人的梳子上采集落发。

    阿比盖尔听得目瞪口呆,忙问女仆,“有人收买你们吗”

    4名女仆除了维罗妮卡都在她身边,听了她的问话全都笑了起来,“有的,夫人。”

    “我们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夫人的头发很珍贵,陛下早就说了不许我们随意处置您的头发。”

    阿比盖尔觉得挺可惜的,“你们真笨你们应该找他们要一笔不菲的钱。我的头发掉下来就不属于我了。”

    不过,等一下

    “陛下拿走了我每天掉的头发”这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啊

    “是的。”

    阿比盖尔使劲回忆着路易是不是佩戴过什么香丸之类。按说他从来不相信吉普赛占卜,也不会相信什么爱情药水。

    “陛下去你那儿做过爱情药水吗”

    “不知道,有很多人匿名送来东西。”吉普赛女人摇头。

    算了,这种事情不管路易相不相信,她反正是不相信的,用不着在意。

    阿比盖尔中午留了吉普赛女人吃午餐,让安思丽陪着吉普赛女人,安思丽想着难道女主人是想要她问吉普赛女人有关爱情药水的事情

    帕里斯人小鬼大,“你真笨夫人当然不需要什么爱情药水,每个人都爱她。她当然是想让你问问爱情药水的事情,你可以让你的女仆去问问伯爵的仆人,让他为你偷一点伯爵的头发。”

    安思丽十分害羞,“我想夫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为什么会要我陪什么吉普赛人吃饭呢”吉普赛人在欧洲各国都是“贱民”,也不怪安思丽会看不起吉普赛女人。吉普赛人的服务是一回事,是否歧视他们是另一回事。

    吉普赛女人给安思丽算了个友情价,要她尽快弄到心上人的头发。

    安思丽吃过午餐、送走吉普赛女人之后,脸红红的向女主人汇报,说她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弄到伯爵的头发。

    “简单,直接找他要。你去找他,就说我要他的一缕头发。”这压根就不算是个事好吗阿比盖尔是不行什么爱情药水的魔力,但这玩意也没有什么害处,还能给安思丽一个直接接触佩纳松伯爵的机会。佩纳松会怎么想她可用不着顾忌,想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至于他会不会误会夫人为她自己制作爱情药水,什么夫人这么说了吗别想得太美了好吗

    她用到吉普赛女人的时候不多,偶尔会找她过来说说故事打发时间。宫廷里的生活其实很无聊,每天就是带孩子玩、吃饭、打牌,每周开一次小型游园会,每个周末举办一次进行到凌晨3、4点的舞会。

    所以吉普赛女人在无聊的宫廷里能大受欢迎,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后世现代人的生活节奏快,娱乐方式多种多样,也不能避免有人玩到一切都感到无聊,更别说这个没有电脑游戏手机游戏体育活动体育比赛音乐会夜总会等等五花八门娱乐活动的年代了。

    除了骑马这种贵族男性全都必须精通的体育活动之外,一种类似后世高尔夫的球类活动在贵族阶层也很受欢迎。游戏的规则跟高尔夫不一样,但都是用木杆将球击出去,草坪上没有球洞,但有插在地面上的小旗子或是小木柱,宫廷里一般用三角小旗子,这样目标会很醒目。

    这个游戏参加人数不固定,一个人能玩,十几个人也能玩,玩法更接近草地台球,只是场地大得多,参加人数也多。

    能参加草地台球游戏的人一定是国王的亲信,一场游戏通常能消磨一整个下午。

    到了枫丹白露宫之后,克劳德成了御前侍卫的一员,填补了上次行刺事件中的缺员。御前侍卫相对普通王家卫队的侍卫可以说工作不多,两个人一班当值一个月,其余时间是待在宫廷里也好,回家待11个月也好,没有强制要求。

    克劳德和大洛林是6月的当值侍卫,每天跟陛下几乎形影不离,从早到晚都在一起,直到国王就寝。

    御前侍卫通常来说被视为国王的亲信,更别说克劳德是阿比盖尔的亲哥哥,路易十分信任克劳德。大洛林也对克劳德很服气,从来不在他面前以前辈自居,或是以家世倨傲。

    大洛林除了爱教训弟弟这一点有点烦人之外,别的几乎没毛病,是个五好青年。

    阿比盖尔睡了1个半小时午觉,神清气爽的起床了。

    “夫人,兰斯伯爵来了。”维罗妮卡一边为她梳头,一边小声汇报。

    “他来干什么”她寻思着这孩子又不知道搞什么呢。

    阿德里安在宫廷里的存在感不高,王弟殿下在的时候,他是殿下的小伙伴之一;来了枫丹白露后,他就更低调了。

    阿比盖尔忽然想起来,阿德里安好像很久都没在周日之外去过教堂了。

    她之前忽略了这件事是因为阿德里安真的是个很低调的男孩,说起来他要不是一连给她写了几封规劝她向善的信,她可能都不会注意到他。少年莽撞又天真,还很歧视女性,自以为自己是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言人,这种人她原本很讨厌。

    现在也没有多喜欢他。

    阿德里安现在几乎是两天就给她写一封信,长短不一,倒是不再给她写圣经篇章了,但字里行间还是克制的对她说教,方式换了,不再直接骂她不知廉耻。

    他不太常见到她,偶尔见到她也挺正常的,没有胡说八道。

    阿比盖尔梳妆整齐,到了会客厅。

    阿德里安正等在会客厅里,在看着会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国王与夫人的双人画像。

    伦勃朗的画风成熟稳定,作画的速度也挺快的,基本上两个月就能画完一张等身高的肖像画,油画中路易俊美阿比盖尔秀丽,真是一对值得羡慕的神仙伴侣。

    阿德里安看着画像中夫人年轻美丽的面庞,心里有一点松动,想着美丽的女孩大概做什么都可以,她或许做的不怎么符合社会道德,但她好像也没说错,如此美丽的女孩一定会被国王看到,国王是男人,男人都有占有美丽女人的欲望,而她不能拒绝国王。

    可恶凭什么就凭他是国王吗

    阿德里安年轻的心中忽然升起一团怒火,这股愤怒来得莫名其妙,却一直盘旋在他心头。

    “阿德里安。”阿比盖尔亲切的喊他的名字,“你要跟我下去玩吗路易和克劳德在玩球,你会玩吗”

    “什么球”

    “不知道在你们西班牙怎么说,在法国这叫九柱球,要用石头做的球击中球柱,谁击中的球柱越多,谁就是赢家。”

    “西班牙也有这种游戏。”

    “你会玩吗”阿比盖尔走出会客厅,阿德里安只好跟上。

    “会玩。”

    “我不怎么会玩,路易教过我两次,可这个游戏必须经常练习才能玩得好。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是想见您。”他觉得自己的回答简直莫名其妙。

    “你该跟着殿下去奥尔良。”阿比盖尔不以为怪,转头笑盈盈的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跟菲利普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能算好朋友吗”

    “算不上。”阿德里安老老实实的说“殿下更喜欢洛林骑士,大概他们总是能玩到一起去。”

    “你也应该学会玩。”她注意到他今天没穿教士制服。想一想,他似乎也很久没穿过教士制服了。

    穿着贵族绣花外套的年轻男孩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少年,只是脸长得很好看而已。

    阿德里安笑了一下,没有跟着回答下去。

    “你该穿回教士服。”

    “我穿的有什么不对吗”他可是才做的新外套,完全法式风格。

    “教士服装很适合你,再配上你严肃的表情,你就是一个可敬的神甫了。”

    他面露踌躇的神色。

    “别担心,你要是现在就想成为神甫,我可以让陛下去跟主教大人说一声。”

    “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来见我”

    “不是为了成为神甫的事情,圣母院的院长说我只要通过考核就能成为神甫,我不可能无法通过考核。夫人”他面露困惑,“我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这孩子在纠结什么

    “我不知道现在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该不该成为神甫,继续坚持自己的信仰。”

    “你怎么会来问我”

    “我在法兰西认识的人不多。而您,夫人,您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女孩,或者,女人。”

    “你在问出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你的信仰很坚定,根本不会问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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