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笑逐颜开,迎上前,“克劳德!”
俩人亲热的拥抱,克劳德吻了妹妹的脸颊。
“你怎么到凡尔赛来了?”
“我听说你跟着国王来了凡尔赛——”克劳德微笑,看着路易十四。
“噢,是啊。这是国王陛下;陛下,这是我哥哥,德·翁布雷达那子爵。”
克劳德微微躬身,“陛下。”
路易颔首,“德·翁布雷达那子爵。”
既然是阿比盖尔的哥哥,那就没事了。
她挽着哥哥的手臂,“父亲在哪儿?”
“我和父亲先去见过了王太后,陛下说你已经为我们安排好了房间,就在王宫里。父亲留在宫里,我想王太后应该会有些话问他。”
“我前几天才想起来,为什么你之前没有到巴黎来?按说,母亲是王太后的侍女,你就该到卢浮宫来做陛下的侍从。”
“是父亲坚持要我去孔代亲王府。”
“他错了。法兰西境内所有的贵族、平民、飞禽走兽、花草树木、甚至包括空气,都属于国王,没有人比国王更尊贵,你要是12岁或是15岁就进了王家卫队,现在没准已经是队长了。”
走在前面的路易听着这话心里可是舒坦极了!
*
克劳德·德·翁布雷达那子爵现年27岁,比平均年龄23、4岁的御前侍卫都年长,相貌极为英俊,是那种男人的俊挺。身材高大,身体瘦削,站姿笔直,器宇轩昂,就连达达尼昂也觉得这个年轻贵族一表人才,确实适合成为御前侍卫。
达达尼昂是稍晚时间到的,正赶上国王和王弟带着侍从、仆人出去打猎。
地面潮湿,也就没有骑马,只在城堡附近的森林里打了几只鸟。
这个时代的火-枪分长短-枪,都是效率低下的前装弹,先要往枪膛里倒进火-药,然后塞进铅弹或铁弹,每次开枪之后都要重新装弹。之所以要带仆人,是因为需要有人不停的装弹。
穿着男装的阿比盖尔跟在路易身后,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一有人开枪,她便捂住耳朵,又害怕又有点兴奋。
“你要试试看吗?”路易开了几枪,将长铳递给她。
“我可以吗?我没有开过枪哎。”
“先试试打那棵树。”他的脸几乎贴在她脸庞上,手按在她手上,将她的食指放在扳机上。“枪托要挨着你的肩头,眼睛看着这儿,瞄准。就这样,稍微用点力气,扣动扳机——”
“呯”的一声枪响。
子弹飞了出去,打在树干上。
“哇喔!”阿比盖尔惊呼:“我打中了吗?打中了吗?”
目标那棵树并不太远,克劳德望了一眼,“打中了。”
阿比盖尔将长铳递给克劳德,得意洋洋,“这么说,我的枪法还挺准的。”
“你害不害臊啊?明明是陛下帮你瞄准了。”
“哎呀!是这样的吗?陛下?”
“那当然了。”
“不行,等一下你别帮我了,我要自己试试。”
路易笑着看她接过了克劳德递给她的另一支长铳。
她学着刚才的样子,将枪托抵在肩头,脸贴在枪托的中间,瞄准,扣动扳机——“呯”的又是一声枪响。
这下子,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怎么会这样?!”她恼火的喊着。
达达尼昂微笑着走过来,“亲爱的小姐,您之前一定从来没有开过枪。”
“您好,达达尼昂队长,我是没有开过枪。哎哟!”她揉着右肩。长铳的后坐力不大,但还是撞得她肩头疼痛。
“该让人好好教教您,陛下是个好猎手,但不是一个好老师。”
“您来教我吗,达达尼昂队长?”
“我?”达达尼昂微微惊愕。
“要论起枪法和剑术,您一定是最好的。您来教我不是最好的吗?对不对,陛下?”
“我也觉得由您来教阿比盖尔是最好的人选。”
“哥哥不能教我,我会耍赖,哥哥就拿我没办法了。”
克劳德笑着点头。
“噢,队长,我给您介绍,这是我的哥哥,克劳德·德·翁布雷达那子爵,几天后他就是王家卫队的一员了。哥哥,这位是火-枪队的队长,达达尼昂先生。”
克劳德向达达尼昂行礼,“您好,达达尼昂队长。”
“您好,德·翁布雷达那子爵。”
*
国王猎了几只鸟,收获不多。其他侍从收获也不多,主要是枪响后鸟都惊飞了,一些小动物也到处乱蹿。但这也是下过雨后难得的消遣。
男人们的快乐似乎很简单,能有地方撒欢就很高兴了。
回到城堡,客厅里点起了壁炉,早就烧的暖暖和和的。侍从们大呼小叫的喊着要仆人赶快上酒,赶紧做饭。
阿比盖尔上楼回了自己房间,让玛丽帮她脱了靴子,拿去擦干净泥巴。凯萝尔帮她换了裙子。
“小姐,这儿有刚做好的泡芙。”
“太棒了!你吃了吗?”
“我尝了几个。”
“你可以让他们多做一点,就说你要先尝尝我喜不喜欢他们的产品,我喜欢甜一点的奶油。”
“小姐,您真好。”
“陛下是男人,他想不到这些小事。没关系,厨房总会多做一点,不管什么他们都会多做至少一份。这是陛下出钱,我们帮他多吃一点。”
凯萝尔暗笑,“好的,小姐。”
“待会儿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他们打了一些鸟,你让厨师做烤鸟肉,我哥哥喜欢吃烤肉,我也喜欢吃。”
“小姐,您可不像别的小姐,她们都不敢多吃。”
“她们怕长胖嘛。哥哥总觉得我太瘦了,你觉得我瘦吗?”法国现在的女性流行风尚是微胖,要有点肉,但不能太胖,要丰腴而不肥胖,还要身体健康。她其实确实是偏瘦一点的。
“您这样正好,不胖不瘦。”凯萝尔将她的发辫解开,重新梳了一个发型,在耳边编结细辫子,然后在脑后束起来。之前因为外出,是把头发编成了一根三股辫。
“就是嘛!我也觉得我这样正好,臭哥哥每次都说我是小瘦子!真讨厌!”
“您跟子爵大人的感情真好。”
“他确实还不错,算得上是一个好哥哥。”
*
晚餐她仍然是自己在房间里吃。玛丽汇报克劳德陪在国王身边,座位仅次于王弟和达达尼昂队长。
这当然是一个显著的信号,侍从们都在说,这位新来的子爵眼看着凭着妹妹就能平步青云。
要说这事已经很明显了,不远的将来,德·巴伯利翁小姐一定会成为国王的情人,德·翁布雷达那子爵也会成为国王的亲信,问题只在这位小姐能得到多长时间的宠爱。德·巴伯利翁小姐失宠之后并不会影响到德·翁布雷达那子爵的国王面前的地位,国王对失宠的情人也并不小气,会给她一大笔钱。所以怎么看,这对兄妹都是稳赢的。
国王有很多特权,女人只是其中一项。有一个美貌的妹妹确实能让你飞速变成国王的亲信,怪只怪你没有一个美貌姐妹,没什么好说的。
晚餐吃完之后就到9点多了,于是女仆伺候她洗洗睡了。
上床躺了十几分钟,还没能睡着。
大概一来是换了一张新床,二来下午睡多了。
睡不着,脑袋里乱想。
路易是个自认“有格调”的情人,他不会也不可能强迫她;很自大没错,觉得她肯定会爱上他,也愿意等待她爱上他。反正么,他又不可能不去睡其他女人,所以他不着急立即跟她上床。
这样她可以有多一点时间来好好计划一番。
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钱;在宫廷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权利和地位,这两者交织在一起无法分开;国王是至高无上的、是神之子,他的品味必定是极高的,他被万民景仰和崇拜,那么你成为了国王的情人,你也就成为“被神之子认可的完美之人”,这就是过往带给你的“地位”,以及随之而来的“权利”。
而这一切如果建立在君王缥缈又善变的“爱情”上,就太可悲了。
路易是聪慧的,你如果想要利用他、只看重他“国王”的头衔,而不是真心爱他,他会觉察,而你就完了。他当然是一个足够可爱的年轻男人,英俊,但是,自私。
自私是国王的天性。
而“自私”恰恰也是她的座右铭。
*
有人推开房门。
房门因为很少使用,发出了轻微的铰链摩擦的声音。
这个房间比她在卢浮宫的房间要大两倍,玛丽睡在一旁的小床上,距离她有几米。
“谁?”她小声问。
“是我。”来人手里端着一个小烛杯,烛火的亮光照在他脸庞上。一张清秀、俊美的年轻的脸。
“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想一个人睡。”
笑话呀!
“骑士没有陪着你吗?”
菲利普有点气鼓鼓的,“不要他陪!”
“你们吵架了?”
“才没有呢!”
“你该把他赶走,而不是只知道跑掉。”她往一边让了让,“你只能待十几分钟。”
确实呀,他跟男朋友吵架了,又不能说去找王兄诉苦。路易对这事一直采取的是“不主动问、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态度。
菲利普放下烛杯,郁闷的躺上床,“他就是个孩子!”
“确实,他比你小好几岁呢。”
“你只比他大1岁,你就成熟得多。”
“不能这么比,他是你的情人,我不是。”
“你也可以是我的情人,只要我想要的话。”
“你没喝多酒吧?”
“没有。”他摸了摸她的脸,接着吻她的唇。
要说,国王兄弟都很会接吻,这种互相交换口水的活动还真的……很不错。
年轻男人特有的气息,有一点体味,但不严重。柔软的双唇,擦着她的双唇。
(此处省略可能会被锁的细节描写100字)
*
玛丽紧张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去,还是假装睡着。
房门又响了,另一个人进来了。
玛丽赶紧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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