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童和温斯年的世纪婚礼连着霸屏了几乎一周, 好不容易等他们去度蜜月了,还时不时有粉丝的路透消息传出来,哪怕没图没真相都能蹿上热搜, 让那些磨刀霍霍、就等着抢占的艺人嫉妒极了。
没办法,对手太强大, 既然打不过, 那就只能跟着蹭了。
所以, 这几天常常有人o祝贺两人新婚的微博或者放出收到的喜糖礼盒之类的伴手礼, 总之,能占点版面是点。
在这种舆论趋势下,理所当然的,几乎所有跟温斯年或者阮童有联系的人都成了大众关注的焦点。
其中, 除去真正被请去参加婚礼的几位,就是许姝曼了。
她跟阮童的纠葛几乎可以追溯到二十年之前, 哪怕过去不知道的那些往事,随着阮童日益声名鹊起, 也被热心网友扒得差不多了。
这让许姝曼越发难堪。
在所有人的口中, 她就像是个被越甩越远的失败者,在那场创造历史的奥斯卡颁奖礼之后, 再没有人会觉得许姝曼能跟阮童相比,哪怕是她自己的粉丝。
怎么可能呢
明明她才是老天爷眷顾、宠爱的对象不是么
她的第二次机会,难道就是为了眼睁睁看着阮童踏上王座的么
明明、明明前世的阮童, 应该比她现在还不如。
上一世的许姝曼和阮童,也常常被拿来当对照组, 她们都是星二代,甚至父亲都拥有相应的粉丝,但比起阮童稳扎稳打, 刚出道就被评为“美貌和灵气俱全”的天才预备役,他们对她的评价后却常在后头加个“但”。
“虽然长得好看,但可惜还是比不上她爸爸年轻时候的颜值巅峰。”
“虽然演技好像也不错,但比起许尧当年是差得远了,还有很多进步空间。”
许姝曼出道的时候,世人对许尧的时代滤镜还没消褪,现实总是比不过回忆,甚至连许尧自己也很享受这份推崇,开开心心地踩着自己未成年的女儿来重现当年的风光。
那只是噩梦的开始。
从小便是众星捧月的许姝曼那受得了这些膈应人的评论,又是性格最不稳定的青春期,于是越来越骄纵急躁,听不得别人对自己的一句指责,因为这个,跟黑粉、跟记者吵架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就像个停不下来的恶循环,许姝曼的名声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成了圈内黑红女星的代表。
没有人会去在意她的演技是不是真的那么差,最后连许姝曼自己也不在意了。
娱乐圈你最看重的不就是热度和曝光度么
这些她都不缺。
她身上的争议点越多,就有越多的人等着盼着让她加入自家的项目,本来就是什么都不出彩的东西,借着她的热度连番炒作,还真红火了那么十天半个月。
许姝曼越来越不将自己的名声和口碑当回事,她当时经纪人说,被骂就被骂,娱乐圈有多少人天天就盼着被人骂呢,总比名字说出去,谁也不知道的好。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醉生梦死起来,直到许尧因为拖欠抚养费被前妻告上法庭,甚至连他私下的勾当也被对方一一揭露了出来,可见是蓄谋已久,就等着让许尧永不翻身。
许尧完蛋不要紧,许姝曼也受了牵连。
他为了博取舆论优势,在镜头前,装模作样地道歉,把所有的一切都美化成了身为父亲对许姝曼这个女儿的慈父之心,他是为了她,才不断在娱乐圈钻营,费尽心思到处哄骗钱财,犯下了一次又一次的错误。
许姝曼傲慢娇蛮的名声人尽皆知,加上许尧多年都还没退步的优越演技,直接将她变成了“坑爹”的典型案例。
许尧收获的同情越多,许姝曼得到的鄙夷咒骂就越多。
最后,许尧还能得个体面离场,她反倒成了人见人厌的活靶子,就算是再急功近利的制作方也不敢再请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许姝曼知道了温斯年,他正在筹备新作品大侠。
她从许尧那边哭喊大闹、以死相逼,才用他最后的那点资源,拿到了一个试镜的机会。
这大约是许姝曼这一辈子,第一次打算认认真真地向别人展现自己的势力。
证明她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空有一张脸”、“又蠢又坏”。
却还是失败了。
温斯年带给她的挫败和绝望,甚至比许尧都要厉害。
他看着她的眼睛,冷淡漠然,仿佛只是看着一个十分无聊的物件,不值得他投入一丝一毫的关注。
她连让别人嘲笑的资格都没有。
许姝曼关掉正报道着温斯年和阮童的婚礼是如何如何盛大华丽的娱乐新闻,昏暗的屋子内,连阳光都懒得造访,空气中仿佛夹杂着些许潮湿、的味道,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想把阮童比下去,大约是转世而来的执念吧。
前世自己被她当了一辈子对照组,为什么明明已经重来了一次,她们之间的地位却始终没有变化呢
许姝曼有些茫然,好似无论她怎么努力,却始终跳不出命运的桎梏。
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许姝曼从一片狼藉的地上翻出自己手机,
“喂”
“小曼,你在家么”是她的经纪人。
“嗯。”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记住,不要上微博,不要开窗帘。”
许姝曼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经纪人明显很着急,气喘吁吁地说,“苏雪媛今天开了个直播,把她当初干的那些事都推你头上了”
许姝曼冷笑道“谁信她”
她之所以费心思把苏雪媛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就是为了让她的可信性降低,谁会相信一个勾搭劈腿富二代的拜心机婊所说的话
至于所谓的证据,这年头,录音能当证据么
“不是,”经纪人气急败坏,“她把你们俩聊天记录发出来了”
“什么聊天记录”许姝曼嗤笑一声,明显很不屑,她早就想好了这招,跟苏雪媛发信息的时候很小心,有什么话都是模棱两可的,只有她们两人自己心知肚明罢了。
经纪人开着车,飞快地到了她家,一进门,就把苏雪媛放出来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确实没什么,甚至许姝曼早一个月前换了名字和头像,硬说不是她的也行。
经纪人皱着眉,风风火火地给她找出来一页“别的都不重要,主要是这个。”
许姝曼抬眸看去,接着眸光就定在上面了。
这是当初她为了稳住苏雪媛,故意把萧挚的行踪透露给她的消息。
她发的信息确实语意模糊,但定位和时间清清楚楚。
正是苏雪媛在华星门口跟萧挚拉拉扯扯被拒绝推开,沦为笑柄的那一天。
许姝曼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总算知道苏雪媛当初是怎么骗得她一群备胎相信她是无辜被陷害的了。
她把这个故事编得太好了。
许姝曼说自己跟萧挚是朋友,说知道萧挚会喜欢苏雪媛,所以建议她可以稍微主动一点。
苏雪媛在直播镜头里,七分的容貌在美颜滤镜,加一身楚楚可怜的气质烘托下,硬生生撑到了十分。
她哭哭啼啼地说,“我知道自己也有错,萧太子在一次酒会的时候,我被人逼着喝酒,无论是有意无意,他帮我解围,把我从窘迫的场合拯救出来,很多人说我爱慕虚荣,但我的确是真的将他视作我人生中的白马王子,所以才动心了但我真的没奢望当他女朋友,我想,只要能时不时跟他说说话,我就满足了。”
苏雪媛站起来,认认真真地冲着镜头鞠了一躬“在此,因为我的自作多情给萧太子以及其他人带来的麻烦,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反省过了,既然决定退出娱乐圈,以后就不会再回去了,但还是希望能用直播这样的形式,跟我唯一舍不得的粉丝们说说话”
诚恳真挚的态度、半真半假的说辞,退圈一年多,仇恨值降下来的苏雪媛很容易就博得了大众的原谅。
与此同时,对许姝曼的质疑喧嚣尘土,真假不一的所谓爆料层出不穷。
她用心维护了十年的形象,没三天就近乎前功尽弃。
经纪人委婉地跟她说,之前刚刚谈好的电影没了,签好合约的代言,对方也打算暂时搁置,就连即将播出的综艺节目,电视台传来了消息,说是会尽量减少她的镜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瞧瞧,她现在又是充满“争议”的人了。
苏雪媛不进娱乐圈,许姝曼就等同于拿她没办法。
两人结了大仇,拿钱收买不可能;真要让人永远消失,许姝曼也没胆大到这个地步。
“算了,”她眉眼垂落,形容黯淡,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仿佛被抽走了,“那就等等吧,苏雪媛那样的人都能给她找着机会,没道理我不成。”
谁知,上天对她的刁难还没结束。
许尧又被告了。
这次不是他的前妻,而是合作公司。
对方来势汹汹,他们跟许尧没仇,唯一的目的就是要钱。
于是,许姝曼被迫又陷入了这个泥潭。
她拒绝帮许尧还钱,许尧就再一次,在镜头前出卖了她。
这次的主题不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女儿过得更好”,而是“我也有苦衷啊”。
他的苦衷就是这些事都是许姝曼的锅,她年纪小但主意大,行事作风几乎从不听身边人的建议,我行我素,才造成了如今的境地。
同样是半真半假的一套说辞,许尧的演技甚至比苏雪媛更甚一筹,许姝曼看着屏幕上满是隐忍失望的父亲,头一次觉得,
那些人说她的演技比不上许尧,还真是对的。
许姝曼要出国了,名义上的理由,是考上了国外大学的研究生,打算继续学业。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走归走,许姝曼可一点没打算没放过那些膈应她的人。
苏雪媛,狗改不了吃屎,随便雇个人假装是她引诱的男人的老婆,带着人扒了她的衣服拍下照片,半遮半掩地往网上传几张,就足够她社会性死亡了。
至于许尧,更简单,许姝曼公开了他对自己妈妈的精神控制,令她妈妈患上了重度抑郁症的事情,并以此为理由,上诉法院请求判决两人离婚。
这官司一打,估计近两三年许尧没空来烦她了。
许姝曼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她早就该狠心一点的。
在临走前,她突然起了兴致,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许姝曼忽然沉默了下来,她打下去的号码一直存在她的手机里,是很久之前,出于复杂莫名的心思,她去打听来的。
是温斯年的号码。
但这时候,手机那头的声音却是阮童的。
她很久就把许姝曼给拉黑了,所以这会儿突然听见她的声音,许姝曼还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你好,请问是谁”
许姝曼轻声笑道“阮童。”
听筒那头顿了顿“许姝曼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
许姝曼没有回答,开玩笑着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要把温斯年从你手中抢过来的事吧”
阮童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实话,”许姝曼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些许冲自己来的讽刺,“你的所有,资源、荣誉、爱情我都挺想要的。”
阮童皱了皱眉。
许姝曼透过玻璃看向澄澈的天空,“所以啊,你要小心一点。”
“可千万不要让我得逞了。”
阮童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外界的各种热闹了,也不知道许姝曼最近经历的事情。
她满脸问号地看着被许姝曼挂掉的电话,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温斯年悄无声息地开门,一眼就看见坐在大床上,顶着一头可爱的杂乱头发,愣愣出神的妻子。
他眸光下意识地柔和了下来,多一点棱角都生怕硌伤了她。
温斯年从身后,动作轻缓地将她抱进了怀里,温声问“怎么了”
阮童晃了晃手机“许姝曼给你打电话了。”
温斯年眉心微不可见的一皱,“我不认识她。”
阮童扑哧一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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