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人不义,为子不孝,为夫不仁,为臣不忠,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简直枉称读书人,更是枉配你这秀才功名!”
陈述这番话说完,堂内堂屋均都被镇住了。
各自在心里细想,顾都觉得这番陈诉言之有理。
再看向张荣华的眼神,大家伙都摇头透露着鄙视。
“你胡说,你才是阉人,老子身体好好的,这都是诬蔑。”张荣华此时是满脸疯狂,他想着自己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是天阉之人,不然自己这辈子都完了。
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喊着:“大人,陈慕青满嘴胡言,他只是嫉妒我,所以才这么诬蔑我,求大人给学生做主。”
柳县令看着堂下,披头散发衣裳凌乱的张荣华,再看旁边一直温文尔雅,哪怕之前就是问责也是井井有条,淋漓尽致,一针见血的陈慕青。
他无奈的摇摇头,说实话从这他都要偏颇陈举人一点。
“你说是陈慕青嫉妒你,诬蔑你,冤枉你,那你来说说,他嫉妒你什么?为什么要诬蔑冤枉你?”
张荣华此时早已是怒火攻心,根本不能仔细思考,反而是把心里一直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十三岁考上童生,十五岁考上秀才,陈慕青十五岁才考上童生,十七岁才考上秀才,我张家是城里人,家里不差吃穿,陈慕青是乡下泥腿子出生,当初要不是把陈木嫁给我为夫郎,他家连供他继续读书的银钱都没有。”
“至于我为什么成亲三年都不跟陈木同房,那也是有原因的。”他说道这停顿,然后他偏头眼神恶劣的看了一眼被陈母护在怀里的木哥儿,木哥儿被他这眼神吓的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颤抖,陈母见状,心疼的恨不得上前再去踹张荣华那个畜生两脚。
看到木哥儿对他的害怕,张荣华嘴角上扬,眼神恶寒,然后才继续道:“不是我不跟他同房,而是他不愿意跟我同房,新婚之夜,他就说他年龄小身体弱,想在养大点后,身体养好后,再跟我同房为我张家遗传香火。”
“因为我十分爱慕他,不然以他一个乡下哥儿,我怎会娶回家做主君,就因为我爱慕于他,所以陈木如此说我也心疼他,也就应了,这点大家伙不信可以去问问住在张家周围的街坊邻居,我张荣华待他陈木是有多好。”
“平时我在书院里读书,家里就他和家姆两人,家父去世以后,家姆思念家父,就一直精心顾着家父留下来的杂货铺,让陈木留在家里操持家务,结果他却不满,每次我回家,他都会跟我抱怨家姆把持着家里的银钱而不交给他,还说家姆欺辱他责骂他。”
“圣人常说,父母犹在,后辈不可私藏银钱,学生读书,家里一切开销均是家姆独自一人辛苦挣回来的,所以对于陈木找我要家姆把银钱给他,我没有答应,而家姆责骂与他,这话不假,但那也是因为我们成亲三年却一直没有孩子,我没有拦着也是想通过家姆逼迫,让他答应与我同房。”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娘家兄弟陈慕青考上举人后,他陈木却翻脸不认人了,说要跟我和离,他现在是举人老爷的弟弟,会再找个比我更好的夫君,你们说我会不生气嘛,所以我一时气不过,脑子昏头了就打了他一顿。”
“结果现在却按了这么个名声给我,陈慕青,你不要以为你是举人了,就能胡乱的诬蔑我,上面还有咱们的父母官在,他会给我做主的。”
说道这些,他脸上做出一脸可怜伤心样,还别说,堂外好多旁观之人被他这番话说信了,小声的在讨论说会不会真是如这张秀才说说的。
“不,不是的,大人,他是胡说的。”
陈木泪眼婆娑的从陈母怀里奔出来,然后啪的一声,跪在柳县令面前,他此刻心里是翻天地覆的愤怒。
愤怒张荣华不要脸,完全颠倒是非。
“大人,张荣华他颠倒是非,我以死证明,他说的全是假货,我嫁给他的新婚之夜,是他说我还小,身子骨没有张开,等我年满十六在同房生孩子..........之后他每次从书院里回家,都会打我,掐我,甚至还会用针扎我,我不敢回娘家诉苦,因为他说如果我敢回娘家告诉父母,他会让在衙门的表哥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抓我父母近牢房,还会让我三哥再也无法读书科举。”
“我害怕他真的会这么做,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呀,大人。”陈木想那些时候就绝望的很,因此是满脸泪水的再诉说。
“大人,我敢用性命担保,我以上所述全是真的,如有一丝掺假,我就不得好死,如果大人还不信,可以找人当堂验真,我身上的伤痕可不是这几天才有,新伤旧伤找大夫一看就明白。”
说道这,陈木突然眼怒凶光,喊道:“张荣华,你不是说是我诬蔑你,那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在这大堂里找大夫验真,让大夫验真你到底是被我冤枉的,还是真的是天阉之人。”
“张荣华,你敢不敢!”
最后这问话,陈木是用吼着问出来的。
本来都有些相信张荣华说的可能是真的旁观人,听了陈木的哭诉后,又都起了怀疑,再加上陈木问他敢不敢当堂对证后,旁观人更是怀疑的看着张荣华的下三路。
更有好事者在门外喊着,“验呀,张秀才,验了才知道你们俩到底谁冤枉谁呀!”
“张秀才,验呀,是男人就不能怕呀。”
“他又不是男人,肯定怕验的。”
“对呀,他不敢验,说明他夫郎真的没有冤枉他,张秀才真的是天阉之人呀。”
“天阉之人,那都不是男人,这就是骗婚嘛。”
“对,骗子,阉人。”
张荣华本就害怕,结果在听到外面有人叫他阉人,他更是怒火中烧,奔过去一把掐住陈木的脖子,一脸扭曲恨之入骨的骂着:“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
衙役们见他发狂,立即过去像把他的手拉开,但是他掐的太紧,衙役们半天都没有拉开,眼尖木哥儿被掐的脸红眼白的了。
陈述眼见他发狂,立即朝他后脑勺一手刃,张荣华眼一黑,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被救了的木哥儿害怕的窝在陈述的怀里。
“我的儿,张荣华你个畜生。”陈母见孩子被掐,又着急又害怕,现在见张荣华被打晕,她跑过来对着他连踹几脚。
等她踹了好几脚后,一直装作没看见的县令大人才假装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啪的一声惊堂木拍响。
这声响倒是把愤怒的陈母拍清醒了,她连忙退开,哭诉道:“大人,这畜生在公堂之上就敢掐我儿,那背后不知道怎么欺负打骂我儿呀,大人呀,求您给我儿做主呀。”
“咳咳,肃静,肃静。”柳县令看着一直在那哭着求他做主的陈母,他暗叹,果然圣人言:世上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过这陈母虽然在大堂上犹如泼妇,但也是情有可原,他也不做计较。
“柱子媳妇,你先别哭了,咱们有青天大老爷在,他又不是那般糊涂昏庸之人,哪会让木哥儿受冤屈,肯定会给我们做主的,也会让张荣华那个畜生收到处罚的。”一直在一旁围观的族长突然出声了。
老族长这话让柳县令脸上一黑,这老族长什么意思,合着他不给不判张荣华就是糊涂昏庸之人了说。
陈述倒是对老族长这话在心里偷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咳咳,老族长放心,是非曲直,本官心中自有判断。”柳县令看了看堂下昏迷的张荣华。
陈述知道柳县令在看什么,把木哥儿放在陈母怀里,道:“大人请放心,学生只是打晕他,找冷水一凉他就会醒来。”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衙役,衙役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报,大人,您吩咐我找的大夫已经找来了。”
“草民回春堂航真名拜见大人。”
“草民安康堂安如新拜见大人。”
“草民蓉惠堂......”
“草民慧心堂......”
看着地上跪着一排的大夫,陈述暗腹这衙役是把这云州县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呀。
柳县令大喜,“来的正好,你们快看看地上那人是怎么回事。”
回春堂的航大夫应该是这几位大夫之首,柳县令说完后,是他第一先去检查了昏迷的张荣华。
随后其他几位大夫也都检查了一番,道:“禀大人,此人只是受到外力冲击而昏迷,不是什么大事,只许我扎一针他立即能醒来。”
“只是昏迷,他就没有其它的问题吗?”柳县令又道。
“这.....”航大夫和其他几位大夫对视一眼,没有明白柳县令的话中意思,他们真想只检查出来这人就昏迷而已呀。
“他的身体就没有其它的病,比如他那.....那什么.....”柳大人一时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得支支吾吾的。
“算了,你们先扎醒他吧!”柳县令挥挥手吩咐道。
倒是堂外的旁观人起哄,“航大夫,咱们县令老爷是问,这张秀才到底是不是天阉。”
“对呀,大夫,你们检查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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