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给可爱的小银买了一大堆她难得会穿的深色衣裙,送她回到港黑的本部之后,已经到了傍晚时分。那橘色的天空渐渐转为了淡淡的灰蓝色,穗波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耳垂上和她眼睛同色的翡翠耳钉,两颗水润的玉映得她肌肤胜雪。

    “南野大人,您在这里啊。”一个棕发棕眼的冷艳女性站到她身前,眉眼间的冷艳化为乌有,她穿着白色衣西装套裙,像文艺复兴时的淑女一样行了屈膝礼。

    “啊,是登美彦啊,找我有什么事?”穗波问。

    来人名叫森见登美彦,是后勤部的负责人之一,原本是游击队成员,因为受了伤被调到了后勤部。森见登美彦很有某些天分,在现在的职位上也同样出类拔萃。

    森见登美彦道,“是这样的,首领签署了一个游戏项目,希望能征求您的意见,我们希望能借鉴各位干部的角色形象。“

    穗波好奇地问:“什么游戏?”

    森见登美彦递上了一份文件:“《mafia101日志》,请先到办公室来,我来为您详细讲解这个项目。”穗波可有可无的同意了。

    根据森见登美彦的讲解,mafia101日志是一款集氪金、抽卡、rpg、格斗、剧情流、dlc全攻略线于一体的综合类手游。除了虚拟角色外,开发组成员灵机一动,准备使用部分港黑内部成员的形象——具体人员正在港黑论坛中投票决出,但是如何写人设需要她的场外援助。

    听闻此事,穗波立刻摸出手机,登上内部论坛,盯着排名第二的中原中也一阵咬牙切齿,“可恶,中也先生竟然不是第一!”

    习以为常的森见登美彦提醒说:“排名第一的是您,南野大人。”

    穗波立即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位居中也先生之上,登美彦,请务必帮我把中也先生的排名刷上去!”

    与此同时她已经用大号和7个小号给中原中也投了一轮票,这8个ID都是著名的中也厨,有5个已经被外界确定属于南野穗波了。

    森见登美彦知道,自己的前上司在关于中原中也的事情上基本就是理性蒸发,10个排队跳海的太宰治也拉不回来,于是她只好无可奈何的答应了下来。

    得到答复的穗波满足的微笑起来,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看着其他榜上有名的人发出感慨:“太宰先生这垃圾也在啊,第7名,他是暗箱操作吧。”

    “太宰干部用枪指着程序员逼迫他改数据,是这样没错。”森见登美彦回答。

    于是南野穗波嘲讽说:“真是可怜,不招人喜欢,只能用mafia的方法的太宰先生。”

    森见登美彦低着头,连公事公办的声线都带上了失落的意味,“可是,南野大人,我的排名也是我动用私权固定来的。”

    穗波惊讶地说:“怎么会呢,像登美彦这样美丽又敬业的女士是很受大家欢迎的呀,你就像一盏香茗,越品越回味无穷。难道是因为你不自信的缘故吗?”

    森见登美彦长出一口气,捂着胸口,百年难得一见的,眼中带着泪光:“您说的对,我害怕被您批评,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因为我太希望和您一同出现在同一个榜单上了,——您所在之地即为我前进的方向。”

    穗波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森见登美彦比155的穗波高出半个头,却莫名有了一种温驯的感觉:“那就拼命去追逐吧,我会在前方等着你的,即使不是身处同一片空间,我也会遥遥注视着你的。”

    森见登美彦发出了呜咽一般的声音。

    “实在是太失礼了,抱歉,南野大人,请早些休息,您吩咐的事我会马上办好的。”

    与从前声名赫赫的[双枪淑女]森见登美彦作别,穗波暂时摆脱了五月病。要先把中也先生的英姿画出来才行,虽然她的画技不可能比得上中也先生本人的1/10,但即使在人设方面,中也先生也不能输给任何人!

    怀着这样的信念,穗波奇异的斗志昂扬了起来。

    穿着裙子不太方便骑她心爱的机车,穗波就带上一整套绘画工具,开车跑到了荒凉的海边。嗯,怎么形容呢?她的车技是相当的……随心所欲不逾矩,也亏的是现在是晚上了,不会发生大型连环车祸!穗波下定决心熬夜,实际上也精神亢奋到睡不着觉,连晚饭也只草草地吃了一大份24小时便利店出品的便当,唔姆,味道居然还可以。

    一整个夜晚,南野穗波认认真真的勾勒出了两幅图,一副3D的真人版中原中也,一幅是动漫化的中也先生,老实说,和现实中的中原中也相差无几。

    咸湿的海风吹了一夜,应急用的照明灯都已经没电了。穗波毫无形象地坐在车前盖上,两条腿一摇一摆,清透的绿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遥远的海面,海平面上一层层雪白的浪花出现又消散,只留下温柔的涛声仍在回响。

    穗波仍然在等待黎明。

    黎明的前一刻,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专门给中也先生设置的铃声,趁中原中也不注意时擅自录下来的、他本人的天籁之音。

    南野穗波接通了电话。

    “莫西莫西,中也先生。”她声音轻快地打招呼。

    中原中也站在东京的街头,靠着背后的墙,眼前流过川流不息的开着近光灯的车。听见穗波这么快接通了电话,他不由得讶异,“你居然醒着啊。”

    “事实上,我一宿没睡。”穗波实事求是地回答。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说:“穗波,工作不要太拼命了。”

    “唔姆,中也先生不是也一样吗?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多半一夜没睡吧。”穗波说,声音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况且我不是在工作,我在等待黎明哦。”

    中原中也抬头看了一眼朦胧中带着一丝破晓感觉的天空,没忍住弯起了唇角,“你真是诗情画意。…所以,你就等了一晚上?算了,我陪你一起等吧。横滨的日出比东京要早一点吧?”

    “日本那么小,早也早不了几分钟。”穗波回答得满不在乎。

    “你等黎明是要做什么?”中原中也问道。

    穗波想了想,回答:“唔姆,我想找出中也先生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我觉得只有日出时天空上才有您那样温暖明亮的橘色,只有东京湾的海在黎明时才能孕育出像您的眼睛一样波光粼粼的澄澈的蓝色,怎么说呢?我准备再画一幅您的肖像。”

    在穗波看不见的地方,中原中也有些狼狈的扭开了头,但手机仍然贴着隐隐发烫的耳朵。他几乎要无奈扶额了,这位视他为毕生偶像的下属,总是会说出一些完全真心实意,偏偏又让他心跳加速的表白之词,本人却完全没有这种意识…!这件事情还是太宰为了打击他告诉他的,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南野穗波是喜欢他。

    更糟心的是,中原中也是真的喜欢南野穗波。

    “啊,随便你吧。”中原中也轻轻的叹息着。

    随便你把我的心湖搅成什么样子,反正我总是无计可施,他自暴自弃地想着。

    穗波赤脚踏到细软的沙子上,凝视着海天一线处冒出头来的太阳,浅金色的光辉洒到遥远的水波上,“中也先生,横滨日出了,您什么时候从东京回来呢?

    ”

    中原中也扯了扯脖子上的chocker,抬头仰望,高楼大厦之间,鱼肚白的天空尚且没有日光。东京的清晨与横滨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中原中也觉得,它们哪里都不一样了。他不自觉的温柔了声音,说:“明天我就回去下一个日出之后就回去。”

    穗波凝视着远方的太阳整个跃出水面,火球沿着既定的轨道继续上升。她说:“似乎有点难捱呢,不过,我会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您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中原中也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打电活的一部分初衷。

    少女踩进海水里,伸手掬起一捧水,海水在掌心里无色透明。她张开手指,让海水流回海里去,顺便无视了顺水漂来的不明人形物体。“我想要一个东京塔模型,大概1米6高就可以了。”

    身高1米6的重力使感觉自己被无意间diss了。他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后,转头就找人订购了一个东京塔(一米六等比缩小),快递寄回横滨去。

    南野穗波拎起水中的紧闭着眼的太宰治,回到岸上,下狠手疯狂拍打他的背,迫使太宰治喷出一口海水,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啊,这里是天堂吗?”

    穗波棒读道:“像太宰先生这样的坏蛋、垃圾、渣滓、人间之屑,死了也只会下地狱的,请不要继续妄想了。”

    太宰治:“……穗波,你这么直白是不好的。”

    南野穗波:“我好看,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对的,这是中也先生说的。”

    她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气,一下子把太宰治给噎住了,他没办法反驳啊。唯有南野穗波的颜值是无法否认的。

    “太宰先生,你今天自杀的时间太早了,要不是我正巧在这里,广津老爷子是不会有空来捞你的。”穗波责备他说,“而且你还打扰了我美好的清晨时光,刚刚中也先生可是难得(?)给我打电话诶。”

    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充满朝气的笑容,“其实我是昨天半夜入水的呢,昨天晚上喝了一杯我期待已久的洗洁精味鸡尾酒,味道完全不记得了呐,大概是我喝了假酒,一不小心就情不自禁地投入了美丽的大海的怀抱了吧。”

    南野穗波赞同地点了点头,顺便吹了一波中原中也:“没错,大海就像中也先生的眼睛一样美丽,能够溺死在中也先生的眼睛里也是一件幸事。”

    和中原中也关系超级差的太宰治,露出了一个仿佛吃了翔一样的表情。

    “等等,太宰先生,不会有哪家酒吧给客人这样的鸡尾酒的,就算他们会往酒里加□□和□□。”穗波露出警觉的模样,“太宰先生你是不是偷了中也先生的酒,自己往里面加洗洁精了?!”

    太宰治控诉道:“我会是这样的人吗?中也的酒窖里可没有鸡尾酒呢。”

    “你还真的打过主意……是我太高估你的下限了。”南野穗波沉痛的说,“太宰先生怎么会有下限这种东西呢,对你来说那太奢侈了。”

    她把太宰治丢到一边,任他接受晨曦的洗礼,自己记下了几个颜料参数,收拾好绘画用具,穿上鞋袜,上车坐好,然后就发现一只湿漉漉的太宰治已经坐在了她的副驾驶位向她微笑招手。

    南野穗波:盯——

    太宰治满脸无辜,双手合十:“拜托了,请不要抛弃我喵。”他还恶意卖萌似的举起爪子像招财猫一样摇了摇。

    穗波扭头,一脸不高兴地踩下了油门。

    太宰治:♬︎*(๑oั╰︎╯︎oั๑)♡︎

    然而他一时忘了,穗波的车技,究竟是多么的令人发指。一般人扛不住,柔弱的太宰治(?)并没有脱离一般人的范围。

    被幽灵飞车载了一路,太宰治也得眼冒金星。穗波对此毫无反应,太宰治却突然冷不丁的问道:“呐,穗波帮我也画一幅肖像怎么样?”

    在港黑内部被评价为“温和优雅(?),盛世美颜”的南野穗波呵呵一笑,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你配吗?你不配。”

    太宰治做作地咋哭起来,然后他不能自已的干呕出声。穗波冷静地打晕了他,避免他真的呕出来污染她的车。

    真是的,车上搭个人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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