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郎”是一个黑发红眼、胡子拉碴的男人,看样子处于青年向中年过渡的阶段。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颓废不羁臭大叔,但真要这么认为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人身上属于黑手.党的黑暗气息暴露的可是肆无忌惮呢。
有些东西是只有身处黑暗的人才能感觉得到的——总之,老板发现了一个事实,“林太郎”是一个相当危险的男人。
“爱丽丝酱,你还小呢,怎么能跟着穗波君出来喝酒呢?”他痛心疾首的指责说,一副无法fu吸的亚子,“不可以做叛逆的坏孩子呀。”
爱丽丝有样学样的反驳说:“穗波四岁就可以喝威士忌了,我也可以。”
森鸥外看着她,好像在看着一个叛逆逃家不听爸爸话的女孩。
穗波坐在一边儿,抱着酒瓶只顾喝酒,这一会儿她已经喝到了第3瓶,进入神志不清状态。就好像吸猫薄荷上瘾的猫,明明已经吸的晕晕乎乎了,可是还是要继续下去,抱着不肯放手。讲真的,过分可爱了。凡是喜欢猫的人,没有能不心头软和的像一块奶糕的。
爱丽丝扭过头不理森鸥外。她拽住穗波的衣摆,“呐,穗波亲别喝了,我们回去了啦。”
穗波顺势放下了酒瓶,懵坐了一会儿,迟滞的站起身来,猝不及防就啪嗒啪嗒的掉起眼泪:“我不想喝琴酒唔姆……甜米酒呜呜……”
森鸥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条手帕,为随波轻轻得拭去眼泪,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说:“别哭了,明天再喝甜米酒吧,你这样子,白石君作为父亲也会难过的呀。”
穗波抽噎着,她在酒醉后似乎格外多愁善感,也更加听话。平时除了中原中也,没有谁能够轻易的说服她,现在倒是乖乖地变哭泣为小声低泣了。如今这个状态的穗波就好像回到了14岁,像一只家兔一样温驯无害。森鸥外不禁遗憾的叹息了一声。
“骗人,”她小声的说,“爸爸早就上天国了,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此话与森鸥外的话毫无关联,醉鬼的逻辑无法考究。但是森鸥外顺着她的话,很耐心的劝慰说:“你的爸爸一定很爱你,为此陪同你一起沉沦到地狱也有可能呀。”
穗波不哭了。她闷闷地说:“不要。爸爸不可以不在天国,他只能在那里,而我会下地狱,可是为了中也先生和爸爸,我一定会爬出地狱的。”
森鸥外随声附和着,拉起穗波,跟着正不耐烦的用鞋跟敲地板的爱丽丝走出酒吧。
他们的背影没入霓虹灯照不清晰的夜色里。
老板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衬衣后背已经湿透了。
穗波吹了一会儿夜风,神志清明不少,至少她能够认出森鸥外了。当她看见森鸥外时,她其实没有能反应过来为什么身旁会有一个首领,只是像看见灯光亮起一样眯了眯眼睛,客客气气的问好:“啊,森先生夜安,我今天没有任务了的说。”
森鸥外笑眯眯地摸了摸穗波的头,这是一个典型的安慰姿势,但是穗波愣了一下,猛地拍开森鸥外的手,露出了强自忍耐的、被冒犯的超凶表情。
“穗波君还是这么有领地意识啊,简直像猫一样。”他感叹说。
南野穗波不悦地说,“森先生,我有说过不要摸我的头。”
爱丽丝朝她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呢?”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连中也先生都不会随便摸我的头。”她的语气很不好,听得出是真的生气了。
森鸥外觉得她还有点委屈的似的,这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似真似假的惋惜道:“真可惜,所以穗波君长大以后就不可爱了呢,明明小时候很乖巧很可爱,说什么就听什么的呀。”
穗波不屑的吐槽:“我14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森先生这样的人渣。”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不,我见过很多人渣,但没见过像森先生一样毫无人性、惨无人道的人渣。”
森鸥外露出了一个梦幻的表情:“我见过哦,小小的、软软的,穿着洛丽塔洋装的穗波君。虽然面无表情,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但和爱丽丝这样是同样程度的可爱。”
穗波铿锵有力的回复说:“不可能,我从来就没有穿过洛丽塔洋装,南野家的人都是和服的忠诚拥戴者,爸爸只会给我买方便又美观的裙子。”
她的眼神仍然没有焦距,实话说现在她的眼前有三个森鸥外。但是穗波凭借着她惊人的直觉与森鸥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刻薄的话语:“森先生你大概是白日梦做多了,但是多做会儿梦也挺好的。现实里森先生是一辈子都不会拥有一个真实的,像爱丽丝酱一样可爱的萝莉的,你真是太可怜了。”
森鸥外理直气壮的回答说:“萝莉有爱丽丝酱一个就好了,我是一个专一的男人。”
穗波轻嗤一声,说:“森先生只是对横滨一心一意而已,不要说你居然会是个情种这种事,光是想想就像生吞一条青花鱼一样可怕。”
森鸥外:“……”
真是喝醉了什么都敢往外说,明明平时表现的规矩恭敬之至,醉酒后居然是这个状态吗。
而且能得到这么恶劣且扎心的评价的,不应该只有太宰君吗?
但他一点也不生气,这孩子说话的声音甜蜜的像在娇嗔一样啊,叫人怎么生气?
穗波和森鸥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路,一直走到了港黑。——森鸥外当然是开车去的,可是这跟他想要步行回来,有什么必要的因果关系吗?
“今晚在港黑大楼将就一下吧,”森鸥外若无其事地抛出了一个大炸弹,“穗波君的公寓在一小时前遭到了激进的Mafia的破坏,他们在你家那边火并,一不小心穗波的公寓就着火了,现在还在灭火当中。”
穗波打呵欠,满眼泪花地说:“哦,那行吧。”
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等到秋后算账时,南野穗波悲愤不已,恨不得仰天长啸再掐死森鸥外这个心脏的推锅男。他、居然、逃避责任!!!
次日早晨6点,穗波一脸惊悚地从平躺弹成了坐姿:“昨晚森先生说什么呢?我家公寓被烧了??”
银行卡,存折都在她这里,可是她那么多绝密资源,整整一个盘的中也先生高清美颜,无与伦比的牛叉姿态,就这么被无名小卒一把火给烧了!!?
脑残粉简直怒从心起,发誓要把所有搞事者及被连坐者打成小饼饼!
她当下就噌的下了床,连睡衣都没换,披了件外套,踩着毛绒拖鞋,也不顾现在是清早的时间,森鸥外还不一定在上班,就一路冲上了(?)首领办公室,推开门,气势汹汹的大喊:“森先生!!!”
森鸥外不在窗户开着,风吹动厚重的窗帘声音,如同她在火灾中失去了那么多快乐。
可恶,居然早有预料的溜了吗?穗波不由得咬牙。
她怨气冲天地把倒下的凳子扶了起来,踩上去,把以清奇姿势吊在横梁上的太宰治——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用尼龙绳上吊居然能捆到腰上,上身和下身基本呈现对折状态,像一条死鱼一样挂在那里——给放了下来,很粗鲁的拧他因为血液无法正常流通而苍白无比的脸:“喂,太宰先生,你给我起来!”
太宰治轻颤睫毛,像是电影里的睡美人一样,在王子的真情呼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实话说太宰治长得相当美貌,一副小白脸中的至尊小白脸让他在女性中如鱼得水,可是穗波觉得这种空洞的、幽深的美貌,不仅没有灵魂还暗含危机,在一开始加入港黑时,穗波对太宰治这个人实际是敬而远之的,会熟悉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搭档关系无法回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太宰治气若游丝地用女声说:“穗波,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至此我只有以身相许了。”
这个毫无廉耻的家伙,扮成了女孩子,蓄意接近她!!!
太宰治抛弃廉耻心,换上女装,套上黑丝,手执一束百合花,在穗波常去的咖啡厅旁驻足良久,发挥了200%的演技,用那种忧郁、无措又绝望的眼神看着人来人往,成功的吸引了“恰巧”经过此地的女性至上主义者穗波。他长得本来就有点雌雄莫变,稍微伪装一下,赞一句美女简直毫无违和感。当年还不知道女装大佬这种存在的南野穗波完全玩不过他,毫无疑问的被骗的掏心掏肺——事实上太过于滥情总容易如此!
“这位女士,”当时的南野穗波向“她”搭话,“外面风有点大,与你不太相宜,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咖啡吗?”
怅然的少女仿佛被惊醒了一般,“她”犹豫了一会儿,点头答应,“谢谢,我的名字是津岛治子。”
“她”的语气中带着迷茫与不安,穗波因此更加温柔。
——南野穗波对于女性一向要带上10米滤镜,所以明明是同一双眼睛,她就觉得太宰治的眼睛空洞而且深不见底,而津岛治子却得到了不一样的评价:“是一双无论如何都像是在哭泣求助的,已经心碎的孩子让人为之心生怜惜的眼睛”。
“治子。很好听的名字,我可以这么叫您吗?”穗波带着津岛治子入座,说,“忘记向您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南野穗波,南方的麦穗与波涛,请叫我穗波就好”。
津岛治子微微脸红,轻轻地点头答应了。“她”点了一杯黑咖啡,穗波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津岛治子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只是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一点点的啜饮。
这个少女性格内向,因此话题还是有南野穗波挑起。
“治子一副悲伤的样子是为什么呢?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只是觉得您这样的,带着一束百合花的女性不应该与迷迭香有同样的花语。”她说。
津岛治子动作一顿,很勉强的笑着说:“您真是温柔啊,我没有关系的。”
“她”垂下眼帘,仿佛叹息一般的说道:“这是一个普通的故事而已,我爱的人,还来不及好好告别,就已经离我而去了。这不是什么大事,生活总是苦涩的,而且韵味悠长。”
“您喜欢黑咖啡吗?”南野穗波换了一个话题。
津岛治子淡淡的回答:“也许吧,有时我觉得……它就像我的生活。”
穗波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转头就叫侍应生端来了一碟方糖和牛奶,津岛治子不明所以的任穗波把面前的黑咖啡和卡布奇诺调换了位置。
“请先喝我的卡布奇诺吧,我把生活的甜美借给你尝一尝。”穗波说。
津岛治子动了动手指,还是拿起茶匙,在穗波用过的杯子里尝了一口。
“……很甜。”津岛治子呢喃说。
穗波朝着津岛治子笑了一下,一块一块的朝黑咖啡里放糖,搅拌到方糖化为咖啡中的一部分。然后她端起杯子尝了一口,祖母绿的眼睛里漾起波澜。
津岛治子眨眨眼,穗波把杯子推给自己,轻声而温柔的说道:“好了,甜度恰好。治子,我为你的生活加上了糖分,只要往里面放了糖,主动地行动,黑咖啡也可以合乎口味呢。”
津岛治子一言不发地端起杯子。“她”尝了一口,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声音有些奇异的沙哑,好像变声期刚过不久的少年人:“穗波真是个温柔的人。”
穗波笑了笑,对津岛治子说:“振作起来啊,我愿予你一个祝福,祝你如同雪滴花的花语一般,拥有勇往直前的力量。
津岛治子掩面低泣,将百合花送给了穗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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