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人者，人杀之

    碎尸案的验尸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一共三个死者，两个碎尸万段，一个活活吓死后被补刀砍成了两截。若是验尸报告只是到这个结果为止，其实不算什么的，碎尸的手段很凶残，却也只是表明了凶手的残忍而已，但偏偏还有下文。

    “……三个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断定在极其接近的时间，间隔不会超过两分钟……案发现场应该是第一现场……根据碎块和鲜血的落点分析，粉碎的受害人的其中一个的粉碎初始位置在高度五米以上的空中……尸体断面分析，是由外力撞击断折……现场未发现任何机械工具痕迹……”

    透过简单的文字，所有警探都读出了背后的含义，这三个死者的死亡只怕不是普通的人类所为。所有警探大汗淋漓，嗅到了深深的灵异气息。

    碎尸案的内容实在太过于惊悚，引起了各个高层的关注，甚至惊动了秦国皇帝，直接派出了专案组。

    “会稽真是一片太平啊。”专案组的人微笑着看着窗外，二十几层的办公大楼外灯火通明，会稽的经济远远超过北方的城市啊。

    办公桌前十几个人个个面色冰凉，尤其是警探总局长汗水涔涔而下，只觉接下来定然是暴风骤雨。

    “你们采取了什么手段？”专案组的人温和的问道。

    办公桌前没人被这温和的笑容迷惑，更不在意这毫无修饰的问话，总局长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道：“我们采取了十一项措施……”细细的说着，包括查询目击者、排查受害人、检查监控、调查大型仪器等等常规手段，以及灵异传说、灵媒问卦等等不堪入目的手段。

    办公桌前的人悄悄的看总局长，你还真敢说啊。

    “我只要结果。”专案组的人淡淡的道，这世上没有鬼，就算有，也要在大秦的铁拳之下伏法。

    总局长用力点头，汗水湿透了衬衣，就在汇报措施的那一刻，他灵光一闪，把各种灵异查案手段也加了上去，终于被他赌对了。专案组的人显然也认为这个案子有些不同寻常。

    “叫吕修平来见我。”总局长在办公室里下着命令，听说吕修平一直认为他遇到碰瓷老头的事件当中充满了神秘力量，以前以为吕修平脑残了，现在想想吕修平还是很有浪漫思想的，说不定就在这个该死的碎尸案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

    会稽的所有警探都取消了休假，学校的学警被临时征调，加入了街上的巡逻队伍中，街上几乎日夜不同的看到警车飞驰而过，哪怕是最偏僻的角落都有警车的痕迹，或者有人在忙碌的安装监控摄像头。

    “会稽的治安不错啊。”路人们赞叹着，虽然监控摄像头有些侵（犯）隐私，但是与安全相比处于可以接受的程度，有这么多摄像头在，看还有几个歹徒敢冒出来送死。

    “最近那些小混混都不太看得见了。”有路人道，到处都是警探，见了小混混就抓住盘问，时不时还抓进去，小混混们要么躲在家里不出门，要么就是连夜离开了会稽。

    “和谐社会。”一群路人们微笑。

    胡晚晴用力点头，对警探们的印象好极了：“要是全国都有这么负责的警探，这个世界就太美好了。”警探一多，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吵架打架都没了，开车也小心谨慎了，全市平安，意外都不太有，她不用老是跑出去救人，不用赔钱，晚上睡眠也棒棒的，真是幸福无比。

    “我最喜欢这样的生活了。”胡晚晴拿着饮料，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一边享受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真是一个平静的下午啊。

    “咦，晚晴？”有人经过胡晚晴的附近，惊讶的问道。胡晚晴转头一看，是行政部的同事，笑着伸手招呼。

    “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在这里？”行政部的同事惊讶的问道，她出外勤，胡晚晴又是为什么在这里的？

    胡晚晴尴尬了，没有救人的紧急情况，没有公务，她为什么在这里？当然是偷懒啊！习惯了每天在外面闲逛，看看白云蓝天呼吸新鲜空气，再也无法接受死死的坐在办公室里了。她无辜的眨眼，嘶哑着嗓子，认真的问：“你是谁啊？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胡晚晴。”

    那行政部的同事笑眯眯的看胡晚晴，装双胞胎可不好用：“最近胆子肥了？”她倒没有追究胡晚晴翘班的意思，胡晚晴是不是王子俊的心腹还处于迷雾之中，何必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她呢，小小的调侃几句而已。

    胡晚晴干笑几声，遇到个不折腾的同事真是幸运啊，哎呀，不对！

    “PIU！”遗忘光线。

    那行政部的同事看看四周，不解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发呆。

    天空中，胡晚晴无奈的盯着地面的同事，同事不折腾，不代表就可以没事啊，一旦全公司都知道她在外头逛，怎么解释她不通过大门出入公司的？会不会引发其余想法？

    “下次我到一千公里外的地方去喝茶，就不信还会碰到熟人。”胡晚晴握拳，错就错在她太没追求，竟然在会稽城内晒太阳，身为超人就该在北极喝茶，赤道骑大象嘛。

    技术部中，一群人看着胡晚晴笑眯眯的回到座位，欣慰极了，看胡晚晴的脸色就知道虽然还没治好了便秘腹泻痔疮，但是显然病情有所好转，人都清爽了。

    “我就知道腹泻停/通便灵/马应龙是有效的。”一群暖男微笑着。

    当晚，王素珍努力在胡晚晴面前蹦跶，一定要去沙漠逛逛。

    “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去沙漠过，好可怜的。”王素珍干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画面多美啊，我却一直没有看过。”

    胡晚晴没办法，只能认输：“带上吃的喝的防晒的，带你去沙漠。”

    王素珍大声欢呼，利索的拿出一个大大的包裹：“出发，快出发！”

    第二天，胡晚晴黑着眼圈上班，一晚上都在星球的背面玩沙子，眼圈怎么能不黑。

    技术部的同事们震惊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萎靡不振了。难道昨晚又腹泻便秘痔疮出血了？这可不太好。

    某个同事悄悄的到了胡晚晴的身边，低声道：“要是没效果，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时不时拉肚子拉到脚软光靠吃药实在不是一回事，最好去医院做个化验，到底是什么原因。

    胡晚晴礼貌又尴尬的点头，眼神幽怨又郁闷。

    又是一个同事悄悄的过来：“通便灵不能天天吃，没效果最好去医院看看。”是药三分毒，天天吃通便灵很容易拉到脚软的，腹泻到脱水都很有可能，我有经验，必须去医院看看。

    胡晚晴继续礼貌又尴尬的点头，幽怨的看同事。

    又是一个同事悄悄的过来：“要是马应龙没效果，事情就大了，流血过多会导致身体各种衰弱的，干脆做手术一了百了。”年纪轻轻就有痔疮，后患无穷，不如趁着最近没有新业务，时间不怎么紧张，请几天假去做个手术。

    胡晚晴死死的盯着热情的同事们，一群同事深情又郑重的点头，目光中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光是去厕所没用，去医院看看吧。胡晚晴热泪盈眶，别人家做超人都是小仙女，巴拉巴拉有光环的，我就是屎尿屁？

    ……

    “葵医生呢？”有护士探头在办公室中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人，某个医生摇头，最近葵吹雪忙忙碌碌，时不时不见人，也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偷懒是不会的，葵医生还是很努力的。”另一个医生道，虽然葵吹雪还处于各个科室轮流实习期间，技术有些粗糙，但是工作态度还是不错的，任劳任怨有些夸张，规规矩矩却绝对不过分。

    “只怕是在某个地方哭。”某个医生淡淡的道。其余医生点头，谁都是从实习医生走过来的，实习医生被所有医生轻视也就罢了，还会被资深护士鄙视，躲在角落哭那是常有的事情。

    “总会挺过来的。”一个医生道，当了医生之后的前几年真是黑暗无比，收入没有护士高，工作累的像狗，但那是体制问题，人人都是如此经历过来的，毫无办法。

    葵吹雪小心的把一个病人送到了医院，开心无比，今天真走运，遇到的求救者是个病人，正好顺路送到医院，又不用赔钱又不用浪费时间。

    “身为医生，我真是太伟大了。”葵吹雪看着一群医护人员急急忙忙的把病人接走，小小的得意一把，工作是救人，副业兼职也是救人，这每天不是在救人就是在救人的路上。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的医生们都出去了，她笑了笑，顺手又在超人群中发信息：“胡晚晴的值班计划太不靠谱了，我的工作量一点都没有减少！”

    “对！值班计划根本没用！”岳博文第一个回信。

    “水中花，镜中月。”林亦凡文艺一把。

    “……没用。”金渺道。

    “一点用都没有，我都忙死了。”回凉正在救人的路上，愤愤不平的很，还以为大家轮流值班就会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结果现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胡晚晴：“哦呵呵呵！”

    值班计划当然没什么效果，偌大的秦国几百万平方公里呢，六个超人地处天南地北，除了葵吹雪与胡晚晴比较接近，其余人之间最近的也有几百公里，虽然距离在飞得比飞机还快的超人面前毛都不算，但感应到救人信号的距离却是有限的，超过80%的求救信号只有某个超人可以感应，那这轮流值班还有P个意义？

    胡晚晴早就在救人的过程中发现了感应求救信号的大致范围，这根本是只要在地图上标志一下救人事件就能知道的简单事情，毫无技巧可言。轮流值班根本缺乏可行性，胡晚晴提出轮流值班的目的根本不在于解决超人们的工作时间。

    “你想装傻！”岳博文不客气的揭穿她，经过了这一段时间，几人多少都互相了解了一些，说话更加坦诚。

    “你想装得毫无心机毫无头脑，然后观察我们。”岳博文指出胡晚晴的叵测居心，顺便发个大大的鄙视。虽然除了回凉个个都在装傻，但是胡晚晴的手段最恶劣，毁灭了大家想要轻松的希望，必须给与大家赔偿，至少请大家吃饭。

    “就是，必须请客吃饭。”葵吹雪积极附和，实习医生真没什么收入，赔钱都不够，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了，能在胡晚晴这里蹭一顿也好啊。

    “能折现吗？”金渺问，吃饭需要和这么多女性近距离面对，实在太危险，他就不参与了，折现在家买方便面好了。

    “胡晚晴，你必须请客。”林亦凡道。

    “这个……其实我也在装傻的……”回凉弱弱的发信息，别人都这么精明，显得她太老实，心里受伤了，必须挽回一下。一群超人看着手机微笑，配合的发信息：“我也发现了，回凉也很在装傻。”“对，差点被回凉骗了。”

    回凉高兴了：“哇哈哈哈！我演技不错的。”

    “这周日我请客！”胡晚晴估算着，周六喝喜酒，大鱼大肉吃个饱，周日吃点清淡的，大家一人一碗片儿川就好。

    “小气鬼！”林亦凡道。

    “有本事你请客啊，你赚钱最多了！”胡晚晴道。

    葵吹雪看着信息嘻嘻的笑，趴在了桌子上，昨天有个手术一口气做了5个小时，人都站不直了，晚上又因为救人没睡好，今天实在没什么精神，趁着办公室内没人小小的打个瞌睡。

    办公室的电话响。

    “喂，外科。”葵吹雪接起电话。

    “钱某某在不在？”电话的另一头毫不客气的问道，听声音是个中老年人。

    葵吹雪微微有气，喊一声钱医生都不肯吗？她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道：“钱医生不在。”医生两个字加重音，好歹尊重一下医生的职业啊。

    “那赵某某呢？”电话的那一头继续问道。

    葵吹雪懂了，是医院的自己人的电话，不然不会这么知根知底，用最柔和的声音道：“赵医生也不在，请问你是哪位，等他们回来我转告他们给你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却怒了：“什么！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葵吹雪诚实无比：“听不出来。”我是医生又不是警犬，谁知道对面的那个人是谁。

    “听不出来？”电话那头的人冷哼着，“你是谁？”

    葵吹雪笑了，遇到个傻逼：“那你猜猜看咯。”

    电话那头的人大怒：“敢和我玩花样，你死定了！”

    十分钟后，总务科科长冲进了外科办公室，指着一屋子的医生们：“刚才谁接我的电话，你，你，还是你！”一群医生莫名其妙：“我们刚回到办公室，不知道啊。”总务科科长恶狠狠的看着每一个医生，被他知道是谁就要谁好看。

    “会不会是外来的病人接的电话？”赵医生赔笑道，办公室是敞开的，总有病人和家属不请而入，谁知道会不会手贱接电话呢。

    其余医生用力点头，肯定是这样。

    葵吹雪躲在桌子底下，淡定的喝茶，他狂认他狂，明月照大江。

    ……

    医院办公室内又一次只剩下了葵吹雪一个人。

    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进来，看到葵吹雪惊喜了：“葵医生，18号病床出事了。”葵吹雪一惊：“18号病床不是稳定了吗？”小步跑向了18号病床。病房内已经有几个医生在那里，脸色都很差。

    “糟糕了。”几个医生没有说话，眼神却都在说同一句话。

    18号病床是个年轻男子，刚送进来的时候心跳都停止了，直接在ICU住了十几天，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住进了普通病房，所有的医生都以为死神已经放过了他了，没想到又出了问题。

    “医生，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患者的父亲哀求着，十几天前他都不抱希望了，但儿子却活了过来，现在一定也能活下去的。

    一群医生忙碌极了，不停的做各种检测，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只看见数据不断地变糟，情况越来越恶劣。

    有医生拿着化验单子跑了进来，脸色可怕：“查到了……他竟然还有癌症……”几个医生凑过去看了化验单，脸色都难看的很。葵吹雪微微的叹息，因为得了病情甲进了医院治疗，却发现不相干的区域还有病情乙，这在医院其实是经常遇到的事情，不是医疗事故或者医生漏检了什么，用医生们的话来说，是“死神开挂了”，明明就要救活的病人，却被死神强行带走，以什么除了无力之外，唯有叹息。

    病情恶化的极快，一个小时后，18号床的病人就去世了。葵吹雪和一群医生默默的站在病床边，他们尽力了。

    “不可能！是你们的错！”患者的父亲却不这么想。

    “我已经把病人送到了医院，治不好病人就是你们的错！我儿子活着进的医院，是你们把他医死了！你们这群王八蛋！”患者的父亲愤怒的吼叫，与一小时前苦苦哀求的模样判如两人。

    一群医生默默的离开病房，病人家属无法接受病人死亡的事情他们遇到的多了，已经习惯了。

    “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患者的父亲恶狠狠的一拳打向了赵医生，赵医生早有提防，急忙侧身，对准他的脸的一群只是划过了他的身体。其余医生急忙劝阻：“冷静！冷静！”患者的父亲不依不饶的继续动手，几个医生都挨了一些拳脚，葵吹雪抢上几步，尽量小心的格挡那患者的父亲的拳脚，反正打在她的身上也不疼不痒。

    纷乱中，几个医生和护士终于逃离了病房，躲进了办公室，紧紧的关上了门，任由那患者的父亲用力的砸门。

    “不用怕，这扇门是加固的，他进不来。”钱医生道，而且医生办公室的门是两边开的，哪怕那个患者的父亲砸开了前门，也能从后门溜走。

    办公室外，嘈杂的声音中有其余病人家属或附和着死者的父亲大骂医院喝病人的血，医生不负责任，吃回扣什么的，也有病人家属劝着那激动地死者父亲。

    办公室内，葵吹雪和一群医生护士小心的听着外头的动静，假装镇定的喝茶，其实很多人的手都在抖，几个护士更是脸都白了。

    渐渐的，外面的嘈杂声平静了。

    一群医生护士这才松了口气，赵医生问道：“刚才有谁挨打了？我这里有药。”从抽屉里掏出一堆的外伤药水绷带和止痛药。几个医生互相帮助着处理了一下青肿的部位，算不上了不起的外伤。

    “葵医生，你没事吧？”某个医生皱眉问道，其余医生也关切的看着葵吹雪，葵吹雪太年轻了，竟然冲到了前面任由死者的父亲打，多半受伤比较严重。

    “没事，我没怎么受伤。”葵吹雪活动着身体，示意安全。

    几个医生都松了口气，赵医生道：“想要当医生，只会治病救人是不够的，还要会武功，降龙十八掌，铁布衫，金钟罩，空手入白刃，这些都必须学会。”其余医生尽量挤出笑容，在外人听来这是笑话，在医生们听来却凄惨无比。病人死了，病人的家属好像就得到了打医生的权力。

    “别以为赵医生是说笑，你真的需要学一些格斗。”钱医生道，指着赵医生：“刚才那一拳换做了普通人，几个人躲得过？赵医生能够灵活的躲过去，是因为挨打多了，总算有了经验。”

    葵吹雪点头，在医学院的时候就常听教授们说医学院应该开空手道课，她好歹是学了一点点的。

    办公室外已经平静了，一群医生和护士小心的打开了门，那个死者的父亲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没事就好。”几个医生护士叹气，他们理解死者家属的愤怒和委屈，可惜他们的愤怒和委屈却没人理解。

    “真不该学医啊。”有医生喃喃的道。葵吹雪有些伤感，白衣天使的背后满满的是泪。

    那死者的父亲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眼睛红红的，面孔扭曲。几个医生和护士小心的走远了一些，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脾气定然不会好，回避为上策。

    葵吹雪总觉得那个死者的父亲哪里不对，有些犹豫。赵医生扯了她一把，她急忙跟着赵医生进了一个病房。那死者的父亲跟了进来，死死的看着赵医生和葵吹雪，两人尽量回避他的目光，自管自的检查其他病人的情况。

    那死者的父亲猛然抽出了一把菜刀，恶狠狠的对着葵吹雪刺了过去：“你们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们赔命！”赵医生尖叫：“躲开！”却看见葵吹雪傻傻的看着那死者的父亲，不躲不闪，任由那死者的父亲手中的菜刀（刺）入了她的身体。

    那死者的父亲狞笑着，奋力想要抽刀，却被葵吹雪紧紧的抓住了手臂。

    “葵吹雪！”赵医生怒吼，奋力一拳打向那死者的父亲，同时大叫：“抢救！快准备抢救！”

    那死者的父亲的脸上浮起胜利者的狂喜，任由赵医生打他，只是大笑：“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就杀了你们偿命！”

    那死者的父亲无视一只手被葵吹雪抓住，奋力的与其他医生厮打。

    “小心葵吹雪！别动了刀子！”混乱中分不清哪个医生在吼叫。

    葵吹雪一手捂着被刺的地方，缓缓的抬头盯着那死者的父亲，柔和的道：“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心中的悲痛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人，你的世界是黑暗和绝望的，我们都知道……”

    几个医生护士悲伤极了，现在才知道葵吹雪是个真圣母啊。

    “……可是，关我P事啊！”葵吹雪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凉。

    “医生救活了你儿子，你忒么的觉得是应该的，谢谢都说得没诚意，你儿子死了，就是医生害死的，谁忒么的敢救你儿子！谁忒么的敢当医生！我真不该救你儿子，你儿子十几天前就死在医院外面好了，关我P事！”

    那死者的父亲怒吼：“你害死了我儿子！你害死了我儿子！”一群医生护士紧张的看着葵吹雪，这是临死前的愤怒吗？好几个人奋力的将那死者的父亲按在墙上，让出空间，其余医生拼命的挤过去看葵吹雪，急着救人。

    葵吹雪挺直了身体，身上别说是伤口了，衣服都没破，而那把菜刀的刀尖却在葵吹雪的手中被扭曲成了麻花。

    几个医生护士用力揉眼睛，金钟罩，铁布衫，防御魔法，黑魔法，霍格沃兹，修真！但不管是什么，葵吹雪没事就好。几个护士的泪水唰的就流下来了，真是走运啊。

    抓住那死者的父亲的医生们松了口气，对那死者的父亲的动作立刻温柔了很多。

    葵吹雪活动脖子，心里憋屈又愤怒，指着那死者的父亲：“你捅我一刀，我修理你，理所应当。”

    赵医生仔细的看了葵吹雪半天，确定葵吹雪没事，来不及思索为什么葵吹雪的手比刀子还要硬，听她口气不好，急忙制止：“冷静！报警处理好了。”

    一群医生暗暗叹气，报警？只要没杀了医生，死者的家属就有打医生的权力！狗屎！

    几个医生互相打眼色，要是葵吹雪动手打人，必须要死命的拦住。

    葵吹雪冷笑，当医生憋屈，差点被杀了还要憋屈，当普通人就是憋屈。

    “不过，我不是普通人啊！”葵吹雪笑了，真心觉得做超人真是太好了，不然今天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里，以后就算是洗澡都绝不摘下超人手表。

    “算了，算了！”一群医生感觉到了葵吹雪的愤怒，急忙劝着，要是葵吹雪动手打伤了那死者的父亲，轻则开除，重则坐牢。

    葵吹雪笑了，一把拎起了那死者父亲的手臂，恶狠狠的砸向了窗户。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中，那死者的父亲飞出了七楼的窗户。

    “我们扯平了。”葵吹雪微笑着。

    一群医生护士乃至围观的病人惊恐的看着葵吹雪，只觉医生翻脸杀人竟然是如此的可怕。

    “冲动！太冲动！”几个医生喃喃的道，理解葵吹雪的愤怒，却不支持葵吹雪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为了愤怒买单。

    葵吹雪不在乎，杀人者，人杀之，这是天理。那个人死了儿子，所以激动了？哪条法律说死了儿子就可以杀医生的？就算有，我就是不承认！

    窗户外，胡晚晴用力的鼓掌：“干的漂亮！”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多少人在喊着救人，她当然赶了过来。

    葵吹雪笑，启动遗忘光线，PIU！

    “啊呀！有人跳楼了！”胡晚晴挤在病房外的人群中大喊。

    “什么，跳楼了？”有人惊讶的问着。

    一群医生护士睁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又看看破烂的窗户，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向外张望，只看见那死者的父亲倒在了血泊中，已经有几个医生护士围在血泊边检查情况。

    有医生抬头看到了楼上窗口前的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七楼跳下来，当场就死了。

    一群医生护士路人甲叹息着：“唉，死了儿子，生无可恋啊。”“我看他动手打医生，还以为他要拿刀杀人了，没想到跳楼了。”“可怜，可怜。”

    当晚的新闻中播报了一条消息：“……某院发生跳楼自杀事件……死者的儿子抢救无效……”

    论坛中，一大堆人义愤填膺：“多老实的人啊，没有医闹，没有杀医生，竟然就用死来抗争了。”“听说送进去十几天，已经快出院了，忽然死了。”“一定是医疗事故，无良医生逼死了一家父子两人！”“必须深挖！”

    医院连夜开会，所有外科医生护士全部到场，院长组织专家组内部检查，确定不是医疗事故，立刻淡定了，但为了维护医院形象，说什么都必须统一口径，撇清一切的关系。

    医院的楼顶上，葵吹雪坐在屋檐边，晃荡着两只脚：“我就知道我做不了蝙蝠侠。”什么不杀罪犯，什么仁者无敌，她从来不信。

    “我只管做对的事情。”葵吹雪笑眯眯的。

    胡晚晴也笑：“干杯！”

    葵吹雪举起手中的饮料，两人轻轻碰杯，正义超人的未来究竟是什么，她们会不会受到正义超人组织的惩罚，她们是不是走入了魔道，谁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