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一六.四颗小星星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 位面意识终于勉强收住泪去。1947也赶紧联系了主系统, 陈述了这个位面还有一位受害者的事, 并申请补偿。啊, 这位面意识这么弱, 希望能补偿一些强化的精华吧，不然1947怀疑这小奶音要被幻灵大陆那边的意识不断削弱。

    位面意识如果被削弱的话, 对位面中生灵也会有有负面效果, 甚至整个位面的发展都会被压制。当然, 如果被吞噬了，被吞噬的位面就会变成吞噬位面意识那个位面的附属，其中的能源、资源甚至“星力”这种特有能量都会成为吞噬位面的战利品。

    星空位面的那些龙族、伏, 甚至是那些霸主魔兽, 又或是帝国内对强者位面新生向往之人, 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关于位面意识的事情的。甚至他们连“位面”确切的概念都不是很清楚，更不知道“位面意识”的重要性。

    不过就算知道, 也许依旧会有一些人会把希望寄托在“幻灵大陆会把他们都接过去”这种事情上吧？人对未知的强大世界总是心生向往的。

    说回正题, 1947安抚住位面意识后，才认真给温云澄解释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和位面意识简单搭建起一个交流圈, 将温云澄和林瑾虞包裹进来, 通过意念交流——就跟拉了个高级群聊一样。

    星空位面意识面对温云澄还有点小别扭，虽然温云澄从来不知道星空位面意识的存在。位面意识选定位面之子并不会主动去干预“TA”的成长, 只是选定之后位面会无意识地向“位面之子”倾斜机缘。简单来说就是有个气运光环。拥有气运光环的位面之子是没那么容易死亡的, 也算是位面意识给位面之子提供的前期成长保障。

    至于位面之子的选择, 其实就是在位面内选取与该位面性相最吻合、潜力值最高的存在。用1947的话来说，就是“龙傲天资质”、“成神资质”。位面之子的成长对“TA”个人是漫长的，但对位面意识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大多数低级位面意识从诞生到成长，全部时间都在等待自己位面孕育出那位“位面之子”。

    不是位面内当前时刻最强者，也不是历史最强者。而是从诞生到未来无数年——第一个拥有成神资质的潜力股。当然，如果第一个潜力股不幸死亡（或遭遇1947），那就只能继续等待第二个潜力股。

    自然诞生的潜力股，位面意识会第一时间察觉。不过林瑾虞是个意外，位面意识是后来感知到位面内又出现了成神之资的，它也没懂是怎么回事。所以才利用天地奖励全大陆探查了一遍，从而发现林瑾虞。当然，现在的它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它第一个位面之子身上自带的福缘潜移默化提升了林瑾虞的资质，从而打破上限。

    如果没有温云澄，以林瑾虞的资质，只能达到星圣而已。就跟那被抓来当苦力的星圣一样。

    [都是误会一场，你现在也不亏嘛！~你看，现在有两个人帮你度过危机，血赚啊！]1947安慰道。

    位面意识想了想，一时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她们都还在成长期……】而它可能等不到那时候了。

    [她们成长很快的，你不要担心啊！]1947安慰道，[而且幻灵位面意识没那么容易吞噬掉你的。]位面—位面意识是一体的，如果幻灵大陆那边的生灵大幅度侵占了星空位面，那么幻灵位面意识就能快速吞噬星空意识，位面上生灵的战争和意识之间的对抗是相辅相成的。1947认真查探了一下星空意识的状态，发现这小可怜的意识领地被幻灵意识抢了不少去，不过关键区域并没有事。这也是那工具人星圣卖力抵御的成果。

    怕小奶音再哭起来，1947赶忙在发出的申请上追加一条信息，写明这倒霉位面意识目前的状态，期望补偿快点下发。不然之后这意识可能就要进别的意识肚子了。

    林瑾虞安安静静听着1947和位面意识讲述完前因后果，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虽然位面意识和1947都没有说林瑾虞在之前最高潜力也就是星圣，但林瑾虞也有了这样的意识。虽说……星圣，她已经很满足了。

    林瑾虞看向温云澄，温云澄之前，是能成神的？能成为位面之子的？

    “你不要瞎想啊！”温云澄一下就察觉林瑾虞表情不太对了，小冰山在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也许是年幼的经历，又或是后来的成长过程，虽然林瑾虞有她特有的冷傲，但……敏感、不自信、极不安全等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也很明显能显出来。在发现林瑾虞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居然有愧疚和难过时，温云澄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开始在心里埋怨起1947瞎说什么垃圾话。“预测，假定，预期的那些东西……不一定是最后能实现的。哪怕是未来的预言，在预言说出的一瞬间，真正的未来就已经变得不确定了！”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世界线、真正的将来会发生的是什么。与其去想曾经的那些假如、去假设没有发生的事情，不如专注当下。假如、假设、本该和本可以都是没有意义的！”温云澄说得有些绕，毕竟一急起来，她自己脑子也乱了起来。这般有些语无伦次的，温云澄磕磕绊绊说着自己的想法。她当然也可以说自己不在意那些，但她的不在意根本影响不了林瑾虞的在意，尤其是现在的林瑾虞看起来真的很在意。

    可恶的1947，尽惹小冰山难过！温云澄在心底暗骂着，察觉到的老父亲也没敢吱声，只是继续宽慰抽噎的星空意识。

    “可是，这一切本应该是你的。”

    “为什么？你也知道我很浪啊，如果没有属于机械师的伪装和置换位置能力，我早死八百次了。”

    “可如果你没有现在的能力，你就不会去冒险了。”

    “……”温云澄一时卡壳，林瑾虞说得好像是对的。如果她自己也没有把握的话，她是不敢冒险的。不！不对！温云澄猛地甩了甩脑袋，她怎么可以被小冰山绕进去？“为什么要专注于我所失去的？明明我现在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了——林瑾虞！”温云澄猛地叫了一声林瑾虞的名字，她第一次这样严肃而郑重的去叫林瑾虞。

    “不要去想没发生的故事。没发生就是没发生，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如果要假设，人的一生会有无数次假设。就好比我离开了温家，对应的就还有一条我没有离开温家的世界线。世界线你懂吗？就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这样的可能性是数不清的，纠结没做选择的未来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什么是本该属于我的。”

    “我是机械师，机械主宰，以后会成为机械之灵。我已经走出了我的路，在这条路上遇到了你，并且可以和你一直走下去——你能成为位面之子，成为位面的神明，你是永恒的，而我也会被你赋予永恒。”温云澄轻轻拉起林瑾虞的手，小冰山的手一如既往的凉。林瑾虞有瑟缩一下，但温云澄没放开她，反而愈发握紧了，“……在这个世界，进入星辰学院之前，我很孤独。”

    “我曾经一鸣惊人，后来也一落千丈。但无论是巅峰还是低谷，那时候的我都很孤独。我一开始是在意的，在意族人的看法，在意大家对我的夸赞，在意很多很多。变成废物后我又逐渐不在意了，不在意被欺辱，不在意吃什么穿什么住什么，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其实……在意的真的不多。”一开始觉得龙傲天台词羞耻，但她还是会说。觉得打脸装逼的话中二，但说出来也可以。这些事她当时会尴尬，但不会在她心中留下太多的痕迹。在台上摸爬滚打什么姿态都不在意也没事，别人怎么评价她都无所谓的。

    林瑾虞想抽回手，但温云澄固执地没松开。小冰山眼眶逐渐红起来，她想侧头闪躲，但温云澄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林瑾虞看着温云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总之是酸涩而难过的，但却也不是愧疚的情绪了，或许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以前说过的，林瑾虞，我没有星星，你是我的星星。”温云澄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却都是关于林瑾虞的。林瑾虞不像她，她是重生过的，尽管两世为人年纪都不大，但……但林瑾虞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记得当初林瑾虞来退婚，温云澄觉得林瑾虞像个冰娃娃，可爱极了。记得那冰娃娃发觉自己看她以后的皱眉，还瞪了她一眼。然后是星辰学院里的林瑾虞，测试战的林瑾虞，兽潮历练的林瑾虞，与她一起狼狈逃窜的林瑾虞，没吃过烤肉、什么美食都没吃过的林瑾虞，冷着脸表达善意的林瑾虞，闷声修炼的林瑾虞。

    她曾无数次透过篝火去看林瑾虞的侧脸，柴火燃烧发出噼啪声。她揉着酸涩的脖子，抬头就能看见闭目修炼的林瑾虞，和林瑾虞头顶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