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灯光清亮, 安澜乖乖地站在许晚晴身边, 两只小手搅在一起, 讨好地问了一句,“姑姑, 您要不要喝点茶?”
许晚晴看她一眼, “不喝。”她把目光转向时清和,刚才外面暗, 看得不算清楚。现在仔细瞧瞧,果真是有种公子如玉的气质, 模样生得极好, 也难怪她那眼界高过天的宝贝侄女能看上。
“你好,我是澜澜的姑姑。”许晚晴先行做了自我介绍, “我家澜澜年纪小, 很多事不懂,谈恋爱也没和我说。我这突然看到, 有些吓到了。”
“与您无关, 今天是我的唐突。”时清和道了歉, 语气温润且礼貌, “我叫时清和, 是安澜的男朋友。”
“时清和?”一听到名字, 许晚晴立马皱起了眉头。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记性不好,她抬了抬手,食指戳着太阳穴一角, 想了一会,侧头看向安澜,“我记得你那高中小男友也是这个名字。”
安澜讪讪一笑,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些,“姑姑,同一个人。”
话音刚落,许晚晴的脸色就有些沉了下来。安澜急急忙忙地凑上前,挽住许晚晴的一边手,“姑姑,您饿不饿?要不要让我哥做点吃的给您?”
宋嘉予收到安澜的求救信号,没好气地摇了摇头,适时地出声,“您不是说没吃饱吗?我做些吃的?”
“你们一个两个的急什么。”许晚晴没好气地嗔怪一声,又看向时清和。的确很优秀,光是长相气质来看,陪澜澜绰绰有余。
“初次见面,我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许晚晴淡声道,看不出太多喜怒,倒也没有驳了时清和的面子,“等你有空,再到家里来吃顿饭。今天也晚了,我就不留你了。”
“好。今天是晚辈的唐突,打扰了您的休息。”时清和礼貌性地起身,“那晚辈就先离开。”
安澜刚想凑上前去,许晚晴便开口,“澜澜,我渴了。”
安澜无法,小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时清和。时清和眼眸带笑,安抚性地看了她一眼。
目送着他出门,安澜才乖乖地转身泡茶去了。
她性子急躁,泡的茶味道极淡。许晚晴抿了一口便放下,“到什么程度了?”
安澜下意识地看向宋嘉予,后者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她只能乖乖地回答,“刚才一起没多久。”
许晚晴点了点头,余光瞧见宋嘉予的身影,很是嫌弃,“你上楼去,没你的事。”
宋嘉予不急不缓,把茶倒了,又重新给许晚晴泡了一壶,“安澜也不是孩子了,有些事,她自己心里有数。”
他也不久留,给许晚晴倒了一杯茶便上了楼。
安澜绷着后背,小眼神紧巴巴地看着许晚晴,“姑姑,为什么啊?”
许晚晴问她,“你们以后会结婚吗?”
安澜微怔,她没想过这辈子再去喜欢谁,结婚对于他们而言,是迟早的事情。安澜点了点头,“会。”
“所以我才反对。”许晚晴拉着安澜的手,“他的母亲不喜欢你,甚至他母亲心理还有些偏执。澜澜,恋爱和结婚是不一样的。恋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结婚是两个家庭。只要他母亲不接受你,我就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我不希望我们一直宠着的宝贝,到了别人那里,受着道德绑架,受着冷眼嘲讽。你能明白姑姑的意思吗?”
许晚晴不讨厌时清和,一个能为安澜连命都不要的男人,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也正因为这件事,本就不喜欢安澜的苏敏,在心中划开了一道隔阂。
她虽没有见过那些,但是她与周瑶交好。后来安澜在国外养伤,一度不爱说话,甚至还有抑郁症的迹象。周瑶无法,安修明又是个大男人,只能跟她吐露苦水。
许晚晴这才调查了时清和的家庭,早些年父亲出轨,母亲因此心里开始偏执,对时清和有极度的控制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时清和的身上,对于安澜,一直都是不喜欢的。
安澜声音有些闷闷不乐,“我可以不在乎那些。”
“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能做到熟视无睹?”许晚晴说,“而且,你觉得这样,你们以后是会幸福还是伤得更深?”
“姑姑,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安澜小声道,“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你还小,很多事情都考虑得太简单了。”许晚晴最怕的就是这样,现在太多的年轻人结婚凭借爱情。可是最后,却死于日常无数的矛盾之中。
爱情和结婚,有时候真的是两个概念。她希望安澜幸福,是希望她嫁了出去,在别人家里,也是个被宠着的公主,而不是委屈了自己。
“我又不是和他妈妈过日子。”安澜蹭着许晚晴的手撒娇,“我知道姑姑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分寸。”
许晚晴没说话了,端着茶喝了两口,余光瞥见安澜低垂着的小脑袋,冷哼一声,“以后受委屈了别找我哭鼻子。”
顿了顿,她又道,“反正我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但是你要谈恋爱我也管不着。”
言下之意就是目前都随他们,要是想结婚,必须过了她这关。
“谢谢姑姑!”安澜激动地在许晚晴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姑姑对我最好了。”
“走开走开,今晚闹得我烦心死了。”许晚晴挥了挥手,“早点休息,以后少出去散步,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好!”
回了房间,安澜一把扑进自己的被子里面,埋着头,不想动弹。翻了个身,口袋里的盒子便硌着她。安澜慢吞吞地伸出手去拿,盒子很小,却很精致。
慢慢打开,里面是一对耳坠。看上去应该是手工制作的,带着古典的美。
安澜取出,仔细地打量一番。不算大的方形框架里别着梨花,枝叶从花间散开,搭在框架上。定睛一看,花蕊中还有字。
看得不太清楚,安澜翻出了手机打开电筒,两个很小的字印入眼底。
四月。
四月清和。
所以时清和这是打算让她天天戴着自己?
这是什么恶趣味?
安澜轻轻地冷哼一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正准备去洗漱,时清和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应该是刚刚到家,还能听到关门的声音,接着便是蓝天低低的叫唤声,“回房间了?”
“嗯。”安澜点头,顺着床坐下来,小脚丫踩在地毯上面,百无聊赖地踢着玩偶,“抱歉啊,我没有处理好。”
“是我的问题。”时清和换了鞋,把行李箱随手放在一旁,“这些我都会处理好,不要太担心。”
“倒也没有很担心。”安澜嘀咕一句,“大不了私奔。”
时清和顿了顿,润沉的嗓音从那头传来,“不用私奔,我会做到让你家人都放心把你交给我。”
像是有无形的靠山落在安澜身后一样,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累了,一切交给时清和就好。
-
周五那天,原本说好的约会还是取消了,时清和早上临时有一台手术。等到手术结束,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小身影背对着她,头发高高竖起,扎成了一个丸子头。
时清和放慢脚步,慢慢地靠近。安澜已经睡着了,歪着小脑袋,呼吸浅浅。小脸红润,唇上涂着他买的口红,颜色有些深,带着几分媚感,却很适合她。
时清和有些心疼,半俯身,在她侧脸上落了轻轻一吻。
安澜本来就睡得不熟,感觉到有人在靠近自己,迷迷糊糊之中睁眼,印入眼底的便是时清和清亮的眼眸。
安澜伸手,环住时清和的脖子,软糯糯地问他,“手术结束了?”
“嗯。”时清和揽住安澜的腰肢,安澜便立马往上一蹬,双腿紧紧地盘在时清和的腰上。接近着被他放置在桌面上,与低头的他平视,“怎么进来的?”
“我问了护士,她就让我来这里等你。”
时清和拧了拧眉头,“以后不许这样,医院有医院的规矩。”
“噢。”安澜有些小失落,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那我回去了。”
还没等安澜从桌上跳下来,时清和便拦住她,“等我一会,带你去吃东西。”
安澜抬眼,“没手术了?”
“没了。”时清和低眉瞧着她兴致不高的小脸,润着嗓音和她道歉,“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安澜才不相信他的说辞,当医生的,随叫随到都是正常的。他这个科室还算好的,偶尔一两周会很忙之外,平时都能按时下班。
拉着一张小脸,安澜往后挪了一些,视线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噢,那你脱吧。”
穿着白大褂,还长了一张禁欲的脸,让人看着就有种想蹂.躏他的冲动。难得有机会,安澜也不打算错过这次美人脱衣的福利。
时清和脸色一僵,脱个外套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安澜眼底的意味太过明显,让他有些不适应。
迟疑了几秒,时清和脸色微微绷紧,利索地把外套脱下。挂在一旁,转而便对上安澜亮晶晶的眼眸。他轻叹一声,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安澜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时清和扯过一旁的外套穿上,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安澜身上,眉眼柔和,溺着安澜专属的温柔,“不想在办公室就收敛一些。”
安澜:“……”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但是我觉得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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