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源不安的看着陈杨, 搞不懂他为什么就不高兴了。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陈杨露出这样冰冷的表情, 贺源还可以装作没看到, 继续不要脸的撩雄虫。
但是现在,再次看到陈杨这样的表情,贺源感觉非常害怕,明明他没做错什么, 他却忍不住一次次自我反省:“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您不要……生气。”
风度翩翩的贺公子变得小心翼翼, 那张口出金句的嘴变得愚钝起来。
陈杨脸上浮现了一丝不耐,那是贺源最害怕看见的神色:“很晚了, 回吧。”
“好, 我送您回去。”没得到答复,贺源心里空落落的, 但是还能在送陈杨回家的路上再问问, 这么一想, 贺源心中一定。
一上星船, 陈杨就用耳机塞住耳朵,闭上眼靠在靠背上, 明显不打算交流的样子。
贺源不敢打扰陈杨,只能惴惴不安的挨过一路。星船缓缓降落,陈家的喷泉在夜色中发出冷白的光芒。
贺源期待的看向陈杨, 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陈杨摘下耳机,勾了勾唇角,客客气气的丢下一句:“谢谢。”然后甩上车门就走了。
贺源目送陈杨进了陈宅, 心里无数纷乱的思绪不断撕扯着。他不会再也不理我了吧?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我不该亲他的。也许他只是累了不想说话而已,是我想太多了……
一向坦荡坚毅的贺源第一次被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包围,他无所适从。尽管明天要工作,但是他依旧辗转难眠。
黑暗的卧室里,贺源打开通讯器,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睡前刷星网,刷来刷去,一条消息也没看进眼里。手指机械的滑动着频幕,双眼放空,脑海里又开始一遍遍思考陈杨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会给他怎样的审判。
直到后来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都是焦虑又低沉的。
第二天清早,贺源醒来,感觉睡了比没睡还难受,他呆愣的看着窗外,迷茫的想着为什么今天早上这么丧,然后猛然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心情更加跌入谷底。
贺源就这样度过日复一日,晚上失眠,白天不在状态,一切都糟透了。
陈杨没有再联系过他,也没有出来参与任何宴会,贺源找不到机会见他一面。
渐渐的,焦虑不安变成了思念成疾,贺源开始频繁的梦见陈杨。在梦里贺源总是不停的被抛弃,或是不停的寻找陈杨,又或者只是个单纯的关于亲密接触的梦。
某天早上,贺源醒来,又是一个丧气的早晨。一去上班,贺源听到一个消息,打破了他丧气的生活,让他变得更加痛苦,陈杨的雄父正在给他物色雌君。
下属们还在谈论陈杨的八卦,贺源冷不丁插了一句:“为什么突然急着结婚,殿下不才十八岁?”
属下们惊吓的看着贺源,贺源这种天之骄子从不和他们一起讨论八卦的,突然出声吓了他们一跳。
下属们立刻立正,严肃的回答道:“报告上将,我们也不知道。”
贺源:“……”
贺源冷着脸走了,留下下属们面面相觑。
贺源回到办公室后,坐在椅子上对着通讯器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拨通了杨岳霖的电话:“杨伯伯……您最近还好吗?……”
杨岳霖对贺源依旧是慈祥又欣赏的样子,贺源微微放下心来。然后他得知陈杨在一个月前过了十九岁生日,紧接着就去医院疗养,等待觉醒信息素,上周他成功觉醒了,所以陈家就想着给他选个雌君了。
听说了陈杨这个月在医院疗养,贺源心中沉沉的郁闷微微减轻了一些,也许他并不是不想见我,只是没时间而已,是我想太多了也说不定。
“杨伯伯,恭喜您了,终于把小雄虫养大了。”贺源祝福道,他心里也五味陈杂,他心爱的小雄虫终于成为真正的雄虫了,他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呢?真的好想见他啊……
“是啊,养这么大不容易啊,对了,杨杨选雌君你一定要来,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当然最后还是要看杨杨和雄主的意思,就在下周六,你一定要来。”
贺源露出了这一个月来第一个笑容:“当然,那是我的荣幸。”
此时陈杨在陈宅疗养,虽说是在疗养,但是他每天不是在露台吹风就是在吧台喝酒,而他三个雌虫哥哥都不敢劝他,只能在一旁担忧的看着。
陈杨这一个月一直专注于品酒,终于品出不少门道来,甚至隐隐有成为酒鬼的趋势。
“杨杨,别喝了,你看你喝的连信息素都是酒味的。”杨霖岳痛心疾首的说。
陈杨脸不红心不跳,酒量已经练得非常好了:“有什么大不了,反正我自己又不闻。”
“雌父,杨杨的信息素明明很好闻的!”陈家大哥反驳道。
杨霖岳拍了一下陈大哥的后脑勺:“谁叫你乱闻杨杨的信息素的,熊崽子你给我上班去,别在疗养院混着!”
骂完陈家大哥,杨岳霖又慈爱的看向陈杨:“杨杨你下周就要挑选雌君了,这些天就不要带着一帮雄虫出去瞎混了,那些什么赛车蹦迪都很危险的。”
“杨杨都玩了这么多年了哪是说改就能改的啊。”陈家三哥插嘴。
“就你话多,”杨岳霖瞪了一眼陈三哥,又补充道,“刚才贺源打电话给我了,他也是你雌君备选人之一。贺源这个孩子,我很看好他,而且他爱好也和杨杨差不多,能玩到一起,杨杨你多考虑考虑小源啊。”
“哈哈哈……”陈家三哥爆发出一阵大笑,“雌父您是不知道,上次杨杨去我们的航道比赛,在贺哥面前装的就像个小白兔,连骂人都不会的那种,贺哥还信了哈哈哈哈,雌父您到时候可千万别露馅了啊哈哈哈……”
陈家的雌虫们聊的热火朝天。
“贺源,”陈杨晃着酒杯笑了,“是该见见了。”
陈杨有些好奇贺源这么长时间不见他,会有什么感想。不过那点好奇很快就归于平淡了,陈杨的心情和他的脸一样冷冷淡淡,一般不会有太大的热情波动。
深更半夜,贺源的通讯器响了,他迷迷糊糊的接起来,频幕里出现一张冷冷淡淡的雄虫脸,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专注的看着镜头,有种说不出的沉静和纯洁。
贺源看着那张他思念已久的脸,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些天他梦里那位雄虫的眼睛远远没有频幕里这位的好看。
陈杨浅笑了一下:“好久不见,贺源。”
贺源凝望着让他痛苦了一个月的罪魁祸首,痴痴道:“好久不见。”
沉默了一会儿,陈杨轻轻说了一句:“我就要结婚了。”
贺源心绪纷乱,舌头打结:“是的,我知道,我是……”
就在贺源纠结该说什么的时候,一直专注的看着他的陈杨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失望,然后一下挂断了电话。
贺源呆愣的看着空气,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飞速下床,在睡衣外套上军大衣,飞奔出了卧室。
坐在星船上,贺源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他没有穿绑带,大衣里裹着人鱼宝宝图案的睡衣,将星船飙到最高速,像一个疯子一样直奔陈宅。
走下星船,潜入陈宅,走过喷泉,贺源深深的唾弃自己,他认为自己一定是个变态。
贺源藏在草丛里,看着汉白玉制的双层别墅,在他的位置,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二楼伸出来的露台,那是陈杨的房间。
陈杨挂掉电话就好像拔掉了贺源的生命线,他必须要离陈杨近一点再近一点,才可以续命。
窝在草丛里,贺源自嘲一般想着:殿下说他遇见过许多变态跟踪狂,也许我也是其中一员。
晚风吹过露台,今夜星星格外璀璨,贺源眼前一花,仿佛看见那位挺拔的雄虫从屋里走到了露台上,他将双手搭在露台上,探头往下看。
贺源揉了揉眼睛,再凝神向上看去,发现陈杨正在冲他微笑,晚风吹动了陈杨的黑发,此时此刻他像个王子。
陈杨的嘴巴动了动,贺源仔细分辨了一下,那是三个字‘接’‘住’‘我’。
陈杨轻易跨过露台的栏杆,一跃而下,贺源赶忙抱住了他。
香槟微醺的味道在贺源鼻尖飘过,雄虫肌肤温热的触感把贺源的怀抱占的满满的,贺源卡壳一般的说:“为,为什么,跳下来?”
陈杨自己站好,搂着贺源的腰,用带着笑意的双眼看着贺源的眼睛:“我以为你是来带我走的。”
贺源痴痴的说:“我的确想。”
想带你走,想拥有你,很久,很久了。
“那就走呀。”陈杨对贺源这句话很满意,他开心的很真实。
贺源毫不犹豫的带着陈杨走了,甚至忘了躲避陈宅的监控,他的犯罪证据已经确凿,但是那又怎样?
——
雌皇江大酒店,虫族的恋爱胜地,雄虫们在剧院开完演唱会后就会在这个酒店一览江景,在众多游轮中选择最中意的一个。
此时贺源和陈杨就在大酒店的玻璃餐厅中,正方体玻璃被吊在高空,六个面全部是玻璃,脚下是奔涌不息的江水,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香槟微醺的气息萦绕在密闭的空间里,那是陈杨信息素的味道,贺源这个老酒鬼没闻几下就上头了,大脑一片混沌,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骚话:“您的信息素,很好闻。”
陈杨笑着看着贺源,他喜欢贺源这样夸奖他:“上将,你今天分外可爱,一个月不见,长进不少。”
“长进?”贺源有些疑惑,“哪里长进?”
陈杨并没有回答贺源的问题,反问道:“我的信息素哪里好闻,我要一个私人定制的夸奖,说给我听。”
贺源绞尽脑汁,那没什么文艺细胞的脑子空空如也,但是贺源又不敢说让陈杨扫兴的话,他灵光一闪,说道:“那我得仔细的品一品才可以。”
这话实在是太轻薄了,贺源小心的观察陈杨的神色。
陈杨居然很开心,他看向贺源的眼神带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低沉微哑的嗓音轻柔的说:“那你凑近闻闻。”
贺源的脸都红透了,他小心又渴望的凑近陈杨,一点点的从他的额头闻到脖子,暧昧在小小的正方体里发酵。
陈杨搂住贺源的脖子,霸道的把他摁在桌子上……(不可言说)……贺源抱住陈杨,天花板外的星空仿佛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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