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节课是数学的随堂考,灭绝师太已经叫数学课代表发试卷。
一考就是两节课,试卷比较容易,他第一节课就写完了,然后被吴发发他们借去抄了。
杨宁她很认真地再写试卷,但是脸色很是苍白,不时拿手捂着肚子,做男人没有大姨妈的困扰,倒是让他忘记了这一茬。
灭绝师太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后排,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前兆。
好在傅清时及时将自己的试卷从他那里抽了回来,所以吴发发正对着天书一样的数学题抓耳挠腮。
她把傅清时的试卷拿了过去,“既然写好了,那就交了吧!”
傅清时看着数学老师拿走了他的试卷,其实他还有几个故意写错的题没改,不过也只能作罢。
学校下面有家生意不错的奶茶店,店里的招牌蜂蜜甜茶卖得特别好,打出的广告语暖胃又暖心,杨宁很喜欢喝这款甜茶,甜而不腻,而后微苦,淡淡的奶香在舌尖绽放。
“时哥,你的奶茶”,吴发发喘了口气,把奶茶放在他桌上。
“辛苦了。”
“不辛苦。”
“不过时哥,我没想到你还喜欢喝这种女孩子才喜欢喝的东西”,吴发发嘿笑道,那张胖脸上很是猥琐。
此时教室没有几人,空调仍在嗡嗡响着,傅清时把奶茶放到了杨宁桌上,而后穿上厚重的校服离开了教室。
这番操作就让吴发发不懂了,难道傅清时对杨宁有意思,但这也不应该啊!毕竟杨宁看着实在很普通,压根没有丝毫亮点。
原谅他只有那么点可怜的脑细胞,实在想不通。
杨宁姗姗来迟,看到桌上放着的奶茶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教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学习,傅清时还没来。
而此时的吴发发也在偷偷打量着杨宁,光看有什么用,怎么不喝呢!
晚自习写作业的时候,杨宁总是走神。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班长走到后桌,“傅清时,你补办的校徽。”
“谢谢。”
班长板着脸有些僵硬地离开了。
“时哥,你校徽掉了啊”,吴发发问道。
“嗯!昨天晚上不小心掉洗手池了。”
杨宁嘴唇动了动,她原本想问是不是落在她这儿了,但听完两人对话后,她又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的话给吞了下去。
低垂着头,有些失落。
高中生活,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办公室到教室的那条走廊上,苏筱慕追上了傅清时,“傅清时,我这里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你这周有时间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啊!”
“抱歉,我周末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苏筱慕笑容一僵,而后笑得更灿烂了,“没关系,以后有时间还可以再约啊!
曾经傅清时总是追在苏筱慕身后,那时她对他却爱答不理,现在情况却颠倒过来,他对她爱答不理,她反倒主动贴上来了。
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还没靠近教室,就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我们说错了吗?你以为傅清时搬到后面来是因为你吗?你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
“我不配你们就配吗?”稍显愤怒的声音。
“我们可没说自己喜欢傅清时,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写的日记,我都快吐了。”
“你们谁还记得日记的内容吗?”
“第一次见他时,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坐在琴房里……真恶心。”
杨宁觉得自己像是被当众扒了衣服一样被所有人拿异样的目光审判。
杨宁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她,她可以假装不知道,不在乎。
但现在被人当着她的面骂,她只想将眼前这些面无可憎的脸全部撕碎。
她握紧手心,紧咬牙关,抬手给对面的人一巴掌。
“曹尼玛的杨宁,你敢打我,我撕了你。”
班长见事情越闹越大,赶忙跑出去找班主任了。
“傅清时,要不要管一下”,苏筱慕状似担忧地道。
实则很清楚,对于这样的事,他从来不会多管闲事,遇到了也只会扭头就走。
喜欢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哪有时间管一个普通女生的感受。
傅清时快步走进教室,甚至都没等苏筱慕将一整句话说完,他已经失去了身影。
女生打起架来,尤其是缠斗在一起的时候,神都拦不住,旁边的人都不敢出来劝架。
傅清时抓住了扯住杨宁头发的那只手,轻轻一扭,女生叫了一声,吃痛地放开了手。
他将杨宁护在了身后,手臂被尖利的指甲划出了两道血痕。
“闹够了没有”,清冽的声音里带着愠怒,在嘈杂的教室里依然清晰可闻。
“啊……”
女生惊呼一声,掩面而去,似乎是不想自己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等班主任匆忙赶来的时候,吵闹已经结束。
“杨宁呢?”班主任喊道。
“老师,傅清时刚刚把杨宁拉出去了”,一学声道。
“她回来了让她到办公室找我,张盈,李雪梅,李灿,你们三个跟我去办公室。”
班长十分尽责,已经把前因后果以及设涉事人员名单全都告诉了班主任。
通向天台的楼梯间,修长的手指捋过了被扯地凌乱的头发,头绳早在刚刚地拉扯间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傅清时动作非常温柔,连神情都异常温柔,“怕吗?”
杨宁一直强忍的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她肩膀颤抖着,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然后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根本压抑不住。
等她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后,傅清时从衣兜里取出了一包纸巾,递给她。
“谢谢”,她小声道。
离开楼梯间时,杨宁回头看了傅清时一眼,少年站在窗边,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如梦似幻的美感,她甚至不敢问他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那么温柔地对她笑。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不那么喜欢他了,但此时仍旧因为他心脏怦怦乱跳。
最后一节晚自习,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此时教室没有老师,班长代为管理纪律。
“班上的事我本来不想多管,但以后谁要再借我的名霸凌其他同学,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交流一下。”
安静的教室里,站在台上的人的语气非常凝重,那双清冷的凤眸,此时却异常凌厉。
这是傅清时第一次在全班面前表现得如此锋芒毕露,一个眼刀子过去割得人生疼。
班上鸦雀无声,哪怕是班主任,都没有他那般气势。
班上对他不怎么感冒的男生也觉得他此时的确够爷们。
他话音落尽,下课铃声响起。
—
母亲晕倒的时间,傅清时只能记住了一个大概的时间了,三月下旬。
他记得那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家,人已经晕倒在地上。到医院以后,他才知道她已经癌症晚期。
在看杨宁进门后,只是那间原本应该亮灯的房间却是一片漆黑,傅清时有点心神不宁。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暗处,而是进了昏暗的楼道,上了五楼。
铁门虚掩,他听到了少女慌乱的疾呼。
傅清时面色一沉,直接推开了门。年长者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年幼者跪在地面,焦急慌乱到手足无措。
“傅清时,你救救我妈”,杨宁回过头,满脸泪痕。
傅清时疾步上前,将倒地的人抱了起来,沉声道:“跟上我。”
像是落水的人陡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杨宁心神大定,她抹了把脸上脸,快步跟了上去。
傅清时将人抱下楼,因为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所以傅清时一早就找朋友借了辆车,一直停在小区附近,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开了车门,傅清时让杨宁先做了上去,然后把母亲平放在车内。才上了车直接一路飙车开向了他一早选定的医院。
至于是不是超速,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
宫颈癌晚期,活不过半年!
杨宁从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面如死灰,她单薄的身形不断摇晃着。
傅清时就站在窗边,那些曾经判了他母亲死刑的话他已经听过一遍了。
他的世界崩塌过一次,他花了数年的时间才重塑一个更为顽固的堡垒,从那以后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倒他。
现在轮到她了。
“杨宁。”
傅清时的那一声轻唤像是唤回了她的神智一般,她如遭电击,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他上前抱住了她。
想哭就哭吧!他会成为她们最坚实的堡垒,护着她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杨宁这一哭足足哭了十分钟,仿佛水漫金山一样,傅清时身上的校服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片。
哭过后,她一直很沉默,一直静静地看着还在昏迷的母亲,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傅清时在外面向班主任给自己和杨宁请了假。
知道情况后,班主任沉默了一会,杨宁的假他批了,但傅清时呢!他又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请这次假的。
傅清时没有和班主任多解释什么,有些事自己心里清楚即可。
—
傅清时与系统有过约定,信仰值每达到一亿,会提供一次特效药,遏制癌细胞扩散,清理少部分病变细胞。
一次特效药可以支撑一年的时间。
他和系统经过多番扯皮扯皮,提前预支了一瓶抗癌特效药,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里面是透明液体。
傅清时推开房门,杨宁转头看了他一眼,她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勉强,比哭还难看。
“傅清时,谢谢你。”
傅清时坐在旁边空床上,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
“我已经给班主任请假了。”
“嗯!”她扯了扯嘴角。
第二天中午,傅清时回了一趟学校,捡了杨宁桌上几本重要的书和试卷放在纸箱里。
班上的同学的目光几乎都聚在他身上,因为他的举动议论纷纷。
傅清时和杨宁现在是什么关系。
离开学校前,他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做思想工作。不过傅清时向来意志坚定,他决定的事情基本没有人撼动,班主任也拿他没办法,看着他走了。
再到医院时,他妈已经醒了,傅清时则把装了书的箱子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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