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44

    皇子府的事情萧言这个驸马都当着外臣的面要到了御前, 皇帝为了自己的脸面怎么都得把这事应下来。

    她不会怪自己忘了, 只会怪贵君这个十殿下名义上的父君没把事情办妥帖。

    为了这事, 皇帝还数落了贵君那么一两句。

    本来吕美人怀孕的事情就够让贵君糟心了,结果又被圣上责备,惹的他莫名委屈。

    身边人致力于为主子分忧, 见贵君神色恹恹,立马宽慰道,“您别生气,要怪也该怪十殿下, 您别气着了自己。”

    赵离肯定是要要教训的,只是贵君觉得皇帝近两日对他的态度也不如前段时间黏糊, 肯定不单是皇子府的事情。

    贵君使人出去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原由, 自己不仅因为赵离的事情被连累, 他还被自己母亲给牵连了。

    右相手里有人做事出了严重纰漏, 竟然被捅到了陛下面前, 惹的她龙颜大怒, 当朝斥责了右相不说,回了后宫又想起来皇子府的事情,两样加在一起, 这才说落了贵君。

    被皇帝说落, 丢的是脸面。贵君这个位份的人最要的也就是这东西了,这让他怎能不气

    贵君心里不舒坦, 后宫美人那里也不好过, 同样十殿下赵离更别想快活。

    “以前在眼皮子底下倒是个不显眼的, 这一出宫就长本事了。”贵君撸着腿上狸猫的脊背,这猫被养的油光水滑,摸起来倒是舒服。

    狸猫打起了小呼噜,贵君闻声垂眸瞥了眼,莫名觉得烦了。

    宫里伺候的下人惯来会看主子脸色行事,见贵君撸猫的动作停下来,便立马弓腰上去将猫从他腿上抱了起来。

    贵君慵懒的靠在身后软榻上,手指撑着额角,远观起来就是副活生生的美人卧榻图。

    “听闻这两日他在皇子府里过的甚是快活,金银如水似的往外花,倒是气派极了。”贵君轻轻嗤笑,“倒是个有福气的。”

    他说话的时候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垂头静静地听着。

    “这人到底是本宫宫里头出去的,本宫作为他名义上的父亲,怎么着都得敲打敲打他两句,人莫要太过于蠢笨还贪图享受,免得不知道得罪了谁,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贵君撩起眼皮,看向旁边的侍从,“去皇子府走一趟,就说本宫想他了,让他过来。”

    “是。”

    侍从得了旨意出宫的时候,阿离刚试完首饰。

    皇帝给阿离选皇子府的时候,扭头询问身旁的御官,问她底下可有适合空闲的府邸了

    空闲的府邸多的是,但又大又宽敞位置还好的可就不多了。

    御官双手拢在袖筒里做恭顺弯腰状,手指捏了捏袖筒里的金锭子,佯装思考了片刻,才说城东倒是有个府邸挺合适的,如果急着用,立马就能收拾出来。

    于是几天后,萧言跟阿离就接到旨意,说皇子府定在城东,择日就能过去。

    来传旨的是御官,她笑呵呵的跟萧言说恭喜,萧言着人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说辛苦她了,金银不多,权当跟着沾沾喜气。

    殿前办事的人看起来最不缺银子了,但是金子谁不稀罕

    像萧言这样出手阔绰,随手就给金锭子的人更是让人稀罕。御官有意给她卖个好,说因为这府邸的事情陛下还恼上了贵君呢。

    这话什么意思

    不就是提醒萧言提前准备准备,免得贵君发难吗

    这不,今天就来了。

    萧言利用她父亲留下来的银钱做生意搞投资,阿离不懂那些,他每日闲着无事不是试新衣服就是挑新首饰。

    萧言说为了庆祝两人乔迁新居,特意让京中最贵的那家首饰铺子派人将首饰带过来任由阿离挑选。

    下面人羡煞的看着阿离,觉得殿下过的这才是皇子的奢靡生活,最要紧的是驸马待他这么好。

    阿离闻言哼了一声,“驸马讨好本皇子是应当的。”

    这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听雨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光看到萧言有多宠他,丝毫不知道她夜里是如何折腾自己的。

    先压着他的浴桶里后又抱着他坐在梳妆桌上,还让他自己来,当时身后那面铜镜配合着他的动作晃悠个不停,萧言笑着说,“若是阿离力气大些震碎了铜镜跟玉簪,那我明日全都给你换新的。”

    “”

    事后阿离抖着发软的双腿清点玉簪手镯,发现一件没碎,他气的坐在绣墩上噘嘴,说萧言大逆不道竟然驴他

    心音委屈死了:

    吃奶劲都使出来了,真的不行了。

    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委屈的眉眼,散在背后的乌发,以及松垮披在身上的大氅,怎么看怎么喜欢。

    萧言笑着弯腰从身后环住阿离的腰,低头吻他耳垂,“买,都给宝贝儿买。”

    心都是他的了,还在乎那些金银

    “放、放肆。”阿离底气不足,红着脸眼神闪烁。

    啊啊啊啊会说你就多说两句啊,什么宝贝心肝我都可以

    自从知道自己的心音能被萧言听到后,阿离起初尴尬过羞耻过,甚至不高兴过,只是对上萧言宠溺的眼神,心里那股气就噗嗤噗嗤泻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阿离习惯了,甚至逐渐有放飞自我的趋势。平时嘴上不好意思说的他全都用心音诚实大胆的告诉萧言,连床笫之间让她大力点都能“说”出来。

    萧言跟阿离形成一种无言的默契,他要是想傲娇,就说“放肆”,萧言不听他嘴上的话,直接引着他用心音回答。

    萧言抱着阿离压着他叫了一晚上的心肝,第二日早上阿离是真的没了,连半滴都挤不出来,人躺在床上幽怨极了,瞧着就跟朵被采过度的花朵似的,都软塌塌的耷拉了下来,支棱不起来了。

    反观萧言,神清气爽的穿衣服出门,临走前亲吻阿离额头,让他睡醒了等着戴首饰。

    所以这才有了阿离坐在绣墩上,虚软无力的伸出胳膊让听雨捧着镯子挨个给他试戴的画面。

    外人看来十殿下慵懒尊贵,就连试首饰这种事情都懒的自己亲力亲为,只有阿离知道,他是真没了力气。

    小臂上的衣袖只要再往上卷个几指,就能看到梅花花瓣似的淤痕。白玉似的胴体上面满是她留下的暧昧痕迹,只是尽数被锦衣遮掩。

    阿离挑挑选选留下了不少,正要让人收起来,就听说宫里来人了。

    跟萧言成亲前前后后算起来还没到一个月,阿离却仿佛离开皇宫十多年了,猛的听到“宫里来人”这几个字,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熟悉的宫服,以及侍从那张熟悉的脸庞,阿离瞬间从温柔窝里跌落出来,重新掉在了冰面上,冻的指尖轻颤。

    贵君说想他了,让他进宫说话。

    这话如同刺骨的寒风,将趴在冰面上的阿离吹的脸色发白,身形颤抖。丝丝缕缕的冷意顺着心底爬出来,慢慢缠住手脚,冻的他血液凝固不能动弹。

    听雨见阿离脸色难看,立马上前低声询问,“殿下”

    阿离薄唇轻抿,微微稳住心神,“我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侍从一直侯在旁边,听到这句话就笑了,嘴角皮肉在脸颊上扯开,笑意却未曾达到眼底,“那可是贵君召唤,殿下就是再不舒服也得先忍着,再说宫里有太医在呢,正好能给殿下好好看看。”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尤其是最后四个字,更是一字一顿的敲在阿离心头上。

    哪怕不进宫阿离也能猜到贵君找他去做什么,两个人就是对塑料父子,哪来的亲情

    不过是贵君过的不舒坦了,又见不得阿离活的太幸福,找他进宫敲打为难罢了。

    他不想去。

    可骨子里的畏惧又让他不敢不从。

    阿离硬着头皮想要站起来,腿肚子都在抗拒的打颤发软,就在他准备认命接受的时候,萧言回来了。

    外头有人唤了声,“驸马。”

    阿离立马抬头往门口看去,身着白色锦袍的萧言逆着阳光朝他走来。

    亮金色的阳光洒在萧言的身后,为她身上渡了层光芒,看的阿离心头发热鼻尖泛酸,眼尾微红,险些委屈的哭了出来。

    听闻府里来了贵君的人,萧言二话没说就赶回来了。好在来的及时,阿离还没跟人进宫。

    萧言万万没想到自己突然回来,能让平时在外人面前傲娇的小殿下红了眼眶。

    那泛红的长眸定定的看着她,都看到了她心坎里。

    可怎么办,这一刻钟都离不开我。

    萧言心里得意,想走过来揉奶狗脑袋似的撸阿离两把,但外人还在,所以她驸马的架子又端了起来。

    “怎么起来了,不是说头疼难受四肢无力的很吗”萧言垂眸皱眉查看阿离的脸色。

    嗯,除了昨晚泻的太多神色有些萎靡外,看不出其他毛病,脸色还是红润的很。

    但萧言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回去躺着,来人了让我招待就行。”

    阿离悄悄抬手摸上萧言垂在身侧的手指,依赖的攥着食指,像是汲取勇气似的,“贵君说想我了。”

    呜呜呜,他想我了,他是想收拾我了。

    说着攥紧了萧言的手指头,昂头看她:

    我给你看手手,你别让我进宫,我害怕。

    连平时藏着掖着的手指头都愿意露出来给萧言看了,可想而知贵君把人孩子吓成了什么样。

    萧言心疼极了,深吸口气缓缓微笑,转头看向宫里来的侍从,“殿下这两天染了风寒头疼的厉害,回头进宫别传染了贵君,今天就罢了吧。”

    侍从眼皮跳动,脸上端出笑来,“驸马,没有这样的规矩。”

    “我皇子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万事以殿下为主,他身体不舒服,我这个做妻主的哪儿都不能让他去。”萧言姿态强硬,含笑看向侍从,“除非你去请圣旨来。”

    侍从脸上的笑淡了下来,撩起眼皮看向萧言,“驸马,贵君只是想殿下了想见见他,您若是这样,让奴这些当下人的有些难办啊。”

    他尾音咬的重,直直的看着萧言,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萧言眸色微冷,立于阿离面前纹丝不动,“我说殿下今天不舒服,不进宫,除非请圣旨。”

    见萧言姿态强硬,侍从微眯眼睛看向藏在萧言身后的阿离,声音低缓,“那殿下呢”

    阿离长睫颤动,“我今日实在不舒服,改日再进宫去给父君请罪。”

    不去,打死都不去老妖精会把我生吞了的。

    上回进宫有萧言陪着,而且还没有皇子府的事情,所以阿离才能全身而退,今天再过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阿离身子还酸软着呢,说什么都不愿意进宫受罪。

    侍从脸色难看,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走,连面子上敷衍虚假的礼都没给阿离福。

    “站住,”萧言看着侍从的背景微微笑,“臣有份礼物劳烦侍从给贵君带回去,算是为今日这事赔罪了。”

    侍从心里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就算十殿下负荆请罪在贵君面前跪上一天一夜,怕是都不能让贵君消气。

    侍从抬起下巴转过身来,就差拿鼻孔看着萧言了,声音嗤笑,“驸马有什么礼物托奴带回去”

    萧言松开阿离,拍了拍手,门外款步进来两个容貌艳丽年轻漂亮的男子。

    他们进屋朝萧言跟阿离盈盈一拜,举手投足都透着妩媚风情,属实勾人。

    阿离作为男子,都看的心头发热。

    侍从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眼睛都睁圆了不少,嗓音沙哑,见鬼似的看向萧言,“驸马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送进宫孝敬贵君了。”萧言说,“十殿下已经出宫,贵君就别总想着他了,闲着没事可以看看新人跳舞唱曲,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萧言看向那两个男子,“随侍从进宫去,切记好好伺候贵君。”

    那两人声音清脆雀跃的应了声,“是。”

    侍从眼前发黑,险些晕厥过去。

    他都不敢想象贵君得知自己没召来十殿下,反而召了两位美人时的恐怖表情了。

    这两个男子明面上说是送去伺候贵君的,实际上谁不知道这是间接送给皇上的

    如今这晚辈竟要给长辈送男人了

    萧言她、她还嫌弃宫里年轻美貌想爬龙床的人太少了吗

    还有从宫外送进去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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