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寂静。
所有人都没想到袁诺这么无耻, 简直把捞女两个字写在脸上!
郑雅丽气得脸色都变了:“你你你无耻!”
袁诺回她一个笑容,往好了说是你奈我何的得意, 往坏了说就是小人得志的猖狂, 尽显反派本色。
周锦雯压下心里怒气, 冷着脸问:“你就不怕这话传进表哥耳里?”
“对啊!我一定要把你这些话都告诉表哥,让他看清你的真面目!”郑雅丽得意洋洋说道,脸上再看不出刚才捂着脚喊疼的痛苦。
“是吗?”袁诺反问, 起身拉开休息室的门,冷眼看着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戏听够了?”
季伯琛鼓掌:“非常精彩。”
郑雅丽一见他就喊:“表哥这个女人嫁给你根本是不安好心……”
季伯琛目光淡淡从她脸上扫过, 对李秀林点点头说:“爷爷有话跟袁诺说, 我把她带走了。”
他转动轮椅,正要离开, 像是突然想起扭头说:“哦对了, 我打电话叫了何医生来。”
季伯琛和袁诺一走, 周玉琴怒道:“看看看看, 他眼里哪有我们这些长辈!”
但没有人理会她。
*
原著中写周家老宅时提到过,因为季伯琛双腿残疾无法行走,周老爷子特意请人改造老宅, 除了室内楼梯外,所有阶梯全部拆除,原本高低错落的院子改成一片平坦,室内也加装了电梯。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季伯琛能在周家畅通无阻。
当袁诺跟着季伯琛走进电梯, 突然想到这里,叫了他一声问:“待会见了你外公,我是不是得客气点?”
“你知道客气?”季伯琛反问。
袁诺冷下脸:“那就算了,气坏老人家不能怪我。”
“刚才的事,他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你怎么装都没有用。”季伯琛滑出电梯,转头给了袁诺一个“明白?”的眼神。
袁诺脸都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说不是你信吗?”
袁诺“呵呵”两声,信他个鬼!
行吧行吧,反正要见的是季伯琛长辈,搞砸就搞砸了,说不定哪天她就跟季伯琛离婚,以后江湖不见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走进周老爷子书房时,她神色还是郑重不少。
周老爷子和袁诺想象的不太一样,虽然头发全白,但他身材高大,看起来还很精神。他的眼睛和季伯琛很像,只是更深,仿佛不见底。
这是袁诺学不来的,她虽然活了几十年,但大半时间都在闭关。哪怕成了金丹,她师父仍然说她性子跳脱,不沉稳。天知道她一直觉得自己胆大心细,敢想敢干,是一等一的稳重人。
自那次后,袁诺深觉师傅不懂她,但想想如果季伯琛和周老爷子这种叫沉稳不跳脱,那她这辈子估计是学不会了。
周老爷子坐在窗边的桌子前,正在泡茶,见两人回来抬手说:“坐。”
季伯琛操纵轮椅过去,袁诺坐在他旁边的位置,轻声问好:“外公。”
“诶,小姑娘嗓子好,比这小子叫人好听。”周老爷子笑道,说得袁诺那么厚脸皮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摆手谦虚说:“没有没有,也就胜在年轻。”
周老爷子哈哈大笑,将装满茶水的杯子用茶夹夹住送到两人面前:“平时喝茶吗?”
“喝。”
“懂茶吗?”
“略懂。”
“略懂可不容易,”周老爷子指着季伯琛说,“这小子喝了那么多年茶,还是牛嚼牡丹。”
袁诺心想自己比季伯琛多活几十年,说略懂也没问题。她端起茶杯,尝了尝,说:“好茶。”
“尝得出吗?”
“茶是云雾茶,水应该是……”袁诺沉吟片刻说,“溪山泉水。”
周老爷子赞扬说:“好舌头。”
“其实是猜出来的,”袁诺见周老爷子面露疑惑,解释说,“我只尝出是泉水,京市有好泉的只有鹿鸣山、桃花泉和溪山泉,这里离溪山最近。”
周老爷子大笑:“舌头好,头脑好。”
袁诺这一生被很多人吹过彩虹屁,远有修仙界师弟师妹,近有喊她老公的女友粉。但还是头一次被周老爷子这样的长辈这么吹彩虹屁,一时间有点抵抗不住,谁料老爷子话没说话,又补上一句:“嘴巴还利,挺好。”
“噗嗤。”季伯琛很不客气地笑了。
袁诺伸手掐了季伯琛后腰一把,低头说道:“您都知道了?”
周老爷子叹息:“雅丽雅鹏被宠坏了。”
“何止被宠坏,简直是没有是非观念,幸好郑家有钱,能容他们多折腾几年。”季伯琛嗤笑说。
“伯琛。”周老爷子面露不悦。
季伯琛摊手:“您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不过我教训他们俩您也别插手。”
周老爷子看向袁诺,袁诺眼观鼻鼻观心,她这人从来学不会以德报怨,才不替郑雅丽说情。而且她很怀疑季伯琛挖的坑就在这里,只不知道郑家人怎么得罪了他。
*
周老爷子坐镇,但晚宴依然不欢而散。
郑雅丽这种人,没受够教训就学不会听话。吃饭时她视线一直在周锦程和袁诺身上来回转,笑着说:“锦程表哥,你跟表嫂好像在拍一部戏吧?”
“嗯。”周锦程淡淡回应,头都没有抬一下。
“那你不是很危险?”郑雅丽捂住嘴巴,装作担忧问,“我记得表嫂前段时间还突袭你住的酒店,被你从房间里扔出去来着。”
季伯琛放下筷子,抬头说道:“不想吃饭就滚出去。”
郑雅丽脸色一僵,眼眶渐渐泛红。
周玉琴皱眉说:“伯琛,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表妹话又没说错。你也是,年纪越大主意越大,结婚也不跟家里长辈说一声。”
“是啊,不但要说,还要征得长辈,特别是您的同意,您不喜欢的人一概不娶,要娶最好是您婆家那边侄女外甥,是不是?”季伯琛说着冷下脸来,“我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妈。”
“伯琛,你……”
“够了!”周老爷子拍下筷子,“你们到底是回来给我过寿还是想气死我?”
“爸,明明是伯琛说话太过分。”
“你还敢说!你在郑家指手画脚不够,还要回到娘家要所有人听你的?我还没死呢!”周老爷子喊道,“你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无非是看伯琛有本事,季禾起来了,就想把她也捏在手里。你也不想想,她妈的同胞兄弟还没说话,能轮得上你?”
“爸!”
“够了!你真想气死爸不成?”周行松轻拍着父亲的背,转头斥责道。
他今年四十九岁,身居高位多年,沉下脸来很有威慑力。周玉琴心有不甘,却不敢真把父亲气死,只好咬牙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吃好了,”季伯琛对周老爷子说道,“我先回了,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周老爷子无奈摆手:“走吧走吧。”
虽然没填饱肚子,但看了场大戏,袁诺心情很好,连带着对季伯琛的埋怨都消散了。
“去哪?”上车后季伯琛问。
袁诺报了地址,他眉毛一挑说:“你没搬家?”
“离婚前,那都是我合法住所。”袁诺厚着脸皮说,其实是因为她穿回来后已经负债,京市房价高,以她当时的情况别说买房,就是租房每月房租都够呛。
现在她收入倒是上来了,但一块好点的冰种翡翠都要几万几十万,赚的赶不上花的。而且她现在长期住剧组,现在搬出去租房住实在浪费。
“难怪你以前学法律。”季伯琛说道。
“嗯?”
“张口闭口合法合规。”
袁诺反唇相讥:“难怪你是生意人。”
季伯琛十分配合:“嗯?”
“威胁利用运用纯熟。”袁诺伸出一根手指头,“只这一次,下次你再拿我爸威胁我。”她随手拿起冰箱上面放着杯子,捏碎。
“五十万。”
袁诺一怔,继而冷笑:“骗鬼!”
五十万的杯子他能随便放在车上?就不怕车速快了摔碎?
季伯琛侧头看着袁诺,眼神真诚中带着怜悯:“这是成对的青花折枝莲纹杯,雍正年间仿烧制的成化旧瓷,去年春季拍卖会上,我花了七十八万拍到的,有证书,网上可查。”
袁诺脸色僵硬了:“那你放在这里?”
“哦,这是昨天喝茶放到车里的,忘了收拾就被你……”季伯琛轻描淡写说,“成对的瓷器,碎了一只就不值钱了,但我们是熟人,我给你打个折,五十万好了。”
袁诺额角直抽。
季伯琛火上浇油:“我早就想劝你,别动不动捏杯子,只是你脾气太烈,怕你听不进。今天幸好是遇到我,不然被人讹一笔都无处申冤。哦对了,微信支付宝还是转账,我都行。”
季伯琛难得面带笑容,声音也是少见的温柔。
袁诺不死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看、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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