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燕要跟袁诺谈的就两件事, 一是之前接触的高奢品牌谈得差不多了，title不错, 是单线大使, 观察期半年, 后期可能升待遇。而是有个综艺找袁诺，综艺主打传统文化，有两期主题跟传统武术有关。
袁诺听后挑眉：“他们什么时候找你的？”
“京大迎新晚会当晚, 节目总导演亲自给我电话，片酬开得很高。”知道袁诺缺钱，陈书燕上来就谈片酬, 给她比了个手势。
“这么多？”袁诺惊讶, “确定是找我？”
她如今人气虽然不错，但毕竟没有新戏上, 根基不稳。如果要论资排辈, 她在圈内估计也就三四线, 花这么多钱请她……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京市电视台有钱。”毕竟是光腚爸爸的亲儿子, 陈书燕说道，“这是他们今年的重点项目，第四季度上星, 邀请的明星都是一线，主MC是京市台当家主持韩澈。”
袁诺更惊讶了，问：“他们为什么选我？就因为我表演了一套剑法？”
“你觉得他们还能因为别的原因选你？”陈书燕反问。
袁诺想了想，好像的确没别的可能，但她为自己正名说：“我不光会耍剑好吧, 我还会书法、国画、民族舞也会点，古筝能弹，笛子能吹，围棋也……会一点。”
虽然就书法国画好点，其他的都麻麻，但袁诺很不要脸全说了出来。
陈书燕惊讶，拍手说：“原来你这么多才多艺，既然如此，这节目你必须上啊！这可是舞台，你上了节目好好表现，也好洗洗你过去的形象。”
“但录制时间……”
“每次都是周末录制，一共十二期，十次录制。”
钱多时间掐得又好，袁诺实在没理由拒绝，于是综艺就这么定下来，接下来只需要好好商讨合同。至于商务更没什么好谈的，奢侈品牌大多如此，对国内艺人title给得吝啬。
而袁诺接触的这个品牌，给的最高title就是全球品牌大使，那位艺人还是超一线影星，拿过多个影后，票房成绩也非常好。袁诺接触时间短，能拿到单线大使已经非常不错。
商量好这些事后，陈书燕又说：“赵源昨天给我打电话，问起你迎新晚会上耍的那套连招，他觉得很不错，想把它融入到电影中。他让我问问你的意见，他说会给额外费用，但我建议钱就算了，这部电影拍出来对你以后也好。”
“没问题。”袁诺说道，剑法她脑海里多得是，贡献一套出来不算什么。
“另外，你对未来事业有没有想法？”
袁诺闻言一怔，她还是第一次听陈书燕问起这个问题，问道：“怎么了？”
“你年纪轻，以前打下的基础不好，所以我一直没跟你提过事业规划的问题，是想等《熹微传》上了之后，看网络反响再决定。但你上次表演的那套连招我看过，打得很漂亮，你知道我们国内打星断层得厉害，男星只有几个前辈撑着，女打星更是绝迹。”
袁诺听明白陈书燕的意思了：“你想让我走打女路线？”
“没错，”陈书燕点头，“国内现在电视剧电影都走玄幻路线，打戏漂亮的根本没多少，这一块空缺还是挺大的。如果你想走电影路线，打戏好会成为你的优势，现在荧幕男性为主的电影越来越少，女星不是在大制作里当花瓶，就是演一些文艺片，奖项未必能拿到，票房倒是一部比一部扑。”
电影行业女星生存空间不断被蚕食，想要出头只能另辟蹊径。袁诺相貌好，演技也不差，要是打得漂亮，或许能走出更好的路。
这些陈书燕以前是没有想过的，她过去对袁诺的定位是电视剧演员，遇到好电影带着拍。但迎新晚会后，陈书燕觉得袁诺身上还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
袁诺当然明白陈书燕的意思。
尽管许甜甜在男星为主的电影圈杀出了一片天，但并不代表别人也行，更多女演员拍来拍去奖项票房都没有。袁诺不常被幸运女神眷顾，也没想过要按着许甜甜的人生轨迹前行，想了想点头说：“我会认真考虑。”
“嗯，你好好想想。”
*
国庆假期后，袁诺迅速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
能考入京大的都不是简单人物，别的大学翻遍也不见得能找出一个高考状元，但京大清大两所学校高考状元遍地，更别说那些没经过高考特招进来的天才。
整体氛围如此，就算是郑妍这种以为考上大学就不用努力的人，都开始悬梁刺股。
在紧张的学业中，袁诺跟季伯琛保持着不多不少的联系，基本每天都会聊天，忙的时候只有一句早晚安，不忙的时候可能多说几句。大概半个月能见一次面，不过他们没再单独出去过，大多数时候只是吃顿饭，因为袁诺放假了要回家。
对此季伯琛后悔不已：“早知道不带你去白鹤镇。”
说这话的时候袁诺刚从马上下来，她身上穿着黑白配的骑士装，看起来英姿飒爽。听见季伯琛的话她笑嘻嘻说：“你人好嘛！”
在袁诺这里收了无数张好人卡的季伯琛：“呵呵。”
袁诺当没听见，跟季伯琛一起往外走：“你家怎么会有马场？”
“我爸喜欢骑马，所以养了几匹，不过年纪都大了，在这里养老而已。”双腿残疾后，季伯琛没再购买新的马匹。
“抱歉。”袁诺没料到原因是这样。
“没事。”季伯琛说道，和袁诺一起离开马场。
这是季家位于郊区的豪宅，占地上万平，有一大一小两栋别墅、一座地窖，前有喷泉后有泳池，后面还有个小型跑马场，据说光每年的维护费用就要几十万。
刚被季伯琛带来这里的时候，袁诺怀疑他在炫富，但季伯琛话说得滴水不漏：“你上次不是说自己想跑马，后面有个马场，你想骑多久都行。”
他这么体贴，袁诺不好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从马场离开后，袁诺跟着季伯琛一起回主楼，食物已经好了。米其林三星大厨主厨，不论摆盘味道都极佳。
袁诺吃了两碗饭，撑得躺在沙发上无法动弹。
季伯琛让佣人去找消食片，无奈说：“喜欢的话下次再来，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
袁诺摆手：“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你想住在这里也行。”
回应季伯琛的是袁诺的沉默，他将手撑在轮椅扶手上，面色不变说：“毕竟我可是很有良心的房东。”
袁诺“啧”了一声，一个多月前的事季伯琛还能记到今天。
“还是算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道理袁诺还是清楚的。
之后季伯琛没有再提这件事，袁诺吃过消食片，感觉恢复过来就说要回学校。季伯琛也不阻拦，只说：“我送你回去。”
回去路上袁诺接到陈书燕的电话，综艺录制时间定下来了，另外还发了一份嘉宾资料给袁诺，让她记得查看。
“有新工作？”袁诺挂掉电话后季伯琛问。
“嗯，综艺录制。”多的袁诺没说，在官宣之前这些都需要保密，虽然季伯琛不是多舌的人，但能少一事少一事。
轿车停在京大附近一条街道，袁诺下车前季伯琛拉住她的手：“等等。”
袁诺关掉车门转头问：“怎么了？”
“我多少分了？”季伯琛问道。
“嗯？”
季伯琛眯起眼睛：“你是不是忘了这件事？”
他最近好好先生装太久，袁诺都快忘记他的本性了，思考了一下说：“当然没有，难道你没发现我最近很认真的再跟你来往吗？”
季伯琛轻呵一声，没反驳袁诺的话，问道：“那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确定要问？”
“……”季伯琛松手坐回去，“你可以回去了。”
袁诺：“……”什么叫过桥拆河，季伯琛就是典型！
*
京市台做的新综艺叫《十八般武艺》，主嘉宾四人，分别是韩澈、姜兆、林晟和袁诺，另外每期会邀请二到四名嘉宾参与录制。
主MC中，韩澈是京市台当家主持人，姜兆是这几年当红的相声演员，林晟是当红小鲜肉，袁诺……会耍剑，控场、搞笑、流量和切题，各有各的帕。
第一次录制就在京市，主题是京剧。
因为地方离京大比较远，袁诺和其他MC一样提前一天到酒店，四人进行了一个简短的会面。交谈过程十分愉快，其他人都是男性，年龄也比袁诺大，对她多有照顾。不过她的武力值是出了名的高，用姜兆的话来说就是“惹不起惹不起”。
熟悉过后，林晟第一个问起其他嘉宾的情况。
姜兆和袁诺一问三不知地摇头：“不知道、没说过啊，有几个人？”
三人把目光对准韩澈，韩澈连忙摇头：“没跟我透露是谁，只知道是四个人，两个男的两个女的，嘉宾不都是圈内人，也可能是体育圈或者经济圈人士。”
“经济圈？”林晟惊讶。
“导演是这么跟我说的，但到底能不能把人请来就不一定了。”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也不知道剧组请了谁，姜兆是个没心思的，往后一摊说：“谁爱来谁来吧，操心嘉宾不如担心节目组搞我们，韩哥，节目设置应该不变态吧？”
“对袁诺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对我们来说未必。”韩澈表情深沉。
袁诺无辜举手：“我怎么了？”
姜兆、林晟深以为然：“毕竟是上过洪海节目的人。”
袁诺：“……”
*
录制第二天早上五点开始。
韩澈、姜兆和林晟敲响袁诺的房门，姜兆挤眉弄眼说：“咱们去吓吓新嘉宾。”
知道早上有活动，袁诺早已经洗漱好了，披一件外套跟他们出门。为了怕他们提前知道飞行嘉宾是谁，飞行嘉宾都住在上面一层。
四人走在酒店走廊里，边走边聊对新嘉宾的设想。
昨天他们已经聊过一轮，但今天聊得更趣味一点，主要是为了节目效果。袁诺上这个节目就是为钱，倒没想出风头，不过常驻就她一个姑娘，其他人难免要CUE到她。
搭乘电梯上楼，走到第一名嘉宾门口，韩澈问：“袁诺你觉得里面是男的还是女的？”
“里面有香味，”袁诺闭上眼睛，细细闻了闻，“香奈儿5号，应该是女人。”
“我怎么没闻到香味？”林晟动鼻子嗅了嗅。
姜兆说：“不可能吧，这都能闻得出来？”
韩澈说：“对不对敲门就知道了。”说着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喊着等等。
几个人对视一眼，姜兆嘀咕：“难道真是闻出来的？我鼻子有问题？”
“也许是猜的。”林晟也觉得不太可能。
门开了，大家连忙把水枪对准里面的人，立刻身上还穿着睡衣，一时间手忙脚乱尖叫起来。不过大家也没过分，一人就滋了她一下，结束后梨可靠着门拍着胸脯，惊魂未定说：“吓死我了！你们太过分了。”
姜兆无辜说：“是节目组安排的。”
“我们也不想的，”韩澈笑着说，“虽然玩得很高兴。”
林晟还关心袁诺刚才的猜测，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梨可微微一怔：“香奈儿5号，怎么了？”
“不对不对，”姜兆想起来说，“你来之前是不是跟袁诺说过要来录制节目？”
梨可和袁诺一起录制过《每时每日》，也算是老熟人了。
“没有啊，导演组叫我保密来着。”实际上梨可跟袁诺一点都不熟，之前录节目的时候摄像机前亲亲热热说要加微信，离开摄像机话都不多说两句。更何况她们还竞争过同一个角色，梨可还输了。
想到这里梨可脸色一沉，但抬头时又笑起来，亲亲热热挽住袁诺的手问：“怎么了吗？”
“刚才我们敲门的时候让袁诺猜里面是男是女，结果她不但猜对了，还说你用的是香奈儿5号。”姜兆快言快语解释说，“我的天啊！感觉我的鼻子是个摆设！”
“这不能说说明你的鼻子没用，只能说明我鼻子好。”袁诺安慰说。
姜兆做出死人脸：“有区别吗？”
梨可惊讶说：“袁诺也太厉害了吧！那你知道隔壁是谁吗？绝对是你猜不到的人哦！”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兴致，簇拥着到了隔壁房间，让袁诺猜里面是男是女。但隔壁的人显然不喜欢用香水，房间里只有酒店的统一的香氛。
袁诺大胆猜测：“应该是个男人，不喜欢用香水。”
“看来袁诺对他很了解呢。”梨可笑眯眯说道。
然后大家敲门，里面果然传来男人的声音，紧接着周锦程出现在大家眼前。大家都愣住了，连滋水都忘记了，梨可还说：“周老师刚才我们在打赌里面是男人还是女人，袁诺一下子就猜准了，看来她果然非常了解你呢！”
圈内谁不知道袁诺疯狂追求周锦程，被他丢出房间的事，这话听在耳中难免显得意味深长。
但周锦程像是没听见，跟大家打了招呼，完全没多给袁诺一个眼神。
袁诺则是挑眉，看来梨可记恨上她了。
几人没在周锦程房间门口多做停留，去下一个房间，这次又是让袁诺猜。但袁诺一站到门口就怔住了，里面的人倒是没用香水，但他身上常年有淡淡的药味，袁诺一闻就知道。
“闻不出来了？”梨可问。
“是男人。”袁诺回答说。
韩澈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也没有人立刻来开门。大家等了一会，姜兆疑惑问：“该不会没有人吧？”
“没有人那袁诺这是猜对了还是猜错了？”梨可用眼角余光看着袁诺。
“估计不会有人来开门，咱们先去其他房间吧。”袁诺说到。
正说着，门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一身黑色西装，虽然坐在轮椅上，但看起来好像随时要去参加会议。几人都有点怔愣，林晟嘀咕说：“咱们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没有。”季伯琛揉揉眉心说道，“我记得录制八点钟开始。”
季伯琛为人低调，照片并没有流出外面，因此在场除了袁诺和周锦程，其他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陌生的面孔、坐在轮椅上，眼前的人肯定不是娱乐圈和体育圈的人，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
而看他身上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价值数十万的钻石袖扣，手腕露出的百达翡丽，再加上坐着的经过改装百万一辆的轮椅，大家很快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韩澈是主MC，简单给双方做了介绍，季伯琛听后点头说：“季伯琛。”
他没有说身份，但这个名字已经足够。
众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梨可更是笑得一脸温柔：“原来是季总，是这样的，导演组让我们叫嘉宾起床，这也是录制的一部分。”表明并不是他们唐突，又问，“我们还要去敲下一位嘉宾的房门，请问你要一起吗？”
心里暗自后悔，昨天她过来敲门，没有人应后就离开了。早知道应该多等一会，说不定能和季伯琛单独相处。
林晟见梨可这么热情，心里冷哼一声，季伯琛这种大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估计也不会跟他们一起去敲门。
但出乎意料的，季伯琛点头说：“可以。”
最后一位嘉宾是举重健将，叫沈丽，个子不高，身上有点肌肉。她不太关心娱乐圈，只认识韩澈、周锦程和袁诺，前两位是名气大，后一位是力气大。
握手的时候沈丽一脸诚恳地望着袁诺：“教练说你很强，我一直想跟你比一比。”
袁诺：“……”
*
早上的录制结束后，大家各自回房间洗漱，整装待发后正式开始录制。
回到房间，袁诺给季伯琛打了个电话问：“这是怎么回事？”
“节目总导演邀请我，我考虑过后答应了。”季伯琛轻描淡写说。
“你觉得我会信？”袁诺冷哼，季伯琛向来低调，连上财经杂志都不拍照片，他会因为别人邀请就上综艺？打死她都不信。
季伯琛叹了口气：“好吧，我说。”
“赶紧的。”袁诺催促。
“过去一个月我们见过几次你记得吗？”
袁诺一怔：“七八次？还是五六次？”
“五次。”季伯琛语气沉重，“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我们需要更多时间相处，既然你很忙，只能让我来迁就你。”
“所以你上综艺节目？你脑子没病吧？”袁诺翻了个白眼问。
“上个月刚做检查，没问题。”
袁诺噎住，偏过头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你没必要这样。”
电话那头季伯琛沉默了很久，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袁诺，你在躲避我。”
袁诺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考虑过是否就这样放弃，等到半年的时间点签下离婚协议。但我想了想，依然觉得不甘心，我们都没有好好相处过，却要就这么结束。”电话那头顿了片刻，又说，“你并不是无动于衷的，是吗？”
袁诺没有回答，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
吃过早饭，嘉宾坐车前往录制地。
嘉宾有八个人，但大巴上只有七个人，一上车梨可就问：“季总呢？他不是嘉宾吗？”
导演说道：“他乘坐另外的交通工具前往剧场。”季伯琛的轿车是改装过的，他可以不用别人抱，直接用轮椅上下列车。
梨可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失望，但很快她就打起精神，虽然交通工具不同，但只要季伯琛参与录制，她就有时间接近他。
因为想着季伯琛，车上梨可没说什么话，其他人则七嘴八舌讨论今天可能有的项目。
姜兆担心有运动项目，他体型比较胖跑不动。沈丽则更担心要唱戏，她唱歌都五音不全。韩澈担心要演，这他是真不在行。林晟倒是会唱歌，可他也唱过戏。
四个人齐齐看向袁诺，袁诺弱弱说：“我也没唱过啊。”
姜兆说：“但你一看就是什么都行的。”
袁诺：“呵呵。”你们这么看得起我真是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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