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热搜不久, 袁诺收到陈书燕的微信，问她到没到酒店。得知她还在路上, 跟其他人一起后直接发微信, 把热搜截图给袁诺说：“我怀疑有人搞你。”
袁诺回复了个黑人问号表情包。
陈书燕打字说：“这张照片是半个月前被上传到微博的, 半个月过去这张照片都没有激起水花，现在却被营销号发出来。”
“谁家营销号？”袁诺问。
微博营销号大多有公司经营，或是签媒体公司, 或是经纪公司视频平台养的。陈书燕回复说：“百维娱乐。”
袁诺一怔，这家公司有点耳熟，但她一时没想起来。
大巴车停了, 因为热搜的缘故, 后半程车里气氛有点尴尬，到酒店后大家都松了口气, 高高兴兴下车道别, 火速溜了。
袁诺抱着手机走进电梯, 陈书燕发了一条视频过来, 袁诺点开后发现是她去年怼一名记者的视频。
“这人就是百维娱乐的，他跟了你挺久，当时你考进前五十才能入学的事也是他爆出来的。”
袁诺：“……”
电梯门打开, 袁诺边往外走边说：“他想报复我？”
走到房间门口，袁诺正要进去，隔壁房门却打开了。季伯琛从里面出来，对她说：“吃夜宵吗？”
袁诺犹豫了一下，跟着季伯琛走进房间。
“不一定, 也许是别人买的。”陈书燕回复说，“但他们公司很注重客户隐私，直接问估计问不出来什么。”
这些做新媒体的公司都这样，旗下营销号大多没有粉籍，捧人黑人的都是为了钱。艺人是他们的客户，他们当然不会泄露消息，不然路只会越来越窄。想从他们口中知道谁整袁诺，难。
季伯琛住的跟袁诺一样是套间，客厅里有餐桌，上面摆了虾饺、凤爪等十几种点心。袁诺坐下后没有立刻开动筷子，继续打字问：“你觉得对方什么目的？”
她爱周锦程爱到能为他死的人设就跟黏在身上一样，怎么都撕不下来，看评论就知道了，除了舔颜就是骂营销号看图说话的，压根不相信袁诺会跟周锦程以外的人交往。
袁诺：“……”虽然网友的信任让她感到安慰，但想想舔狗人设真是让人不爽！
“怎么了？”季伯琛见她总盯着手机问。
袁诺把手机递给季伯琛，说：“书燕姐怀疑有人搞我，但我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季伯琛看着手机，越看脸色越黑：“我找人撤热搜。”
“算了，热搜撤了别人还当我心虚。”袁诺拿起一个鸡爪啃着，“我就是觉得如果真有人搞我，肯定还有后手。但我得罪我这家的记者，对方单纯想黑我赚流量也不是没可能。”
任何平台流量都会转化成收入，所以有人故意在网上找骂。这次发袁诺的营销号，在最新微博发出后涨了好几万粉丝，评论已经超过三万，这一天光广告收入都不会少。并且在他发微博后，有好几个营销号跟上，流量都不低。
“我找人问问。”季伯琛说道。
袁诺没跟他客气，点头说：“那就谢啦。”
吃完鸡爪，袁诺想起来又问：“怎么就我们两个人的房间在一起？”
“是吗？”季伯琛反问，唇角却翘了起来。
“是你干的吧？”袁诺眯起眼睛。
季伯琛承认说：“我只是提了一嘴，房间是节目组安排的。”
“为什么节目组这么听你的话。”季伯琛录制节目全程特殊待遇，就算是大佬也没这么直白的吧。
季伯琛挑眉：“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是金主爸爸。”季伯琛半开玩笑说道。
《十八般武艺》虽然命运多舛，但广告植入真不少，有护肤品、酸奶、手机、感冒灵等都是大品牌。但这些品牌都跟季伯琛没有关系，因此袁诺疑惑问：“哪个植入是季禾的？”
“手机、旅行APP都有季禾投资。”
袁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
吃饱喝足，袁诺坐在沙发上休息，听着季伯琛开视频会议。
袁诺以前也听过季伯琛打电话，但没什么兴趣，从不认真听，所以听了就听了，什么都没往心里去。但这段时间袁诺深知自己不能继续下去，因此有空的时候也会抽着看经济方面的书，到现在也能听懂季伯琛会议的内容。
看着看着，袁诺发现会议中季伯琛很少开口，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不过袁诺也就开始怀疑了一下，随着视频会议气氛越来越紧张，她猜这可能是季伯琛的风格，又或者他心情不好才会如此。
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季伯琛做最后的总结。他先说会议中的问题，再说提案的优缺点，然后说自己希望达到的效果，最后让人去修改提案，然后定下下次会议的时间。
结束后，季伯琛转向袁诺问：“困不困？”
袁诺目光专注望着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摇头说：“不困。”
季伯琛脸上露出笑容，来到袁诺面前，问道：“看了我多久？”
袁诺坐直身体说：“我在吸取经验。”
“哦？”季伯琛挑眉，“看出什么来了？”
“你很厉害。”
其实这是从季伯琛投资一诺医药后，进行的一系列资源整合看出来的。虽然袁诺现在还是挂名总裁，但公司事务她根本插不上手，并不是季伯琛有意架空她，而是她太嫩了，除了研究团队，没有人服她。
所以尽管每次有什么事，季伯琛都会跟袁诺说，经她同意才会实行，但袁诺依然能感觉到有些事脱离了她的掌控。当然她还掌握着最核心的丹药，但随着公司越做越大，她的优势会越来越小。
袁诺深知这点，所以不管多忙，她都会抽空看一下相关书籍案例，希望能尽早改善现在的境况。
季伯琛笑纳了袁诺的称赞，突然问：“你这部戏什么时候杀青？”
“估计要到八月份。”袁诺说道。
“集中拍摄的话呢？”
袁诺想了下说：“看怎么拍，完全迁就我的话估计六月底。”
“那就六月底。”季伯琛说道。
“啊？”袁诺一头雾水，什么就六月底啊？
季伯琛解释说：“看再多书也不如实践，这部戏杀青后正好是暑假，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多看看。如果你能应付，后面一诺医药的事我就不管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袁诺愣住了。
“你可是总裁。”季伯琛笑道，弯腰抱住袁诺，埋首在她脖颈处低声说，“总不能光拿钱不干活。”
“我又没拿到钱。”袁诺嘀咕说。
“做不做？”季伯琛低声问。
袁诺脸颊变得绯红，思绪一下子从公司跳到别的地方，想入非非。直到耳边传来季伯琛的笑声，咬牙切齿说：“做！”
季伯琛愿意退让，她没有退缩的道理。
话音落下，季伯琛偏了偏头，一个吻落在袁诺锁骨，然后慢慢往上。袁诺瞪大眼睛想推开他：“你干嘛？”
“你不是说要做吗？”季伯琛仰起头，一脸无辜望着袁诺。
袁诺差点吐血，恼羞成怒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季伯琛唇角翘起，脸上笑容渐渐扩大，额头抵着袁诺肩膀笑了好一阵问：“生气了？”
袁诺翻了个白眼：“没正经，我回去睡觉了。”
季伯琛退后坐在轮椅上，点头说：“我送你。”
房间就在隔壁，哪还需要他送！袁诺把这归咎为献殷勤，轻哼一声，推开门出去。当她进门时，季伯琛说道：“晚安。”
袁诺转头看去，他神色有些疲惫，但在她看过来时又打起精神笑了下，半开玩笑问：“舍不得回去？”
“……晚安。”袁诺忽略他的骚话，挥挥手说。
*
第二天早上，热搜已经下去了。
但这样也在前三挂了一晚上，袁诺的恋爱通稿也是全网都有。那些媒体号用词都差不多，疑似、可能、有传言，但通篇想砸实了这件事。
如果说之前还猜测是百维娱乐报复，这会袁诺他们已经能确定有人在搞她。
只是对方很聪明，没有用别的黑点污蔑袁诺，仅仅因为这么个绯闻发通稿难免显得大惊小怪。不动吧容易潜移默化让网友相信她有绯闻，动吧又好像她真有情况。偏偏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连打击报复的方向都没有。
陈书燕憋了一晚上火，咬牙切齿说：“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不弄死他！”
“他们既然要整我，肯定还有后手，等着吧，夜路走多了总会路出马脚的。”袁诺慢悠悠说，并不着急马上找出搞事的人。
到了剧院照常排练，自觉猜到真相，梨可今天面对袁诺时总在季伯琛没注意时表露不爽，一时间排练氛围变得尴尬起来。季伯琛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发现端倪，压低声音问袁诺怎么回事。
“没什么。”袁诺摇头说，并不想惹事。
袁诺心里想她得罪的人，加上女配那三年说起来是真不少，但有名有姓的却一只手能数的过来。梨可跟她关系说不上特别差，但如果有机会踩袁诺一脚，相信她不会介意。所以事情发生后，梨可也在名单上。
但看她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虽然袁诺说没事，但中午吃饭时，他还是从周锦程口中得知了情况。季伯琛神色不虞：“你怎么不说一声？”
“早知道你不介意我跟她传绯闻，我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才说。”
季伯琛噎了一下，但看在周锦程识相的份上没计较，转回去休息室。休息室是公共的，大家都坐那吃饭，季伯琛推门正要进去，听见里面传出梨可的声音：“有些人啊，看起来清清白白，实际上不知道上过多少人的床，哼！”
“梨可老师深有感触啊。”袁诺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袁诺，你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背后做的那些事，你敢说你跟季总是男女朋友？”
袁诺沉吟点头：“嗯，这我真不敢说，是吧老公？”
梨可正得意地勾起唇角，顺着袁诺目光看过去时神色一僵。季伯琛进门后直接到袁诺身边，揽住她的腰肢笑道：“吃饱了吗？饭菜合不合胃口？不如让人送份饭菜来。”
其实节目组伙食很不错，毕竟金主爸爸多，不然季伯琛早把袁诺拐出去吃饭了。
“还行吧，没你做的好吃。”袁诺软着嗓音说。
季伯琛认识袁诺这么久，头一次见她撒娇，自己骨头先酥了一半，一脸温柔说：“回去我做给你吃。”
韩澈打断两人：“袁诺，你、你们……”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目瞪口呆：“你们结婚了？”
“嗯，诺诺不想公布，所以一直瞒着。”季伯琛看着梨可，语气温和，“我能正名，要多些梨可小姐。”
“没、没什么。”梨可一脸僵硬。
“要不是梨可老师误会诺诺跟我关系不正，她怎么会忍不住公开我们的关系。”季伯琛面带微笑，但梨可却白了脸，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因为中午的插曲，下午梨可一直心不在焉，到晚上的演出时更是错漏百出。
录制结束后，梨可哭丧着脸找到袁诺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哭得梨花带雨，袁诺心里则在感慨，能屈能伸，难怪梨可能混到今天。
袁诺没想过要对付她，但这时候却想吓吓她，说道：“如果我跟季总不是夫妻，你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
梨可愣住，支支吾吾说：“会、会的。”
“你在撒谎。”袁诺坐在沙发上，从镜子看梨可，“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你的道歉，不过我得提醒一下梨可老师，每个人都是多面的，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在哪里翻船，希望你以后能谨言慎行。”
梨可低着头，神色屈辱，却咬牙说道：“我记住了。”
袁诺勾唇轻笑：“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计较录制期间勾引我老公的事了。”
梨可愕然抬头，袁诺安慰说：“你放心，这事我会一直埋在心里，绝不轻易说出去。”
不轻易说出去那就是有可能说出去，梨可知道袁诺是在威胁她，却不得不扯出笑容说：“多谢了。”
录制期间她做的那些事没完全避着镜头，起初也是想制造绯闻，但现在这条路被彻底堵死，还成为了袁诺威胁她的证据。
*
从休息室的出来，袁诺看到季伯琛等在外面。
虽然中午休息室里只有嘉宾，但之后季伯琛宣誓主权的意图很明显，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夫妻，但都猜到季伯琛和袁诺有暧昧。再看一旁孤零零的周锦程，纷纷感叹一句贵圈真乱。
袁诺走过去问：“你还没回去？”
“等你。”
“小薇在等我。”
季伯琛皱眉：“让她自己回去。”在看到袁诺戏谑的目光时，他放软了声音问：“好不好？”
袁诺抖了下身子说：“你卖萌真的……太尴尬了。”
袁诺笑得花枝乱颤，季伯琛黑了脸，出剧场后把她拉上车，又让阿康过去告诉小薇，说：“告诉她袁诺去我那里。”
“我要回家的。”袁诺强调说。
季伯琛反问：“不是说想吃我做的饭吗？”
“我那是随便说的。”她还不是为了在梨可面前炫耀吗？
“哦，我当真了。”季伯琛见阿康回到车上，说，“开车。”
“当真个鬼，我看你就是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袁诺半点不信季伯琛的话。
“吃不吃？”季伯琛靠近袁诺问。
袁诺偏过头说：“我跟我爸说好了要回家的。”
“我跟你爸打过电话，他同意了。”
“不可能！”袁诺一口咬定，“我爸怎么可能放心让我跟你回去！”
“大概是我人品比较好吧。”
袁诺呵呵，不死心地打电话给袁中维，袁中维接到电话问：“你们节目录制结束了？”
“嗯，结束了，我现在……”
季伯琛从袁诺手中接过手机，按了免提说：“我现在和诺诺回去，袁叔您早点睡，明天早上我会送诺诺去机场。”
季伯琛对袁中维的称呼几次变化，最终定在“袁叔”上。
“哦，好的好的。”袁中维一口答应，“诺诺你回去早点睡，别熬夜。”
挂掉电话，季伯琛望着袁诺，摊手说：“看。”
“你到底给我爸下什么蛊了？”袁诺拿起手机从名字看到手机号码，依然不相信袁中维会让她跟季伯琛回去。
“想知道？”季伯琛斜看袁诺。
“嗯，想知道。”
季伯琛没卖关子，“我说你明天早上要赶飞机，我有一套房子离机场很近，你早上能多睡一会。”
无耻！
袁诺瞪大眼睛，憋了半天说：“你厉害。”又问，“你哪套房子离机场近？我们现在去那里？”
“哦，那套房子很久没人住，里面什么都缺，我们不去那里。”季伯琛轻描淡写说，然后皱眉望着袁诺，“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在思考问题。”
季伯琛不搭话，袁诺只好自问自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季伯琛：“……呵呵。”
去的是季伯琛常住的别墅，下车后袁诺问：“你明天打算让我几点起？”
“你要跟我一起睡吗？”季伯琛反问。
“当然不！”
季伯琛摊手：“你想几点起都行。”
“季伯琛！”
“九点出发，到机场后直接上飞机，落地后会有人送你去片场，应该能赶上下午两点的戏。”
袁诺提醒他：“我拍古装。”光换衣服做造型都得一两个小时，而且九点出发，到机场就算顺利也要十点半才能出发，飞机落地后还得坐轿车前往横店，时间太紧了。她原计划是赶九点钟的飞机，这样时间才将将够。
“够了。”季伯琛笃定说道，问，“想吃什么？”
“随便下碗面条吧。”时间也不早了，袁诺没多少食欲，又说，“我没有衣服。”
“艾伦带她去房间。”季伯琛说道，抬头看到袁诺的眼神时又改了主意，“还是我带你去吧。”
进电梯时袁诺笑个不停，在季伯琛看过来时促狭问：“你在吃醋吗？”
“你说呢？”季伯琛反问，带袁诺进客卧。
房间里换了新的床上用品，以粉色蓝色为主，里面带浴室，还有个衣帽间。季伯琛推开衣帽间的门，打开灯，对袁诺说：“这里有睡衣，那一排是大衣，内衣裤在抽屉里，里面有相应配饰，这扇门里面有个小隔间，放包和鞋子。”
袁诺站在衣帽间里，里面衣服成排，有袁诺穿惯的牌子，也有大牌当季新款。配饰包括手表、耳环项链、胸针等，都是高档品牌，价值不菲。
袁诺忍不住感慨：“你是打算用钱砸死我吗？”
“是砸晕你。”季伯琛修改了一个字。
袁诺推开那扇门，打开里面的灯，鞋包各占了两面墙，鞋都是大牌新款，包则多是经典款，夹杂着几个新款包。
袁诺咽了下口水：“我意志是很坚定的。”
“是吗？”季伯琛神色有点可惜，“你洗澡吧，我去煮面。”
“我真穿了。”袁诺抓住季伯琛的手，“你别后悔。”
季伯琛笑了声：“不后悔。”
*
袁诺洗完澡，换了身棉布睡衣，衣服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手脚脖颈。
季伯琛将面条从厨房端出来，看到时失望了一下，问：“怎么挑这件？”
“不是你让我挑这件的吗？”
“嗯？”
“你再想想。”衣帽间里的睡衣唯有这件包裹完整，其他的一件比一件单薄性0感。
季伯琛想起来，失笑说：“我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还承认了？”袁诺咋舌，吃了口面条。
季伯琛大言不惭说：“诚实是我身上的美好品德之一。”
袁诺：“……”
不，厚颜无耻才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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