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去就别吃了。”季维承看七皇子勉强的样子也看不下去。
说实话, 这种种皮一起磨成粉做成的饼子他也是第一次吃, 即使穿越过后, 他在这个世界过的日子也是中等偏上的，从未吃过这种玩意。像是混入了奇怪的渣滓，因为烘烤的原因又干又柴，更难下咽。
后世的全麦馒头受人吹捧, 但大多数的麦麸都被磨得很细，几乎吃不出异样，带有麸皮的馒头也不一定所有人都接受得来。
这个时候的磨面技术暂且不做评价，多是用石磨进行, 磨成什么样要看操作的人，第一批出来的是白面, 后边出来的才是这种带着麸皮的面。麸皮纤维粗，所以不可能磨得像面粉一样细, 吃进嘴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其它的口感。
平时老百姓肯定是舍不得吃大白面的，一般都是磨好搜集起来卖出去。剩下的混得有麸皮的面才留着自己吃，也算是吃上细粮了。
季维承本来没什么恶意, 但他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七皇子, 报复性地又咬了两口，就着水咽了下去。
“你都吃得，我怎么就吃不得？”
季维承有点搞不清他的脑回路，随手把饼给了旁边的家丁：“你爱吃就吃吧，但不要吃多了，麦麸不能消化, 你之前一直吃/精细粮，这会儿要是吃多了可能会闹肚子。”
他想了想刚才吃进去的口感，估摸着麦麸占了大半，面粉最多不过四成。
说着季维承就看见七皇子一脸控诉地望着他，连吃进嘴里的饼都没嚼了，似乎他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难道他以为自己骗他？
想着季维承又解释道：“在百姓眼中这种饼子已经很难得了，若不是现在是收获时间，他们也舍不得吃这种好东西。但我们之前吃的都是去了皮的粮食，你就算图口味新鲜，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胃能不能接受。若是还想吃，你直接吩咐……下人去给你弄就好了。”
七皇子没说话，但季维承感觉他好像更生气了。没有理由，七皇子连个动作都没有变，如果硬要说，那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刚才呛到了，我就是再尝尝这玩意是什么味儿。”七皇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去看看别家的情况。一个数据是不具有代表性的，我们需要尽可能地采集更多的信息。或许我们遇到的是特别穷或者特别富足的百姓，但这是极端数据，跟整体百姓群体没有任何关系。”
在他们的计划中，第一个来的村子是最远的，他们从南门出来往南走，到达最远的村子之后，改道向西，从西门回去，这样的话对于这边的人来说他们都是脸生的人。
休息了一会儿，七皇子主动站起来表示自己已经休息好了，可以上路。可刚迈出第一步就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季维承在他边上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
“你脚起泡了？”
七皇子低头隐藏自己眼角的泪花，闷声道：“我还能走。”
季维承把他摁坐在了地上，取下了他的草鞋，沾了泥土但依旧还很白嫩的脚丫子上赫然是几个大大的水泡，再走一会儿就该磨破了。
“季东，背上他，我们回京。”季维承不由分说地下了指示。
七皇子一把推开了想要来背他的家丁，怒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除了这个身份一无是处。学业你才几天就赶上了一大部分，明明是第一次射箭却轻而易举地射中了靶心，这会儿我走路都走不赢你你很得意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季维承十分惊讶，他没想到七皇子居然想了这么多，平时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难道不是吗？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不爱搭理我，后边还老拿我的身份说事。”
季维承语塞，这会儿要怎么跟他解释心理疾病的问题？
“那也是你先提起的……”
“我就是个除了父母庇荫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靠着兄长跟我说的东西以为比别人懂得多沾沾自喜……”
季维承觉得他不能让这家伙继续说下去了，等这俩家丁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估计没啥好下场，不过这俩家丁以后也没机会见着七皇子了，找个机会还是让他们去别地做事吧。
“季北，背我一下，我也走不动了。”
“你没必要装，我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看不惯别人实力比我强。兄长曾经说过……”
季维承扯掉了自己的鞋，把脚底抬起来给对方看，他脚上也长了两个泡，只不过一直没说，成年人的忍痛能力还是要比小孩要强得多的。
七皇子的声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回家晚了，就这么点，留言的小天使都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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