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Q?
这个消息稍微有点爆炸过头,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正乖巧地趴在我肩膀上的孩子。
好歹我也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自家首领对外界严防死守隐藏着的私生、咳,私密信息还是知道一二的。
在这个世界,最为人忌讳的就是精神操作系的异能力者,更不要说Q的异能力【脑髓地狱】的攻击性极强。
我虽然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Q,但也不甚详略地听别人提起过他在任务里的行动。
Q的异能力【脑髓地狱】,大约是以他自己的身体被对手伤害作为代价,让伤害他的人产生与周遭的人自相残杀、不到死亡就无法苏醒的诡异幻觉。
除此之外,Q凭着自己的意愿,似乎还能找到对方心里最深处的弱点进行攻击。
即使有人能在最后关头遍体鳞伤地醒来,也要面对自己将同伴们全部杀死的惨剧,可谓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
作为“兵器”来说,这种残忍程度也算合格。
毕竟一件“兵器”如果没有被杀戮与鲜血积累起来的赫赫凶名,又如何威慑周围垂涎与窥伺的敌人。
不过精神操作系的异能力者,对比全世界异能力者的整体数量来说可谓十分罕见,罕见到我在港黑兢兢业业地干了两年,也就只听说过自家的Q这一个例子。
但是我没想到,Q竟然会是这么小的孩子?
您难道是雇佣童工上瘾了吗老父亲?说起来现在港黑的异能力者大部分都是未成年?这都是什么奇妙的一脉相传?我会去报警的哦?我真的会去报警的哦?
这种情况,和我当初被那位大人抚养时有什么区别?
同样是在发现了特殊的才能之后被收养和利用,但比起已经被那位大人抛弃的我,至少现在年龄尚幼的Q,还有可以选择的机会……我决定了。
“不会吧?京君的口味真的有这么重?”
太宰一脸伤脑筋地蹙着眉头。
或许在其他不知情的路人看来,只是这个绷带少年忽然就开始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
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太宰只是比所有人看得更远又更深。
“不是口味重的问题,”
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口味,而且硬要说有什么偏好的话,这孩子也足够及格了。
毕竟他的可爱程度,可是一贯遵循了港黑看脸挑人(不是)的优良传统。而会喜欢漂亮的东西是人之常情,太宰不也仗着他那张脸在
“而是因为我知道这样不对。”
没有人心的兵器,是非常可悲的存在。
单纯的破坏性不仅会伤到敌人,更会伤害到自己。更可怕的是终有一天,它们会无意识地伤害到原本想要保护的人,将所爱的一切都卷入毁灭和混乱。
而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我把轻飘飘的小孩往上掂了掂,好方便他的手可以更轻松一点地搂着我的脖子,“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名字?我是久作哟?”
Q还在歪着头疑惑不解,而旁边太宰一副对我的举动毫无意外感的表情,表明这人再次用他的全知全能之星作了弊。
于是我无视掉太宰的死鱼眼,而是认真的与怀中孩子那双迥于常人的异形瞳孔对视着,“你说的对。”
“以后也要一直记住这一点。你的名字不是Q,是久作。”
那双奇异的双瞳似乎猛烈地收缩了片刻,紧接着,港黑的秘藏武器扬起了一个与其年龄毫不相符、或者说更加相符的残忍笑容,
“深海先生真有趣呢,是想和久作一起玩吗?”
“……”
到这个程度,我如果再听不出来久作嘴里的“和我玩”,其实是他富含攻击性的宣告的话,估计就要被入江大人打回去重新再学一遍日语了。
——可看到这个张牙舞爪又隐含不安的孩子,就仿佛看到当年同样痛苦的自己。
所以当初,那个人是怎么对我说的?
“可以的哟,久作想玩的时候,我可以陪你一起玩。”
“但是也和我做个约定吧?”
“在结束我们的游戏之前,不要再去找别人玩了。”
久作定定地注视着我,忽然抱住我的脖子蹭了蹭,“那等我把深海先生玩坏以后——”
“不行哟。”
一道格外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太宰抱着手,浑身上下充满了仿佛在纵容我的无奈感——实际上这所谓的“纵容”、更多的只是他自己在冷漠地袖手旁观着事件的发展而已。
“适可而止吧京君,这孩子不是你可以随便发散爱心的对象。作为组织的底牌之一,他能像今天这样出来活动,已经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我搂着久作的手忍不住更紧了一些,“你知道这种叙述对于我来说,只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吧?”
“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而已。”
太宰耸耸肩,“虽然多少能明白京君的复杂心情,但我劝你你还是先想清楚的好。先不说首领他对你这种逾越行为会有什么感想,这孩子进入港黑的时间事实上和中也差不多,在某些方面上也算是你的前辈哦。”
“也许吧。”我对此不置可否,“但在另一方面,我才是他的前辈。”
“……”
估计已经看出了我的决心,太宰并没再多说什么,同样也没再提出要我把这孩子放下来的要求,而是没什么表情地凑过来——
紧接着他脸上恶作剧得逞的表情一闪而过,一把将久作一直抱在手上的人偶给抢走了。
“啊啊!太宰先生!”
原本在我怀里十分听话的久作,在被夺走了心爱的人偶后,立刻扭着身子发起脾气来,“讨厌!讨厌!把人偶还给我啦——”
“不要。”
这次轮到太宰对他吐舌头了。
我再重复一遍,他真的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人,这份小心眼难道也是首领遗传……咳,教导给他的吗?
八九岁的小孩子已经很沉了,乖一点的话我还能再多坚持几分钟,但如果像条鲶鱼一样地活蹦乱跳,就太折磨我的手臂肌肉了。
“呜,太宰先生太过分了……”
被我放在地上的久作,立刻像只刚离开母亲的羊羔一样,摇摇晃晃地冲太宰跑过去,努力地伸直胳膊踮着脚,试图从少年故意举高出的左手上抢回自己的人偶。
这都是什么欺负小孩子的恶趣味……不,稍微有点不对。
太宰虽然经常因为活着很无聊,而搞出例如挑衅中也先生,忽然跑去自杀这一类在常人看来更加无聊、或者说是完全意义不明的事。
但他却从来没有因为无聊,而做出任何一项没有意义的举动。
所以说……
“那个人偶很重要吗?”我好奇地问道。
“很——重要哟!”
太宰灵活地躲避着商业街上来往的路人,以及依旧缀在他后面纠缠不休的久作,顺便还有空回过头来答个话。
他隔着人群望回来鸢色的眼睛里,仿佛正在亮晶晶地对我炫耀自己成功欺负小孩子的成就。
不得不说,头上绑着绷带的俊俏少年,怀里抱着头上同样绑着绷带的诡异人偶,三只(?)同样黑黝黝的眼睛一起望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画风的问题而是SanCheck大失败的问题了——我竟然觉得太宰微妙地适合这个人偶?是不是最近熬夜太多了?
看着旁边路人们投过来越来越多的鄙视眼神,我干咳两声,拉着一脸茫然的小银快步跟上。
严冬尚未走远,春日即将来临。
总之,不管太宰又想暗搓搓地搞什么事情,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果然还是好好享受这个难得空闲不用加班的下午。
……
“这个——”
“稍等一下,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太宰一脸严肃地制止了我,“这……哪怕是对于我来说也太过火了……!”
哈?到底过火在哪里?我忍住自己在这个时候吐槽的欲望,“多少也要相信我一点吧,干部大人。这方面我的经验可比你丰富得多。”
“我当然愿意相信京君你,”太宰欲说还休,“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确定你的选择——”
“我确定。而且戏精梗给我到此为止,又不是给你买的。”
我直接把那条白色的连衣裙递给左边的导购员,“小银,你先去试一下?”
“是,”小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京先生,这些衣服……?”
“这是员工福利。”
这孩子差不多也算是半个港口黑手党的人,她的身体素质并不算差,通过预备营的课程应该轻轻松松。
其实间谍或者暗杀者之类对力量方面要求不高的职业,女性通常会比男性更加合适:拥有天生更加柔韧的身体素质;感性思维更容易换位思考;父权社会的弱势地位,则让她们更容易降低警戒心从而接近目标——也许可以向大姐推荐一下小银试试?
“久作呢,喜欢新衣服吗?”我低下头问一直牵着我衣角的异瞳孩子。
在我的角度看来,他黑白分明的短发几乎是异能力特化而成的标志,旁人一眼看过去很有些不容于人世的疏离感,可只有亲自摸摸他的头,才会发现发丝真的非常柔软。
“喜欢。”
“那接下来我们去……”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都没弄明白这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只好换个方式,“久作比较喜欢裙子?裤子?”
“裤子?”
哦哦果然是男——
“但是裙子也可以……?爱丽丝的衣服我就很喜欢!”
所以说其实是女孩?这么说来,也没人规定女孩子就不能喜欢裤子——等等,为什么那里会出现爱丽丝酱的名字?
细思恐极.jpg
我是不是又无意间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内幕消息?为什么忽然感到老父亲的变态的程度又上了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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