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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很空旷,几乎是一览无余,看见立香一身带着血迹和细小划痕破洞的衣裳,宗像礼司三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桃井五月也跟在他们身后。
“立香,你还好吗?”
“我没事,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立香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意,她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但她还不能倒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宗像礼司对淡岛世理使了个眼色,淡岛世理会意,拉着桃井五月出去了。
她们脚步很急,没一会就离开了大家的视线范围,在这个静得连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的房间里,远远地还能听见她们的声音。
“淡岛桑,我们要做什么?”
“给藤丸桑办理住院手续。”
“诶?”
署长先生决定先发制人,
“咳,既然藤丸小姐已经记录完了笔录,我们就先走了,请好好休息。”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等……”
立香开口想叫住对方,却被源稚女伸手拦下了。
源稚女朝她摇了摇头。
署长先生灰溜溜地逃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宗像礼司矜持地颔首,
“我会通知学校允许你批假,这几天好好休息吧,藤丸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见宗像礼司开口说话,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立香强忍着战栗的冲动,向宗像礼司道谢。
赤司征十郎和迹部景吾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源稚女。
——源家次子怎么会在这里?
赤司征十郎不动声色地把视线重新放到立香身上。
——有些话只能下次再说了。
他发了条信息,嘱咐管家无需让三木律师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立香和他们表达了感谢,又是一番客套地寒暄。
临走前,他们三人对源稚女点头致敬,源稚女也面带微笑地回应。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桃井五月拿着一个病历本和账单跟在淡岛世理身后,把银行卡还给立香以后,视线在赤司征十郎和立香之间徘徊。
见她踌躇的样子,立香直接让桃井五月跟着他们一起走。
“我期待明天能看见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的五月。”
短短一句话在桃井五月心里激荡出层层的水花,汇成停不住的波纹。
她毫无修饰的话,用最直白的方式在她心里酿就成余韵悠长的甜蜜
桃井五月红着脸给立香一个拥抱,顾及立香身上的伤,连拥抱都是小心翼翼的。
姗姗来迟的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眼角抽搐了一下。
青峰大辉别过头,他实在没眼看,藤丸立香给他开启了新世纪的大门。
“黄濑你说得没错,这女人太可怕了!”
*
“多谢你,源桑,如果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事,请一定要告诉我。”
立香郑重地对源稚女九十度鞠躬。
“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不过,先等把你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吧。”
源稚女谦和地扶起立香,天色渐渐暗下去,最后一抹余晖透过高墙上的玻璃折射进来,光影在他脸上交织,被切割成分明的光与暗。
“已经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空旷的病房外隐约的争吵声逐渐变大。
“你真是蠢得惊天动地啊,怎么可能真的闹上法庭。”
“你要当真这么想的话,说明你的脑连螃蟹都不如。那几个大少爷地位一个比一个高,排排站一起都能把那位署长吓尿裤子,不过可惜了,我的律师费要不到了,唉。”
“既然闹不上法庭你哪里去要律师费呀!最多只有咨询费和劳务费啦!”
陌生却清脆的女声和古美门研介呛声。
哦,好吧,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古美门研介单方面地喷洒毒液。
——不过大哥你怎么明目张胆地说话就不怕得罪人吗?
立香悄悄地瞅了一下源稚女,看他微笑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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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色短发的女性敲了敲门,从病房外探出了头,
“那个,抱歉,打扰一下。”
“请进,黛小姐。”
源稚女嘴角的微笑扩大了一点,好像预见了什么有趣的事。
黛真知子迈着小碎步靠近立香,她以最真挚的眼神凝视着鎏金色的眼眸。
“虽然这么说有点抱歉,但我确实在门口都听见了,我能想知道,藤丸小姐你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为了真相吗?”
源稚女饶有兴致地作壁上观,一语不发。
古美门研介挑眉嘲讽道,
“你这种明明大脑简单,还要得意洋洋地把自命不凡的正义感强加于人的白痴女,居然是律师,简直是世界末日啊。” ※
“请不要这么说黛小姐,”
立香看着古美门律师的眼神带着谴责,
“她是位美丽而大方的女性,并没有您说的那么不堪。”
“肤浅的外貌协会成员。”
古美门研介哼笑一声。
黛真知子向立香投来感激的目光。
立香并不理会他的嘲讽,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她回答的黛真知子。
鎏金色的眼睛波光潋滟,折射出了细碎的光泽,犹如阳光下泛起波澜的水面,晕出碎碎点点的粼光。
“不,我在意的不是真相。”
历史只会由胜利者书写。
她曾与大家一起经历过,她知晓无数被掩埋在历史洪流之下的真相。
“我所求的,不过是问心无愧。”
不合理的律法只会让人们成为待宰羔羊,凡是不想自救,只求人救。
危急情况时,但凡职业英雄来迟一步,或许就是一条无辜的生命逝去。
为了防止民众因拥有力量而肆意妄为,于是釜底抽薪禁止公众场合使用个性是没错,但这也太过了。
自我保护、自我防卫,这从来都不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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