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r从入门到入狱》(82)
*
“Master，你在发什么呆？快前进啊，马上就要轮到你了，咴咴。”
赤兔马拿着好几个餐盘 。
立香回过神来，她托着餐盘道了一声抱歉。
“啊，抱歉啊，一不小心入神了。话说赤兔马你怎么拿着这么多餐盘？”
嗯？
甫一开口立香就愣了一下，她盯着眼前的马人（？），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是谁？
明明记忆中没有他的存在，她却能无比流畅地和对方交谈。
就像是身体本能的记忆一样。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是黑色的制服裙。
和那个时候一样呢。
……诶？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咴咴，我要给大家取卫宫先生的胡萝卜套餐。”
“大家？”
“布赛佛勒斯殿下(伊斯坎达尔的马)、Don Starion殿下(阿尔托莉雅)还有Ramley殿下(阿尔托莉雅.Alter)，还有白龙(三藏)殿下、京极(源赖光)殿下。”
“幻影战马(乔尔乔斯)还有虽然忘了名字的兰陵王殿下成为朋友的天马殿下……！”
你真的还认为自己是吕布吗？
立香嘴角的微笑快要保持不住了。
“——你是不是把克桑拖斯他们忘了？”
“啊，克桑托斯殿下、巴利俄斯殿下和裴达索斯殿下的主人胡萝卜待他们很好，胡萝卜会亲自给他们打饭，咴咴。”
很好，你是马这件事已经确凿无疑了。
“胡萝……咳，阿喀琉斯就是一位温柔的英雄啊。”
立香环视了食堂一周，阿尔托莉雅们高高叠起的那些碗几乎成为了食堂标志性的一景。
“说起来，没看见狼王呢？玛修也不在呢。”
“那只巨大的狼？哦哦，我在模拟室看见他们了，用盾的小姑娘去给达芬奇桑送餐了。”
“咦咦咦——”
突然在耳边乍响的声音让立香吓了一跳。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阿喀琉斯拦腰抱住差点倒地的立香，贴近的俊美脸蛋上带着闪亮的笑容。
“以及Master，谢谢您的夸奖啦，不介意的话，能容许我插个队吗？”
阿喀琉斯给了她一个wink。
“嗯，站在您身边就好。”
被逼近的美色攻击，血条清空的Master毫不犹豫地举旗投降。
赤兔马伸出舌头舔了舔他面前的“胡萝卜”。
阿喀琉斯：？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粘稠的液体沾染在其上。
立香绷紧脸保持微笑，赤兔马扭过头事不关己。
阿喀琉斯：？？？
*
“多的那两份烤肉是给狼王准备的吗？”
阿喀琉斯盯着自己手中岌岌可危的餐盘，烤肉和烤肉相互重叠，放不下的餐盘顶上还堆着一碗拉面。
“嗯，还有黑森先生。烤肉放太久会凉，我先给他们送去吧。”
立香把顶端的拉面取下，将阿喀琉斯的烤羊肉和葡萄酒也一起放在餐桌上。
“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我可是人类最快的速度啊。”
“而且Master，你要是再沉迷毛茸茸而错过午餐的话，大厨先生会说教的哦。”
把感动的心情喂了lancer的立香俏脸一红。
“啰嗦！”
路过的贤王不知为何停下来觑了她一眼，红色的竖瞳只消对上一瞬，便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和臣服的欲望。
“杂修，本王给你的东西不许轻易取下来，敢弄丢就给本王以死谢罪！”
“嗨！”
立香没有丝毫惧怕地与他对视，挺直胸膛郑重地回答。
“话说，怎么不见恩酱呢？”
“挚友他在……啊，废材女神也不在呢。”
立香瞪大了眼睛。
“马萨卡……”
“嘭、boom——”
“啊啊啊气死我了！An Gal Ta Kigal She——山脉震撼明星之薪！”
“呵。Enuma Elish——世人啊，冀以锁系神明！”
“啊。”
贤王瞬间了然，立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可奈何了。
“看来要辛苦达芬奇亲和负责维修的大家了。”
*
两仪式端着和食来到立香桌边，那般繁重华丽的和服在她身上却十分服帖，宽大的振袖上绣着仙鹤、牡丹与菊，她微微挥动袖摆，如展翅的白鹤一般轻盈。
“Master，我可以坐在您身旁吗？”
“当然啦，请，式小姐。”
立香主动让出外围的座位。
较之战斗时蓝色的魔眼，此时黑瞳的两仪式更加倦态而又温和。
她放下了餐盘，手指抚上立香的脸颊，温柔慈爱得好似母亲的手。
立香愣了一下，两仪式的手指纤长而白皙，手上皮肤光滑细腻，那几乎不像一个持刀的武人的手，直到手掌和虎口处的薄茧唤回了她的神志。
“式小姐？”
“Master，您有什么愿望吗？”
两仪式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眸，无尽深邃，彷佛能看到人心深处的瞳孔之中，欠缺了人性，这一刻她具有类似神灵的气质凸显了出来。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立香歪头想了想，橘色的呆毛微微晃动着，明澈的眼睛凝视着她，她透过眼神去回应她。
“不，我并没有什么的愿望……这样平静的时光，已经很好了。”
“我很幸福哦，像现在这样，能和大家在一起。”
两仪式闭上了眼眸，叹了一口气。立香感觉她好像非常遗憾，却似乎带着安心般的怜爱。
“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黑发美人轻然浅笑，淡淡的眼眸中是饱含着幸福的满足。
“我确实是不该存在的梦境啊，Master，没想到，在这没有尽头的的雪之幻梦中，能够与你相逢，还能触及到你温暖的指尖。”
她的手轻轻地触碰上立香的指尖，带着不可思议的轻柔和虚幻，如同融化在手心里的雪花。
“唯独这一次，我不会消除您有关我的记忆。”
“哪怕我将消失，这把刀也会继续留在此处。”
解除了灵子化的九字兼定被塞入了立香怀中，两仪式的笑容中包含着深意。
“Master，如果有一天你需要的话，请不要犹豫地使用它吧。”
“它将代替我，为您斩去一切意图阻碍您的东西。”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立香还是收下了九字兼定。
她伸出手，温柔地拥抱了两仪式。她下巴搁在两仪式的肩窝处，柔软顺滑的青丝扫过她的耳畔，有点凉又有点痒。
立香隐约闻见了式身上浅淡的香味，不同于浓郁甜蜜的花果香，更像是雪一般清冽。
“就算是您是虚幻般的存在，也不要让我忘记您啊，式小姐。”
“被人遗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唯独不想让您经受这样的痛苦。”
“就算终有一日，我们会迎来离别，我也依然会带着有关您，有关大家的美好回忆走下去的。”
两仪式的眼睫轻颤了颤。
“呵呵，您真是不可思议呢，居然会重视人偶的感情……”
并不把我和「式」混为一谈，而是单纯的当把我做是「两仪式」的个体。
啊啊，这心血来潮一趟真是值得。
“不过，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并不赖就是了。”
*
“Master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完成周回吗？”
完成食堂清洗的卫宫先生皱眉看着趴在餐桌上的立香。
“赶在零点之前千钧一发地完成了哦！”
“为什么这么自豪啊？把作业拖到最后一刻完成的人说的就是你啊Master。”
立香抱着九字兼定特别委屈。
“我也不想啊，但是金苹果的数量已经低于两位数了，要节省着使用才行！”
“这不是你偷懒的理由。”
卫宫双手抱胸，斜眼睨她。
“饶了我吧，孔明老师已经跟我抱怨过加班过多了。”
“你也放过他吧，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变成名副其实的“阿奇博尔德”（秃头）的。”※
“才不呢，孔明老师的发量让我都嫉妒呢。”
“再好的发量都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哦，对了，为什么不让那位女神斯卡蒂和梅林与他轮班呢？就算是我也是有轮休假的哦。”
陌生的名字让立香呆滞了一下。
“斯卡蒂……是谁？”
卫宫弯腰抚上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后又双手叉腰。
“Master你是不是又通宵玩游戏了？”
“斯卡蒂可是你千石求来的绿拐啊，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石头不够了，你在caster阶的金闪闪面前毫无节操地抱他大腿求他要石头的场景？”
“……为什么我的眼中饱含着泪水。”
卫宫毫不留情地喷洒毒液。
“因为贫穷。”
“说起来，今天确实没有看见过斯卡蒂小姐呢。”
立香像小学生那样高高举起手来：“梅芙亲也是！”
“啊，还有蓝色的大狗。”
卫宫和立香对视一眼，突然福至心灵，同时右手握拳敲击左手手心，异口同声道。
“破案了。”
“说起来，下午茶时间要到了，Master想吃什么吗？”
“草莓蛋糕！”
立香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卫宫的动作一顿，他漫不经心地道：
“Master，总有一天，你会回归到正常社会。”
——我们早晚会离开你。
在此之前，务必不要忘记你的过去，作为普通人的生活。
“是听刑部姬说了吗？我差不多忘记了学校生活的事。”
立香径直望向那双钢灰色的眼眸。
“我知道了，我会去向daddy他请教高数的。”
这么乖巧吗今天？
卫宫皱了皱眉，“虽然莫里亚蒂教授的数学水平一流，但是他爱夹带私货，他会教坏你的，Master，去请教蒸汽王不好吗？”
“嗨嗨，我会去的哦。”
这样敏感的话题被立香若无其事地岔了过去。她前进一步，在卫宫面前站定。
她偏头，神态中带着被宠爱而有恃无恐的天真。
“妈妈，你能抱抱我吗？”
卫宫已经对妈妈一词免疫了，现在连杰克都开始习惯叫他外婆了。
“对从者来说，被依赖并不是什么坏事。”
“Master，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卫宫先生还是这么敏锐啊。
立香笑了笑，把打刀挂着腰间，一言不发地直接扑进了对方的怀里。
毫无征兆，他胸前大片衣襟被氤湿了，立香在察觉到以后，一直忍着没有落下泪，终于在这时候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眶滚落下来，顺着下颌滴落。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哽咽。
“……好久不见，卫宫先生。”
身后的食堂渐渐消失，化成碎片融入了黑暗，黑暗不断蔓延着，这片空间正在崩塌。
“啊啊，是这样吗。”
疑问的语句却被卫宫用肯定的语调吐出。
“愿望和意志的冲突必会诞生多余之物，但是怀抱这些东西的才是人类。”
他轻轻地揉了揉立香的脑袋。
“立香。”
卫宫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眼中带了些担忧，他的语气温柔且郑重：
“这一趟旅途比起以往还要艰辛……所以，稍微停下来一会儿，并不能算是错误的。”
“你要记住，我们——聚集在迦勒底的从者们，绝大部分既不能算是生者，也不能称作亡灵。我们不过是来自于历史的一道剪影，仅仅因你在这里，我们才会出现于此。”
“就我本人而言，我相信你是能走到最后的人。”
“所以，我希望就算到了最后，立香你仍然是那个会为他人的痛苦悲伤，会在绝境中笑着大步挺胸向前的笨蛋。”
“——这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意义。”
“……对不起。”
立香把双臂收缩地更紧。
“笨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啊。”
卫宫的声音和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边，如夜风一般轻柔，又比夜风要温暖。
“总是不得不让你以身涉险，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却不一定能在你身边……”
“抱歉啊，立香。”
“不过，就如你曾经做出选择时那般昂首挺胸地，从梦中醒来，向着未来前进吧。”
卫宫伸手，温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花。
“你知道的，只要你呼唤我们——”
我们就一定会来到你的身边，哪怕我们与你之间，隔着时间与空间。
*
就算知道这只是幻境，但是立香还是忍不住沉浸其中。
她习惯了告别，每一次、每一次，总是努力笑着和旅途中的他们告别，生离死别是谁都无可奈何的事，敌人从来都吝啬给予她可以悲伤的时间。
年轻的御主无比清楚这一点，然后整顿身心，带上众人的期望，继续踏上旅程。
但从始至终她都讨厌离别，讨厌痛苦。
她只是，想再多留下来一会儿，想多看看大家，还想再和他们多说说话。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