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r从入门到入狱》（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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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祭热火朝天地预备着，所有人都在忙碌，以至于公共活动室都没有人在……诶？
白纱窗帘被风吹开，落地窗前的钢琴，沐浴在阳光之下，莫扎特《小夜曲》的旋律在空气中回响，白发少年背对着立香，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落在琴键上的手错了一步，节奏对不上了。
“谁呀——”
狱寺隼人凶巴巴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过头。
他愣了一下，内心却忽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种情绪，已经不仅仅是讨厌了，说是憎恨也不足为过，复杂到粘稠的情绪，并不让人好受。
就好像是要强迫别人与她发生纠葛一样。
或许她确实做过不好的事，但在不与自身利益有冲突的情况下，也只是对这个人的感官不好罢了。
说实在的，凭什么要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产生这么浓烈的情绪呢？
讨厌也好，喜欢也罢，不是出于自身意识所产生的情绪让人各外不好受，非要形容的话，大概是无力和恐惧，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成为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
这种感觉让狱寺隼人分外不爽，连带着迁怒眼前的立香。
她抱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玩具钢琴，率先鞠躬向他道歉。
“对不起，不知道您在这里，打扰了。”
立香的道歉如同一桶淋头的冷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这种事也怪不到她头上，毕竟这个女人也是受害者，不仅要接受所有人的憎恨和排挤，连自身的记忆都没有残留多少。
啧。
狱寺隼人垂眸，站起身，离开了钢琴，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道歉什么的他真的说不出口来——
“喂，你不是要弹吗？”
“诶，可以吗？”
“叫你去你就去！用完了我还要再弹。”
狱寺隼人态度的变化让立香有点摸不清头脑，不过她也不太在意，把玩具钢琴轻放在桌子上，再走向黑色的三角钢琴，她再次感慨一下学校真有钱，公共活动室的钢琴都是施坦威D274（音乐会用三角钢琴）。
就算弹钢琴她也不把皮质半指手套摘下，狱寺隼人很不满地皱着眉头。
立香的指尖在琴键上缓慢地巡回，曲不成调，看起来她对于钢琴生疏地像是刚学琴的小学生一样。
狱寺隼人倚靠在墙边，出声嘲讽。
“看来教导你钢琴的老师技术不是很好啊。”
“是我的问题，我的老师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天才。”
“哈，天才？能与贝多芬比肩吗？”
立香抿唇一笑，面上带着许些骄傲。
“能哦，毕竟他是莫扎特。”
记得好像有谁说过，莫扎特的音乐是纯粹的、极致的美。这种美是不需要太多审美训练就能直接感受到的。在旋律、结构、和声上有不可思议的和谐，能在人类最原始的感官体验中激发愉悦感。①
狱寺隼人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立香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天天在玛丽下午茶之时教我弹琴，妨碍我吃玛丽特制的布里欧，真是过分。”
“唉，这年头说实话都没有人信呢。”
好像是渐渐地找回了感觉，她弹奏地越来越熟练。
“到第6变奏的时候，要以左手快速演奏开始的段落，右手为主旋律。途中左右手更替，右手变为快速段落……啊，master，你的节奏又乱了——”
莫扎特的语气里满是生无可恋。
“妈妈要和我们一起参加茶话会吗？”
“Master，爱丽丝可以读安徒生先生的新作给你听哦？”
“驯鹿，Emiya先生特制了泡芙！”
“哟，小姑娘，不错嘛，气势很足！”
“能做了都做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尽了一切努力，但依然遇到了未知的危机时，祈祷绝不是什么逃避。”
“只要倾注不放弃的意志，就一定会得到某种回应的。”
“前辈……如果可以，在一切都结束以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前辈能带我看看你的故乡吗？”
“驯鹿……圣诞老人……漂流……恰赫季斯城……救命！不要！死亡演唱会！”
“干坏事？你吗？不要说这种傻话啦！如果My girl你堕落邪道——”
“那我就用眼睛啃花生，用鼻子吃意面！”
好像是渐渐地找回了感觉，她弹奏地越来越熟练。
“到第6变奏的时候，要以左手快速演奏开始的段落，右手为主旋律。途中左右手更替，右手变为快速段落……啊，master，你的节奏又乱了——”
莫扎特的语气里满是生无可恋。
她将为数不多的、能回忆起的属于过往的记忆，慢慢从指尖倾泻而出，在琴键上不断蔓延。
一瞬间她的目光朦胧，仿佛神游物外，跳跃在琴键之间的手却没有任何停滞的样子。和煦的风吹起她的额前的碎发，吹拂她含着笑的眼波，推开了一层一层更加粼粼的波纹，波光潋滟，折射出了细碎的光泽，宛若星河，一眼就能看的人心也一并柔软下来了。
狱寺隼人不错眼地盯着她的侧脸看，曲子里的感情深刻而浓烈，不禁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立香偏过头，眉眼带笑，她把那些意气风发的岁月，和她怀着的不曾磨灭的希望，尽数融化在一片旋律的流光中。
——我年少之时，去过多少神话之地，与各路英雄齐辔同行。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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