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沈禹怎么了?”黎轻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很多。
“禹哥从二楼摔了下来, 肩膀刚好摔到地面的一堆砖上, 后背全是血。”年轻男子想到刚刚那个场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没有说完的是,脚好像也有些摔到了。
黎轻后退了半步,整个人摇摇欲坠, 有些重心不稳, 还好小莲在她身后扶住了她。
“那……他现在在哪?”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已经被大伙送去县医院了, 他们让我过来通知你。”
黎轻来不及问他细节, 匆匆忙忙地就要往外赶,小莲一把拉住了她, “我和你一起去吧!”
黎轻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听不进去, 只胡乱地点了一下头。陈阿婆听见外面的响动也从内屋里走了出来, 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莲:“沈禹在工地上受伤了。”
陈阿婆也慌了起来,“啊?那他严不严重, 现在在哪?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黎轻现在无暇顾及她们, 从收银台抽屉里抓了一把钱就立即往外跑,小莲和那名年轻男子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小莲跑之前还不忘回头对陈阿婆说道:“阿婆,你就在家帮我们看看店铺, 我和她去就好了。”
陈阿婆一把年纪也追不上他们, 只大声回答道:“哎,好。”
县医院离她们的店铺还有一大段的距离,需要左转然后穿过两条长长的街道。黎轻平时娇气得不得了, 走两步就要休息大半天,可今天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一直往前跑。
这两条街道在她眼里显得格外长,好像看不见尽头一样,黎轻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恐慌,脑子里也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知道跑了有多久,几人总算到了县医院。黎轻本来体力就不怎么好,加上又跑了这么久,整个人一下子摔在了医院门口的石梯上。
小莲连忙跑上去把她扶了起来,“你慢点,沈禹他会没事的。”
黎轻没有说话,只焦急地抬着脚步往前赶,她只有看见他后心里才会踏实下来。
三人都不知道他在哪个病房,年轻男子问了一名护士后,才打听到沈禹被送去了哪里。
沈禹送进医院的时候后背血淋淋的,把一众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连忙把他安排进了紧急病房。
几人到紧急病房的时候,走廊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工人,年轻男子走上前去问道:“禹哥现在怎么样了?他对象来了。”
陈虎看了黎轻一眼,然后说道:“还不清楚,医生还在里面检查。”
黎轻心急如焚,喘了好几口气后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好好地怎么会从三楼摔下来?”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人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好久后,陈虎才说道:“我和禹哥今天在二楼外面的竹竿上站着砌外面的那堵墙,工地负责人突然带了一个老头上来。那老头非说我们砌的墙歪了,特意跑到我们砌墙的竹竿上来查看,他在窗口处仰着头看四楼,眼睛上戴了一个黑乎乎的眼镜,大军刚好在四楼砌砖,低头突然看见这一张脸给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把砖刀扔了下来。”
黎轻听得火冒三丈,“是不是他的砖刀砸到了沈禹才让他掉下来的?”
“不是,那砖刀是对着那老头的脑袋的,也不知道沈禹哪来那么快的速度,一把就把老头给拽了过来,然后他脚底打滑就摔了下去。”
现在工地的安全意识还不强,没有什么安全帽,只给他们发了一条系在身上的安全绳。而且几人也有些不以为意,认为三楼没有好高,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事,于是几人都没有系它。
谁知道就因为他们的不以为意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小莲气冲冲地问道:“那个老头呢?要不是他哪来那么多的事情?他现在人还直接不见了!”
黎轻心里也很生气,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沈禹的伤势,她恨不得把门给盯出一个洞来。
陈虎指了指旁边的那个病房,小声说道:“他好像崴到脚了,正在里面让医生包扎伤口呢!”
小莲现在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她当下就轻嗤道:“该,要不是他,沈禹现在也不会躺在病床上。对了,丢砖刀的那一个呢?他也逃不了责。”
陈虎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怵她,听到她问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去外面抽烟了。”他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声音里带着两分小心翼翼,“其实吧,这件事情也不全怪他,搁谁突然看见两个黑黢黢的眼眶都会怕。”
小莲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回答他,转身去安慰黎轻了。
医生在里面待的时间越久,黎轻心里就越不安,“医生进去多久了?”
“没多久。”陈虎瞥见她垂在身侧的手心隐隐有血色,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你的手心没事吧?要不要找个护士处理一下。”
小莲拿起她的手,惊道“都流血了?我去找人帮你包扎一下。”
“我没事。”她完全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只觉得心突突地疼得厉害。
她话才说完,门突然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几位医生护士的身上,黎轻焦急地问道:“医生,他怎么样了?现在可不可以进去看一下他?”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其中年纪最大的医生伸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架,先是严肃地看了一眼陈虎他们,然后才把目光落在黎轻身上,温声对她说道:“病人着落时是背部着地,与地面接触面积大,加上楼层不高,所以没有造成肩胛骨腰椎太大的损伤。”
几人听了后,都松了一口气。但医生的下一句话又让他们把心都提了起来,“但他后背肌肉损伤严重,而且他的左脚可能骨折了。还有,你们在搬运病人的过程中,方法不当,差一点造成了二次伤害。”
黎轻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了下来,她绕过医生进了病房,看见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禹时,忍不住捂嘴大声哭泣了起来。
护士进去把她拉了出来,安慰道:“先让病人好好休息一下,他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现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黎轻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她现在把他工地上的所有人都给恨上了,不再多看他们一眼,拉着小莲坐在了外面的长凳上。
隔壁病房的门也打开了,先是出来了一个医生和护士,然后就是后面由两人扶着出来的老人,他左脚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
他问道:“从二楼坠下来的小伙子没事吧?”
黎轻看了他一眼,实在是忍不住嘲讽道:“哼,托您的福,他暂且还死不了。”
她声音娇脆动听,就算说着这种无理的话也没人舍得责怪她。
小莲说话更是毫不客气,“真是老人多作怪。”
王启平坐在了她们旁边,他并没有生气,毕竟这件事再怎么说都是他的错,而且要不是他救了他,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我会对他负责到底的,如果伤得严重的话,我会从省城请医生来帮他治疗,如果……”他停顿了一会儿,“如果落下什么残疾,我会对他人生负责的。”
黎轻倏地站了起来,边哭边凶巴巴地对他说道:“你才会残疾呢!我告诉你,不管他伤得重不重,你都要从省城请医生来给他治病。”
黎轻怕县里的医疗技术不好,诊断的结果不准确,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去请最好的名医来给他做一个全身检查。
王启平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眼泪像水龙头一样止不住,有些头疼,又觉得她性子直率可爱,“他会没事的,刚刚是我说错话了。”
黎轻他们并不觉得他的道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刚刚搀扶着他的两位年轻人都有些愣住了。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都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他们老板看着温和,实际上手段凌厉,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一辈子从没有给人低过头。
黎轻揉了揉眼睛,背过身去没有再理他,而是对小莲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粥回来,待会他醒了可能会饿。”她现在只想守在他身边等他醒来,在他没醒来之前,她一步也不想离开。
“好,你就在这坐着等我,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带两份白粥吧!”
王启平对陈虎他们说道:“你们也回去吃饭吧!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他扫视了他们一圈,没有看见那个身影时,眯了眯眼。
他们这里大多数都是以前和沈禹一个宿舍的,关系自是不一般,闻言都摇了摇头,杨国栋道:“我们在这先等禹子醒过来。”现在谁都没心情去吃饭。
黎轻没有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目光只专注地盯着病房的门。虽然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她现在的心情已经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她以前虽然爱沈禹,但她心里始终认为爱情和他并不是那么的不可替代,生命中除了他也还会有其他的精彩。可是,在听到他受伤的那一刻,在看到他脆弱地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在人间所有的美好里,她最爱始终的是他。
没有他陪着的话,一切美好都没有了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尾巴暂定颜色是玫瑰金和孔雀蓝,二选一
大家可以猜猜女主是怎么变成美人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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