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对话,也出现在二房乔氏母女的房中。
“……你二堂哥无子,你若能为卫王诞下子嗣,再过到你二堂哥名下,到时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将来的世子爷……你虽不是正室,但却是世子亲母,谁还敢看低了你,便是你二堂哥到时怕还要靠着你。”乔氏拉着女儿的手,将自己的谋划细细说来。
容君茜微微蹙眉,却是摇了摇头,道:“母亲说得女儿都明白,只是女儿上头还有二堂姐,她们同二堂哥都是大房的人,王爷那里,怕是轮不到女儿。”
乔氏却不赞同,道:“傻丫头,你以为这事还是老夫人和魏氏能说了算的吗?到底送谁陪嫁入卫王府,到底还是要看你二堂哥还有卫王殿下的意思。你大哥同你二堂哥关系一向好,以后你多去你二堂哥那里看看,亲近亲近,我再让你大哥也使使劲,若是你二堂哥同意了,这事就成了大半了。”
似是被乔氏说动了,容君茜抿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想起了什么,乔氏问道:“前几日让你做的衣服做好了吧?”见容君茜点头,便道:“既做好了,就给你二堂哥送去吧,宜早不宜迟。”
另一边,容君莹已出了怡香院往后园而去,没走出太远,就拿起帕子遮在眉梢,忍不住跟身边的小丫鬟抱怨,“二哥的院子怎么那么远,走这一路怕是脚也要走酸了,天气还这样热,早知道我就不……”
没等抱怨完,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就见二房的堂妹容君茜带着两个丫鬟走了过来。
“大热的天,堂妹这是要去哪儿?”容君莹停下了脚步,笑盈盈地问道。
容君茜也笑着回道:“堂姐好,正要去看看二堂哥。堂姐可是同路?”
“堂妹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要去二哥的,正好咱们一起。”说着上前亲热的挽起容君茜的手臂。
“好啊。”容君茜也笑着亲昵的同她挽在一起。
容君莹扭头看到容君茜的丫鬟手里提着个包袱,便问道:“堂妹这是拿着什么?”
容君茜道:“是给二堂哥做的一身衣裳,本来前些日子就该去看二堂哥的,但一时不知道二堂哥的尺寸,问过哥哥后才开始做,耽误了些时日。”
容君莹看看那包袱,再看看两手空空的自己,面上不免闪过一丝懊恼。
跟着她的小丫鬟倒是极有眼色,见自家小姐面色不好看,便道:“是奴婢有罪,小姐出门前让奴婢拿的东西,奴婢竟给忘了。还请小姐宽恕,奴婢这就去取来。”
容君莹顺势斥道:“不长记性的东西,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了,要你何用?还不快去取来,若耽误了我看二哥,看我怎么罚你!”
小丫鬟连声告罪,而后小跑着往怡香院而去。
容君莹要等丫鬟来送东西,容君茜也不好独自先走,便只等站在原地陪她等。好在没多会,小丫鬟便气喘吁吁的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
“慌什么,小心把东西打翻了。”容君莹斥责着,上前打开了锦盒,就见里面放着一只雕工精湛晶莹璀璨的玛瑙杯。
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但转过来面对容君茜的时候,面上还是笑容满满,道:“姐姐不比堂妹针线好,这玛瑙杯还是祖母所赐,就借花献佛送与二哥,也算是妹妹的一点心意。”
容君茜哪里不知道容君莹的心思,不过她也不欲与她相争,谦虚客套了两句,便应付了过去。
容君若自打赐婚之事后,每日里来看望他的人就没有断过,所以见到容君莹和容君茜也不觉得意外,如常的收下礼物。请她们坐下后,又让新安排给他的侍女来为两人上茶水点心。
此后又过了两日,陶公公再次来到了文昌伯府,容君若已毫不意外,只当慕廷渊又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自己,却不想陶公公将带来的三个长长的木匣依次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三幅画来。
待打开来后容君若细看,才发现那并不是真的画,而是绘制的十分精致的园林图。
陶公公笑着道:“王爷准备翻修王府,这是工匠所绘制的图稿,王爷让为妃挑一个自己最喜欢的,若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就吩咐老奴,老奴在着人去改。王爷说了,王府是王妃和王爷的家,是要长长久久住的地方,定是要王妃住的舒服喜欢才好。”
容君若神色微动,一个‘家’字,让他原本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浮起隐隐约约的酸胀。
细细地将三幅图稿都看过之后,他才指着中间的一幅,道:“有劳公公,我觉得这一幅就很好,也没什么想要修改的地方。”
陶公公一看,忍不住笑了,道:“王妃同王爷还真是心有灵犀啊,王爷原也觉得这幅最好,没想到王妃的喜好同王爷也是一样的。”
容君若不妨陶公公这样说,一时面色赧然,耳际更是泛起一片薄红。
看出容君若的不好意思,陶公公没再多打趣什么,容君若即已选好了,便带着图稿告辞离开了。还有两个半月就要大婚,日子已是不宽裕了,还要抓紧才行。
送走了陶公公,容君若回想起自第一次见到慕廷渊之后至今的种种,他一直在接受的慕廷渊对自己的好,却从未为慕廷渊做过什么,心中不免愧疚难安。
虽然自打赐婚以来,文昌伯也恢复了自己以往的月例,更有其他人来送自己的贺礼,但容君若不想拿别人的东西送给慕廷渊,偏他自己也没什么积蓄,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给慕廷渊才好。
想了想,让金儿唤了肇庆来。
“肇侍卫,你可知王爷有什么喜好,或者喜欢的东西?”肇庆是慕廷渊的贴身侍卫,也是他能找到的最熟悉慕廷渊的人,容君若便向他问道。
肇庆静默了片刻,似在思索,而后看着容君若认真道:“王妃送的,王爷都喜欢。”似是觉得还不够,接着又加了一句,“最喜欢。”
容君若:“……”
肇庆走后,容君若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脸上的热度渐渐退去。最后他还是没问出什么,不由露出苦恼的神色。
金儿见状,便问了出来,得知容君若的为难后,倒是很快就有了一个想法。
“……画?”容君若意外的看向金儿,没想到金儿竟建议自己亲手画一幅画赠予慕廷渊。
金儿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道:“少爷本就极擅丹青,若亲自给卫王殿下作一副画,也能更显心意,在金儿看来,倒是比那些金银能买到的东西更加珍贵呢。”
容君若抿抿唇没说话,心中却是已被金儿说得有些心动了,又考虑了片刻,便做下了决定,对金儿道:“拿银子,去聚秀轩买一套最好的颜料来。”
吩咐了金儿后,他也没有闲着,研好磨后,便凝神提笔,在宣纸上细细勾勒起来,不多时,一个饱含英武威仪的俊朗轮廓便显现在画纸之上……
慕廷渊还不知道容君若在亲手为他准备回礼,见到陶公公,得知了容君若已选好了图稿,当即便命匠人按图纸修建起来。
王府修成什么样的,慕廷渊让容君若来决定,容君若大婚的喜服样式,却是由他自己悄悄地选定下来。
礼部送来了三种样式,慕廷渊看过后都十分喜欢,但也不可能三套都穿在身上,最后便选了其中看起来最为华丽的那一套。虽是男式的款式,但依旧穿金绣银襄珠嵌宝,极尽奢华隆重。
想象着这套喜服穿在容君若的身上的样子,慕廷渊只觉得自己简直一刻都忍不住下去了,只恨不得今日就是大婚之日。
他虽然不能亲自将衣裳给容君若穿上,但洞房花烛夜之时,却可以一件一件的将它从容君若的身上脱下来……
……
又是一个旖旎缱绻的美梦中醒来,慕廷渊闭着眼睛回味了半响,才意犹未尽的起了身,让陶公公给他背上的伤换药。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慕廷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虽还有残留不少极明显的痕迹,但伤口基本都已愈合,他也终于可以出门了。
这半个月可是把他憋坏了,几乎是片刻都不再耽误的,他就换了衣裳牵了马匹,飞奔到了文昌伯府。
慕廷渊的动作太快,进到文昌伯府就直接往容君若的小院而去,让文昌伯府的下人去禀报都来不及。
容君若才听到下人告诉他慕廷渊来了,下一刻慕廷渊便已大步走进了院子,赶忙出来相迎。
“我说了,不用同我如此多礼。”慕廷渊上前见要行礼的人扶住,而后手一松手臂一展,便从握着容君若手臂的姿势,变成揽着容君若的腰。
好在慕廷渊知道容君若脸皮薄,没有真的将手搭在容君若的腰上,只虚虚的环着,令容君若并未察觉到。
两人进到内室,容君若请慕廷渊坐,自己去给慕廷渊倒茶,却听慕廷渊道:“我听你的话,一直在府里养伤,如今都好的差不多了,才来看你,不信你看——”
慕廷渊说着,一把扯开了腰带,接着将里衣外袍一同褪下,转过身将自己的后背露出给容君若看。
容君若端着茶水转过身,迎面就是一片结实宽厚的蜜色肌理,太过突然之下整个人都怔住了,回过神来脸色便有些不自然。
他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眼,然而当看到慕廷渊背后那条条道道或深或浅纵横交错,几乎从肩膀一直遍布到腰脊的伤疤,脑海里就再没了什么其他的想法。甚至不自觉的,凑得更近了些,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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