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很好,我很高兴。——与沈澶渊说再会之后,提香一秒都没耽搁,直接回家与萧庆山告别,“哥哥,暗卫还你,赵山月我就带走了。”
“给你二十,护你回京。”萧庆山永远都是那么寡言,说话非常吝啬多说一个字。
“不用了,李德兰在路上等我。”
“嗯,”萧庆山继续低头摆弄器械,对付个赵山月,也用不着出动萧家的人,李家不是人还没死绝吗。
提香见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也起身,准备离开。抬腿之际,又问了句:“哥哥,沈澶渊是谁?”
这下轮到萧庆山说话了,他也不摆弄器械了,抬头看自己妹妹,“离他远一点,他很危险。”
提香微微一笑,回道:“见识过了。”
说罢,也不再多言,交代说:“哥哥最近要小心点,赵山月背后有人,不知是谁,这次我带走赵氏女,只怕她背后的人要来找哥哥的麻烦。”
“嗯。”萧庆山看萧提香,又来了一句:“我再说一遍,离沈澶渊远一点,他是个军火贩子,很危险。”
军火贩子。提香点头,“知道了,哥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一边萧提香抓住赵山月,返回中兴府,而另一边罗衣也与沈澶渊汇合,说赵山月被人带走,下落不明。
沈大商人道:“不急,我们去中兴府,听闻拓跋韬要被绞死,我们不妨也去看看热闹。”
这一回出发,沈大商人极尽奢华,似一个真正的巨富一般,令罗衣雇来数名车夫,又令人造了一个巨型马车,十六匹马并驾齐驱,罗衣嫌沈澶渊没事找事,因为白马强镇军司离西夏首府中兴府并不远,快马加鞭,两日就可赶到。但沈澶渊不依,沈大商人说:“不要着急,咱们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沈澶渊是真的会享受,这回不止是车夫驾车,他与罗衣坐车,就连马车里头,也是里三层外三层铺了最好的皮褥子,车里放了一个酒桶,还有一个水桶,并着一个小型炉子。没事的时候,沈澶渊就自己烧水煮茶,兴致来了的时候呢,沈大富翁就喝两杯酒。饿了的时候呢?饿了的时候,沈澶渊就要求随时停车了,或在路边茶档吃几个包子,要么是直接去大酒楼里吃点心。
饶是如此,饶是如此费工夫,时间也没浪费多少。罗衣算过了,如果是快马加鞭赶往中兴府,需要两天一夜的时间;像沈澶渊这么折腾,也只要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因为在第三天的清晨,他们的马车就已经驶入进城的官道了。
进城的路就在前方,中兴府大门敞开,官道上聚集了很多民众,因为今天有大事发生,太后娘娘下令,对宣怀王处以死刑,并且是绞刑。
这说明宣怀王拓跋韬,大夏国拓跋家的拓跋将军,今天要上绞刑架了。是以看热闹的也有,准备伺机营救的也有,总之城门口一片热闹,民情汹涌。
那头有禁卫军开路,“都让开点,太后娘娘亲临,全部让开!”
此刻不见拓跋韬,竟然是太后先出现。沈澶渊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
大街之上闹哄哄的,萧提香身着银红披甲,手持红缨枪,她说:“叛贼拓跋韬,勾结蒙古人,罪大当诛。”
“不是说勾结宋女吗,怎么又变成了勾结蒙古人?”“是啊,不是说拓跋将军是因为一个宋女才想出家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蒙古人?”
沈澶渊原本对西夏太后要绞死拓跋韬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来中兴府,是因为知道叶鹰池要来。赵山月被捕,拓跋韬要被处以绞刑,叶鹰池肯定坐不住了。如果说赵山月和拓跋韬有感情,为了讨好赵山月,叶鹰池肯定要来营救拓跋韬;如果说赵山月和拓跋韬没有感情,那为了牵制赵山月的去向,叶鹰池也还是要来。
为什么?因为拓跋韬不能死。
也不是拓跋韬不能死,而是他现在不能死。即使要死,也应该是在叶鹰池拿到建炎秘录之后再去死。届时,别说拓跋韬可以去死,就连那个宋女赵山月最好也连着一道去死。
沈澶渊很了解叶鹰池,可惜了,他不了解萧提香。
在沈大商人望了马车外头一眼之后,他就跳下了马车,罗衣在里面喊:“主人,你去哪儿?”
提香也想得明白这回事儿,她知道赵山月背后有人,她也知道拓跋韬没有这样的能力,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段。至于那个宋女背后的人,她今天一定要将之揪出来。
是以,今天刑场上没有出现宣怀王拓跋韬,也没有出现宋女赵山月,刑场上只有她一个人,西夏太后,夏朝真正的掌权者——萧提香。
提香笃定,赵山月背后的人今天一定会动手,所以她光明正大站在这里,她正大光明地站在此处等他,或者是他们。
沈澶渊在马车内一瞧见西夏太后的脸,再瞧她的眼睛,心下就是一跳。这个女人,当真是不怕死。他心想,你就是死,也得等我同意你先死,要么,你就不能死。
“太后,城楼冒烟了。”李德兰眼尖,望见中兴府城楼西北角上有丝丝青烟。
提香嘴角出现一抹微笑,她心道:就怕你不来。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走,去看看。”
提香带头,上了中兴府城楼。沈澶渊先下马车,眼角余光一直瞧着那个女人,你他娘的,你是真的不怕死。
沈大商人不仅有钱,也会利用钱,这时候,就是用钱的时候了。
只见沈大商人一手抛出一袋金豆子,又抛出一袋金豆子,这两袋子金豆子足足有上百粒之多,金豆子滚打滚,滚打滚,滚得四处都是,民众们也不想看热闹了,都开始认真弯腰捡豆子。沈澶渊见到人群中有二十几个人见到金子动都不动,也不弯腰去捡,顿时心中有数。接着,又是两把金豆子往守军身上丢出去,趁着民众围住守军的当口,沈澶渊蹿入城楼。
“太后,就是这里冒烟。”
“端盆水来,浇灭它。”提香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这些狗贼,小偷小摸,就会放把火,不会干大事。
“不要动!”沈澶渊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城楼,长臂一伸,将萧提香楼到自己怀里,脚尖又刚好踢到铜盆上,铜盆上的水便泼歪了方向,并未落到焚烧物上,而是淋在了李德兰身上。
“太后,”李德兰身穿铠甲,他动了动,又甩了甩身上的水,那水滴子落到焚烧冒青烟的木头上,沈澶渊将萧提香狠狠往地上一推,两人搂在一起顺着城楼的斜坡滚了很远。
“砰!”一声巨响,最靠近那焚烧物的屋子被炸掉半个屋角。
待滚到没有斜坡的地方,提香压在沈澶渊身上,她这时候才认出来这个三番两次救她的男人,“你!”
“又要说我‘放肆’了?”
“你认出来我了?”提香没有说放肆,只是低头看身下的男人,“怎么认出来的?”
“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沈澶渊说了谎,他并不是第一眼认出来的,其实他是先看脸再看眼睛,是第二眼认出来的。
提香笑,准备从沈澶渊身上爬起来。“诶,”男人将女人一拉,“这是我第几次救你了,刚刚利用完我,这就想走?”
“那你想怎么样?”
男人微笑,道:“不怎么样,我救你,我很高兴。”
提香自地上起来,又伸出了手,“沈先生,再次见你,我也很高兴。不过下次见你,我可能就不需要你救我了,下次换我救你。下次我一定会救你,救你出险境,毕竟你做的事都很危险,可能你才是真正需要我救你的那个人。”
“为我拔刀?”
提香点头,“为君拔刀。”
男人笑,“好像你的刀还在我这里。”
“不,沈先生你错了。我的刀,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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