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卫箫韶面无表情的走近陈游先才真正慌张起来,那双眸子的凝视激起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呜呜呜…”陈游先拼命想发出声音,薛成看着有些犹豫,望向卫箫韶,想着是不是该松口让他再说几句。
“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卫箫韶直接冷漠的拒绝了他,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有些人之所以会死于敌人手上就是因为多听了几句话。
“铮~~”锋利的长剑呈现在空气中,卫箫韶清秀的脸倒映在蹭亮的长剑上。薛成看着剑柄上的瘦弱的五指眼色微低,最后长剑离去,握立在了卫箫韶手上。
“难道这些人要杀了自己!?”若是别人拔剑陈游先可以无视,可是眼前的卫箫韶给了他很多意外,他不得不提防。
卫箫韶舞弄着长剑,她倒不会用剑,只是随意舞弄着。
“啊!”陈游先大叫,但因着嘴巴被捂住声音消散在薛成手掌里,左臂传来的疼痛让陈游先难以置信。
薛成同样惊讶,他没有想到卫箫韶会这么快速的刺伤陈大夫,至少…至少会再询问几句,像他便是。
陈游先穿的是深色衣服,看不清鲜血,可长剑上却是赫然呈现着,腥味也弥漫开了。
“哗…”又是一剑,刺在之前伤口的上方,没有所谓技巧,就是简单的划伤,卫箫韶的目的也只是让陈游先,没有要他死的意思。
陈游先嘴唇开始泛白,身体也挣扎不起来了,变得瘫软。
“陈大夫可能在好奇我为什么不是同薛将军一样求你。”卫箫韶拿起一旁的酒壶洒在长剑上,血水混合流下,酒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因为求人是最无能的行为。”
卫箫韶手臂抬起,长剑在陈游先眼眸前停下,“公主如果有事我们肯定也是活不了的,所以陈大夫这样为难是在断了我们的活路。”房间内只剩下卫箫韶清冷的声音,“自然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看陈游先没有再挣扎卫箫韶这才挥手让薛成松手,薛成一松手陈游先就似断了线的风筝失去支撑倒在凳子上。
卫箫韶:“陈大夫想好了吗?”
“你…”陈游先看着眼前还算稚嫩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适才所经历的犹如幻梦。
卫箫韶冷笑道:“陈大夫不是还有个孙儿嘛,怎么就急着寻死了?”
若说之前陈游先还能勉强支撑大不了一心求死的话,在卫箫韶提到他孙儿时他就彻底输了。忘却了左臂上的疼痛红着眼跳起:“你想干什么!?”
卫箫韶反问:“我想干什么就要看陈大夫你的意思了,是继续含饴弄孙还是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游先的神情落在卫箫韶眼里,卫箫韶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上一世她虽然见过那些酷刑折磨人的场景,也自问是铁石心肠了,可当自己真正动手时还是有些拿捏不准情绪,而且陈游先是个年过半百的人,若不是他有着虚伪的嘴脸卫箫韶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下得了手。
“陈大夫请吧。”卫箫韶把剑还给薛成,她们出来的时间有些久,想必婉儿都急疯了。
陈游先颓然,豪掷千金也好,凶神恶煞也罢,他都曾经拒绝过,今日却是输在了一个小太监手里,细思其中原由,她是真正能心狠手辣不顾下场与他同归于尽的人。
“你们应该不介意再多等一会,让我处理一下伤口。”
卫箫韶皱眉,她差点疏忽了这一点:“那就劳烦陈大夫把这衣服也换一换,在公主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最好。”卫箫韶说完也没想过要给陈游先解释,转身出了门,把薛成留在房间内看着陈游先。
回到寒冷的室外卫箫韶才真正冷静回复过来,雪地的光亮照射在他清秀的脸上,适才握着长剑的手藏在袖子里微动,直至最后紧握成拳。
......
卫箫韶三人再回来的时候晋元贞已经醒了,原本苦着的小脸在看到卫箫韶进来的那一刻尽力挤出一丝淡笑,低声道:“你们回来了。”
碍于外人在场卫箫韶收敛了一些,免得传出不好的坏破坏晋元贞的名节,只点头回应了一声就站在一侧,没有再直接坐上晋元贞床沿。
晋元贞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直盯盯看着她,转头对着薛成身后的陈游先柔声道:“这位是陈大夫吗?”
陈游先诧异于晋元贞竟然是如此温柔可人端庄优雅的模样,因着卫箫韶他本揣测这位主子应该嚣张跋扈些。
“薛将军,请陈大夫坐下吧。”晋元贞看他头发花白想必一直站着难受,连忙吩咐着薛成给他搬来椅子。
左臂传来的疼痛让陈大夫从晋元贞的温柔中清醒过来,下意识望向卫箫韶,却发现她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与之前在他房间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晋元贞再三邀请下陈游先这才坐下,打开药箱准备给晋元贞看诊。
“麻烦您了,我们晋国欠了您两条人命,却还要您救我,真是惭愧。”晋元贞眼中闪现着愧疚真挚道。
陈游先手上的动作微愣,抬头瞧着晋元贞眼中丝毫不做作的同情,心中某处强硬冰冷的城墙融化了一些。
卫箫韶不用问就知道是婉儿告诉晋元贞的,随即白了她一眼。婉儿撇嘴,是公主急着问她卫箫韶去哪了,她只能实话实说了。
卫箫韶转而望向晋元贞的眼眸微亮,在她看来,晋元贞即使自己再怎么陷入困苦危难也不会忘了去同情安慰别人,否则也不会注意到隐藏在人群中的她。
晋元贞乖巧的伸出手臂,配合着他,陈游先心中医者仁心的信念彻底被激起,认真的给晋元贞把脉,开药方,不再去想别的。
晋元贞对着准备收拾药箱走的陈大夫道:“救命之恩,元贞必定铭记在心。”
陈游先再次望了一眼那双温和的眸子,闪闪的真是好看。
“公主好生修养吧。”这句话陈游先出自肺腑。
薛成送走了陈游先,而婉儿拿着药方去取药,房间里就只剩下卫箫韶和晋元贞两人了。
卫箫韶这才大大方方的在床沿上坐下,毫不避讳直视着晋元贞的脸。晋元贞忍不住抿嘴笑。
“公主笑什么?”卫箫韶温柔的替她捏被角。
“就是觉得,正卿与我相处的方式有些奇怪。”
“嗯?”
晋元贞俏皮道:“像是背着父母私定终身的情人。”
卫箫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不愿扰了她的兴致,顺着她的话道:“薛将军就是那父母的角色?”
“嗯。”晋元贞笑的更开心了,满足的点了点头,婉儿确实说错了,正卿不止不是冷冰冰,还懂得宠人。
许是她笑的太灿烂,卫箫韶从不曾在镜子里看过自己这样笑,一时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既然是私定了终身的情人,往后身子不舒服就不可以再隐瞒。”
晋元贞眼珠微转,道:“我是怕你…你们担心。”
卫箫韶失笑。
知道卫箫韶明白了她的心思,晋元贞微撇嘴有些怨怨道:“那你还不是瞒着我。”
卫箫韶闻声心中微颤,强装镇定道:“公主说来听听。”
“陈大夫不愿医治我定是你和薛将军强迫他了。”
卫箫韶:“……”
“怎么了?”晋元贞知道陈大夫来这肯定是受了委屈,可她所认为的委屈顶多就是压迫而已,没有到要动刀剑的程度。
“没事。”卫箫韶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件事只不过是她自己心虚而已,晋元贞是不会想到不会知道的,“许是陈大夫良心发现,公主不要想太多了。”
“嗯。”晋元贞点头,通过刚才对陈大夫的观察她觉得卫箫韶说的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就算之前她们请他来的手段可能不太礼貌,可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看她点头不再纠缠卫箫韶才放下心来,果然让晋元贞什么事都不管不问是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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