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s市西郊, 一座巨大的实验室坐落于此,先不论里面的设备仪器,单只是这块地皮,已经价值不菲。
资金充足、设备先进,时越的实验可谓是一日千里。最近这几天,又有了新的突破, 他在实验室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天还蒙蒙亮, 他已经换上衣服、包起头发,大步流星地往实验室内去,里面却已经有了不少人。
各种肤色种族的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语气激昂地交谈。
看见进来的时越,静了一会儿, 又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 以各式各样的语言,对“时先生”表达祝贺。
实验室新出的巨大成果, 足够这位年轻的时先生载入史册。
最近严重睡眠不足的时越, 被这骤然爆发的欢呼声吵得脑壳疼。
他打了个手势, 示意众人安静,又以中英文双语先后强调了一遍, 实验室内这才静了下来。
时越环顾这一张张或是激动或是兴奋的面孔。
这样去做实验,是会出事的。
时越停顿了一下, 宣布“今天放假一天, 大家自行庆祝”, 又以英文重复了一遍。
实验室内欢呼声更大,甚至有人上前,直接抱起了时越转了一整圈。
时越“”
睡眠不足加没有防备,他竟然被抱了个正着。
所幸,在被“啃”一口之前,他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这人脸上,拦下了接踵而至的“贴面礼”。
“non avere freddo, cao”
老板,别这么冷淡。
对着时越面无表情的凝视,褐发男人抓了抓自来卷长发,无辜地笑。
时越倒不是真的生气,强调了一遍“questa è ca”这是中国,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出去庆祝就出去庆祝。
他自己则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约会邀请女孩子就算了,竟然还有男的
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时越继续往实验室内走去。
也有人选择继续留下来做实验,时越路上遇到,也都克制着兴奋向他问好。
时越一一点头回复。
实验室内部是需要权限的,越往里,人越少。
走到某一层,时越一如既往地对问好点头回复之后,脚步突然顿住,他突然转过身,一下拍到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的身体立刻绷紧。
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紧绷,既不会因为绷得过紧而僵硬,也不会因为太过松懈而不及行动。
那是一个极适合动手的状态。
是千百次练习后,印刻在身体中的本能。
一股让人寒毛直竖的危险感笼罩全身,但时越却恍若未觉,对上那人湛蓝的眼珠,他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往前,“your card”
那人停顿了一下,时越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微微放松,但远不到松懈的程度,他接过时越手里的卡,激动地道了谢。
若不是那始终未褪的危险感,他这反应没有任何问题。
时越却好似没有察觉任何不对,温和提醒了一句“take care”,就径直往前去了。
只是
没走几步,又回头,再次强调了一遍“今天假期”。
听他这么说,这间屋里,又有几个人犹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实验,看样子是临时决定出去。
时越笑了一下,转回身继续往前,原本放在身侧的手,却放到了外褂的兜中,摸索着打开了紧急拨号。
刚才那个人,他从没在实验室见过。
实验室的最里间。
这间实验室,只有时越和他的助手有进入权限。
时越进到里面,如同平常一样进行实验前的准备工作。
各种溶液在他手中像是施了魔法一样,就如同助手所说的,看时先生做实验,几乎是一场视觉盛宴。
时越正把一瓶淡蓝色的溶液往试管里倾倒,实验室的门却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是认证成功,解锁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时越并没有慌张,而是格外稳地把试管放到试管架中,溶剂瓶盖上盖子收好,然后才准备转身
下一秒,后颈刺痛,尖锐的东西扎进了皮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注射到身体里。
时越自己到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却莫名知道此刻的正常反应,他尽力放松身体,整个人软软向后倒下。
并没有摔倒地上,而是被人接了住。对方接得十分小心,时越一点磕碰的感觉都没有,整个人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边的地上。
就是这样,动手的那个人也被同伴瞪了一眼
轻一点
其中一人比划手势示意。
动手那人无奈摊手,他已经够轻了,就算这是个玻璃人,也不至于因此受伤。
他顺着另一个人的视线,看到白色外褂上的那根显眼黑头发。
一根汗毛能不许少
想起雇主的要求,那人无语一阵,双手聚过头顶,做出认输的手势。
时越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大概是安全的,他闭着眼睛,竖着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对方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动作放得极轻,脚步声微不可闻,时越还是判断出来,一共五个不、六个人。
有一个人从进来开始,就找到了一个位置站定,任由同伴在实验室内翻找资料,他始终没有动弹。
时越脑中浮现出实验室分布的平面图,又在上面缓缓添加了这几位“客人”的标注。而那始终不动的人,他的位置被实验台遮挡,门口来看,是个视觉盲区。
郭津这几年难得呆在国内,这让习惯了自己老父亲常年不在家的郭辉江十分不适。
但是不得不说,有这么一尊大佛在,他在董事会上的话语权,肉眼可见的强了不少。
工作顺利,郭辉江在家里呆的时间也长了许多,他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多陪一陪自己的老父亲。
但是实际上
老父亲并不需要他陪。
前段时间,西郊的实验室出了一个大成果,郭氏集团借着这个“技术垄断”的便利,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可是自己上任以来,第一大成果
郭辉江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
但是常年养成的生物钟,让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衣着整齐地坐在了饭桌前,好像下一秒就要上车去公司。
而他的老父亲,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郭辉江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您要去西郊”
郭津点头。
就算郭辉江再怎么自信,也知道老父亲这四年,绝对不是为了他才留在国内。这三天两头的往西郊跑,亲力亲为地盯着实验室落成,为了谁,那不言而喻。
郭辉江甚至大胆猜测,那个人或许是他弟弟
唐家不就是这样,孩子在医院抱错了,亲儿子在外流落了十几年,吃尽了苦头,等接回来之后,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疼得跟着眼珠子似的。
有这么个例子在前,他突然多出这么个“弟弟”,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就是“弟弟”估计还有什么心结,到现在也不肯改姓,还是恭恭敬敬的“郭先生”“郭总”叫着。
郭总裁脑补帝辉江忧愁地叹口气郭家人口少,可没有什么豪门争家产的事儿,他还是很希望家里多口人,热闹一下的。
就是弟弟总是很忙,他几次想要拉进关系,结果一直没能如愿。
“爸,我也去。”
郭津皱着眉,怀疑地看了看他一眼。
郭辉江目光诚挚地看着他的老父亲,以示真诚。
郭家父子一块坐车往西郊。
路上,郭辉江想要和老父亲打听弟弟的喜好,结果失望发现,老父亲对弟弟的兴趣爱好一无所知。
“做实验”算什么兴趣那是工作才对。
郭辉江忧心忡忡,依照他老父亲这进度,他得猴年马月才能认回弟弟
郭津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脑子里转着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等进了西郊,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前些年a国限制芯片入境,华国顿感危机,在这方面的投入加大了数倍不止,郭氏设在西郊的这个研究所当然也挂上了号。
早在时越取得第一次进展的时候,实验室的安保就已经由国家介入,但那都是在暗处,没有像今天这样
越往近处,郭津眉头皱得越紧。
终于,郭家的车被临时设下的路障逼停。
郭辉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疑惑问司机,“这里修路那咱们换条”
他话没说完,郭津已经直接开门跳下去,灵活越过来挡的那几个人,快速往前跑去,一步往前跃过好几米,人都晃出了残影。
郭辉江“”
目瞪口呆
他隐隐预约想起来的,自己小时候,似乎有看见老爸飞檐走壁的记忆。
不过后来再没出现过,他就渐渐忘了,以为自己是看哪个武侠剧,代入了他老爸的角色。
现在看来
他要是从今天开始练他爹教他的那套“广播体操”,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那边,郭津一边往前跑,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吴队,我是郭津,实验室怎么了”
此刻,实验室内部,时越听见一声轻微的振动,应该是对方的通讯器响。
他们仍旧没有出声,不过,时越可以察觉到,那一群人的收拾资料的动作急促了不少。
时越被人扛起来了,这一次,动作却没有之前那么小心翼翼,显然是急了。
时越松了口气,显然他之前拨的报警电话有了作用。
随着这些人的动作,时越在脑海中更新他们的位置。
他们显然对实验室的布局知道得清清楚楚,选的路都是人比较少,在时越刚刚给实验室放假的今天,他们竟然一个人也没碰到。
说实话,时越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今天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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