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而又锋锐的刀锋抵在脖颈前,因为那药力的热气碰到这般冰凉之感, 美人猛的一颤。
如睡莲一般清婉的女子, 此时目光之中带着瑟瑟惊恐, 咬着唇抑制被握在手下发抖的身躯,盈盈弱弱地说道:
“妾不是有意的。
晚宴后,妾正在卧房之中, 等到察觉那香炉有些不对时, 就已然中了药。
而这时, 小公爷也突然进来, 房门被紧紧拴住了。
妾奋力抵抗,这才从松动地窗户之中, 跳到了外边的湖水里。
哪知那湖水竟有暗流,妾一路沉沉浮浮几欲溺水, 等到妾随着水流浮起时, 就见到了殿下。
妾, 妾真的无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请殿下...”
那清婉而又带着温软的声音, 最终在容霁挑起她脸侧发稍把玩之时, 沉寂地顿住了。
眼前的男子将那海藻般的墨发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容霁这才发觉这股带着几分惑人的香气,不是池中睡莲, 而是美人本身那入骨的媚香。
此时,绝色美人的面颊被他一手牢牢掌握,妺妩只能被迫仰着头看着他。
仿佛是一只被猎人握在掌中的小雀。
刚刚那般急急又婉转如歌般的声音,终于在这般胁迫之下, 再也发不出了。
看着妺妩那受了过度惊吓而有些泛白的面容,容霁此刻唇角微微上扬,眼底带起了一份玩味的笑意。声音也越发的清润温和:
“原来如此,还真是个可怜的美人呢。
那孤是不是该饶过你呢?”
刚刚肃杀的声音还带着威胁,而容霁此刻出声,却如玉般清朗。仿若当真对着脆弱的美人惋惜不已。
眼前美人听着这般口吻,那瑟瑟含着雾气的眼眸渐渐迷茫起来。
似乎分不清刚刚那阴鸷的男人,和此时这温柔的君子,究竟谁是真谁是假。
还不待妺妩再开口,便娇呼一声,被身前那高大的男子打横抱了起来。
容霁将人一路抱入了内殿的榻上,看着那美人被打的衣裙留下的水迹,这才皱了皱眉头。
仿若是在打扮精致的琉璃娃娃一般,此时那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正亲手拧了帕子,给妺妩擦拭那沾着湖水露珠的白皙面容。
帕子一路略过襟衣处,容霁轻轻低头,看着妺妩那纤细而翕动的锁骨处,还有那隐隐约约藏在打湿衣襟下的白皙玉肤。
容霁就着那帕子,一下下擦拭过那被打湿的衣襟,然后才颇有些怜爱般地说道:
“还真是可怜,衣裳都弄湿了呢。
你这样子怎么出去见的了人。不如孤帮你换身衣服可好?”
被拿着帕子的手轻轻触碰,美人仿若小雀一般,迅速而惊慌地从榻上向后退去。
随即,她便颤着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跪在榻上,折下腰冲着太子恭敬说道:
“谢殿下好意,只是妾已然嫁为人妇,还请殿下容妾自行处理。”
容霁自然听得懂她那话中的暗示。
这只金丝雀如此的聪慧,既温婉又带着隐忍大度,他现在是彻彻底底的,不打算放过她了。
好不容易才捉住这么一只有趣的雀鸟,他又怎么会这么轻巧的放过呢?
“嫁为人妇?”
容霁细细品味着这话,随即便长臂一伸,将那纤细的腰肢揽到自己身前,俯身对着那白生生的耳畔呵气:
“可是孤却明明听说,你替国公守孝三年,现在还没和永安侯圆房。
你说,你为父亲守孝,可新婚丈夫当夜却与你救下的医女上了床榻,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他们?”
低沉的气息拂过耳畔,药性在加剧沸腾,面对着眼前那权势滔天的太子,美人微微向旁侧着。
她想要避开,却被一手紧紧握住了那瘦弱的肩头。
此时,屋内的烛火被风吹着晃动摇曳。
高大的男子坐在榻前,一手便抑住了一旁那惊慌小雀,奋力的挣扎逃脱。
美人跪坐在容霁身侧,近半个身子都被掩在了他那宽大的黑色袖摆之下。
而此时,666则是迷茫地挠挠它的机智小脑瓜,分外的疑惑不解。
这人渣太子说的不错。
原主的父亲黎国公为朝堂立下了汗马功劳,于一年前病逝,三月后原主出嫁。
原主为了尽孝道,要为父守孝两年。
而也正是如此,才让那宁梅梅寻得了机会,爬上了永安侯的床,顺利顺利成为了他的爱妾。
只是这夫妻之间的事是多么私。密,这太子是怎么得知的?
难道这个变。态太子竟然还喜欢窥探别人的房中之事?
666愤愤地在神识里呀呀呀呸呸呸,抑扬顿挫的声音像是要唱戏,着实让妺妩看的有些好笑。
人人称颂他太子容霁温文尔雅待人极好,几乎没有人觉得他不完美。
这本身就是一件近乎于不可能的事情。
而以他如此的性格,别说是今日逮着了一只小雀,恐怕大大小小的所有事物,都必须要处于在他的掌控之下才行。
就连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能为他所知,看来这个太子在各个府中都有着不小的眼线。
能有这般心计手腕,无外乎可以以储君之身堪比那万人之上。
在这温润皮囊之下隐藏着的猛兽,这般强烈的反差还真是让她有几分心动呢。
低沉的言语之中仿佛带着诱哄的意味,似乎能将人心中那最深沉隐秘的恶魔释放而出。
然而即便如此,妺妩依旧带着些雾气的眼眸却亮澄澄的清明如星光。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冲着容霁说道:
“妾虽不屑,但亦不会如此报复他们。妾是黎国公之女,自然以他为荣。
家父一生征战沙场,妾和姐姐自以他为荣。
自当同父亲一样,光明磊落,清白一生,又怎能玷污了他的名誉呢?”
美人身躯娇娇颤颤不由自已,话语娇弱却坚定。
容霁闻着那越发浓郁的莲花香气,唇角越发的勾起了几丝兴味。
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可人而有趣。
不顾那小雀微不足道的抗拒,他伸着手指勾住那纤细而又紧裹的腰封。
只是将那丝绸放在手中把弄,便能感受到身前美人更加瑟缩地厉害。
此时,容霁愈发地抵挡不住心底的妄念。
他想看这小雀儿颤抖绝望着,最终只能被他折断翅膀关在牢笼中,和他一起沉沦在黑暗的深渊里。
也不知那娇娇的啼叫声又该有多么动听美妙?
正这般想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扣门的声音。
原是太子殿下的亲卫们到了,领头人在门前询问道:
“殿下,是属下失职!竟然让区区一个宫女拿了掺了媚。药的汤。
尸首已经处理,您是否需要属下替您搜查,看看房中是否还有其余药物?”
房门并没有锁住,犹自留着一条缝隙。
透过那被风拂起的帷幔,便可以看到窗外侍卫们的身影。
就在此时,落在妺妩肩上的大掌突然带上几分力道,将人往身边靠拢。
耳畔也被人抿住,看着那美人轻微瑟缩,容霁这才这才心情颇好,压低声音玩味地问道:
“你说,孤不该不该让他进来呢?
不如我们来做着游戏。清白还是名声,不如就由你来选。”
此时,夜风透过门缝将屋内的帷幔吹起,眼前再无一丝遮挡。
只要此刻有人推门,便可以看到太子此时将那臣下的娇柔妻子揽在怀中,亲密的越矩。
而妺妩此时的衣裙更是全部湿。透,那般细弱的腰肢和玲珑起伏都显露无余,又如何能让侍卫们看了去。
纤细脆弱如同鹤鸟般的脖颈终于弯折。
美人低头而下,含着水雾的桃花眼绝望闭了起来,一滴泪珠滚落在面颊之上,屈从地跪在容霁身前说道:
“只愿太子保住妾和国公府的名声。”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容霁这才将人挥退,将那跪坐着的娇小美人彻底遮住他那穿大的袖摆之下。
容霁伸手,轻轻拂过那带着露水般的面庞,看着美人如同湖面无处可依的睡莲一般沉沦漂浮。
容霁温雅的声音之中带上了一份沙。哑,开口问道:
“真是没想到昔日里,京城之中一贯声明清誉都极好的国公府才女,竟也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清白而保住名声。
此时的你,一定很恨孤吧?”
容霁此时并不惊诧余她会做出如此选择。
不过,就算她此时恨他,自己也不会放手让她离去。
美人因那药力软倒,伏在他身前,纤细的十指紧紧攥着那纹着金丝竹的袖摆。
黑色的袖摆上,显衬得那手指白皙如玉。
而被迫制在掌中的美人却轻轻摇了摇头,如百灵般的婉转,声音再次轻声响起:
“逼我跳入池塘的不是您,想要害我清白的不是您。
是殿下救了妾,挽救了妾和国公府的名声。殿下不过是与妾做交易而已。
何况妾又哪有殿下说的那么好,如果妾真的如同那赞颂的美誉,此刻就应当自尽才能两全。
可妾却不愿死,也不敢死。
所以妾又有什么资格恨殿下呢?”
容霁看成了美人面色带着娇艳,被药浸透的她再无一丝力气,只能软软倒在他肩上。
可是她到了如此地步被人拿捏在手,却依然如此通透。
不争不怨,也不怒不哀。
仿佛就像那佛前坐下开着的睡莲,静静绽放着,从不需要谄媚他人,也无需刻意向旁人展示那绝色的姿容。
这让容霁的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欣赏。
一开始只是稍微觉得这小雀鸟有些有趣,可现在却愈发的觉得爱不释手了。
月色隐藏在云雾中,室内的烛火燃尽,只剩一片漆黑。
荷叶池中不知怎的起了风了,睡莲染上了滴滴露珠,顺着那莲花叶片又一滴滴垂落了下去,颤颤巍巍惹人心凉。
带到天光将明、水声渐渐响起时,美人睁着迷茫的眼睛,在浴池中想要起身却又被人压了下去。
美人在侧香气勾人,可是即便如此,容霁的忍耐力却极为强大。
在这般情形之下,却并没有真的夺取她的清白。
妺妩攥着那垂落在手边的黑色袖摆,再次被一件件穿回昨日夜间干好的衣服上。
她似乎惊讶不解,看着容霁低声问道:
“殿下?”
容霁抿着唇,声音之间带着些沙。哑,眼中透出那隐隐压抑着的亮光,
仿佛是猛兽在扑食猎物之前正在隐忍蛰伏一般:
“你昨日中了药,在神志沉迷之间与我献祭,又怎么比得上清醒地献祭呢?”
在下了药之后那身与心剥离的昏沉,又哪里比得上清醒着让那含苞欲放的睡莲盛开的滋味呢。
妺妩明显听懂了他的意思,身形皆是一颤。
好似为太子此时展现出来的,那极强的忍耐与掌控力而感到恐惧。
似乎是被一只喜欢追逐玩弄猎物的野兽盯上,那野兽却喜欢一次次将追到的小兽放走,然后再捉到爪下玩弄。
直到那小兽彻底哀鸣臣服。
666此刻在神识之中,看着宿主被人翻来弄去的欺负,气的连虾条都吃不下去了。
它直接控制不住自己,抹着眼泪化身成了个嘤嘤怪。
病态渣男!
什么君子如玉,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魔鬼!
妺妩看着神识之中到处乱蹦的666,倒是觉得它是一个披着统皮的某哈狗。
人生在世,又有谁能外表和内里始终如一呢。
她不也喜欢用娇弱的皮囊掩藏自己的内心吗?
能够让所有人都发觉不了那内里,只能说明此人心性之强大,手段之高明。
就连她也不禁有些欣赏呢。
倘若能让这披着羊皮的猛兽在一朝之间彻底爆发,抛下那温润的伪装,暴露出那如豺狼的本性。又该有多有趣呢?
在挣扎后放弃一贯坚持的理智,彻底臣服在她的罗裙之下,又该是怎样如冰如火的矛盾与欢愉?
看着此刻镜中,身后容霁那带着玩味的眼神,妺妩同意压抑着心底的期待和玩味。
然面上却依旧不成变过,妺妩咬了咬唇,犹豫再三后才颤之声问道:
“殿下真的会放妾离开?”
那为美人乌发插簪子的修长手指轻微一顿。
容霁望着镜中美人疑惑的神色,轻轻在她发丝间一吻,有些沉迷于这迷醉的芳香气。
他真是有些疏忽大意了。
昨日杀完人之后,闻着那血腥气,心底戾气翻涌。
看着这如莲花化成仙子般的娇弱美人是如此合他心意,便不禁想要看她害怕瑟缩的有趣模样,便彻底暴露了他心底最深的黑暗。
然而此时的容霁却有些后悔没有拿出温润一面,让美人彻底沦陷沉迷在自己那美好虚妄的表象之下。
但事情已然如此,他也不介意将那惊慌畏惧的小雀鸟彻底迫着掌控在自己手中。
“乖女孩,你既然知晓了孤的秘密,便乖乖做孤的美人,孤自然就不会将你如何。
此刻,想来女眷们也该起了,孤自然会信守承诺,放你回去,好好保住你的名声。
只是你也得记得对孤的承诺,不是吗?”
向往自由和光明的雀鸟一朝陷入深渊,只怕也不会就此屈服。
来日方长,他总得让这雀鸟彻底屈从在他的笼中,才好日日把玩那可人滋味。
美人看到那男子眼底的暗沉之色,不由得身形轻颤。
可却只能恭敬地将纤细脖颈轻轻弯折,低下那玉容雪眸,轻轻回了一声:
“妾会记得。”
薄雾的清晨渐渐被风吹散,阳光带上了些许温度。
昨夜宴席之后,按照惯例,宫中女官们会为官员和女眷们准备房间,以便醉酒留宿之后再回府。
妺妩穿过宫殿,正巧看到前方回廊之上许多莺莺燕燕,正嬉笑着朝着她的房前走去。
正是那小公爷也被关的地方。
而那最前方有一个女声传来:
“幼蓉姐姐此刻怎还不起身?
我胆小不敢惊扰自家主母,可是这都要日上三竿了,不起身会被人笑话。不如就由各府的姐姐们来催一催吧。”
各家夫人和小姐们并没察觉这话有何不妥,便都嬉笑说妺妩太不能喝了,定要好好闹上一闹。
于是便都跟着人去敲她的房门。
那说出带人去催的,便是在原主新婚夜爬上原主丈夫床的宁梅梅。
666听着宁梅梅这话,愤愤地咬了口虾条,呸了她一声。
就连它这么机智的统脑都能想明白——
下药的事情,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人。
只是可怜原主,一个妾想要害她万劫不复,而另外一个猥琐男却早就垂涎她的美色。
两人这一合计,就像是那人工有机肥料被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恶臭的想让人把他们原地活埋。
而原主上一世拼死反抗,虽然并未失去清白,却重伤了那小公爷的下半身,致使这三代独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太监。
可即便是原主拼命保住清白,纪国公却因为伤了宝贝孙儿跑到黎国中府和永安侯府前大闹,说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他们家宝贝圪垯。
原主名声被污蔑,只能含泪被迫将妻子之位让给了宁梅梅。
666越想越气,可此刻它却看到宿主悠悠闲闲抄着手,一边嗑着荷包里瓜子,一边悄悄跟在女眷后面打算一同看戏。
看着宿主那狐狸般的笑容,它突然迷惑了。
对哦,它为什么要替这个没心没肺的宿主担忧?
并不是它这机智的小脑瓜失了智?
666此时再次回想起昨夜那单方面毒打的现场,感同身受地浑身一阵机灵。
昨日,宿主穿到那被迫害的现场,给那小公爷好一阵胖揍。
也不知道这小姑爷现在怎么样了?
就宿主那一顿胖揍,别说是个人类,要是换成自己,恐怕都想不起来它居然是个统了。
不仅如此,因为门窗被人锁着,这小公爷自作自受也逃不出去。
然后宿主还顺带将那掺了媚。药的香全部给他吃下去。
也不知是那带着媚。药的香吃下去会是什么后果啊?
会不会拉肚子呢?
想了想后,666也不禁有些好奇。
它开了一把包虾条,跟着宿主准备看戏。
而此时敲了半天门却听不到里面回声,宁梅梅好似显得十分着急。
她生怕他家主母出事,便立刻命令侍卫们踹开了门。
女眷们蜂拥而入正着急,却看着眼前的一幕。
顿时一个个惊到目瞪口呆,看了好半晌后都没有捂住眼睛。
而妺妩瓜子磕的香极了。
啧啧啧,眼前那个小公爷不仅正光明正大地遛鸟,还正在演示该如何当啄木鸟呢。
这么壮观又新奇,她怎么好意思闭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666惊呆:这个瓜有点辣眼睛。
感谢在2020-03-05 22:41:47~2020-03-06 19: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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