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泉并不急着得到对方的回答，事实上他也真的很少为什么事情感到慌乱过。
“你就那么笃定他会答应？”系统陷入了日常地对秋山泉各种做法的不理解中。
他心道，秋山泉的那一通操作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居心叵测没安好心，他根本就不带掩饰一下自己的目的的。
整个人随意得实在让他很忧心。
秋山泉回答他的时候也很随意。
“嗯。”
系统：“然后呢？你他妈就回我一个‘嗯’？！”
“不然呢，解释这件事很麻烦啊。反正只要知道结果不就好了吗，”秋山泉抱怨道，“你的事情好多啊。”
系统：“……我现在真想打死之前中病毒认为你还不错的自己。”
“好了好了，我之所以认定他会答应是因为他很自信。”
就算他真的居心不良意图不轨又怎么样，他的个人实力哪怕再强，在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面前实际上是完全翻不起什么浪花的。他的那些看似危险的想法，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一个绝佳的把柄。还是由秋山泉自己亲手奉上的。
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交易了。
“这位少爷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说到这里，秋山泉忍不住感叹了起来，“可怕的小孩，话说我在他这个年纪在干什么来着？”
你也挺可怕的，系统想到自己看到过的关于自家宿主的资料。普通的情报贩子倒并不可怕，最怕的就是这人又疯又追求刺激。把情报同时卖给对家这类走钢丝一样的事情秋山泉以前可做的并不少。
……准确的来说，现在做得就更多了。
秋山泉饶有兴味地看向毫无征兆突然向他出手的奇犽。他轻轻碰了碰脖子上浅浅的一道红痕，而后非常不合时宜地笑了笑，“你这算是同意了？”
奇犽：“……你的脑子果然有点问题吧。”
正常人被偷袭之后会是这种反应吗，居然还笑，奇犽不可理解地看着他。
不过——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
这回他倒真是这个意思。
奇犽没打算放水，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目前的自己绝对不会是秋山泉的对手，要是再放水，这场戏未免也太假了一点。
“不过事先说好，主要的谎你自己去圆，这个家里没有人是好骗的。”
“放心好了，”秋山泉的后半句话轻得近乎于自言自语，奇犽甚至没能听清，“对于他们来说，我这个毫无念力的家伙和你之间的差距还没到那种无法弥补的程度。”
系统曾经奇怪为什么这个任务听起来那么简单，但这其实是一个思维误区。秋山泉确实不会念，而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人他也没法学会，但是其他的手段他却很多。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会不会念就是强不强的最重要的判定标准。
不过这样也好，底牌掀得太快，事情就不好玩了。
***
最后秋山泉满身带伤带着奇犽回去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的怀疑。
奇犽那现在也还在负值波动的好感度可不是说说的，打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完全就是本色出演。秋山泉身上的伤当然也是要多真有多真，战斗结束之后他浑身上下就一个惨字。
反而是最后“输了”的某人看起来还比较正常——家仆的基本职业素养，论如何在尽量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把离家出走的主人带回来。
这回才算是真正合格了。
秋山泉“带病养伤”期间，奇犽过来看过他一次，当然更准确地来说是来嘲笑他顺便讨债的。
“啧，”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装死的某人，“戏演得过了。”
秋山泉还是闭着眼睛，“你这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有办法解决的吧，不然你当时和我谈合作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肆无忌惮了。”
确实有系统的帮忙，可以保证这些可疑的谈话不会让别人知道。秋山泉睁开眼散漫地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少爷你。”
“你知道就好，”奇犽冷哼了一声，“所以答应我的事，你可别想着赖掉！”
“我这个人很守信的……你别那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嘛，”秋山泉双手枕在脑后，“怎么说也得等我伤好了，我现在这么废，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啊。”
奇犽瞥了他一眼，“我信你才有鬼了。”
“喂，你打我的时候可没放水，”秋山泉撩开被子，指了指自己几乎被打了个洞的腹部，“都是真伤。”
伤口确实触目惊心，他自己下的手，当然也清楚这伤有多重。奇犽的瞳孔倏然睁大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别过头去。
“……算你好命，别人来这一下早就死了。”
这句话里的情绪显然有点不太对劲。秋山泉挑了挑眉，“原来你是因为不喜欢杀人。”
奇犽听见这话立刻就炸毛了，“少废话！我大哥过几天就走了，你要是到时候还这样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失败。”
这个转移话题的水平实在一般般，但秋山泉也知道炸毛的猫可不好惹，顺着他的话题就接下去了。
“看来你的大哥很难对付，你甚至要刻意避开他。”
奇犽突然沉默了下来。
啊，看来是连提起都不太妙的存在。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秋山泉也没有想要深究的打算。
“大哥他，总是希望我听他的话。”
控制狂的感觉啊，唔，确实不好对付。
秋山泉略显惊讶，然后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语气难得显得有些认真，“我可不是什么好的诉苦对象啊，少爷。”
这个人真的很擅长在别人的着火点上反复横跳。
“谁跟你诉苦了？！我是好心提醒你，以后见到他你自己小心点！”
“不过我突然觉得也没必要，毕竟就你现在这个级别，”他目光古怪地看了看秋山泉，“你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然而秋山泉就像是没听见最后那句话一样，自顾自地说，“你说的没错，确实得尽量避着走。”
“……哈？”奇犽被秋山泉突然诚恳起来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就是觉得，”秋山泉若有所思地开口，“果然还是不要升职得太快的好，因为我确实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嘛。”
奇犽顿时一脸“你怕是活在梦里”。
“……你真当自己在玩闯关游戏吗。”
说升就升，还怕自己升得太快？糜稽玩的那些游戏还经常有卡级的苦恼呢。
“本质上，”秋山泉还是那种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调，“确实没差。”
奇犽全当他又在说瞎话了。
“话说回来，”奇犽突然想起什么，“你说‘这种类型’……你认识这样的人，你对那个人做了什么？”
脑子太好使的人也是个大麻烦。他才那样随口说了一句话而已。
而且——
秋山泉：“……为什么是我对他做了什么，正常的推测难道不应该是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奇犽没说话，用一种相当微妙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阵，最后开口，“你是什么正常人吗？”
秋山泉：我竟无法反驳。
“好吧，确实主要是我的原因，”说到这里，秋山泉脸上少见地流露出几分真切的苦恼来，“人有失足，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这种类型……不过反正我已经决定离这种类型远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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