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主管人想，可是谁来告诉他一下——
这个“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微妙，伊尔迷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新来的，不是女的吗？”
当时秋山泉向他解释报纸的事的时候，他没有怀疑就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判断。
讲道理，他能混到主管人这个位置又不是靠运气。
变装说白了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甚至这一项还属于基本功。要是他真的连一个新来职工的性别都搞不清楚，简直可以现在干脆就现在辞职了。
但是他好像更不能质疑伊尔迷的判断。
“他是男的，”伊尔迷听见他这个问题稍稍挑了挑眉，“你见到的应该是他女装的样子。”
“可是说实话，”主管人苦笑一声，“非念能力者能变装到连我都没看出来的份上，这还真是相当少见了。”
伊尔迷见主管人仍有不甘心的样子，继续说道，“你认不出来也很正常。我当初教他的时候有特意跟他强调过如何瞒过类似你这种念能力者。”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主管人的后半句话彻底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什么叫“我当初教他的时候”？
主管人突然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新来的到底和少爷是什么关系啊？！
伊尔迷倒是一副相当自然的样子，一点没有自己刚说出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感觉。
他接过的任务太多了，里面会出现一些有特殊要求的情况并不稀奇。至于为了接近目标而进行一定的变装这种事也不过是基本功而已。
而对于任务，伊尔迷一向是非常尽职尽责的。一般的变装糊弄糊弄普通人还行，但要是想瞒过大部分人（尤其是价格高的目标身边一般都会有念能力者保护），就得用上一些特殊手段了。
当然，女装也在变装的范围之内。
主管人没能察觉秋山泉的真实性别其实也在伊尔迷的预料之内。抛开外表长相这些外在条件暂且不提，不管怎么说，秋山泉也是他教出来的。
伊尔迷想，甚至只要不是被人强行扒下衣服扯下假发，基本不会有人对他起疑。
伊尔迷：“还有别的问题吗？”
主管人：“……没有了。”
有也不敢说。
***
房间里的窗帘被完全拉下，因此哪怕已经到了中午，室内仍然是一片如同午夜的黑暗。
秋山泉一直有午休的习惯，这个时间点他还正躺在床上。
而作为一个优秀的系统，系统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家宿主叫起来。
“喂，你昨天不是才跟我说今天有可能他会直接过来找你吗？”
被子盖住秋山泉的半张脸，看起来相当困倦，发出来的声音也是相当少见的吱吱呜呜，“嗯……对……”
系统：“那你还不起来？你每天变装花的时间可不少。”
“没所谓啦……”秋山泉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反正变不变装他都认得出来，怎么说在这一点上他也是我的‘老师’嘛。”
“在‘老师’面前班门弄斧不是很愚蠢的行为吗？”
“所以说让我继续睡一会儿——”
伊尔迷：“我刚才应该没有发出声音。”
秋山泉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站在自己床边的某人的时候，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伊尔迷歪了歪头，平静的眸光在阴影处显出一种奇异的晦暗颜色，“你一到睡觉的时候就会格外没有警惕心这一点，倒是一直没有变。”
秋山泉：哦豁，完蛋。
有准备地等着对方上门来找他，和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两个还是很不一样的。
“其实我也不介意你继续睡，”伊尔迷语气平平，“我可以在房间里等到你睡醒。”
站在伊尔迷后面的主管人：……他是不是现在先离开会比较好？
“不，怎么想都是你要是待在这里，我才会睡不着吧。”
“是吗？”
伊尔迷不以为意地开口，“可你以前明明经常在晚上到我的房间来睡觉。”
秋山泉：“……请不要说的那么引人误会，主要原因难道不是因为你舍不得开两个房间的钱吗？”
伊尔迷淡然自若地继续说：“但是你当时很高兴地就同意了。”
秋山泉：“……”突然一下子没法反驳。
“行了，”秋山泉不是很想被迫回忆自己当时“热情追求”伊尔迷的黑历史，试图转开话题，“如果真要叙旧的话，好歹换个地方吧。”
“毕竟，”秋山泉叹了口气，颇有种认命的感觉，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现在怎么说也是躺在床上，你总不想在这里和我聊天吧？”
伊尔迷做出思索的表情，最后单手握拳敲了敲手心。
“我并不介意，”伊尔迷语气自然得不行，然后动作更自然地坐到了秋山泉的床边。
秋山泉：“……”
主管人：“……”
我他妈就不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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