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压消失的那一刻，连秋山泉都没想到这一招这么管用（实际上伊尔迷是受到惊吓的因素比较多）。
于是秋山泉再接再厉，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疯狂赞美起了那位他其实压根就没见过面的糜稽少爷。
并且主要的赞美方向是对方帅气的外表。
秋山泉是根据伊尔迷和奇犽的长相来推断的，为了不露馅他甚至省去了所有太过具体的形容词，只是非常总结性地说他帅。
当然这些完全都是白费功夫。
伊尔迷的审美观其实和一般人也不太一样，但糜稽完全是体型问题，所以就算以他那种有点奇怪的审美观来看，糜稽和秋山泉现在说出来百分之九十的词都沾不上一点边。
伊尔迷真心希望秋山泉现在能闭嘴。诚然看秋山泉难得的犯傻很有趣，可看他自得意满地一次次拿糜稽来当挡箭牌却让伊尔迷感到少见的烦躁。
因为秋山泉并不是第一回用这样的小伎俩，而上一次这个人嘴里谈论的对象还是他自己。
“好了，”伊尔迷打断他，十分公事公办地说，“任务还没有结束。”
言下之意是赶紧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和他走。也就是说，他并不打算继续追究秋山泉和侠客之间的那些恩怨。
这样的发展显然正合秋山泉的意，尽管伊尔迷这样毫不怀疑的态度反而更值得怀疑，但既然已经给他找了台阶下，秋山泉当然不会不领情。
可惜在场有个人并不是很想走这节台阶。
“就算不愿意跳槽，那你总不至于连工作委托都全部拒绝吧？”侠客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应该合作得还算愉快。”
不说后面的女装闹剧，至少在一切没摊开来的时候，他们多少还愿意维持和平的假象，互相心照不宣地借用导游和游客的身份进行情报交换。
侠客在这个时候提起第一次见面的事从各种意义上都没安好心。虽然秋山泉满口都是喜不喜欢之类关于情感纠葛的东西，可是秋山泉真正想要掩饰的绝对和这些半点关系都没有。
秋山泉在调查友克鑫的事，并且不愿意让揍敌客知道。
这句话一出，秋山泉果然眸色微变。
“正好之前的委托也没有完全结束，不如干脆继续下去怎么样？”侠客笑道，“报酬方面，我们说不定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我们。秋山泉注意到对方称呼微妙的变化。
他眉头微挑，“不好意思，我对你们能给我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是吗？”侠客意外地没有继续追问，“那还真可惜。”
他语气里遗憾的感觉却少得可怜。
等到那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侠客才漫不经心地摊开手心。
就在他的掌心，躺着一片毫无重量的银白色枫叶。
秋山泉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的确都不能信，毕竟要是真的毫无兴趣的话，就不会留下这种东西了。
***
“合作？”
团员之间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全部聚在一起了，但是像这样打电话联络的情况却不少。但是有一个弊端，听筒两头人数都不少，声音混起来实在有点嘈杂。侠客有点庆幸飞坦暂时不在，不然以他和秋山泉的往日仇怨，自己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说不定就会被飞坦集火了。
侠客说：“保守估计，那家伙手上有的情报至少有一半是我暂时很难找到的，我觉得合作是现在最方便的方法。”
芬克斯打了个哈欠，“这种事随便吧。”
其他人大部分也都是这个态度，情报这块本来也就一直是侠客负责，既然如此，他们一致都认为没有插手的必要——侠客的决定很少出错。
关键还是团长的态度。
“你有件事忘说了，”库洛洛平静地开口，“他的名字。”
这是电话打了这么久以来库洛洛第一次说话，侠客微愣。
对于合作双方，名字这种难以确保真假的东西往往都是最不重要的，比起对方的具体能力和身份，就更不是重点。库洛洛在意的点稍微让侠客觉得有点奇怪。
当然也有可能是随口一说。
“秋山泉，不清楚是真名还是假名。”
话音刚落，一直态度懒怠的西索忽然怪异地笑了一声，不过因为他一向举止奇怪，倒也没几个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库洛洛没有对这个名字做出任何的评价，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侠客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派克诺妲皱了皱眉，“但是这个人可信吗？”
侠客：“这也是最麻烦的一点了，那家伙基本满口谎话。”
西索：“小秋山的话可是一句都不能信哦~”
库洛洛：“他说的话一般不太可信。”
这三句话几乎是同时响起，甚至就连语气里那种微妙的情绪波动某种意义上都如出一辙，紧接着听筒内外都能感受到那种突然寂静下来的空气。
这一点三个当事人显然感受得最为清晰。
西索洗牌的手微顿，一张扑克牌失手滑了出来。
其实也不难理解，秋山泉既然一直干的是情报工作，以他的能力必然和很多人打过交道。就算认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是空气因此安静了好几秒也是事实，直到对氛围的变化毫无察觉的窝金的声音响起来。
“本来我们也不用这种莫名其妙的帮忙，这个人听你们说又不值得信任，那还谈哪门子的合作？”
“合作有时候也不一定需要信任。”
说这话的是库洛洛。
解释的事情本来一贯是侠客的工作，自家团长这回算是抢他的活，这其实相当少见，虽然库洛洛的语气就好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只凭他对库洛洛的了解，侠客倾向于前者。
如果说西索的态度还算是有迹可循（侠客知道他和揍敌客一直有往来），但库洛洛就是真的滴水不漏，他那种一如往常的平静态度足够把大部分的好奇心都压得死死的。
但是很不巧，目前在这里的人没几个属于那大部分。
侠客自然更不是。
但库洛洛全当不知道其他人的好奇心，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下去。
“如果暂时抛开这些不提，秋山泉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库洛洛把书翻过新的一页，然后片刻停顿。
他这个动作有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不过他很喜欢事后翻脸，”他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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