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六月底吧。”曲逸没太关注这些，毕竟等到出成绩的时候总会有人提醒他。
“嗯……”段章走在曲逸的身后，把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曲逸的脚步一顿，段章解释道，“喝多了，有点晕。”
曲逸闻言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接续往前走着, 只是步伐放得小了些。
在曲逸的背后，段章轻轻地弯了一下嘴角。
等到第二天林守山酒醒了之后, 打开群聊记录, 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群里扬言今天他和傅余不是他死就是傅余亡。
人间四害：我操啊！傅余！你没有心！
人间四害：你居然这么对我，我淦啊！你还拍视频！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人间四害：傅余快出来受死！我告诉你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人间四害：你他妈的啊啊啊啊！！！
林守山在这头嚎得起劲儿，而那边的傅余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消息。
单子打不完了：骗鬼呢？
单子打不完了：你妈刚和我妈煲电话粥我问了, 你还在家吹空调呢。
单子打不完了：上次你发酒疯我后来和你说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哈哈哈哈哈咳咳！
聊天框寂静了几秒钟, 林守山的消息才跳了出来。
人间四害：人心不古.jpg
偏偏傅余手里还有存货，应该是他送林守山的路上录的录音，手速飞快地就发进了群里，林守山点开一听，立马尴尬到把手机扔得远远的，无能怒吼, 骂道——“傅余我要杀你了！！！”
等到曲逸上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守山和傅余掰头过后的狼藉，他有翻记录的习惯，不一会儿就翻到了傅余发的文件，点开之后，就听见林守山操着一口方言，口齿清楚脑子不清楚地被傅余逗着在聊天。
林守山：这要去哪儿啊？
傅余：回家啊，大哥，我操，你别乱动！
林守山：你别动我，我不回家。
傅余：你不回家你干什么？
林守山：我要钓鱼。
傅余：大哥你喝醉了，回家吧，这都几点了也不看看……
林守山：你放屁，我没醉。
傅余：好好好，你没醉，你没醉，那你告诉我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呢？
林守山：我在、我在……我在五星红旗下，我是祖国的接班人！
傅余：……
傅余：你他妈，给爷走。
林守山：你放开我，流氓啊！非礼啊！救命啊！
……
后面还有很长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曲逸听完之后，对林守山喝醉之后的智商有了一个新的评估。只不过等他翻完了消息记录，也没再看见林守山和傅余在群里说什么话，两个人怕不是真的要线下干架去了，只不过两个人半斤八两，真打起来谁赢谁输还真说不好。
想到这里后，曲逸就收起了手机。
从怀江镇回来没几天，曲逸和段章在怀江镇买的酒也到了，正好余翡和曲桓笙也在家，三个人拆了酒一人倒了一点尝了尝味道。
余翡拈着酒杯品了品，忽然弯了弯眼睛，对着曲逸说道：“这桃花酿你外婆会喜欢，等着过几天你回去看她的时候捎过去吧。”
曲逸点了点头，又给余翡倒了一杯青梅酒，嘴上说道：“那我顺便在那住段时间吧，也很久没去看看外公外婆了。”
“好。”余翡笑着应了，曲逸打小就和余家两位老人亲近，余翡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于是第二天，曲逸和段章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这段时间要回去陪陪老人，就不出去了，然后拿着行李就去了余宅。一住就是十多天。
在余宅的时候，曲逸平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就是早上起来陪余老爷子打会儿太极，吃过饭后再陪着余老太太唱唱戏曲，和余老爷子练练书法，下午就打理一下花园，空下来的时间再和段章打个电话，或是聊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因为要起来陪余老爷子晨练，曲逸花了半个月养成的不健康的作息习惯，又被迫规律了起来。
段章有的时候还打趣他，说他现在的生活越来越超脱世俗了，希望曲仙人不要哪天突然看开就出家去了，那他能一路追到寺庙去。
曲逸对他的戏精表演只送了一个字——滚。
不过段章也说得对，曲逸在余宅住了一段时间后，还真有点远离社会的感觉，要不是那天闲来没事翻了翻班群，他都不知道。
原来明天就要出成绩了。
群里讨论了这件事讨论了一个晚上，除了极少数对自己的成绩已经有了大致估计的人以外，大部分的人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焦虑的情绪感染着群里，就连许安然都没有逃过去。
许安然在群里噼里啪啦地连发了好几段文字，大致意思就是说她昨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英语才考了12分，文综加起来还不到100分，高考总成绩才300出个头，她在梦里直接就吓哭了。
有的人在附和自己也做了噩梦，有的人在安慰说梦都是相反的。曲逸刷了一会儿群聊之后，原本心里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也隐隐有了点紧张的情绪，虽然不知道在紧张什么。他在出了答案之后是和段章私底下对过的，对于成绩也有了最差的估计。
可是他也突然不确定了。
曲逸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有的没的事情都扔出了脑袋外面，自嘲地笑了一下，给段章发了条消息：“要不要互查成绩？”
段章应该也是刚刚看完群里，就在曲逸的消息发出去没多久之后，他就紧跟着回了一句：“好啊。”
曲逸挑了一下眉毛，翻出了被自己随手塞进行李箱的准考证，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段章，段章也很快就把自己的准考证照片发了过来。两个冷静过头的人在大家都紧张不已的时候，居然还玩儿起了游戏。
曲逸笑了一下，说道：“有点刺激。”
段章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能第一个见证你的成绩，我很高兴。”
曲逸想了想，还是回了句：“我也是。”
于是他们互相成为了对方人生节点上的参与者与见证者。
第二天曲逸照常陪着余老爷子打太极，等到吃过早饭之后才想起来查成绩的事情，结果打开班群一看，他们省份的分数线要下午才能出，听别的班的老师预测，今年的分数线可能要比去年高20分左右。
群里哀嚎一片。
曲逸看了一下，查成绩的通道还没开启，又毫无留恋地关掉了群聊。
其实如果是查他自己的成绩，他是一点也不着急的，只不过昨天和段章约好了的，他要替段章查成绩，莫名就有种老父亲替儿子查成绩的急迫和紧张感。
曲逸关掉了手机，去院子里晒了会太阳，正巧余老太太出来折花，把花瓶里的花换一束。当她抱着花走过躺椅旁边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今天是不是要出成绩了？”
曲逸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余老太太，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怎么觉得周围所有人都比他更重视这个高考成绩呢？
成绩的主人表示不慌不忙。
曲逸皱了皱鼻子：“嗯，线不知道几点出，但是好像一会儿就能查成绩了吧。”
“那你还不慌不忙的，别把这事给忘了呀。”余老太太虽然也急，但只是口头提醒了一下，又叮嘱了曲逸几句千万别忘了这事之后，就抱着刚折下来的新鲜花们进了屋子。
曲逸看着她关上了门，才又躺了回去，拿起一旁的一本薄书盖到了脸上，懒洋洋地补了个觉。
早上的太阳温暖却不会太过燥热，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不一会儿就让人开始昏昏欲睡。
夏天就最适合晒着太阳吹着风，睡个安稳觉。
曲逸这一觉就睡到了临近中午，查成绩的人都换了一波又一波，班群里也是吵吵闹闹的。有的人出乎意料的好，有的人难以置信的差，高考就像是一场博弈，运气也是博弈的一部分。
曲逸抻了个懒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想了想，还是给段章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段章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没什么，”曲逸打了个呵欠，“查成绩了吗？”
段章笑了笑，解释道：“还没，上午通道有点卡。”
“没事，我也没查。”曲逸举着手机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正好一起。”
“好。”段章那边有点吵，听着像是在开电脑。
说来也奇怪，段章上午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和曲逸打着电话一下子就进去了页面。段章看着曲逸最后一栏的总成绩下的三个数字，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
听筒里没有人说话，段章沉默了一下，笑着问道：“查到了吗？”
曲逸看着那三个数字，犹豫了一下，应道：“……嗯。”
“好，那我们一个一个数字的说吧，从个位数开始。”段章把视线落在了曲逸的单科成绩上，平静地说道，“个位，2。”
曲逸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点了点鼠标，告诉段章说：“你的，是8。”
段章呼出了一口长气，对成绩已经有了估计。
“来，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咕！我来了！有错字我明天改，眼睛困的要睁不开了……
【宿舍太热了，没有空调，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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