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阋墙
林繁思烦躁得不行,犹豫再三,还是点了接听。
是真的怕了,明远那人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一级危险生物;整天笑眯眯的纯善模样,一不留神,给你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来。
保不准下一秒,又给她整出个防不胜防的惊喜,教她想哭都没地方。
“繁思姐——”
少年声音清澈,略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林繁思皱着眉头,心想你还委屈,我身子都没了,咱俩到底谁更委屈?
“我这电话,响了快一分钟,你才接。”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但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搞这老半天,是过来质问她的?
林繁思微微抿唇,放下手里的小银叉,努力压住心里那股无名火。
“我……我刚才吃饭呢,手机静音,没瞧见。”
她怵他,脑子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扯谎,下意识就说出来了。
“明远——”
这称呼从前喊着再正常不过了,现在一张开嘴,她就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见了鬼了。
“你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先挂了,赶着回学校呢。”
电话里传来微弱的电流声,她能很清晰地听见,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明远深吸一口气——
“怎么突然就要回学校了,你不是让我出去买菜来着,我这……”
他语气里带了些显而易见的慌张,像是沉不住气,生怕她跑了似的。
“繁思姐——”
他沉默了几秒,语气突然沉了些。
林繁思一听他这气息变化,眼皮直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哥跟我说,你们分手了。”
“我这个人,耐不住性子,你是知道的,我和他摊牌了,说我喜欢你。”
“……”
他顿了顿,又聊胜于无地补充了一句,
“我没提咱俩的事儿,你放心。”
“……”
林繁思微微咬牙,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奈。
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她想骂他,这背时的倒霉孩子,势必是不毁了她不罢休;可心里隐隐约约的,她又舍不得,一个男孩儿,那么那么地爱她,爱到可以不顾伦理道德,不要兄弟情深,她怎么着,都下不去那么狠的心。
——明远多精,就是吃准了她,人善被人欺。
“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林繁思初时的惊诧过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内心波动了,她知道自己和明安已经走到尽头,即使没有明远,感情也随时会分离崩析。
但男人都好面子,她是知道的,她不担心明安会怎么想她,只担心他会不会因此怒急攻心,两人再打起来。
“我哥他——”
那边好像有些欲言又止,但林繁思已经大致能猜到,场面肯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他气急了,给我赶出来了。”
明远在电话那头,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繁思姐,我没地方去了。”
他略带了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和哀求——
“姐姐,你能不能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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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时隔几个小时再见到林繁思时,天已经麻麻儿黑了。
林繁思从包里掏出身份证,放到前台桌面上。
“一个双人间。”
倒霉孩子没带身份证,乖巧地站在她后面,还是那副温和的笑。
林繁思想扶额苦笑,明远口口声声求收留,她自己也是一个住宿舍的大学生,无非比他大了几岁,上哪儿去收留他?
但又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去睡马路吧,好歹他还叫她一声姐。
更别说,昨晚上才发生了不正当关系,今儿早上又被胁迫着,半推半就地成了男女朋友。
——这操/蛋的生活令人苦涩。
“走吧,六楼。”
她懒得多看他几眼,率先拐弯儿上了电梯,明远没有多说什么,眸子闪亮的,亦步亦趋地跟着。
到房间以后,林繁思让明远先去洗澡,她有点儿累了,占了左边那张床,躺下以后,盯着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发呆。
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她眼皮耷拉下来,有点儿突如其来的困意。
要不,今晚就不洗澡了,反正就一晚,明天让他回去拿了身份证就自行解决住宿,她就不用管这些破事儿了。
思绪渐行渐远,林繁思翻了个身,侧躺着,慢慢闭上了眼。
呼吸均匀,平缓绵长。
明远从浴室里出来,上半身光着,只下面套了个裤子,身上还好些水珠,头发也湿透了。
他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这才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
明远一眼不错地盯着,手上加快动作,身上擦干,头发半干;他这才慢慢爬上林繁思睡得那张床,洁白柔软的床垫瞬间塌陷下去一块儿。
他也躺下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凑近了,去嗅她脖颈间的香气,像个十足的变态。
能有多香?
成熟温软的女人香。
勾得他欲望乍起,魂儿都要颠了。
明远伸出舌头,舌尖儿点着林繁思后脑勺的皮肤,间或舔几下。
“真傻——”
明远轻笑,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
他的好姐姐,怎么这么傻?说什么就信什么,谁家情侣去开房,只为了睡个觉的?
半晌,放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开始不老实,慢慢往下伸——
这时候,林繁思还睡得沉,一点儿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身后的少年已经呼吸粗重,动着身子,慢慢磨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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