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言在洗了三遍手,确定很干净之后,才走出了卫生间。
齐松已经领略过季慕言有多狠,全程安静如鸡,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季慕言回去后继续练琴,直到程罄来找他。
程罄说道:“明天就要去拍《出乎你意料》的个人照和组合照了,你之前有没有拍封面照的经验?”
季慕言摇摇头,程罄接着说道:“好,那我下午找个人来教你。”
***
下午老师来教季慕言的时候,程罄一直在外面看着,他发现季慕言学什么都很认真,虽然是季家的小少爷,但身上没有惯出来的坏毛病。
老师出去的时候,冲程罄比了个大拇指,问道:“你上来找来的宝贝?”
程罄心说这可不是我找来的宝贝,是自己上门的祖宗,但他表面上却只是笑了笑:“这是王牌,在还没王炸之前还麻烦您保密。”
老师笑了笑:“放心,在圈子里混了这么久这点数我还是有的,再说了就算我想,没胆子说啊。”
程罄是秦司屿的经纪人,秦司屿又是秦家的人,而寰宇只是秦家的部分产业,程罄的态度已经能代表很多了。
吃过晚饭后,程罄把季慕言送回去。
季慕言到家的时候秦司屿还没回来,程罄犹豫一下问道:“需要我留在这陪你吗?”
季慕言摇摇头。
程罄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或者给秦司屿打电。”
季慕言洗完澡听到楼下有动静,在走廊上探头往下看,看到秦司屿斜倚在沙发上,头搁在沙发背上,闭眼假寐。
一看就是喝醉了。
季慕言默默地缩回头,想要回自己房间睡觉,但不知为何,一直闭眼假寐的秦司屿突然叫住了他。
季慕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慕言虽不情愿,但还拖着步子下去坐在了离秦司屿最远的沙发角落,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秦司屿看着坐姿端正如小学生的季慕言,懒懒地笑了笑:“讨厌酒味?”
“嗯。”季慕言说道。
“那怎么不讨厌烟味?”秦司屿闭眼揉着太阳穴,随意问道。
季慕言没回答。
秦司屿也不在意,用长辈的口吻说道:“小小孩的别抽烟,把肺抽坏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季慕言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秦司屿三秒,秦司屿莫名从他脸上读出了“你还有脸教育我”。
秦司屿笑了声。
小朋友脾气还挺大的。
秦司屿这一笑不知道牵动了头上哪根筋,头痛得厉害,秦司屿捂着头,疼得倒抽了口凉气:“过来,给我揉揉头。”
季慕言足足思考了一分钟,最后还是被浓烈的酒味打败了:“你身上太臭。”
秦司屿最疼的那阵过去了,他仰躺在沙发上,气得直磨牙。
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他喝这么多不还都是为了他!如果不是因为季慕言他也不会拜托傅哲南,傅哲南这厮看着老实,其实是个腹黑记仇的,要不是他酒量大,他今天晚上就睡酒店地上了。
季慕言看秦司屿气到磨牙的样子,又想了想自己的皮肤饥渴症,两相权衡之下,去厨房给秦司屿倒了一杯蜂蜜水。
季慕言屏息靠近秦司屿,白皙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给你。”
秦司屿喝了一口蜂蜜水,这才消气了。
他一个大人,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秦司屿摆出长辈的姿态,和风细雨地关怀道:“我想了想,你一直晚上睡觉害怕也不行,要不我跟你爷爷说一声,把你那些个娃娃邮过来?”
季慕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不用了。”季慕言语气中透着一丝慌乱和紧张,“外公他不清楚我娃娃在哪,而且,而且娃娃也不太管用。”
“不太管用?”
季慕言怕露馅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嗯嗯,娃娃它是死的……嗯,没法跟……相比。”
秦司屿用醉酒的大脑理了理季慕言的逻辑:“你还想跟我一起睡?”
都成年了还黏着别人一起睡是非常羞耻的,季慕言红了耳根,忍着羞耻说道:“嗯。”
见小朋友这么依赖自己,秦司屿终于舒服了,舒服得他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慈祥的心:“今天还开心吗?吃的饭和你胃口吗?有人欺负你了吗?”
“都很好。”季慕言没有说齐松的事情。
看季慕言这么乖地回答问题,秦司屿更舒服了,舒服得他忍不住开始骚,开始飘:“我还听你怎么称呼过我呢,你想怎么叫我?”
季慕言说道:“秦影帝。”
秦司屿摇摇头:“太客套了。”
季慕言想了想又说道说道:“秦司屿。”
秦司屿没憋住,笑出了声:“你是在跟我说冷笑话吗?”
季慕言盯了秦司屿足足十秒,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别生气,我跟你开玩笑呢。”秦司屿柔声把人哄回来,“要不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己选一个。”
季慕言转头看着他。
“司屿哥哥”和”哥哥。”秦司屿竖起两根指头,慢悠悠地说道“你自己选一个。”
季慕言嘴角抽搐了一下,顿了三秒面无表情地说道:“秦叔叔。”
秦司屿头疼:“叔叔?开什么玩笑,我就比你大十一岁。”
季慕言语气死气沉沉:“你长得太着急了。”
秦司屿:“……”
这个气死人的小兔崽子!
秦司屿扶着沙发,伸手把季慕言扯了过来:“你这孩子审美不太行啊,过来给我好好看看我这脸,好好瞧瞧什么叫英俊潇洒!”
季慕言一时不设防,被秦司屿一扯,一直仰躺进了秦司屿怀里,手下是秦司屿宽阔的胸膛,周身环绕着秦司屿的体温和气息。
秦司屿的声音低沉沙哑,如低音炮在耳边回荡,说话间的气流涌动,秦司屿的胸膛微微震颤,秦司屿许是才喝过酒,体温火热到隔着衣料都能灼伤季慕言的手指。
季慕言怔了一下,抬起头来。
秦司屿皮肤冷白,在光下仿佛泛着釉光的美玉,碎发半遮住眼眸,眼眸深邃凌厉,五官立体俊美,此时正饶有趣味地垂眸看着他,嘴角那丝痞里痞气的笑让人心神颤动。
季慕言被男色勾得恍惚了一秒。
他不得不承认,秦司屿有一张被上帝过分偏爱的脸。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秦司屿身上的酒味熏得头疼不已,他强忍着把秦司屿一脚踹开的念头,快速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那一丝酒味,恨不得现在就去洗澡。
秦司屿更醉了,他眯了眯眼,痞气十足地问道:“看清了吗?哥帅吧!”
季慕言在心里默念着杀人犯法,冷冷道:“嗯帅,比垃圾桶帅点。”
秦司屿:“……”
说完季慕言就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秦司屿看着背影,嘴里念叨着“小朋友嘴还挺毒”,说着说着他竟然睡了过去。
***
第二天秦司屿日上三竿才起,他一边打喷嚏一边走出房间,看到季慕言正在楼下吃早餐。
秦司屿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对季慕言说道:“你昨晚撂下我就不管了,连个被子都不给我盖?!”
他昨天半夜冻醒了,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三更半夜拖着步子回卧室睡觉。
季慕言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见秦司屿洗过澡了,才说道:“我又不知道你在沙发上睡着了。”
秦司屿喝了口热粥才感觉好一点了,他酒后断片,完全忘了让季慕言好好看看他有多帅的荒唐事,端着长辈的架子说道:“今天有工作,下午要去拍《出乎你意料》的封面照。”
季慕言点点头:“程哥跟我说了。”
秦司屿吃味:“程罄你就叫他程哥,到我这就秦叔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季慕言扯了扯嘴角,最终选择不跟秦司屿一般见识,说道:“秦哥。”
秦司屿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下午的时候,程罄接他们去拍摄场地。
提起这档真人秀,程罄就无比头疼:“这真人秀也是厉害,录制地点不说,节目嘉宾也不说,剧本更是没有,这让我们怎么准备!”
秦司屿喝了口咖啡,悠悠然道:“这真人秀的名字就已经告诉你,节目要的效果就是出乎意料了,什么都说了怎么让你出乎意料?”
听秦司屿这个语气,程罄心中警铃响起:“你在节目上老实一点,别总想着搞骚操作。”
“我如果不搞骚操作,节目组请我做什么?”秦司屿心里门清,“只有我搞骚操作,才有节目效果,说实话,我还挺想跟节目组比比谁的操作更骚。”
程罄心累无比,仿佛已经预见了一场灾难。
让秦司屿老实点等于要他命,程罄这么多年已经适应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摄影棚。
节目组这次花了大价钱,请了知名摄影师lisa来给六位嘉宾拍照。
其他四位嘉宾都已经拍摄完毕,就差他们两个了。
到了摄影棚后,他们直接去了造型间。
造型间是分开的,季慕言进了其中一间,里面早有好几位化妆师和造型师在等着了。
季慕言只是个素人,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他,但季慕言能进真人秀,而且还和秦司屿一起来拍照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有人对季慕言的态度都是恭敬谨慎。
化妆的时候,化妆师由衷地赞美道:“季老师您皮肤太好了,一点瑕疵没有毛孔,比一些女明星的皮肤都要好!”
“天然的唇色也好好看,我都决定不给你涂口红了,只涂一层薄薄的润唇膏。”
“五官也好好啊,素颜已经超级完美了,第一次觉得我如此多余呜呜呜。”
季慕言被三个化妆师夸得很不好意思,有些生硬地说道:“谢谢。”
说完他总感觉不夸回去有点过意不去,他认真地说道:“你们很漂亮,人也很好。”
三个化妆师小姐姐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商业互吹,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化完妆之后,造型师让季慕言换上了衣服。
上身是一件垂坠感很好的黑色衬衣,领口偏V形状,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锁骨上那颗痣。
造型师本来想给他脖子上系一条墨绿色丝带的,看着这颗痣瞬间改变了想法,把丝带季在了手腕上。
造型师绕着季慕言走了一圈,感叹道:“完美。”
他冲季慕言吹了个口哨,说道:“Lisa会很喜欢你这颗痣的。”
季慕言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说道:“谢谢。”
造型师看出了季慕言的不自在,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看看你的搭档了。”
季慕言本来不想去打扰秦司屿做造型的,但被一屋子的人盯着实在不自在,他犹豫了一下,才决定去秦司屿的造型间看看。
造型间的门没关,季慕言刚要敲门,就从门缝里看到了秦司屿。
秦司屿穿着跟他一样的黑衬衣,衬得肤色冷白如玉,发梢微微卷,额前的碎发微遮住他深邃精致的眉眼,整个人如矜贵慵懒的贵公子。
秦司屿正侧头跟人说话,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季慕言。
季慕言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秦司屿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面,皮肤饥渴症发病时的不适来势汹汹,季慕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腿都在颤抖,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了,季慕言深呼吸了几口,眩晕的感觉才消失了。
他需要秦司屿。
但这里鱼龙混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和秦司屿接触,最关键的是他找不到理由。
季慕言靠在墙上深呼吸,试图把身体的疼痛压下去。
秦司屿跟人聊完了,回头拿咖啡杯时,突然看见门口露出一截黑色的衣角。
他换了个角度,看到季慕言站在门外,秦司屿挑挑眉:“你怎么来了?”
季慕言猛然回神,见屋里的人都看着了他,他才迫不得已地转过身来,说道:“没事。”
说完他怕露馅,也怕自己一时冲动,便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秦司屿叫住了他,他比别人看得细,看到了季慕言紧握的拳头和他手背上的青筋。
秦司屿看向季慕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舒服?”
季慕言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司屿转头对其他人说道:“麻烦你们出去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还很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秦司屿语气柔和了一些,试图让季慕言放松下来:“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季慕言见周围没人了,而且有秦司屿这个“良药”在眼前,他更加忍耐不了身上的不适,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季慕言是两家长辈拜托他照顾的,他一定要照顾好,秦司屿给季慕言接了杯水,柔声道:“先喝口水,咱们慢慢说。”
季慕言没有接过水杯,只是抬头看着秦司屿,做了心理建设后后才咬了咬唇,小声道:“我有点紧张。”
说着他双颊和耳尖都红了。
秦司屿愣了下,随即明白了。
季慕言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之后还要被镜头怼着,毕竟是个孩子,紧张也是正常的。
虽然秦司屿不知道紧张为何物,但并不妨碍他安慰季慕言,他刚准备了一大锅心里鸡汤给季慕言灌,还没开口就被季慕言打断了。
季慕言忍着羞耻,语气弱弱的:“我可以跟你握下手,借你的力量用吗?”
季慕言长了一张天使般的面孔,小心翼翼恳求的样子直击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再硬的心都会变软。
秦司屿:“……”
啧,又撒娇。
季慕言怎么能这么会撒娇。
秦司屿无奈又纳闷的样子被季慕言误认为是不情愿,季慕言咬了咬唇,拼命忍着羞耻,语气软得像是在撒娇:“求求你了,司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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