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离开的唐嬷嬷哪里知道,她人刚走白衣小少爷就一个翻身稳稳当当的跳了下来,吓得还站在那处的张媒婆忍不住惊呼了下。
几乎是瞬间,墙头又冒出一个少年,熟门熟路跟着跳了下来,他先是打量了下怔住的陌生老婆子,随后又赶紧道:“少年,咱们赶紧走,可别被抓到了。”
詹箦文拎着酒壶走了两步,随后又退了回来,他问道:“你们先前说巴结贵人的图纸是怎么回事?”
“就……就一个……”张媒婆结结巴巴说了两次没说出话来,赶紧顺了口气道:“是套首饰的图纸。”
说着,将画册打开。
詹箦文扬了扬眉头,便没了兴趣,只是轻哼一声:“那你还真亏了,图纸给了人看,记性好的一眼便能记住,还不如唐嬷嬷所言,直接奉上去。”
“少爷您说得是,奴才都能记住画出来。”竹宣呼应着。
听到这些,张媒婆不仅没慌反而安定了一些,“画出也无碍,这只是粗简的图纸,哪怕仿着做出来,也不会有我们的底稿来的好看。”
“哦?”詹箦文来了些兴趣,他连翻了几页,便发现最后一页纸较厚,明显是几张叠在一块,只是知道归知道还不能硬撕,真要撕开定会弄坏,“有意思,真有意思。”
张媒婆听着这位少爷的夸奖笑容更深了些,老姐妹在詹府做小管事,虽然有些私密事没说过,看这位小少爷的事迹还是稍微听过一些。
詹府缺什么都不缺两样,一个是银钱再来一个是儿子,这个詹家小少爷并非嫡子,生母还来历不明,却好运被府中老夫人从小养在膝下,有老夫人护着在府中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十分得宠。
不过再得宠那也是庶子,放在小户人家同胞兄弟都有些合不来,更别说这高门大院了。
“这图纸多少银子?本少爷要了。”詹箦文将酒壶递给小厮,反而对图纸更刚兴趣了,手指指腹一直摩挲纸张,却不能分开。
“一张五两,十二张五十两。”
竹宣倒吸一口气:“这么贵?你抢劫呢?”
张媒婆连连摆手,还未说话詹箦文便道:“哪来这么多话,付银子。”
竹宣有些肉痛,却不得不乖乖听话掏银子,跟着少爷怎么玩都行,但前提有一点那就是必须听话!
五十两银子到手,张媒婆还有些茫然,哪怕知道能卖出去,可当真卖出去那刻,还是有些不置信。
“所以,这要怎么掀开?”詹箦文问道。
张媒婆赶紧将掀开的法子告诉了他,这还是崔小云教她的,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越想越佩服。
几张图纸被掀开露出真面目,詹箦文连着翻开几眼,还真是有些意外,下面的图纸并不是单个的首饰画样,而是精细到某个点,就这么直接拿到匠人手中,绝对能完美的打造出来。
只不过,虽然意外看过之后也就不在意了,詹箦文将图纸丢在小厮手中,便打算离开。
竹宣小声嘟哝着:“五十两就看一眼,也太亏了。”
还真是亏,简直亏大了,张媒婆同样看出这位小少爷并不打算做首饰,怕是回到住处就得压箱底,她赶紧着道:“詹少爷您不打算做一套?”
詹箦文好笑:“做一套我自个戴?”
“……”张媒婆一脸无语,果然这为小少爷和老姐妹口中一般,让人摸不清他的性子,这也太过跳脱了吧,她赶紧着道:“小少爷府中有女眷,做一套送人也可,实在不行做出几套来放在金铺卖也好。”
“卖?”詹箦文挑眉。
“对对对,少爷咱们卖吧。”竹宣赶紧搭话,虽然不喜这老婆子,可首饰的花样比府中夫人小姐的还要漂亮多了,要卖绝对能卖出去。
詹箦文更添加兴趣,“既然你也知道放在金铺好卖,为何你不去卖?”
被问到的张媒婆想了想,只能干巴巴的将崔小云与她解释的话说了出来:“咱们小户人家没门没路,真要去了金铺让人做,人家学了我们的样式赶人,那不就是……就是……”
一脸讪讪,张媒婆紧张的都忘了词,哼唧了半天都说不来话。
詹箦文哪里看不出这婆子背后有人,便也没再为难,在唐嬷嬷叫人来救助之前,便潇洒着带着小厮离开了。
“小少爷呢?”
“要不先去找大夫,小少爷可别伤着了。”
“对对,我这就去。”
在詹家奴仆找人时,张媒婆从角门离开,手里紧紧拿荷包就怕里面塞着的五十两银子没了。
虽然这辈子不是没看过这么多银钱,可从未有过一次赚得这么多。
刚走了几步还未出巷子,一个穿戴艳丽的丫鬟走上前,冷冷的问道:“张婆子是吧?我家夫人要买下你的画册。”
张媒婆看着眼前人,一脸的不耐烦却不难看出这就是廖夫人身边的丫鬟,面上和蔼心里却在腹议,在宴上不买私下来找她,这什么德行。
腹议归腹议,张媒婆还是好声好气的道:“真不凑巧,画册刚刚被人买走。”
丫鬟蹙眉:“被谁家买走?”
张媒婆的话到喉,可在说出时就变了:“也是个丫鬟,我倒没认出是哪家的丫鬟。”
“哼。”一声鼻音,甩着袖子转身就走。
张媒婆等人走远,才偏头啐了一口,然后喜滋滋的往码头跑。如果能赶上正好能赶到崔实从码头离开,正好将银子给他带回去,再问问小云接下来该怎么做。
崔实这几日一直跟着张立树在码头跑活,也是见识的多了,整个人看着精神许多,背杆都挺得特别直。
当然啦,当张媒婆将三十五两银子塞过去后,崔实被压得弯了腰。
不过并不是被重量压着的,而是下意识要藏着,千万不能让旁人看见抢了去,那他得哭死。
张媒婆道:“三七分,一共三十五两,我顺路去银庄换得一文不少。”
“真卖出去了?”崔实咂舌。
张媒婆笑意更甚:“银子都在你身上,你说卖没卖出去?”
崔实吞咽口水,他家小妹也太厉害了吧,几张图纸卖掉赚来的银钱居然比他们干两三年农活来得多。
“你回去后问问小云,接下来打算如何?”张媒婆接着道,银子在身自然就不担忧卖不卖得出去,她现在在意的是以后的打算。
“好,我回去就问。”崔实赶紧点头。
张媒婆便催促道:“那你赶紧着回。”
崔实没应话,而是望着张叔,做掮客的没下工时间,这些日子都是张叔什么时候回,他也就什么时候回,这会儿张叔还没打算走他也不好走。
“你回吧。”张立树抚着胡须笑道:“家里挣了一笔,怕是有好吃的,我也会早些回。”
张叔都开了口,崔实也没再推脱,将银子塞到衣兜塞得都鼓胀起来,以防旁人瞧见,还专门拿了个竹篮挂在胸前,以十分不好行走的姿势匆匆回家。
……
崔实还在镇上找回村的牛车,家中却正愁眉苦脸的坐在一块。
崔里闷声垂头一直不言,朱大英更是紧缩眉头,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唯独芽丫头时不时舔了舔手中的饴糖,小脸包上笑嘻嘻的。
崔小云伸出手指,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尖,在安静的屋内也不打算开口。
崔庄有些坐不住了,他搓了搓膝盖,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再缓缓?”
“缓到何时?”朱大英问。
崔庄立马说不出话来,还真不知道能缓到什么时候。
“赚钱的法子有了,偏偏拿不出钱,眼前看着能捡到银钱,就是迈不开腿。”朱大英说着说着,伸手锤了下身边的男人,这种明明能赚钱却又赚不了的感觉真难受。
被重重捶了下的崔里也不觉得疼,反而还讨好的看了身边的老伴一眼。
朱大英跟着就是一个白眼过去,随后又扒拉了下桌面上的碎银铜板,不知道重复数了多少遍,每次数后得到的数额都是六两六百七十一文,就算加上去码头卖掉木梳换回来的细布,也不超过九两银子。
九两银子便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也是因为这几年来连着取了两个儿媳,每次娶媳妇就是一大笔开销,不然也不会拿不出多少银子来。
“小云先前说得作坊,不止咱们觉得行就是你们阿爷都认同,所以这事咱们得做,还得早些做。”
朱大英思虑了好久,才说出这番话。
只是想将一个作坊做起来,可不是几两银子就能搞定,外包出去他们便得花钱,做多少便得先垫多少钱,得等卖掉后银钱才能到手。
“孩子娘,你有打算便说了,我都听你的。”崔里发话,他虽然木讷又笨,可孩子娘聪明,不然这么多年日子哪里过得这么好。
别小看了这几两银子,村里家家户户只不准没一半的人家能拿出来,这还是多亏孩子娘持家有道。
“那行。”朱大英等着崔里这话,她直接道:“你去跟爹借吧。”
“啊?”崔里猛地后仰,脸上露出惊愕。
“也不算白借,等以后还回去我们多还一些。”朱大英其实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借钱这事肯定不能由他们开口,还得靠孩子爹。
“不行不行,我哪敢。”崔里连连摆手,“要不我们先缓缓?或者往小的来?”
朱大英先是眼冒怒火,随后眨了眨又似做哽咽:“你当我愿意开这个口?小云年岁到了不等两三年便要出嫁,你两个儿子又要添丁,这些银钱哪里来?难不成你不想让小云风光出嫁?不想让你的孙子孙女们过上好日子?”
“可……可。”崔里挠了挠头,可他惧爹啊。
“这事要么一直拖下去,要么现在就开始。”朱大英说着,先前大伙在屋里都谈论过了,如果一开始小打小闹是能赚到一些,可时间一旦长了总会有人琢磨出他们的法子,等法子琢磨透彻,他们还怎么赚钱?
崔里急得额头是汗,他犹犹豫豫了好半晌才道:“那得借多少银子?”
“你就尽管跟爹开口,数额爹来定,多少都行。”
崔里又是将头垂下,静静待了半盏茶的时间才起身站起,攥紧双拳给自个打气,朝着老屋走去。
等人刚刚离开,朱大英欣慰的道:“原来逼一逼,你爹也能改。”
坐在旁边安静的几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尤其是崔小云,一想到娘刚才装哭诉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不过,她轻声道:“其实,不找阿爷借钱也能操办起来。”
朱大英收敛笑意,冷哼一声:“你阿爷四个儿子,除了你爹没拿过老屋半文钱,谁都有朝着老屋伸手要钱的事,尤其是你四叔,说什么外出跑商有前景,你四婶嘴上一说,各方面打点的都是老屋出的钱,虽不知道拿了多少,可往少的说都有十来两。”
“这么多?”余氏惊呼。
朱大英撇嘴:“这还是少的,别看你四婶每回归家都是大包小包,这些加起来连零头都比不上。”
“阿爷……”余氏开了开口,却还是没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毕竟是当媳妇的,可不能打探长辈的事。
朱大英又哪里摸不清儿媳想要问什么,其实她刚嫁进崔家时也挺好奇,老爷子这么大的本事,到底家底有多少?
只不过久而久之好奇心也慢慢没了,原因也只有一点,只因嫁进来这么多年,她硬是没打探出来,说不准就老爷子一人知晓,连老太太也摸不准呢。
她微微探过身,小声的道:“据说,你们阿爷还去过上京。”
“上京?”
“阿爷何时去的?”
别说崔实和余氏,就连崔小云也好奇起来,上京相当于上辈子的首都,而不同的是在这个时代,能去这么远的地方根本没几个。
就说他们村子,不说去上京了,就连去过临镇的人都不超过十分之一。
崔小云来了精神,还准备接着听听阿爷年轻时的事迹,却不想娘耸了耸肩膀,“这我哪里知道,也不过是听来的,想想应该也不是真的吧,你阿爷父母早早去世,村子里就只有远亲,真要去了上京干嘛还回来?”
几人一听,也觉得如此。
倒是崔小云总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娘都不知道的事,她肯定也打探不出来,便也没放在心上。
朱大英说归说,其实也挺好奇孩子爹这次上门能借到多少银子,她是打算不管借多少以后怎么都会还,可如果只借来个几百文,那她真会气得冲到老屋讨个说法。
都是儿子,对比起来总不能差那么多吧。
“娘,那我先去做晚膳?”余氏起身,瞧着天色不早自己男人就快回来,得早些做好饭菜让自己男人回家就有口热饭吃。
朱大英点了点头,忍不住对小云道:“你二嫂真是个好的。”
崔小云只是笑了笑回应,余光看着大哥耳尖通红,正不自在的讪笑。
而这时,紧闭的房门‘哐当’一响,吓得屋里的人都是一激灵,连忙转头望去,等看到冲进来的人,朱大英气得大骂:“你没长眼睛?对着门撞得吗?”
冲进来的正是崔实,他身前挂着一个背篓,许是先前撞门都已经撞瘪了,“快快,水水!”
沙哑的声音喊着,崔庄赶紧去盛了碗水给二弟灌下去。
崔实连着大灌了几口,才总算喘气顺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虽有些气,朱大英还是等二小子喝完水,才继续喊道:“你干嘛呢?毛毛躁躁的,有狗追你不成?”
崔实疯狂摆头,嘴巴大开却说不出话,只是将身前的背篓丢开露出鼓胀起来的肚子。
朱大英和崔庄猛地睁大眼睛:“这……这是银子?”
银子太多,衣兜根本装不下,怎么还是露出了一些边边角角。
所以,这一肚子的都是银锭子??
秋风习习带着些凉意,然而院子里的几人都是满身热潮。
朱大英轻咳一声,干巴巴的道:“三……三十五两?”
这么多的银子除了卖掉画册还能从哪里来?
崔实重重点头,“娘,沉得慌。”
“我!我来抱!”崔庄赶紧凑上前,双手朝着二弟肚子那去,却不想崔实一个错身闪过,咧嘴笑道:“再沉我都抱得住!”
朱大英看不过眼,上前一人后脑勺给了一巴掌,怒吼:“滚驴子,赶紧进屋给我放牢实了。”
崔实憨厚的笑了笑,撒腿就往屋里跑,将兜里的银子放在桌面,银子碰撞的响声清脆,就连做饭的余氏一直卧床的刘氏,都赶了出来。
一群人围在桌前,下意识的都不敢深呼吸,生怕一个呼气就将银子给吹跑了。
“真卖了啊。”
“这才几天的事,就挣了这么多?”
“那作坊还开嘛,直接卖画册不更赚钱?”刘氏忍不住开口,小妹画个画册不过几日的功夫,既然如此还作甚费心费力开作坊?
心中这般想,话也这般说了出来,只不过话音刚落刘氏就知道糟了,本来还带着喜意的屋子里瞬间寂静下来,没人敢吭声。
三十五两的进账,该是高兴的时候,朱大英听了大儿媳妇的话,有些不是滋味了,“敢情你是打算让你小妹养你是吧?”
刘氏脸上一白,“娘,我没这个意思。”
“你最好也不要有这个意思。”朱大英瞪着她,再看了看两个儿子和余氏,她忍着气道:“这银子是怎么赚来的,你们都清楚,以后想像个吸血虫吸你们小妹的血,想都别想,我和你们爹商量了,画册赚来得银钱都归小云。”
说着,她微微一顿,才叹声道:“作坊的事也先缓缓。”
“娘,作坊咋不开了?”崔实有些急,他对画册无所谓,可作坊是真想开。
朱大英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怎么开?拿什么开?法子你们没出银子你们没出,等以后再占为己有?”
“娘,芽儿娘真没那个意思。”崔庄额头冒汗,急的不得了。
刘氏眼里含泪,后悔死了刚才那一句。
这边崔实两夫妇也赶紧着点头,表示没这个想法。
一旁的崔小云也要张开,被朱大英一把压住,冷哼:“这事就得缓缓,等我和你们爹商量商量。”
说起来也确实太过着急,只想着能赚钱,可有些东西不分清等作坊真开了起来,想分清都没得分,同时又佩服老爷子,家里所有都分得清清楚楚,不像是村里其他的乡亲儿子儿媳为了钱财闹得不可开交。
“我去老屋一趟,借钱的事不急。”朱大英说着,便拉着小云的手往老屋走,两母女刚出了院门,崔小云就忍不住有些眼红。
赚钱这事,说她现实也好说自私也罢,在开始之前她确实在意过,哪怕爹娘哥哥们对她千好万好,一是她才来不久根本没完全融入进这个生活,再来现在的世界家中都是以儿子为重,她不敢去赌在爹娘眼中会不会有两个儿子来的重要。
赚钱这事要么偷偷去做,要么就敞开着做,前者她根本没能力能瞒得住,只能选择后者,本想着赚钱后先改善下生活,再考虑其他。
却没想到娘会为了她发了那大的火。
朱大英停下步子,叹气转身,伸手抹上闺女的脸:“都这么大的人,还哭什么?”
脸上带泪,眼底里却是在笑,她哭是因为觉得安定,觉得自个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有了能依靠的人。
“也怪爹娘没把事考虑清楚,倒是让你受了委屈。”朱大英摸着闺女的发。
崔小云嗦了嗦鼻,摇头道:“其实不要紧的……”
朱大英哼了一声,“你那两个哥哥无事,可谁知道你那两个嫂嫂会不会有想法,与其以后闹矛盾,不如现在就说清,也省得闹出什么矛盾来。”
倒不是不信任儿女们,而是这种事真得是看得太多太多,不如早些将苗头掐掉,省得以后真出事。
两母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老屋,却不想里面乱糟糟的,好是闹腾。
“三弟妹,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站在门口的一个瘦弱妇人道,她招了招手,待两母女走近,悄咪咪的道:“你可千万别去碰霉头,大哥那一房在里面闹腾呢。”
这人是正是二房的鞠氏,她伸手挡着脸道:“还不是为了婚事,这会再里面后悔呢。”
朱大英脸上有些难看又带着庆幸,虽然不喜崔贞儿和崔大一家,却又庆幸崔贞儿将贺成抢了过去,不然他们真的会呕死。
也不免埋怨起了娘家人,出了钱出了力,结果就给她家小云找了个这样的男人,好在没结成婚,那小云可就惨了。
朱大英声音放低,“是闹着不成婚?”
鞠氏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冷哼一声:“两家狗咬狗呢,咬不赢便来找爹做主,也不看看自个多大呢。”
崔小云正眼看了看二婶,对她说的话觉得挺好笑的。
鞠氏顺着望了过来,她安慰道:“小云,没摊上这种事,也是你的福气。”
朱大英重重点头,可不是福气么,等他们家起来不管是崔大一家还是贺家那边,总有让他们后悔的时候。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她探了探头,里面有些声音却听不出说的什么,她想了想还是道:“我进去瞅瞅,小云你便待在这里等爹娘一同回去。”
家里刚吵了一番,小云这个时候回去有些不便,老屋又吵吵闹闹更不方便,只能让人等在院门口。
崔小云点了点头,朱大英便进了远门,鞠氏想了想也跟了进去看热闹。
等待的功夫有些无趣,崔小云渐见周边无人,便坐在了台阶上,微微俯下身子扯了把野草玩着。
别看现在的日子有些悠闲,等作坊一开就会忙碌起来,再来刚才在屋子里,还有一件事她挺无奈的,娘说再晚两年她就得出嫁,想想就有些恐怖,真要嫁出去,日子指不准没现在过得好,可如果说不嫁,家中人定是不能答应。
要不,趁着还有两年的时间,自己挑选个?
崔小云眼眸带亮,觉得这个法子好,自己选得男人怎么都比盲嫁来的好。
这时,背后传来细小的脚步声,崔小云转头望去,看到的是比之前瘦弱几分的崔贞儿。
“都怪你!”崔贞人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明显憎恨得很。
崔小云只是微微抬了抬眉头,并未搭理她。
崔贞人做上前,从上而下紧紧的盯着崔小云,咬牙切齿的道:“我和贺成会解除婚约,你今后还能拿什么法子威胁我?”
“……”
“崔小云你便等着,我迟早要你好看。”崔贞儿恶狠狠说着,知道要解除婚约后,她第一件事便是想来找崔小云出口恶气。
崔小云没起身,她回了一个微笑:“你以后不成亲吗?”
“什……什么?”崔贞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随即怒道:“你胡说什么,诅咒我嫁不出去?”
崔小云好笑,“既然你打算成亲,还来我面前放肆?就不怕我与你未来夫君好好谈谈你是怎么勾搭上贺成的?”
“……”崔贞儿脸上的怒气渐渐变为惊愕。
“作为堂姐的抢了堂妹的未来夫君。”崔小云微微停顿了下,随即笑得一脸灿烂:“你说会有人相信,我和贺成有婚约时,你和他没有私下的交情?”
“……”崔贞儿吞咽口水,有些慌乱的退后一步。
崔小云‘啧啧’ 两声:“一个勾搭堂妹定亲的郎儿,这样的名声传到你未来夫君、未来婆家耳中会怎样?”
崔贞儿脸色惨白,后悔了为什么要过来。
崔小云笑脸如嫣:“所以贞儿姐姐,你的把柄我可是能抓一辈子,拜托你千万别惹得我不高兴,不然没准哪日我就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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